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挂到了对方背上,胡编一个逼真理由什么的还是很熟练的。

    “汇水?在南元的吧?”写到地点时,萧速停了笔,“换个地方,让她来春邱。”

    “你真好意思让姑娘家跑那么远?拿出点诚意吧!”唐鹤好笑。思考了片刻,他深吸口气:“十一月……二十五。”距离现在一个多月,有足够的时间把小镇摸个透。

    落款:萧速。信封:张萌启。信中每个字全按唐鹤口述,包括肉麻无比的情话。丢下笔,萧速打算封信,被拉住。

    唐鹤抢过信,笑嘻嘻道:“辛苦辛苦~这个我来就好~”

    无语地望着对方一副兴高采烈样子。这人到底有没有觉悟?世间阴谋诡计无数,总爱捡他最讨厌的使。事情就是这样,如果现在唐鹤再对他说“我要离开”,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可怕事情;但如果现在是他对唐鹤说“我要离开”,他知道,唐鹤肯定会潇洒一句“不送”,然后睡一觉就把他忘了!真是不公平!!没来由地心底起火,等反应过来,已经一把夺过信扔到地里:“有何可乐的?!我可觉得很不舒服!”

    唐鹤吓一跳:“你干什么呀!”去捡。

    哪里会让他捡?!懊恼地把人甩到床里:“你也拿出点诚意啊!!”

    唐鹤睁大了眼望他,而后笑了:“我爱你的啊。”

    唐鹤真聪明,害他愈发感觉不到诚意!如果说,沉重的吻能让对方明白……

    “嗯……”身下的人喉间传来轻吟。吻过、抚摸过的肌肤,玉白色上立刻晕染一层红晕。

    其实一直很纳闷,这个聪明魅力的男人怎就突然回心转意了?怎就突然看上自己了?但是,所谓的“缘分”,有时就是无法解释的,追问到底才要招报应!

    拥抱对方的这一刻,心中的不安忽又转变为了惭愧。每个人性情各异,唐鹤是那种淡薄情感之人,能大方接受自己的爱意,愿意靠到他怀里,被他亲吻,就已经是爱他的最好表现了——他不该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

    那么,现在他是否愿意献出压毒贴配方?

    再一次惭愧,他也是个多疑的男人,总担心某天醒来,对方忽然就不承认这一切了——他想再确认的久一点。

    另外,他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把东西给唐鹤。因为实在很怕对方知道自己一直偷偷藏着,觉得自己一直在欺骗,然后一怒之下离去……

    *********

    次日,唐鹤悄悄在萧速写的信后又补加了一行字“会知张淳,同往。唐鹤”,这才封了信,让张杜按张淳要求送去南元某处军塞。

    张萌写的信是经唐鹤之手“转交”萧速,那自己的信,就请经张萌之手转交张淳了。如果张淳因此被搞的很不舒服,那正合唐鹤意:全听对方安排同时,加点变数,只会对自己有利,心安一些。

    ☆、(六)

    小镇汇水,顾名思义,有河流在这此与长江汇流。出河口外侧有一个颇大的沙洲,无人居住,覆盖着些一人高的草类植物,此刻深秋,其上一片黄绿相间,略显荒凉。沙洲又名“突岩”,一条泥堤将沙洲与岸相连,把出河口围成了半开放的一个避风良港。

    “突岩”正是与张淳约定的交易地点。

    汇水对岸是一片春邱野山,附近都无渡口。不自己备船,就只有在别处过江再骑马,很不方便。经过三天的奔波,唐鹤与萧速在十月十五日下午,到达汇水镇,在旅店放下背囊,唐鹤就亟不可待地要去“突岩”,萧速只得跟随。

    近日连续天阴,气温迅猛下降,唐鹤白袍外已套起毛皮短褂。二人踩着湿漉漉泥堤登上了沙洲,查看完周遭地形,又溜达了好一会儿,忽闻天边一声响雷,只见不远处乌云翻滚,怕是马上就要落雨。二人准备按原路返回,却惊讶发现,来时走的路竟然“消失”了?

    涨潮缘故,半里不到的泥堤已没入水中。“突岩”似乎成了一座小岛?放眼望去,天高地远,水与水接成片无限开阔。水边伫立,大风吹过,看水晃动,听草摇曳,人恍若置身于一幅粗犷的山水画卷,心中有感……

    终于明白了,为何泥路上隔一段会插一根竹竿……

    “背你过去。”

    “不用。”唐鹤已经开始脱靴子:“太麻烦。”更何况他是个四肢健全,只是有点怕冷的男人。脚刚踩入冰冷的水中,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捂住胃缩起身子——寒意由脚底直窜入腹,不争气的胃立马一抽。曾几何时,二十七的他,已是七十二的体质,可在一年前,明明还是那么健康,那么生龙活虎。

    水面倒影一晃,又挨过来一个影子。萧速扶住他的背急问:“怎么了?!”

    “没事……”甩掉了覆盖到他手背的温暖手掌,唐鹤直起身子笑道,“比比谁先到对岸吧?”言罢,抓着靴子就沿泥堤跑了起来。

    背后有人喊他名字,让他等一等。唐鹤没理。泥路,水浅处到脚踝,水深处近膝盖,看不清水下的地方十分惊险,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滑入江里,但同时也有种在江面奔驰的豪爽感。奔跑间自己仿佛又充满了活力,连胃疼都忘了。一口气跑了近半里,岸就在眼前,唐鹤不由乐道:“萧速,这样让我,太没意思了吧?”最后再冲两步,猛一跃,上岸,甩下鞋人就往草丛里倒。背后,萧速其实前脚接他后脚到,把他一把提住:“走两步再歇。”

    “哦……”跑太急,唐鹤此刻正眼冒金星,嗓子口泛甜。被对方强拖着走了两步,人依旧喘的跟快死掉一样。反观萧速,平静无任何感觉。所以,就算被让,还是自己彻底输掉。苦笑:自己果然真的很无聊……

    疲累,唐鹤还是想坐下,于是对方搂着他一起坐下。一只手伸进了他的毛皮短褂,掌心热到烫,按住了他的胃部。“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了……”对方在他耳边轻声道。

    “……是吗?”唐鹤转过头。

    “嗯。”笑着吻了一下他的面颊,“我很喜欢!”

    胃部急速回暖,抽痛消失,但心底其实正坠入黑暗,与高兴正相反。今日已是十月十二又三天,唐鹤镇定地想到:不出意外,再过若干天,你就再也不会想对我说这样的话了。

    ********

    那夜结束的一刻,他几乎确定,他这辈子也差不多快结束了——这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

    十月二十二日晚,研好墨,铺开纸,唐鹤提笔开始临摹一幅字帖,写到一半,萧速回屋放下一碗药。按惯例,唐鹤要写完这帖再喝。于是,萧速站到唐鹤背后看他临帖。

    唐鹤在练字时候,总是十分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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