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烟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阮玥窝在杨迅羽怀里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杨迅羽把她抱下楼,回了床上,关灯睡觉。
    喧嚣过后是安静的沉寂,杨迅羽很快就睡着了,没睡多久,他又醒了,下意识的翻身去搂阮玥时,扑了个空。
    “玥玥……”杨迅羽在黑暗中唤了她一声,没有人应声。他打开灯,屋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他一个人。
    强烈的不安瞬间爬上心头,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快凌晨三点了,给阮玥打了个电话。阮玥的手机在枕头下响起,她没带手机。
    杨迅羽推开门,快步进了电梯,手本想按向最底层,迟疑一下,改按了最高层。
    顺着楼梯爬上楼顶,一进阳台,他的脚步就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发麻。
    楼顶阳台上到处都是白皑皑的积雪,大雪还在密匝匝的下着,阮玥就站在阳台最外面的围栏上,背对着楼梯入口。
    不知道她站了多久了,头发上和肩上落满了雪。
    “玥玥……”杨迅羽一步步走过去,喊她的声音不敢大声,怕把她吓掉下去了。
    阮玥回过头来,看到了杨迅羽,在围栏上转过了身。杨迅羽的呼吸都快被她的动作吓停了,脚下的积雪如沼泽泥潭,一步比一步走的艰难。
    “下来。”杨迅羽走到她面前,尝试了数十次张口,才说的出来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来。
    他把手伸到阮玥手边,阮玥把手搭在他的手心里。落在他手里的手指比冰雪还要冷,比雪还要轻,她一点儿也没有搭着他的手下来的意思。
    杨迅羽就这样虚虚悬着手,一点儿大动作都不敢有,一句话也不敢说,阮玥背后就是二十层楼高的深渊,一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阮玥看着他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和艳艳、星星一起飞走吗?因为你,杨迅羽,我喜欢你十年了。从十岁起我就喜欢偷偷跟着你,我看过你和别人打架,看过你和别人去荒地玩,看过你练球,看过你带着伤从家里跑出来躲外面不敢回家,看过你睡公园,看过你偷东西,看过你从家里出来再也不带伤,看过你在学校里打过几乎每一场篮球,看你填志愿报的学校……我有好多次想去接近你,想和你关系更近一些,每次我都没有敢去过。我做过的最接近你的事,也只是在你睡外面时偷偷给你送吃的。这十年来,我每次想离你更近一点,都会退缩,都会想再等等,一直等到了你和菲菲成为情侣。和艳艳、星星约飞那晚,我听到你在后面喊住了我,就像刚才一样。我真的好想能走到你身边,后来我有好多次站在这上面,都会看到楼下的艳艳、星星喊我下去,而你后面叫我回去。”
    杨迅羽慢慢牵住了她的手,太多的事已经不需要再多解释,从和阮玥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对他的行为做的每一个反应,在这一刻里都脱去伪装的外皮,露出了原本真实的含义。
    阮玥这番站在生死线上的告白,此时此地此景,对于杨迅羽来说,既柔情入骨,又残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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