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们之前有多忠诚于表哥,既然来到了我的身边,那么之后在你们心中只能忠一人了。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分他的心,你们明白吗?
    兄弟俩是个通透之人,请小姐放心,我们懂得该怎么做。
    去熬药吧,锅子别离人。
    阮蛮蛮照顾王氏睡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出门,迎面便撞上了急忙跑来的管家。
    出什么事了?急成了这样。
    表,表小姐没事啊,我就是路过。您要是没事的话,尽量别出去,现在外面挺乱的,不安全。
    管家这番嘱咐倒是跟平常一样,没啥特别的地方。但是阮蛮蛮总觉得,不是那个味儿了。
    多谢管家惦记,这两天乏累得厉害,我暂时不会出去。我娘那里还得多派俩人守着,你看着安排下吧。
    要不是阮蛮蛮困得光打盹儿,有好几次不知不觉睡着了,差点错过了给王氏降温的时机,她也不会假手他人的。
    表小姐放心,老夫人那里我会好好安排的。
    裴温策安排的人,阮蛮蛮还是比较放心的。把该注意的事交待好了以后,她便倒在了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阮蛮蛮也不知道她是在睡梦中,还是耳边出现了幻听,总觉得外面吵吵嚷嚷的,一点不像平时那样安静。
    哎呦,老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儿媳妇儿不孝顺,靠着别的男人享福,还对我这老婆子又打又骂,赶出了家门。
    好不容易把失踪的儿子给盼回来了,天天上门来请,她还不肯回去,非得用这下.贱手段,过好日子。你说你坏不坏良心,该不该被休啊!
    阮蛮蛮拍了拍迷迷糊糊的脑门,她总觉得刘氏的声音就像是个可怕的咒语,哪儿都有她,哪儿都甩不掉。
    外面是有人在说
    阮蛮蛮打开门子往外瞧去,发现重病缠身的王氏,正被玄武搀扶着往大门外走。
    姓王的,你还有脸出来!我们阮家的脸,全都让你丢尽了!
    刘氏一蹦三丈高,差点打到了王氏的脸。幸好被玄武及时挡了回去,这才没碰到。
    我不管你们是谁,我警告你们,这是我们的老夫人,不准说些不敬的话。否则,后果很严重。
    刘氏搓了搓发麻发胀的手臂,哭着喊着跑到了阮长平跟前。
    儿啊,你看到没有?这个狠心的女人,让一条狗打我!你还在替她说好话,这不是往死里逼娘吗?
    娘,阿兰她阮长平为难的看向王氏,阿兰,咱们回家吧。我会尽量挣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阮长平的这句话,真真切切的坐实了王氏靠卖弄,才住进大院子里来的。
    呦,恕我眼拙了,现在这是什么世道?不找年轻漂亮的,咋要这么干瘦又带病的人?
    你懂啥?有钱人的嗜好,是你能懂的吗?没准人家就好这口呢。
    你说那是真,现在富人的确不缺大姑娘小媳妇儿,他们缺少会伺候,能让他们舒服的人
    儿。
    不怀好意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王氏咬着惨白的唇瓣,激动的身子都在颤抖。
    扶着老夫人,我去清理脏东西。
    玄武不似弟弟玄文,他不会用嘴打架,但是一旦动起手来,保证能在眨眼间让这些人全部闭上嘴。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她婆母,你不能对我下手!
    玄武杀气腾腾的走向了刘氏,刘氏毫不犹豫的将阮长平拽到了她跟前,长平,快,快让那个贱人停下!
    阮长平自然是敢跟玄武搏一搏,但是他连玄武的一根手指头都抗不过,就被推到了一边去。
    你,你别再过来了,我是她婆母,是你们老夫人的娘啊!!
    玄武,住手!
    玄武的手就差半寸,便劈到了刘氏的头顶上。阮蛮蛮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她来得及时,要不然这事可就闹大了。
    玄武,快扶我娘进去。
    阮蛮蛮冷眼瞪着,抱头瘫坐在地上的刘氏。
    刘氏见玄武退下了,就像是还魂了一样,突然爬起来,边向外跑边喊道,
    快,快来人啊,杀人了,报官啊!
    是谁要报官啊?青天白日的就敢杀人,也太目无王法了吧?!
    这声音,阮蛮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这么巧,刘氏刚跑出去,阮云秀人就闻声到了大门前。两人一唱一和的,不得不让阮蛮蛮多想了。
    呦,这不是妹妹吗?你怎么来这儿了?我记得你嫁的是个穷痞子啊?怎么会住这么好的院子?
    穷痞子咋了?穷痞子不也把她给休了?我这做奶奶见不得你这般可怜,想着给你再寻个好下家吧。你还跟你娘一样,属狗的,到处咬人不说,还把我给赶出来了!你说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刘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阮蛮蛮痛恨她不争气,非要走歪道。
    奶,你也别难过。你看大伯都不着急,咱还有什么好生气的。阮云秀虚扶了刘氏一把,没等她站起来,又把人给按了回去。
    大伯,不是侄女多管闲事。实在是这事太气人了。再怎么说奶也是为了妹妹好,她不想嫁,想来这里享福,那也成。但是总不能把自己的亲娘也卖了吧?给这家人做什么老夫人,这不是摆明了偷人,不怕丢人吗?
    你大娘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是那样的人,妹妹那个和宜郡主是怎么来的?前几天还是平民百姓,那天晚上突然就成了郡主大伯,你好像不是王爷吧?
    我话到这里,阮长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如果她真不是偷人的话,那这家人的仆人为啥会叫她老夫人?女儿也成了郡主?
    这,这不是已经跟他们的老爷不清不楚了吗?
    阿兰
    别喊我娘的名字,你不配!
    他怎么就不配了?他是你爹,生你养你的亲爹!刘氏像是壮了胆儿,说话的底气都转强了,
    怎么着,你这是只认有钱人的爹,这个穷爹就不该喊你娘的名字了?你们娘俩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早知道就该让长平把你们赶出家门,省得闹出这么多丢人现眼的事来!
    我娘没良心?我们丢人现眼?阮蛮蛮冷笑一声,她指着阮长平质问道,
    那就让你儿子来说说,我娘抛弃荣华富贵的日子,从名门小姐下嫁到你们家后,都是怎么伺候你们的?!
    蛮蛮,别说了。王氏哑着嗓子摇头哭道,那些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本来是不重要了,但是他们非得咄咄逼人,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贪慕虚荣。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当初你抛弃千金小姐的日子不过,义无反顾的嫁进农家,为他们当牛做马,现在看来那就是个笑话了!
    这么多年的怒火,一下子在阮蛮蛮的身体里爆发开了。她明知道在这样发展下去会出事的,但是十几年来积攒的恩怨,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那一丝丝理智根本压不住它了!
    你说,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些年来我娘任劳任怨,让你们使唤丫鬟似的来回指使,哪里有半分对不起你们?
    她被打被赶出来?那是真的吗?我娘伺候她十几年,抵不过她的黑心,跑到衙门里告我娘虐待她,最后被查出来是她满口谎言,冤枉好人,这才被衙门里动了刑罚,从里面扔了出来。
    你不去调查事实的真相,不过是听了她们几句谎话,就跑来质问我娘,把这些年的努力和感情全都白白践踏,还让这么多人当众指责她,骂她偷人。
    你自己说,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娘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刘氏刻薄不讲理也好,阮云秀借机挑拨也罢,这些人都不足以让阮蛮蛮痛恨。
    她唯一迈不过去的坎儿就是,阮长平他是非不分,一味的愚孝,见自己的枕边人被外人羞辱而无动于衷,这是最不可原谅的!
    怎么跟你爹说话呢?还有没有教养了?都是你那没脸没皮的娘,才会生出你这样的
    娘,你就别说了!阮长平抱着头大声喊道,蛮蛮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不是,长平你这是要帮着她俩欺负娘啊?刘氏看着突然动摇的阮长平,满脸怨恨的捶着他的肩膀哭诉道,
    你个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娘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竟然为了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责怪你亲娘。
    我,我怎么就没狠下心来,在你刚生出来的时候就扔了?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你坏了大良心了!
    阮长平被刘氏吵得头痛欲裂,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兰她
    别喊我的名字。许久没说话的王氏,突然喝道,阮长平,如果,如果你要是念及半分情义,就就把休书写了吧。
    娘!
    阿兰!
    阮蛮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王氏到底有多在意阮长平,这十几年来,她看得真真儿的。
    今儿能说出休书二字,天知道她攒了多大的勇气,才吐出口来!
    蛮蛮,你别说话。王氏叫玄武搀着她往外走了走,在阮长平面前仔仔细细的端看了许久,这才抿了抿苍白的嘴唇说道,
    你就念在我为你们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和蛮蛮吧!
    阿兰,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什么,你有你的难处,我知道。我不为难你,也不会阻止你尽孝,只求你把休书给我,咱们各走各路吧。
    啥?你说啥?刘氏凑到王氏跟前,刚要伸手推搡她,忽然看到玄武瞪向了这边,刘氏忙往后退了两步才说道,
    我就说你不守妇道,在外面跑野了吧?现在靠上哪家老爷了,想让我儿休了你,好享清福去?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除非你给我儿拿出些补偿来,再磕仨头求求我们,兴许会考虑下。
    娘!你就别说话了行不行?你非得把阿兰逼走了才甘心吗?
    阮长平的眼泪瞬间坠了下来,在东吴的这些日子他再苦再累,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但是听到王氏这样毫无留恋的说出要休书的话后,他的心里止不住的酸涩。
    阿兰,我不写,我也不休。咱回家好不好?
    对啊大娘,你这怎么能说休就休?
    阮云秀抚着平坦的小腹笑道,奶奶那儿还给妹妹说了门亲事呢。虽然她被夫家休过,不过人家不介意,只要能生儿育女,那边是既往不咎。
    有这么好的婚事,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毕竟给别人做续弦,也比做没名没分的通房丫鬟好。
    你
    好了,我不想跟任何人废话。阮长平,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非得逼死我,你才肯写休书?
    王氏这句话突然惹得阮蛮蛮心头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笼罩下来。
    这时王氏又说道,那好,我就如了你的愿。但愿你能像个男人,信守承诺,放了我女儿!
    说完这话,王氏转身就往墙上撞去。
    娘,不要啊!
    阿兰,我听你的!我休!
    阮长平望着挣扎着要寻死的王氏,痛心大哭起来,我休,我不再缠着你了。你别寻死,该
    死的那个人是我
    王氏颤抖着身子,背对着阮长平喃喃道,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执着了不该有的念头
    阮蛮蛮很早之前就知道,王氏再继续委屈在阮家里,终有一天她会失望到崩溃的。
    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突然,她亲眼看到阮长平泪水洒满了休书,王氏全凭半口气吊着,用不听使唤的那双手接了过来。
    不能给!她不守妇道在先,想要休书不给赔偿,休想!
    大胆!谁给你的胆量敢侮辱我姨母!
    裴温策?
    阮蛮蛮看到裴温策身后的玄文,这才意识到,一向能言善辩的人,怎么会突然哑口了,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裴公子,你刚刚叫她什么?姨母?阮云秀忽然感觉事情发展的越发的偏歪了。
    本来是计划着给王氏泼脏水,再逼.迫阮蛮蛮嫁给一个鳏夫,好好羞辱羞辱她。
    现在羞辱倒是羞辱王氏了,但是阮长平竟然给她写了休书。这以后哪儿还有理由使唤她?
    这有何不妥吗?裴温策睨了阮云秀一眼。
    这倒是没有。只不过是哪怕大娘真是你的姨母,咱也是做晚辈的。哪有做晚辈的,让长辈不合的?这不是大不敬,不
    你们也配!裴温策夺过刘氏手里的和离书,来到了王氏面前。定眼望了她几秒钟,忽然跪道,
    朕带南羌所有子民,随时恭迎南宁公主回宫。
    裴温策的一句话,在人群中彻底炸开了锅。
    朕?南宁公主?!他们是南羌的'皇帝和大公主吗?不是说南羌国向来不跟外人结亲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是这家子人瞎了眼,白白把这么好的婚事给作没了?
    那可不,一开始还以为是娘俩儿架不住诱.惑,虐待了婆婆,要把穷汉子给蹬了。现在是什么了?一个堂堂公主为了嫁给他,放下身份伺候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闹得被休弃的下场。这家子人可真厉害,作死的一把手。
    不,不会的。这,这怎么可能?!她是大公主,那阮蛮蛮是什么了?
    阮云秀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她猛地摇头,踉跄着身子连连后退。
    就听到砰得一声,阮云秀四肢朝天摔在了地上。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天际。
    阮蛮蛮从震惊中醒来,在慌乱中看到阮云秀的身子底下出现了一滩红色的痕迹,干巴巴的黄土瞬间被染透了。
    快叫大夫俩字还没有喊出来,阮蛮蛮就见裴温策冲她摇了摇头。
    来人啊,快去通知虞驸马,就说他的丫鬟来我这里滋事,还企图用孩子来威胁我们。如果虞驸马不给个交待的话,我南羌跟东吴势必不死不休!
    策儿,不能让南羌的子民们陷入困境,那样做了,我就是族人的千古罪人了!王氏听说南羌要跟东吴开战,吓得她连忙揽罪,要以死挽回南羌子民的平安。
    姨母,你不必担心。我这也是说给苏祁恒听听。倘若不这样做的话,他的孩子在咱们门口出了事,那这事儿就撇不清了。到时候咱们的处境就会很被动。
    阮蛮蛮像个小傻瓜一样,在王氏的身份曝光出来后,由震惊到勉强接受,最后不得不担忧道,你在西楚暴露了身份,岂不是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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