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发现自己身后的小巷里多出了一个人。
    降谷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小巷最里面走出来,撕掉身上的伪装,露出那头即使在黑暗中也闪闪发光的灿烂金发。
    降谷零蹲下身,捡起那个纸团,展开。
    随后这个黑皮男人抬手敲了敲耳朵上的耳麦,开口:各部门注意。
    那双紫色的眼睛盯着小巷的出口,里面是决绝,是坚韧,是破釜沉舟。
    卡尔瓦多斯往米花医院去了。
    *
    晚一点三十七分,米花医院。
    卡尔瓦多斯闪过巡逻的警察,站在医院尽头的楼梯上,静静的看着长廊里,几个眼熟的警察正踱来踱去。
    萩,风见。松田阵平坐在走廊里的座椅上,撑着脸,揉了揉眉心,你们两个能不能坐下,来来回回晃得我眼晕。
    我哪有心情坐下啊。萩原研二睁着黑眼圈明显的眼,目光定格在病房的门牌上,小平岛现在还没醒呢。
    他表情里藏着仓惶,我怕他不想醒了。
    在诸伏景光的高压培训下,萩原研二演技飙升,此刻将担心朋友的人设演的活灵活现,看的松田阵平在心里啧了一声。
    要不是他知道平岛阳现在就在诸伏景光那儿活蹦乱跳,甚至还能缠着诸伏要蛋糕吃,恐怕换个人看萩原研二这个样子,都得以为平岛阳要没了。
    看看这撒谎不打草稿的样子吧
    松田阵平脚趾扣地,恨不得当场扣个城堡出来。
    萩原研二这家伙幸好是毕业就当警察了,要不然就是纯纯的诈.骗.犯苗子!
    眼见着松田阵平眼里的吐槽欲要控制不住溢出来,一旁观察的风见迅速上前几步,接过对戏的重任。
    很抱歉,松田警官,风见开口,继续煽风点火,我和萩原警官一样,也没什么心情坐下。
    他顿了顿,实在是坐下了可能就起不来了。
    这是他们熬夜的第五天,屁股一旦挨上椅子可能就真睡过去了,到时候戏没演好露馅了怎么办?
    卡尔瓦多斯不知道风见裕也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是看着风见裕也摇摇晃晃的样子,以为是平岛阳还没醒,他们轮流看守守累了。
    而知道内情的松田阵平看着眼前飙戏的两个人,沉默半晌,选择从椅子上起身。
    萩,你和我过来一趟。
    他拉过萩原研二,看起来是一副要谈心的架势,风见,你在这儿好好看着平岛,他要是醒了的话,就第一时间过来通知我。
    随后松田也不等风见回答,撑着浑身上下最后一点儿演技,抓住萩原研二迅速从病房门口撤退。
    再不退场他就要绷不住笑场了。
    随着脚步声的离去,病房前重新恢复寂静。
    走廊里只剩下风见还杵在那儿。
    趁着四下无人,这位年轻的公安揉揉眼,伸个懒腰,随后他转身面对病房大门,看着病房的门牌,再次打个哈欠。
    可就在风见裕也打哈欠的那一瞬间,一个手刀砍了上来!
    脖颈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于是倒下的前一秒,风见裕也强撑着睁开眼,去看病房大门上反光的玻璃。
    那上面正映着卡尔瓦多斯扭曲的神情,代表医院的红色十字架正贴在他额头上,更衬得那张青紫交加的脸滑稽可笑。
    太好了,是卡尔瓦多斯!
    终于可以放心闭上眼的风见裕也快乐极了。
    黑发公安的身影缓缓倒地,眼镜从鼻梁上滑落,摔碎在地上,遮挡住他微微上翘的嘴角,掩埋掉最后的破绽。
    卡尔瓦多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随后抬脚把人踢到一边,推开病房的大门走进去。
    平岛阳正躺在床上。
    警官先生的身形比在海岛的时候还要消瘦一些,右手手背上正打着针,液体导管连接到挂在支架上的吊瓶,延续生命的液体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而且看起来他似乎滚针过一次,左手手背上有着无法忽视的青紫,从纱布的边角露出来。
    卡尔瓦多斯没急着把人带走,反而是先伸手试探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人的鼻息,在确定这是个活人后,他冷笑一声将针扯下,任由那些血从针眼中冒出,又顺着平岛阳手背滑落,滴滴答答打湿地板。
    哼,条子。卡尔瓦多斯将人往肩上一抗,狡兔三窟做了三个假货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随后卡尔瓦多斯踹碎窗户,扛着人一跃而下!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警报声响彻医院,无数警察从医院的窗户里探出头!
    黑洞洞的枪口遮天蔽日,有人试图用子弹将卡尔瓦多斯拦下,但又顾及着卡尔瓦多斯扛在肩上的同事,只敢将子弹打在地面上。
    在一片交织的炮火中,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跑了出来。
    他们两个抽出枪,对准了卡尔瓦多斯:我数三声,把人放下!
    面对着枪口,卡尔瓦多斯扯扯嘴角。
    他将平岛阳从肩头放下来,用左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托着人挡在自己身前。
    那你们开枪试试看啊,卡尔瓦多斯的瞳孔几乎缩成针尖,笑意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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