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衣服拿过来,池沅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失礼,那动作就差把陈浮己关在屋子里不让别人瞧了一样。
    连她自己都很惊诧,自己居然会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较劲儿。
    但是她也不想再去周旋了,没礼貌就没礼貌吧,于是没管一旁的谭琦,径直朝陈浮己门口走去。
    谭琦也没想到池沅会直接把她手里的衣服给抢过去,像是在护食似的。
    不过谭琦也没动手抢回去,只是双手交叠,好笑地看着她:怎么?池小姐进去就不用他开门了吗?还是说池小姐想吃独食?
    池沅顿住脚步:不好意思,该看的我早看了,该摸得我也早摸了,该亲的地方我也都亲过了,所以这独食我还就吃定了。她声音很淡,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在放狠话,仿佛就是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普通的事情。
    池沅没理身后谭琦的表情,走到陈浮己家门口,拿出他给自己的那把钥匙,开了锁后就进去了,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谭琦,自然就没注意到谭琦脸上看戏得逞的表情。
    进去的时候,陈浮己确实如谭琦所说的,在浴室里面洗澡。
    池沅心里堵得慌,握住门柄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他就要非要人送衣服吗?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就非穿不可吗?就只有那两套衣服吗?
    就算要人送,那个人也一定要是谭琦吗?不可以打电话给她吗?
    就算是因为谭琦住对门,隔得近,她心里也特别不舒服。
    她徐徐走到浴室门口,眼神盯着磨砂质的门,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不多时连耳根都红透了。
    里面的人似乎警觉性很高,出声:池沅?
    他语气有些不确定,但能进这里的,除了池沅,陈浮己想不到别人了。
    池沅敲了敲门,缓缓回话:谭琦跟我说,说你没带衣服进浴室。
    久久,里面都没有传来人声。
    浴室内,陈浮己单手撑着墙,短发湿漉漉地,顺着锋利流畅的下颚线,不断往下滴水。
    他视线停留在旁边的置物架上,上面放着衣服。
    随后他沉声,嗓音低哑,与哗啦啦的水声交织着,透着别样的磁性与诱惑:嗯,没带,要送进来吗?
    池沅双腿像是灌了铅,没有动。
    里面的人似乎耐性极好,不催促也不说话,任她自己在门外做着心理斗争。
    三十秒过去了,她终于伸手,放在门柄上,轻轻转动。
    热气的水雾散开来,她一时感觉自己像是找不到方向了,只看得见眼前的男人。
    没等她窥探清楚,陈浮己直接伸出长臂,将她揽了过去,反扣在墙上,唇齿相对吻了下去。
    花洒里的热水不断喷洒,她一身都被打湿了。
    池沅伸手,从腋下紧紧扣着男人的肩背。
    来做什么?他分开她,双眸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
    池沅有些喘不上气:洗澡。
    一起?他轻声。
    两秒没得到回答后,陈浮己松开了她:先出去吧。
    池沅攥着他的大掌不肯松开。
    陈浮己,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呢?
    两人的视线在水雾中对峙在一起,那一瞬间,所有聚积在一起的情愫全都冲破顶了。
    陈浮己随手撤了件浴巾系在腰间,也不管身上的水,直接拦腰抱起池沅,大步往房间里走。
    她攥着那条浴巾的边缘,忐忑问:不洗了吗?
    待会儿再洗。
    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她再一次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心境已经有了变化。
    雷电似乎终于再隐逸不住,从乌云层里呼啸而下,轰隆隆的,一声又一声,叫人心慌发颤。
    池沅,想要吗?他含着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不断交替。
    想
    他那双漆色的眸子忽然直视着她,神色炙热又似隐忍,大掌贴在她肋骨处,用了几分力。
    另一只手去拿过她的手机,扔到她面前来:那你现在给那个人打电话,跟他说分手。
    池沅神色难耐,语气模糊:给谁打?
    你那个男朋友不,前男友。他吻她时,传来窸悉簌簌的细碎声。
    我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前男友她双腿勾着他,不让他离开。
    似水般的温柔缠绵上他。
    你是不是骗我呢?老子不做第三者他兴奋地掐着她下巴,让她吃痛,迫使她抬眸,清醒一些,好回答他的问题。
    陈浮己,你是对你自己不自信,还是对我不自信
    他忽然停了动作,迷离的双眼开始越发正常起来。
    呵,在你这儿,我就从来都没有自信过。
    池沅伸手去握住他松开的大掌,放在自己心口上,男人能清晰地感受到跳动与温度,烧得他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
    陈浮己,如果没有再遇到你,我可能会按照我妈的要求,和别人结婚,和别人生孩子,然后相夫教子,过着我碌碌无为又平庸乏味的生活。在我的记忆里,你可能最终碾失于时间长河里,慢慢淡却。
    可是我想对你说的是,我真的好庆幸,我还能再遇见你
    池沅借着他胳膊的力,慢慢撑了起来,靠在他肩上,双手缠着他的脖颈,眼眸氤氲着温柔与坚定的水雾:陈浮己,我很确定,我是爱你的,因为我无比贪恋你在我身旁的每一刻,眷念着你的吻,你的拥抱,你的牵手,我想和你一起。
    他的掌心与她的心脏处,紧紧贴着。
    没等池沅继续说,陈浮己直接掐着她的腰狠狠吻了下去,手缓缓伸向后背解开扣子。
    藏区的天气似乎总是那么飘忽不定,日落之后,星月不见,牧羊人在草原上争分夺秒地赶着羊群,想在落于之前回到帐内。
    池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耳畔边,似乎隐隐约约有听到国道旁转经传诵的声音,细听却又仿佛远在高山之巅,溪流之底,找不到来源之处,叫她心底一片空无。
    到紧要关头之际,陈浮己忽然撤身,池沅缠着他的腰不肯让他走。
    陈浮己给我她声音断断续续。
    陈浮己强忍着,撑起身去拿柜子抽屉里的东西。
    方方正正的盒子里,他撕开包装,从里面拿出来,放在池沅的手心里。
    池沅脸色绯红:我不会戴
    陈浮己拉着她的手,像是在慢慢教学,循循善诱。
    男人嗓音压抑又低沉:会了吗?池老师。
    你为什么会?
    看过使用指南。
    陈浮己,没对准。
    嗯
    窗外的雨没有停过,哗啦啦地倾盆而下,掩过屋内两人的喘声,浮浮沉沉的大雨拍打在地面与玻璃窗户上,裹挟春雨中滋润万物的分子。
    墙角缝隙中开出的花,被这场春雨无情地拍打着,在风中战栗颤抖,花瓣的颜色娇艳到了极点,只看一眼,就让人难忘。
    陈浮己,你别喘,受不了。她手指紧紧陷入他的短发之中,视线却停留在他劲瘦有力的人鱼线上。
    几近凌晨,池沅累到虚脱,躺在陈浮己的怀里,瞥了眼被扔在地上的几个废弃品: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次去酒店之前。
    见她还拧着眉,陈浮己将手覆盖在充血的地方上面,缓缓揉:还痛吗?
    酸。池沅伸手按住陈浮己的手腕,有些不太好意思,干脆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裹紧了被子:你别再揉了,不怕我把你榨干嘛。
    陈浮己,你行的话就可以。
    池沅闭着眼眸,弯着眉眼笑。
    陈浮己起身去关了灯,回到床上重新揽她入怀时,池沅直接钻进他腰身边上小心翼翼地乱摸,随后探出个脑袋:陈浮己还要
    男人垂眸,搂着她无奈笑出声,轻轻扶额。
    自己说的,哭了也不管。
    你还行不行啊陈浮己她拖长尾音,声音绵长。
    闭嘴。
    夜很长,暴雨不停。
    作者有话说:
    本章留言落红包~撒花撒花!
    第52章 中招了怎么办。
    天刚擦亮, 陈浮己就起来了,后背火辣辣得疼,全是指甲印。
    他随便套了件长衣长裤就出去了, 下楼买点面包牛奶,给池沅当早饭。
    出门的时候, 撞见谭琦挽着他们家老赵一起准备去上班。
    见陈浮己脖颈上的咬痕, 谭琦意味深长地笑一声:哟, 看来昨晚战况挺激烈的。
    老赵上前去拍了拍陈浮己的肩,小声说:兄弟, 昨晚我在对门都听见声了,咱这儿隔音不好,你悠着点。
    这儿确实隔音不太好, 但没老赵说得那么那么夸张,又不是只隔了一道墙。
    陈浮己一脸春风得意的恣意,漫不经心地朝谭琦道了谢:谢了。
    看来我这把火烧得不错啊。谭琦会心神领地说。
    陈浮己一手抄兜, 还行, 改天请你们吃饭。
    谭琦亲昵地靠着自己老公:吃饭就不用了,当初我追我们家老赵, 你也没少帮衬,算是我给你的回礼。
    没再多聊, 那夫妻俩人赶着去上班, 陈浮己去了楼下小卖部, 买了两盒牛奶, 随便挑了包面包,怕池沅吃不了冷的, 顺便在老板娘那里用碗接了热水来温一下牛奶。
    结账的时候, 陈浮己不经意间扫了一下柜台, 只有烟和糖。
    买烟?老板娘见他在看,就问了句。
    陈浮己淡淡回:嗯,拿一包。
    池沅睡眠浅,身边的人离开没多久她就醒了。
    在房间里喊了几声,没人回,摸到手机,刚准备给陈浮己打电话,那人就回来了。
    看着他拿着吃的,就知道他去哪儿了。
    陈浮己找了个玻璃杯子,把牛奶倒进去。
    池沅坐在床上,盖着杯子,从她这个角度,隐隐约约能看见男人锁骨处的抓痕,那是她的杰作,一下脸就烧了起来。
    她别了别自己的碎发在耳后,和他说:陈浮己,我打算提前回北京了。
    嗯?打算提了裤子就不认人?陈浮己对她这种每次给点糖就离开的行为已经有阴影了。
    池沅解释:哪有。我和同事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回去联系专人谈一下关于资助蛮达学校的基金会成立项目。
    见她不肯下床,陈浮己把其中一瓶牛奶倒在杯子里,给她端了过去。
    下定决心了?
    嗯,我也想做一点很有意义的事。
    陈浮己没说支持,但也没否定她,语气平淡:好,到时候我送你。
    她懒懒地靠在陈浮己肩上,浑身都没力气,昨晚做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
    你车都在我那儿呢,怎么送我?
    一句话,要不要送?
    要
    陈浮己把牛奶杯递给她,让她自己喝,她浅浅喝了一口就不肯喝了。
    不好喝?
    他随便拿的两瓶牛奶,以为是她不喜欢喝这个牌子的。
    池沅摇了摇头,惋惜:没昨晚的好喝。
    陈浮己不记得昨晚有给她喝过牛奶,下意识地问了句:你昨晚什么时候喝过?
    池沅把杯子放回他的手里:你喂的,你不记得了吗?秀丽的脸蛋写满了天真无辜四个字,话语却意有所指。
    男人秒懂,手指轻轻地敲了敲玻璃杯,发出微弱的声响,问了句:比这好喝?
    陈浮己虽然没自己没吃过,但猜想也觉得味好不到哪里去。
    好喝,味道有点不一样。
    他盯着她:哪儿不一样?
    你的要腥点。池沅给出忠实评价。
    陈浮己挑眉:嗯,你的比较咸。
    天刚亮,经过一夜的暴雨,洗去风沙过后,远山边上有一道轮廓模糊的彩虹。
    旭日在缓缓上升,越过雪峰山岗。
    池沅像是得了软骨症一样,压根离不开陈浮己,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陈浮己。
    嗯?
    她伸手去扣住他的掌心,声线弱弱的:还想要。
    陈浮己顺势双手搂着她腰间,将她往自己身边揽,埋在她颈窝处轻轻吸了口气,弄得池沅有些痒。
    他说:一盒都用完了。
    你像昨晚那样帮我洗出来就好了。池沅歪了歪头,抬眸直视他,轻轻抿了抿唇,有些不太好意思。
    陈浮己伸手就在她腰上掐了掐,痒得她一直躲。
    池沅,你是真不怕啊?万一中招了怎么办?
    怕什么?反正是你的。
    太早了些。用手?
    池沅搂着他脖子,咬着唇笑,故作矜持:我都可以。
    周日一整天,她都留在了陈浮己那儿,陈浮己一上午都在陪她,下午去了铁路道。
    他走后,她一直都在补觉,可是就连睡觉都睡不清净,梦里全是他。
    接下来的一周,池沅算是彻底搬离了卓玛家,习惯了住在陈浮己那儿。
    偶尔一天没去,那人都会来接。后来池沅就把那辆皮卡还给了陈浮己,他每天包接包送的服务做得太好,她不需要再自己开车了。
    或许是因为她常去,所以她不止一次遇见了住在陈浮己对面的谭医生。
    让她惊讶的是,谭医生居然这么快就放弃陈浮己了,和另一个男的在一起了。
    她之后忍不住和陈浮己八卦了一句,男人和她解释:那不是她男朋友,那是她合法丈夫。
    见她神情惊讶,陈浮己勾唇继续说:人家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不然你以为呢?
    一直到她离开蛮达的前一个晚上,她躺在陈浮己怀里,后知后觉地问:陈浮己,你是不是之前串通谭医生玩我呢?
    怎么会这么认为?
    池沅戳着他心口,恶狠狠地咬牙:一定是!你这个骗子!
    害得她跟谭医生放了那么多狠话,谭医生一定在背后笑死她了。
    陈浮己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丝毫没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
    他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很晚了,早点睡。
    池沅看了眼手机时间,确实挺晚了,她明天早上的飞机,从这儿开到拉萨,要开几个小时的车,得起很早才行。
    池沅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了,或许她该感谢谭医生,让她有危机感,否则她自己可能走不到这么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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