苏靖宛见拿不到书,只能看向张泽祥,道:“张解元,你同我说说那书里写的什么,我可以替你给王爷求求情,准你这次会试。”
    张泽祥正愁着会试怎么办,刚才就注意到苏靖宛进来,王爷竟没有训斥,便觉得她地位不低,如今得了苏靖宛的许诺,便凑到了她跟前,还没开口就被人拉开。
    “把张泽祥收押。”
    “不可!”若真是收押了张泽祥,他以后的仕途也就毁了。
    见苏靖宛如此护着张泽祥,李文桓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将书拿给苏靖宛。
    “苏大人,这事得依着王爷。”墨烨见两人僵持不下,只能出声调节。
    结果两人还没说话,就听到张泽祥倒吸了一口气,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苏靖宛,“你是苏靖宛,那个新封的女官?”
    苏靖宛不明所以,点点头。张泽祥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桓王看到这东西都如此生气,苏靖宛要是也看了,别说会试,就连能不能活着出大牢都难说。
    不过看着李文桓不愿将这书上的内容说与苏靖宛听,张泽祥眼珠子转了转,对着苏靖宛说道:“苏大人,您真想知道这事?”
    李文桓上前一把抓住张泽祥,把他拽了过来,用眼神让他闭嘴。
    “这事,王爷不想让苏大人知道?”见这情形,张泽祥知道自己赌对了,于是又挂上了傲慢的表情,“王爷都知道的事,作为另外一个当事人,苏大人也……”
    “闭嘴!”李文桓将张泽祥推到墨烨那里,然后拉着苏靖宛出了客栈。
    苏靖宛见李文桓如此不愿,倒是对那本书更加上心了几分。如果是关于她和李文桓的,估计也就是那些世面上的话,她都听过,可见他如此反应,苏靖宛愈发开始好奇。
    手腕被抓了一路,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李文桓终于停了下来。
    苏靖宛看着被李文桓攥住的手腕,脸色微红,李文桓也注意到了,但是并没有松手。
    “以后张泽祥这人,你不要再见。”
    “为什么?”从那本书出现开始,李文桓就变得很奇怪,此时又说出这番话,定是和张泽祥有关。
    “他写那种东西,有辱斯文。”
    苏靖宛虽然惊讶,但还是能理解一二,如今张泽祥并未入朝,又是寒门,日子肯定不好过。也怪不得日后待他金榜题名的时候,那本书会传出读此书会高中的流言
    “这人也是情势所迫,张泽祥在这无依无靠,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便是好文笔,他只不过用错了地方,若他这次会试夺得第一,王爷可否给他一个机会?”
    “你就这般看好他?”想着苏靖宛来见他多次,李文桓便查了张泽祥,这才发现他私下里竟然靠写这种小说谋生,不由对他看低几分。李文桓实在想不明白,苏靖宛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了他的才华。
    “他文采飞扬,思路清晰,很是难得。”
    乡试的卷子苏靖宛定然看不到,而张泽祥之前并没有惊冠大周的文章,那苏靖宛知道张泽祥文采不错就只能通过别的法子,可两人之前并无交际。
    墨丘说过,苏靖宛是直接带他去饮马巷寻人,目的很明确,所以苏靖宛到底是在哪里知道的此人?
    “王爷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吗?”
    苏靖宛双眸含水,有些动人。李文桓想起刚才看到的书页上的字,别过了脸,不自觉的轻咳了一声。
    “下不为例。”
    终于将张泽祥保住,苏靖宛心情不错,手腕还握在李文桓手里,苏靖宛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
    李文桓这才松开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有侍卫突然过来,附在李文桓耳边说了些什么。
    李文桓边听,眼神就飘到了苏靖宛身上。苏靖宛被看的莫名其妙,等那人走后,开口问道:“刚才那侍卫所说之事同我有关?”
    “你今日见了李清珏?”
    李清珏在醉意轩拦人,并未避着他人,可消息如今这么快就传到了李文桓耳朵里,估计是有人故意放出了消息。
    “我同谢大人去醉意轩,他突然……”
    “以后见他要带上下人,你一个人不安全。”李文桓打断了她的话,“你身边没有人护着,墨丘以后跟着你。”
    苏靖宛没想到李文桓连问都不问她和李清珏说了什么,刚才她怕李文桓误会,还着急想解释,结果李文桓只是担心她的安全。
    心窝里有说不出的暖意流出,其实李文桓待她的心意,她也知道,可是每次想迈出一步,就会让她想起上辈子,怕掏心掏肺,再次错付。
    “谢谢。”苏靖宛轻声睡到。
    李文桓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面上带笑,可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担忧。
    李清珏已经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靖宛:张解元,那书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张泽祥:一些非常有意思的运动,关于你的桓王的。
    苏靖宛:有意思的运动?比如?
    张泽祥:为爱鼓掌。
    苏靖宛:……
    ☆、第43章
    张泽祥被李文桓派人悄悄安置在西街私宅,宅子上下只有一个下人替他洗衣做饭,会试将近,张泽祥平日里连屋子都很少出,宅子也没人去拜访。直到会试前一天,李文桓过去,待了半日才离去。
    八月初九,会试开始。
    贡院朱红色大门五间,称为“龙门”,有鲤鱼跳龙门之意。中间三门上有横匾,中门上题“天开文运”,东门上题“明经取士”,西门上题“为国求贤”。
    苏靖宛第一次身穿官服,独自站在青瓦红墙之下,看着官兵搜身。
    因着许梁魏不喜苏靖宛,礼部众人不敢同她走的太近,还好谢殊一直替她撑腰,让她还不至于在这里受气。
    “许大人。”
    许梁魏不知为何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苏靖宛身侧。听到苏靖宛问安,脸上依旧冷漠,微微颔首。
    见他这般,苏靖宛也不想自讨没趣,便不再多言,继续看着。
    前面的考生,只有查出几位夹带,全被记录在册,永不录用。
    人数过半,官兵也有些乏了,搜身便有些敷衍了起来。
    “等一下!”
    苏靖宛忽然出声,走到官兵正在搜身的考生面前,拉起他的外衣看了一下。
    有说不出的古怪,可是她反复看了几遍,什么都没有发现,除了这考生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大人,学生只穿了两件,再脱可就光着了。”这考生说的认真,可这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调笑。
    周围考生甚至一些监考官都笑出了声。
    正在苏靖宛站在中间有些尴尬的时候,谢殊从里面走出,“贡院嬉笑,成何体统!”
    现场立刻安静下来,搜身继续。
    所有考生搜身完毕,排队进入考棚,一人一间,每个考棚内都有一支蜡烛。待试题发下来,明远楼上响起鼓声,考试正式开始。
    苏靖宛特意留意了下早上那位举子,名叫陈罗生来自京郊,举荐之人是言城宇。
    “可有什么不妥?”夜间,苏靖宛拿着那人名册到了谢殊房门口。
    因着会试,连考官也都住在贡院内不得离开,苏靖宛住的地方就在谢殊隔壁,没走几步就到。
    天气炎热,谢殊房门大开,点着蜡烛正在看书。见苏靖宛拿着名册进来,便知她有事要说。
    苏靖宛怕隔墙有耳,只点了点名册上陈罗生的举荐人。
    谢殊会意,眉头皱起,“你早上可是发现了什么?”
    苏靖宛摇头,“当时他解开外衫,我看到他衣服上一闪而过的字迹,走近一瞧什么都没有。”
    早上她明明看到了,可是走近拉起那考生的外衫,发现里面空白一片。
    “这几日我们多加留意,若真有问题,定能发现。”
    苏靖宛点头,拿着名册回去。
    第一场第二场结束,考第三场策问时,已过了六日,不仅考生,连考官都开始乏倦。
    夕阳西斜,难得几分清凉之意,监考官吐了口浊气,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这时不知道哪里飞来一群鸽子,嗡嗡直响,绕着贡院飞了几圈。
    这些鸽子从第二场开始,每天都这个时辰过来,见它们并未落下,也就没人去管。
    今日也如同往日,苏靖宛下去巡视了一圈,正好与出恭的张泽祥碰到,微微颔首,直接略过。
    第九天下午,贡院门打开,一群面黄肌瘦的考生从里面出来,一脸菜色。
    等试卷都封好,戌时已过,贡院里早已没了考生。苏靖宛与那些礼部的人也混熟了些,说了几句便一同出了贡院。
    门外,桓王府的车停在阶梯下,墨云站在车边。其他官员看到,都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同苏靖宛道别离开。
    苏靖宛确实累的厉害,也没推托,直接上了车。贡院里的床硬的厉害,已经几日没休息好的苏靖宛,坐到车没一会就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开马车还在行驶。
    “我们这是去哪?”掀开车帘,外面的景色明显不是去苏府的。
    墨云驾着马车道:“京郊的温泉庄子,王爷说您这几日累着了,带你过去休息几日。”
    苏靖宛安了心,继续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这几日她一直注意着陈罗生,并未发现什么端倪,好几次走过去都只看到他嫌热将外衫解开,见她过来只是嫌恶地弹了弹外衫上的灰尘,对她一脸不屑。
    苏靖宛又将他笔管砚台查了一番,都一无所获,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吗?
    没一会,马车停了下来。
    苏靖宛挑开车帘,没想到秋月也在,见马车过来,秋月也走到了车旁。
    “你怎么来了?”苏靖宛扶着秋月下了马车。
    “王爷怕您一个人在这不方便,特意把奴婢也接了过来。”
    苏靖宛没想到李文桓如此贴心,点点头,问道:“王爷人呢?”
    “王爷这两日在处理军务,还没过来。”
    苏靖宛跟着秋月进去,先去了温泉池子,好好了洗了一番。这几日在贡院里,条件实在太过于艰苦,虽然和考生比起来,他们至少还有张床,可洗澡……
    又泡了好一会,苏靖宛才起身,任由秋月帮她换上衣服,这才从温泉室里出来。
    果然这样人舒服了许多,还未等头发干透,人就倚在床柱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抱起,然后放到了柔软的床上。
    苏靖宛费力地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揉在烛光中,有些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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