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向地上,干净的地面多出了两滩血液。
    流霜看向身前,毫不在意地任由血液流淌,同时转动左手腕,那儿居然是另一把寒光凌烈的离子枪!
    ...谁告诉你的,我只有一把枪。轻敌,可是对阵大忌,在厄里斯短短几月,你连这个也忘了吗。
    ......纪屿捂住腹部,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一滩滩坠落在地面,瞬间晕开。
    刚才短短一瞬,纪屿看清了流霜左手上的另一把抢,霎时便明白过来这是流霜用来引诱他的计谋。
    那把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无处可逃。
    要么死,要么受伤。
    几秒时间,纪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在短暂的时间内避开了自己的致命处,欺身而上,以两败俱伤为代价,斩向流霜的脖颈。
    但是...纪屿看向自己的伤口,他低估了子弹的威力,在它射向自己的身体里面的时候,他眼前一黑,差点跪倒在地。
    不过一瞬,便错过了斩杀流霜的最好时机,只留下一道可怖的血口。
    哈哈。事到如今,纪屿不仅不害怕,苍白的脸上反倒露出一抹笑容。
    空气中传来稀薄的熟悉的幽香,是白兰地。
    流霜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纪屿兀自跪倒在地,缓缓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流霜想象中的害怕胆怯,也没有其它任何表情。
    共事多年,流霜从未在眼前这个虫族的脸上看到任何除了冷漠以外的其它任何表情。
    但是,流霜突然想到了刚才,紫色的花海中,阳光是他在次都星从未见过的明媚,在诗一般的画面之中,红眸的雄虫的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笑意。
    而他对面,是斯图亚特的三皇子。
    和他这样带着冷眼和贬斥出生的雌虫不一样,这位和高居王座的雄皇有着一脉相承的绿眸的雌虫,生下来就拥有整个帝国的财富和权力,人生于他不过是一张无聊的唾手而得的画纸,不用着笔就已经繁复耀眼。
    而他在那个年龄,遭受到的是什么,是雌父的死和整个家族的排斥嘲笑。米歇尔带走了他,折辱他。
    他曾经拥有一个生命,可是在那该死的由其它雄虫制作而成的能够让人发狂上瘾的信息素中,失去了。
    所以流霜不能理解。
    他看向眼前,纪屿苍白的脸上仍然带着浅浅的笑意,为什么同样是雌父从他生活中消失,他却在笑。
    为什么不是像他那样坠入深渊,从此只能依赖恶心的信息素生活下去。
    而那个王族三皇子,更应该承受雄虫从他生命中消失的痛苦,他想要看到那个态度傲慢目中无人的雌虫的绿眸彻底破碎,发狂,自毁,最终失去一切。
    和他一样。
    所以的贵族都应该和他一样,从高高在上的姿态彻底堕入地狱。
    而用来引诱纪屿的菲尔,早就在被他折断双腿双手,扔进这片静谧幽深的湖中。
    和他雌父被星兽践踏成泥的身体比起来,他受的痛苦不知道少了多少倍,要不是时间不够用,他有一百种酷刑可以用在他身上。
    你瞧,那些该死的贵族都应该和菲尔临死之前那张脸一样,惊恐、害怕、哆嗦、求饶、痛哭流涕、忏悔......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那只绿眸雌虫和纪钊的反应了。
    一定格外有趣,一定会...和他一样腐烂在血腥的恶臭的土地中,没有人能拯救。
    他光是这样想,就止不住高兴得身体颤抖。
    所以,流霜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雄虫的额心。
    他的眼神撞进雄虫如玫瑰般漂亮通透的红眸之中,如同徐徐转动的星球,那么耀眼,那么漂亮,那么生机勃勃。
    帝都玫瑰。
    流霜在口中缓缓念道,最后轻叹一口气,似是惋惜。
    虫族将要失去他们最为显眼的一抹色泽。
    他扣1上扳机。
    眼前的雄虫开口说了话,声音清冷似雪,如同闲聊的语气缓缓道:...流霜,你曾说过,轻敌,是对阵的大忌,现在这番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垃圾话可是没用的,纪少将,再见了。流霜丝毫没有波动,扳机下的手指缓缓扣动。
    是吗。瞄准镜下的雄虫红眸一睁凝视着他,忽然大喊道:叶鞘
    流霜表情突然扭曲了一瞬,精神海传来锐利的刺痛让他眼前一黑。
    他突然明白,是雄虫的精神攻击。
    他要紧牙关,猛地扣下扳机
    一张黑色的大网却突然出现在眼前,网住了这数发子弹,接着,雌虫愤怒的气息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恐怖气场,黑网瞬间从中爆发出不计其数凌厉的黑刺。
    无路可逃。
    双S雌虫暴怒的气息如同狂风席卷,流霜只觉得浑身血脉都在沸腾,叫嚣着让他臣服。
    ......咳咳.
    黑刺瞬间扎进身体之中,流霜吐出一口鲜血,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
    终究是他低估了王族对贵族血脉的控制力,原来,最终让自己失败的,竟然还是这一身为自己所厌恶的血脉。
    另一边,半路从会议上翘掉的叶鞘看着眼前浑身鲜血的纪屿,只觉得心脏疯狂跳动,抑制不了的愤怒和后悔让他双目刺红。
    阿屿....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离开你的身边,你怎么会.......呼......
    叶鞘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只觉得天空大地都陷入了末日般的血红。整个世界寂静无声,仿佛都在雄虫流出来的血液之中变成旋转的坠落的灰影。
    他脱下衣服裹住雄虫的身躯,抱着他疯狂向远处跑去。
    别怕,我马上带你去.....阿屿,醒醒....马上....
    纪屿只觉得脑袋昏沉,过度失血和强制使用精神力让他的思绪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雌虫愤怒的声音快去把兰莫斯给我叫过来!在耳边响起仿佛隔了一层薄膜。
    恍然间,一滴温热的水从上方落下砸在他的脸上。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带血的指尖摸上叶鞘颈部繁复的虫纹。他感到叶鞘的脸慌张凑过来,声线颤抖,阿屿
    最终他只能在上面温柔地轻点一下,留下一大片血痕,然后无力地滑落下来。
    别哭.....
    世界陷入一片寂静无声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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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试试
    漫天星辰、漆黑的枪口、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流霜微微扭曲的面庞.....最终所有的意识都定格在一双破碎的绿眸之中。
    一滴滚烫的水落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泪水?
    雌虫黑色的虫纹疯狂肆虐, 几乎蔓延至整张侧脸,双手牢牢地抱紧他的身体,浑身痉挛仿佛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用颤抖破碎的语调唤着他的名字, 几乎语不成句。
    这一刻的悲伤有如实质, 几乎将他淹没。
    于是他也在这漫天星辰之下感受到了同等的苦楚。
    他想说,没事。
    又想说,别紧张。
    他很想去摸一摸对方的虫纹, 用略带抱怨的语气说我好不容易调理好的精神海, 你就这样糟蹋它的吗。
    最终,他也只能用尽全力触碰到雌虫仓皇靠过来的侧脸, 轻轻说了一句别哭。
    你会心疼, 难道我就不会心疼吗。
    ......
    ......呼
    纪屿睁开眼, 入目是雪白的房顶, 他正躺在温暖干燥的被窝之中,窗外阳光向内洒满了整个房间,一盆苍翠的绿植迎着骄阳绽开叶瓣。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是医院。
    陌生的环境让纪屿心有不安, 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虚掩的门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很模糊。
    其中一道是叶鞘焦躁不耐烦的质问声,...你不是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怎么这么久还不醒?
    另一道则听着冷汗都要从脸上流下来了, 这...殿下, 纪屿大人子弹入腹, 又过度使用精神力, 能够脱离危险已经是万幸状态了, 至于醒来...
    他声音越来越小, 说到最后几乎在对面骇人的气势之下生生地住了嘴。
    哪怕以他为零的情商也知道, 此时应该闭嘴了。
    可是对面的雌虫仅仅只是抿紧唇,死死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生冷道:继续。
    属下知晓。跪倒在地的雌虫额头上流下一滴豆大的冷汗,如实告来,至于何时醒来...就得看纪屿大人的意志力了。
    叶鞘皱了一下眉,什么意志力?
    求生意志力。
    ......听到这话的纪屿罕见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什么给这位医生这样的错觉,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求生意志力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种宁愿受一发子弹也要让流霜受伤的决心已经让这位王族医生深深地感到震惊。
    毕竟放眼全帝国,从来没有雄虫做出这样的事情。
    纪屿仰躺在床上,尝试着弯下手指,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
    腹侧传来隐隐的疼痛。
    他轻轻张嘴,声音略带沙哑地唤了一声叶鞘的名字。
    虽然很小,但是门外猛然停住说话声,接着一道身影飞快推开门,在看到床上纪屿苏醒过来的红眸时,叶鞘猛然舒了一口气,但是眉目间依然透着深深的戾气。
    他快步走到纪屿的床边,死死攥住他的手,身体因为后怕而止不住地颤抖。下一秒,叶鞘又怕弄疼纪屿,立马就收了力道。
    阿屿...
    纪屿望见叶鞘的眼中的红血丝,雌虫因为没日没夜的守护让整个人状态显得非常糟糕。
    他轻拍了拍雌虫的手背,我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叶鞘的嘴唇颤抖,自责、害怕和担忧让他整个人都充斥在一股极其恐怖的毁灭感之下。
    阿屿,都怪我...要不是我去开那个会议,你就不会....
    像是想到了后果,叶鞘呼吸猛地加重,控制不了的后怕让他的绿眸变得赤红,并没有消下去的虫纹在他脖颈上盘踞,此刻控制不住地向上蔓延。
    下一秒,纪屿感到叶鞘的脸在眼前猛地放大,对方的唇舌迫不及待地袭了上来,蛮横地占据了每一处位置,仿佛在慌张地寻找纪屿还存在的证明。
    炽热的呼吸交融。
    纪屿感到掌下这具身躯正在发抖。
    如果自己真的因为意外离开了,叶鞘可能会真的发疯吧。
    不知道为什么纪屿脑海中突然想到这个结果。
    他心中微微一疼,力气稍微恢复之后的右手抚摸上叶鞘的后颈,纵容般地捏了捏。
    叶鞘的呼吸加重,唔。
    纪屿侧开头,...我现在可是病人。
    鼻尖充斥的清冷雪香终于让叶鞘有了真实感,他深呼吸,弥漫的虫纹有了偃旗息鼓的趋势,从侧脸缓缓地缩下去。
    ...我知道,我只是....阿屿,你还在对吗?
    纪屿感觉到他颤抖的吐息萦绕在他耳侧,又轻轻地捏了下他的后颈,我在,并且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温柔又坚定,让怀中的人停下颤抖。
    ....那就好。叶鞘声音沙哑,他死死地抱住纪屿,就这样贪恋了十几分钟,呼吸才终于平静下来。
    他向后撤了一步,但是手还是不愿意撒开,纪屿由着他牵住。
    叶鞘替他摇起床。
    纪屿靠在雪白的床头,...我睡了几天?
    差不多三天...先喝点水。
    叶鞘摆正靠枕,动作又慢又轻柔,他紧抿着唇,肌肉紧绷,小心翼翼地怕牵扯到纪屿的伤口。
    疼吗?
    纪屿摇了摇头。
    就看见叶鞘咬牙切齿地说,怎么可能不疼,该死的,要不是那个混蛋雌虫还有点用,我非把他千刀万剐不可...
    纪屿咳咳两声,他现在在哪里。
    叶鞘绿眸一片冰冷,地牢里,不过你放心,人没弄死。
    至于其他的,可不敢保证了。
    他吐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见纪屿红眸立马就亮了,忍不住把人乖乖摁在被窝里,不过不是现在,你先把身体养好,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纪屿下巴闷在被子里,不做声,只是在叶鞘把水递过来的时候,才移出头来喝水,但仍然不说话。
    一双血眸就这样闷不做声地看着叶鞘。
    叶鞘给他喂完水,又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指节,才把兰莫斯叫进来。
    其实刚才兰莫斯自纪屿醒来之后,就一直停在门外,听着门里面传来的声音,不由得脸红。
    他可是一只单身雌虫,听不得这东西啊。
    而且他也不敢让三皇子殿下知道他在听墙角,但是又不能走,只好捂住双耳站直在门外,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
    直到一根黑绳直接把正在神游的他简单粗暴地拖到纪屿床前,兰莫斯吓了半死,反应过来是三皇子殿下的能力才虚虚擦了一把额角的汗。、
    在仔细检查了一番雄虫的身体各项数据,确定无事后,兰莫斯又以同样的方式被送到门外,紧闭的大门差点夹住他的鼻子。
    兰莫斯摸了摸差点就毁于一旦的高挺鼻梁,心想这就是有雄主的快乐吗,真是一秒都不能多等。
    但是,出于医生的职责,兰莫斯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大门,并对着开门的面无表情的叶鞘提出了注意事项,其中关键词禁欲被他着重强调了三遍。
    然后,很荣幸地,他再次被请了出去。
    他刚说什么?兰莫斯的身影被叶鞘完全挡在门外,声音又小,纪屿没听清。
    叶鞘扯了扯嘴角,一些注意事项。
    注意事项?
    嗯。叶鞘点了点头,绿眸闪过一道奇异的光,似笑非笑,他叫我们注意身体,务必禁欲。
    他说话坦然,也不遮掩。
    纪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忍不住啧了一声。
    倒是叶鞘若有所思的模样,走到床头坐下,盯着纪屿。
    纪屿被他盯着发毛,忍不住道:...你想说什么?
    阿屿,你上的帝都军校?
    纪屿谨慎地点了点头,一时间没明白他的话题怎么转到这方面来了。
    虽然他上的是帝都军校,但是由于他身份的特殊性,在学校不仅没住校,涉及到的很多知识都是纪钊交予他的,他通常只需要去考试罢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
    有,你应该知道,帝都军校有一个叫做吴桐的雌虫,是一位专讲两性关系的教授。
    嗯.....纪屿略带茫然地摇了摇头,他根本就不太知道学校有哪些教授,更别谈两性关系这个课程了,这不就是背书就能过的吗。
    ......叶鞘一顿,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出的一本书非常有意思,就是在雄虫精神海受伤的时候,雌雄之间的交|合非常有助于精神海的恢复,并且,深度的结合有助于雌雄之间建立起牢固的精神链接。
    纪屿从这简短的几句话提取出他的意思,.....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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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我又成为了将军[虫族]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屋只为原作者作者:左岸逢灯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作者:左岸逢灯并收藏被流放后我又成为了将军[虫族]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