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衣撑着下巴,苦涩道,你说,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喜欢我了?
    话音刚落,便可怜巴巴地将下巴搭在桌上。
    阿尔贝托闻言再度感受到了危机感。可恶,怎么有这么多臭男人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我的小夏洛特最棒了,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对你无动于衷呢。他柔声安慰道,然而俊美的面容上,却写满了醋意。
    是吧是吧。由衣立刻精神了起来,可脑海中浮现出安室透拒绝她时那副怀疑的表情,心情又低落了。
    可是他不一样,我们的关系很复杂。她嘟囔,爸爸,如果是你的话,会对一个一直坚持不懈向你示好的女性无动于衷吗?
    阿尔贝托沉默了好一阵,最后决定说实话:夏洛特,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是喜欢追逐的生物,他若真的喜欢你,是压抑不住追求的热情的。如果他一直毫无反应,只能说,他不够喜欢你。
    由衣肩膀抽动了一下,感到无限委屈。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
    可还是好不甘心。
    不过我也很好奇呢,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会让我的宝贝女儿如此放下身段去追求。他不悦地敲了敲桌子,眸中乍现一丝「凶光」。
    才、才没有放下身段呢。由衣耳朵立起来,立刻反驳道,就是表白了两次而已,我、我可没那么喜欢他,一点都不成熟。我还是喜欢稳重、会照顾人的男性。
    说罢,嗖地站起来,蹬蹬跑回自己的房间,一头栽进床里。
    阿尔贝托眯起眼睛,对她口中的男人产生了敌对情绪。他危险而不悦地哼了一声,举起叉子,这才注意到,自己一大早就张罗的仰望星空派上,女儿似乎只夹走了几块虾仁。
    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他头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味觉。
    赤井秀一正在浴室「卸妆」,一直带着也是很不舒服的,趁着最近还算消停,他打算褪下伪装喘口气。
    就在这时,大门门铃被摁响了。
    来访者似乎很急切,一声未落,下一声便紧追而来。
    他立刻警惕起来,但易容是来不及了,便扣上鸭舌帽,压低帽檐来到门前,透过可视对讲机,看见是拎着一只旅行包的由衣,才放松下来。
    他开了门,由衣迫不及待迈进来,反手将门死死关上。然后,抬起碧绿色的漂亮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FBI王牌一脸迷茫地回望着她,蓦地抬起手掌,掌心啪地贴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
    发烧了?他自言自语道。
    才没发烧呢。由衣扒拉开他的手,忽然又一把抓住。
    骨节均匀,掌心宽大,坚定而温暖,指间缭绕着淡淡的香烟味,仿佛在倾诉一段深沉的过往。
    这才是一双成熟的男人的手。像她这种从小缺乏长辈关爱的女孩,或许骨子里更喜欢年长很多的男性
    爸爸说的是对的,她这样执着于那只黑皮,可能真的不会有结果。
    于是,她决定放宽眼界,忘掉一个男人的最佳方法是找到另一个更好的男人,她搜肠刮肚思考了一上午,终于发现了一只漏网之鱼。
    没错,那就是赤井秀一。
    虽然年纪相差十岁,但这个年纪的赤井,绝对比十年前更有魅力。
    她摩挲着下巴,冲赤井秀一嘿嘿嘿地干笑了两声,笑得他心里一阵发毛。
    秀一哥哥,我可以在你这里住几天吗?她换上甜甜的笑脸,扭捏问道。
    机智如赤井,马上意识到情况不简单,立刻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里不是我家,至少要先经过房主同意吧。
    由衣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你是说工藤新一吗,我已经给江户川同学打过电话了,他很爽快地就答应啦。
    毕竟那本福尔摩斯初稿的所有权在自己手里,小侦探自然不介意这个举手之劳。
    秀一没有办法,只好耸耸肩膀,为她闪开一条通路。
    你父亲不是回来了吗,不用跟他打声招呼?
    爸爸天天醉心于黑暗料理,我还是出去躲躲吧。一想到家里的仰望星空派实验品1号、2号,以及最新的改良版3号,她就十分心累。
    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鱼头了。
    真想穿越回过去,把发明这种食物的人,脑袋摁进马桶里涮一涮。
    我和他说这几天去由香里家住。她开始脱鞋子,不见外地朝宽敞如教堂般的大厅走去。
    真厉害她孩子气地抬头仰望工藤家高高的天花板,和环绕四壁、高耸而上的排排书架,满眼惊叹。
    这样看来,这几天都不会寂寞了。
    不对,打住,要记住你来的目的
    她瞥了一眼行李袋,嘴角疯狂上扬。
    哼哼
    晚上十点半,正在书房里惬意品尝波本和万路宝的单身汉赤井秀一,感受到身侧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果然,开始了么。
    他勾起一抹笑意。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别有所图,姑且看看她耍什么花样吧。
    由衣蹑手蹑脚挤进门缝,垫着脚像小猫咪一样凑近赤井的身后。
    虽然知道他肯定早有察觉,但还是要意思一下,为接下来的闪亮登场做足前戏。
    赤井先生她按照贝尔摩德传授的经验,一边用「性感」的嗓音呼唤他的名字,一边伸出一只白皙纤长的胳膊,从后面勾住他的脖子。
    只不过本来应该柔美妩媚的动作,被她做得像是锁喉。
    如果是其他人对赤井如此操作一番,此刻恐怕已经四仰八叉、肩膀脱臼地摊在对面地板上了。
    赤井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意识到自己此刻没带「昴」皮,只好苦笑着放下左手。
    这丫头,吃错药了吗?
    他视线下转,看见那条手臂是全#裸着的,紧接着,脊背处传来一阵柔软饱满的挤压。
    那个,夏洛特?他动了动眉毛,岿然不动,你在做什么?
    赤井先生,你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住,是不是很孤单呀,嘿嘿嘿。她凑近他耳畔,继续使用「贝式」撩汉法,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赤井觉得情况越发诡异起来,终于扭脖看了她一眼。
    一看吓一跳。
    性感的桃红色蕾丝低胸睡衣,搭配着同样色系的口红和眼影,一脸妩媚的微笑,这样的夏洛特,他差点没认出来。
    你他顿了顿,最终也没把话说出来。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由衣脸上的媚笑轰然坍塌,鼻子一皱,胳膊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前后摇晃,并愤愤地跺着脚,是、是嘲笑我不够性感漂亮吗?快说,我到底有没有吸引力!说!
    说罢,气急败坏地收紧了手臂,由小野猫变成了黑熊怪。
    赤井为难地沉默着。说实话,肯定是相当有吸引力的,但介于两人之间兄妹般的关系,他只感到眼睛受到了亿点伤害。
    夏洛特不依不饶地边跺脚便继续勒住他,不过对他造成的伤害轻如鸿毛。
    这时,一声异动解救了赤井的尴尬。由衣也察觉到了,她立即松开手,跟赤井一起移动到窗口,躲在窗帘旁一左一右探头向外看。
    肯定有什么东西窜进了门口的草丛里,也许是一只猫,也许是一个人。
    他们能听见,主要是因为赤井在门内装了一个扩音器,能将门外的微小响动传进来。
    赤井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待在屋里,目光下移时才发现她竟然还穿了黑色的网格丝袜。
    额头绷起无数个#,他轻咳一声,转身跨出房间,直奔楼下。
    由衣嘟起嘴,无趣地单膝跪坐在赤井的座位里,摆弄着烟灰缸里的烟头,又翻翻他正在读的书。
    《工程力学》?秀一哥哥还真是做足了准备呢。她嘟囔着,注意力又被书旁的波本酒瓶吸引。
    哼,波本什么的,一点都不好喝。她冲着酒瓶做了个鬼脸,觉得不解气,抄起签字笔,在包装皮上画了一坨冒着热气的便便。
    她掩口窃笑。
    欣赏够了自己的「大作」,才蓦地意识到,赤井似乎走很久了。
    该不会出事了吧?
    她马上警觉起来,轻轻推开房门,脱下带跟的鞋,沿着楼梯缓步而下。
    厅里居然亮着灯。她就这样满腹猜测,在一片光亮中,猝不及防地暴露在门口举枪对峙的两个男人面前。
    四只眼睛同时朝她扫来。
    啊!由衣立刻捂住嘴,当场社死。
    因为举着枪、蹲在地上与赤井对峙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室透。
    由衣觉得自己没有当场昏厥,绝对有赖于那颗强韧的心脏。
    你安室透握枪的手骤然一抖,眼睛睁得像是见了鬼。
    你们两个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由衣,又瞪瞪赤井,然后露出一副愤恨的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还需要任何解释吗?
    他冷笑着对赤井道:看来我潜入的不是时候啊,打搅了两位的雅兴
    不、不是由衣一边焦急地嚷着,一边继续往下跑,白皙可爱的胸部一跳一跳的,安室透的理智告诉他不要盯着看,可眼睛却迟迟不肯响应大脑的号召,死死黏在了她身上。
    对面的赤井神色微变,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他咳嗽了一声,终于让安室透的脑袋扭转了过来。
    公安就只有这种程度吗,在你中美人计的这短短几秒钟内,我可以将你击毙至少三次。他看热闹不嫌事多地嘴炮道。
    安室透面色一沉,嘴巴绷成了一条直线。
    由衣终于挪蹭到了两人身旁,急切解释道:我、我只是在冲矢先生家借宿而已,哈哈哈,你不要误会
    安室透眉头一拧,没好气地扫了赤井一眼:冲矢先生?撒谎之前连草稿也不打了?
    由衣语塞。因为太慌张,她忽略了秀一没有易容这件事。
    哼,我就说你们之前肯定认识。安室的脸更黑了,瞳孔骤缩,举着枪的胳膊甚至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麻了,还是内心的波动实在无法掩饰。
    赤井秀一动了动嘴角,竟然放下了枪。
    安室对他的这一行为倍感惊讶,瞪大眼睛看着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搭在由衣裸露的肩膀上。
    动作成熟而富有风度,由衣仰起脸,小狗眼望着赤井,谢谢
    安室透也收回枪,站起身,酸溜溜地瞥了他们一眼,内心十分复杂。
    我已经得到我要的答案了,FBI,但我不会和你们互通情报,能忍住不把你们打包遣返回去,已经是我耐心的极限了。
    说到「耐心的极限」这个词,他下意识朝由衣看去,由衣刚想开口继续解释,他便眼睛一眯,转身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挥手遣散潜伏在附近的公安,并将在马自达上待机的风见撵了出去,他带着怒气发动车子,眼睛直勾勾注视前方,仿佛那里站着深恶痛绝的敌人。
    脚重重踩下油门,车子即将启动,然而
    一抹桃红色闪现在车前,一把摁住了车前盖。
    他惊讶地看见披着赤井外套的由衣,正焦急地拍车盖,雪白的前胸在车前灯的映照下,耀眼夺目。
    你听我解释!她扯着嗓子喊,然后绕到副驾驶玻璃窗前,屈起手指邦邦地敲。
    安室被她的「惊世之举」吓呆了。外面还是冬末春初的温度,她光着腿和脚,就这样不顾一切追出来,非要和他解释。
    可这副打扮,在一个单身男人家里,还需要解释吗?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车门。
    就算是一只小狗,也不能看它冻死在车外。他是这样劝说自己的。
    由衣摩挲着冻僵的胳膊钻进来,带上门,还有些瑟瑟发抖,可脸蛋却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润的热度。
    安室打开暖气,伸长胳膊将后座的一条白色羊毛毯抓过来,扔在她膝头,顺带厌恶地瞄了眼赤井的外套。
    由衣乖巧地将毯子展开,把整个下半身包裹起来。动作缓慢而虔诚,简直就像个未成年小女孩。
    安室绷脸看向她,等待所谓的解释。
    说实话,他确实很想知道,她以如此形象出现在赤井秀一家中的原因。
    这样就暖和多了。她咯咯笑道。
    安室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敲了敲方向盘,提醒她别忘了正事。
    由衣立马乖乖坐好:我、我和爸爸吵架了,所以来到秀一哥哥家躲两天。这件睡衣,是、是
    她顿了顿,颧骨上飞起两团红,垂下眼睛,对着两根手指,扭捏道:是我的特殊爱好
    秀一哥哥?安室透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后半句,咄咄逼人地质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很小就认识了呀,多亏了他们一家人的照顾,我才熬过了那段痛苦时光,他在我心里就是哥哥一样的存在,我很信赖他的。
    由衣认真地答,睫毛扑闪,即便透过有色眼镜来看,也是十分可爱、真诚的。
    安室透用鼻子哼了一声,扭过脸,不去看她。
    所以说,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她抬起头,追寻着他的目光。
    呐,安室先生。她忽然道,能请你帮个忙吗?
    安室怀疑地转过头,和她对上了视线。
    由衣抬起下巴,并没有着急说出帮忙的内容,而是就这样微微仰着头与安室对望。
    1秒,2秒,3秒时间流逝的滴答声仿佛就在颅内回荡。
    头两秒钟,安室还会蹙蹙眉头,动动嘴唇,可三秒钟后,他的目光宛如被一双无形的手牵住,一点一点地和由衣的视线暧昧交缠起来。
    女孩碧绿的眼睛无瑕得宛如美玉,将他的魂魄吸了进去。
    十秒钟之后,他仿佛失去了理智,微微探过身去,将自己的唇贴上了她柔嫩红润的唇瓣。
    接下来,一切都开始失控。
    他的吻越来越用力、深入,由衣没有躲,但也没有迎合,只是翘着下巴,迎接他火焰般燃起的激情。
    他的唇干燥、柔软,很好吻的样子,但她记得书中说的,女孩子要矜持,这样才能保留神秘感。所以她攥着双拳努力克制,而不是依着性子,扑上去猛啃一通。
    可恶,他的唇真的好软好软,不能咬一口简直太遗憾。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放弃矜持时,安室猛醒般,缓缓移开了唇,但身体并没有后退。
    他低垂着金色的睫毛,微微侧歪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目光缱绻而深沉,没有猜疑与揶揄。刚刚的一吻,仿若一把锤子,砸碎了所有的隔阂与闷骚。
    由衣嘴唇红红地眨眼回望他,松开了攥着的拳头。
    所以说,你也喜欢我,是吗?她嘟嘴道,心里却一阵暗喜。
    成功了,野崎梅太郎君的十秒钟心跳挑战。太棒了,不愧是知名少女漫画家,YYDS!
    据他的说法,在安静环境下与一位男士对视十秒钟,如果他吻你,那就代表他对你心动了。
    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不过要多亏秀一哥哥,是他鼓动她追出来的。
    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吗?
    安室不置可否,由衣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把自己的唇,反贴了上去,还如愿以偿地咬了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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