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梦兰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我们自己都还没把事情理顺,那些方面的事情比较棘手,需要哪方面的人手,懵懵懂懂地请人,那请来做什么?我家里的人手不少,我选几个来帮忙就是。等我们把事情理顺了,再请人不迟。”

    江信北:“梦兰,不是我不想用你家的人,事实上像乔清宁他们三个,也是我要求你甄选的。我是觉得,你家是你家,我们家是我们家,不能混为一谈。你家的那些人,多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才对你言计从,也就是说,命于你,其实是命于你爹,即便我们的事情很顺利,他们也会把我们所做的事情看做是姚家的一部分。

    我觉得,一些具体的事务,初期,我们是可以借助你家的人手,为我们造势。但经营管理的事情,却不宜和你家牵扯太多,还得按照我们自己的意愿来。我们自己拿主意,拿得起主意,这就要培养我们自己的人手,哪怕我们做错了,吃一堑长一智,也好过别人指手画脚。

    如果你什么事情都只想到有你家的那些人手,你们姚家的事情,你最清楚,到关键时候,你也有可能支使不动他们,而且随时可能受他们掣肘。如果是这样,我不放心这个时候把事情交给你来打理。还不如等我把事情理顺后,你如果愿意来帮忙,到时再说。”

    对江信北如此看待姚家人,姚梦兰不以为然,但事实上,自从自己和江信北定亲,就与姚家的那些人画上了一条分割线。这样一看,姚梦兰又觉得江信北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终究是要嫁进江家,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就真的不宜让姚家的人手参合江信北的事情太多过甚,而且,即便需要姚家的人手参与,也一定得突出江信北和自己的家主地位,否则,事态极有可能演变成喧宾夺主的局面。

    姚梦兰读过,见识不差,自小就有主见,关系到自己嫁人后的生活,不得不重视,想通其中的关节,说道:“信北,那,需要用到我家的人手,我事先跟你商量,得你同意后,我尽量选择和姚家关联不深的人手,再经过你点头采用,要得不?”

    江信北笑笑,说道:“你过门后,我的事情当然也是你的事情,我这么想,也是为了你这个女主人着想,要把能想到的不安稳因素尽量考虑到,免得到时候,反而造成我两口子的矛盾。”

    姚梦兰内心甜蜜,白了江信北眼,道:“三句话不离本行,谁和你是俩口子。”

    江信北:“难道不是?还是你想反悔?不过,已经迟了。”

    说着,江信北一把将姚梦兰搂在怀里,手不老实起来。

    轻车熟路,俩人一番亲热,江信北有待进一步深入时,不防姚梦兰猛地一把推开自己,姚梦兰娇羞着,泛着春情,喘息道:“大白天的,外面有人呢。”

    姚梦兰那模样,那神情,越是这样,江信北越发心痒难耐,江小鸟配合默契,支起帐篷。

    姚梦兰偷偷地瞄了几眼,心如鹿撞,颇为生动,走拢江信北,在江信北脸颊上亲了一嘴,待江信北伸手搂抱时,又笑着跑开,弄得江信北郁闷不已。

    春雨绵绵,像牛毛,似花针,在天空中穿针引线,编织成一幕幕雨帘。一连几天,江信北动身不了,直到清明前几天,一场大雨,洗礼之后,一扫天气湿冷湿热,雨水才算停歇下来,气温也随之升高,但谁保证不了那天老天又要下雨。

    清明来临,街上买彩纸,冥钱,纸袋,香烛等应时节的小商品,街面人来人往。

    交通不便,南河多的是外来人口,清明回乡扫墓祭祖成为一种奢望,只能买些祭奠物品,以挂流清的形式,缅怀先祖,遥祭先祖。

    姚梦兰家没有先人墓地,更没祖坟在南河,江信北家也没有。有样学样,在旁晚来临之际,江信北和姚梦兰一人提着冥钱包包和香烛,一人用小号簸箕端着一些道头和祭祀物品,到僻静之处的河边插上一根木棍,挂上五彩纸,焚烧冥钱,惟愿祖宗享用子孙祭祀,保佑子孙凡事顺风顺利。

    这几天,江信北大多时候和方定高,乔清宁在木器厂做事,偶尔和姚梦兰争论一下请人的事情,最终江信北接受姚梦兰的说辞,暂时不去院,把为什么请,请人来干什么的问题先弄清楚。

    姚梦兰说的确实有道理,把自己的事情理顺,才知道自己那些方面需要人手,需要什么样的人,懵懵懂懂去请人来,到头还得自己教,岂不是抓个虱子到头上,自找不自在。

    不过,姚梦兰也接受江信北的安排,把庞老头调上南河做管家,负责家里的杂事和与左邻右舍打交道。姚梦兰自己找一个女伴,协助自己打理各方面的生意资讯,负责生意上的账单结算。

    江信北管人,姚梦兰管钱。随着事情推进,条理梳理清楚,随着经验的丰富,人脉的积淀,以后需要什么人,需要的时候,自然水到渠成。姚梦兰当仁不让地做起了女主人该做的事情,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清明,石顺东和刘玉坤肯定得回家,因为需要赶往鸽山小马冲,江信北赶在清明头一天回到长塘。

    盘算结义八弟兄,如何调整,江信北心里想着,前提原则是不能当他们当手下来使用,这是对兄弟起码的尊重,但不用又实在没有人手可用。

    江信北想来想去,庞振民与自己关系特殊,石顺东本村本寨又是发小,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坚定追随者,不把他俩当手下用,不足以表达他俩那份心事,恐怕还会让他俩多心。

    刘玉坤能走出西林壁,完全是自己的原因,一直以来对自己言计从,从来没什么多话,和自己的关系也比较特殊,可以当手下使用。但因为刘雨梅和庞振民的亲事,刘玉坤和猫冲杨五妹的关系,却不能简单地当手下差遣。

    其他几个,算下来都有特殊关系,而且关系还不浅,稍稍欠点火候的就是陈义海和欧全海,但各有因果,真的要理清楚,也做不到。

    都不好动,江信北决定把石顺东抽出来,放到南河县城。石顺东虽然欠灵性一点,但不是说人反应迟钝,而是跟随自己久了,懒得动脑筋,守成的本事和心性还是让江信北很放心。

    江信北放弃想把庞振民调上南河县城主事的念头,庞振民离开瓜坪,不单单是砖厂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保持与刘琦与齐柳笙的联系上,找不到更适合的人手。

    把庞老头调到县里,长塘的事情就得重新进行调整,二哥二嫂俩口子有这段时间的接触,对长塘山货生意应该比较熟手了,可以放手。

    考虑到三岔坪的重要性,刘玉坤得独当一面,主持与三岔坪的联络,长塘只能交给二哥二嫂,让他俩与刘玉成江信山两人展开合作,有自己坐镇南河县里协调各方面,长塘大约不会有多大的闪失。

    其他四人,张才景因为砖厂的事情离不开,杨友宁,欧全海,陈义海可以杨友宁为头,以经营马帮为主,但欧全海少有接触马匹,呆在马帮恐怕用力不上。

    自己铁定不能时常和弟兄们呆在一起,即便是马帮集体出动,自己也有可能缺席,各方面的事情都得协调好,江信北分析一番,在心里大致有了个谱,决定等和兄弟们个别交流时,再做微调。

    石顺东和刘玉坤已经回西林壁,江信北想想也好,单独和二哥二嫂与庞老头说说安排的事情或许效果更好。

    庞老头对江信北安排自己到县里去做管家,自然是心愿得偿,梦想成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和刘玉成江信山合作好,这不是什么难事,刘玉成本来就是自己的族房兄长,江信山又是江家的族房兄弟,和江信北的关系也不一般,凡事都好商量,刘贞了江信北的安排,信心满满的。没有庞老头横亘在前,长塘的事情,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无论什么,自己都可以做主,只须不冲撞江信北扎咐的几条规矩就行。

    该说的说了,江信北道:“二嫂,我哥有时候跑村寨,你一个妇道人家留在长塘不方便,也不安全,我想,你不如请一两个女工,平时帮着看看门店,晚了,万一我哥不在家,也好有个人陪陪你,免得担心受怕的。你看,让雨梅来,怎么样?”

    刘雨梅是自己的族房妹子,刘贞自然乐意,还没出口答应,江信忠道:“信北,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和你嫂子理会得。现在,生意不怎么样,请个人多费工钱,等过段时间,生意好起来了,该请的一定会请。”

    江信北笑道:“二哥二嫂,这事你俩口子的事情,你俩商量着来就成,我不过是随便插一嘴而已。”

    其实,江信忠对江信北的提议最为上心,不过不是属意刘雨梅,而是属意石代娥。石代娥为江信忠生了个儿子,却因为是寡妇,家里人上上下下都反对,才快刀斩乱麻,闪电似的娶了刘占。石代娥守寡在家,江信忠一直放不下石代娥,也一直保持着来往,只是有刘贞在,比之以前收敛多了。现在,在长塘住屋方便了,在街面上还有个门店,请谁都是请,请石代娥,江信忠觉得能够照顾到石代娥母子,自己心肠就顺畅多了。

    但这事情,家里必定反对,江信忠想利用一段时间和刘贞谈判妥协,总之,是铁下心,要把石代娥弄到长塘,以践行当初娶刘贞之前对石代娥的承诺。

    过来这么久了,刘贞和江信北谁也没猜着江信忠的心思,见江信忠说的有理,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

    第二天,正好清明,江信北大早起来便催马直奔小马冲。

    三月清明在前,姜祖平昨天已经挂清扫墓,因为魏祥坤的交待,这几天姜祖平都是上午上山做农活,下午在家等候江信北。

    江信北赶到小马冲,姜祖平很热情地用酒招待江信北,另派儿子姜永贵去告知魏祥坤江信北的到来。

    魏祥坤得知江信北的到来,接着向欧阳秀峰汇报。

    当王机星付松明接到欧阳秀峰的汇报,已经是晚上。

    今天和江信北接触已经不现实,王机星交代欧阳秀峰去安排接触江信北的场合,和付松明商讨明天的接触江信北的事宜,对明天和江信北的接触颇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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