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朝把阮云荔给送回了家,然后开着阮云荔的车走了。
    阮云荔:
    虽然他不经常开这辆车,但是,易朝也不必这么自觉吧。
    *
    到家后,阮云荔的心也静了下来。
    手机界面停留在易朝的个人界面上,他对着手机,发呆了半天,倒也不是想联系易朝,而是想着范鹏义的那句你们一直认识。
    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问易朝的时候,易朝也只是说他不认识范鹏义,却没否认见过范鹏义,这也勾起了阮云荔的好奇心。
    他和范鹏义认识的时候,易朝应该也在距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上学,或者是在家里,根本不可能和范鹏义见面。
    因为他和范鹏义的关系算不上好,也没带范鹏义去过自己的家。
    既然范鹏义没去过距离易朝近的地方,易朝也不可能到他上大学的地方来,那他们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娱乐圈里有什么活动的时候见过?
    可这样的话,那范鹏义是怎么知道他们之前就认识的?
    阮云荔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迷宫里,怎么绕都绕不出去。
    夜色渐渐浓了起来。
    阮云荔和家人吃过晚饭,上了楼后,做了个决定他给范鹏义发了条短信,两人互相加上了微信。
    范鹏义没想到他还能加自己,激动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立刻道:[你想问什么?]
    阮云荔道:[放过你可以,两个要求。]
    范鹏义绝望了一天,好不容易看见新生活的希望,哪里肯放过?立刻道:[你说吧。]
    [第一,你去揭发赵昌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范鹏义之所以肯告诉阮云荔,不过是想借着阮云荔的手去报复赵昌升,又不肯把自己给搭进去。
    闻言道:[行。]
    阮云荔道:[第二件事,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不要隐瞒,否则所有的条件都作废。]
    范鹏义咬了咬牙:[你说,我答应。]
    [第一个问题,几年前你第一次见易朝的时候,怎么知道他认识我的?]
    阮云荔这话里故意设了个套。
    他上来就肯定了范鹏义几年前见过易朝,然后问了个不太紧要问题,但实际上,第一个问题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假如范鹏义没见过易朝,会直接否认。
    假如他没否认,那肯定是见过。
    范鹏义没否认,[因为他当时就是来找你的啊,我看见他去你的休息室里了。]
    阮云荔被这个消息砸的一懵。
    休息室?
    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能接触到休息室?一般都是有舞台的时候。
    也就是说,几年前他某个舞台,易朝去看过,并且去休息室里找了他?
    可是他完全不记得了。
    [他当时一直在看着你,坐在观众席上的时候也是,那段时间我记得你身边一直有变态给你发骚扰短信,虽然被抓了,但我以为又来了个,就多留意了几眼,直到他去休息室时,我看见他手上拿了蛋糕,]范鹏义继续道,[我记得那天是你的生日,咱们队里也在给你庆贺生日,所以我猜你们两个认识。]
    生日
    阮云荔好像有了印象。
    那次的生日,是他来到新的大学后,过的第一个生日,他刚刚加入音乐团队,自以为交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走在实现梦想的路上,他一度以为,那是他过得最圆满的一次生日。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易朝竟然来过。
    范鹏义道:[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发誓这些年从来没向其他人透露过你们的关系,而且当时易朝还不是很火,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阮云荔看着眼前的字,感觉有点晕。
    他一字一顿,缓慢打字:[我的手稿,是那天丢的吗?]
    范鹏义已经破罐子破摔,知无不言,[就是那天。]
    手机还在震动,提示有消息发过来,阮云荔把手机给息屏,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他的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来。
    阮云荔低下头,发现是易朝打来的,他没有犹豫,立刻接了起来。
    易朝冷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朋友来看看你睡了没。
    阮云荔愣愣的。
    易朝听着他不说话,冷淡的声音缓缓发生了变化,有些不自在,又有些不自觉的妥协和讨好,这个应该是朋友之前正常的关心吧?
    阮云荔的声音略有滞涩,道:你是我的朋友吗?他交过的那些朋友,没有一个能像易朝这样。
    吵架了还巴巴的贴上来。
    甚至坐着飞机,掠过全国好几个省份去找他。
    易朝的脸色一变。
    他的呼吸声沉重了几分,似乎是又生了气,但他听着阮云荔的语气不对,低声道:这才几个小时?
    阮云荔一愣。
    几个小时的功夫,易朝道,我连朋友都不是了?
    阮云荔:
    不是,他说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想在易哥脸上刻一个大写的怂字。
    马上就能在一起啦。
    第45章
    两人的对话总是驴头不对马嘴, 偏偏还总是聊得起劲。
    或许是不想绕弯子了,又或许是, 一直以来, 易朝的那份偏爱给了阮云荔勇气,他直接问:易朝,几年前你去我上学的城市找过我, 是吗?
    电话那边一下子没了动静。
    阮云荔许久没听见他说话, 又开始思索他的话是不是太直白,毕竟按照易朝的性格,怎么可能直接承认?
    果不其然, 易朝在沉默片刻后,漫不经心道:范鹏义还跟你说了什么?
    阮云荔觉得他这个问话的方式有点该死的熟悉。
    然后他又恍然, 这不是他问范鹏义时采用的方法吗?先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肯定下来,然后把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后面的问题上, 看他对前半句话是肯定还是否定。
    阮云荔见招拆招, 你果然认识范鹏义。
    易朝道:前段时间网上的事情我也在关注, 认识他有什么奇怪的吗?
    阮云荔道:可是你白天还说不认识他。
    那是因为, 我们确实不认识。易朝道。
    两人越说越绕, 阮云荔逐渐处理不过来这些信息, 大脑进入了超负荷运转状态,嘴里只剩下了, 等等, 你再等等。
    于是易朝真的闭上了嘴等他。
    这么一通对话下来, 阮云荔已经彻底忘了他最初想问什么,拿着手机呆住。
    易朝的声音里带了点笑, 还生气吗?
    阮云荔闷闷道:我哪有生气
    其实是有的, 在咖啡厅里他问易朝问题, 易朝却没跟他说实话时,他心里产生了一点点被隐瞒的不高兴。
    这一点点的不高兴,让他对着易朝时,发了点小小的脾气,故意拿话来噎他。
    他听见易朝这么问,才惊觉,他的这种行为,好像有那么点的
    恃宠而骄的嫌疑。
    知道易朝肯定会跟他低头,所以他对着易朝时,性格就格外放肆些,以前是这样,现在不过是故态复萌。
    阮云荔闷闷的,没再说话。
    易朝道: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是打算招供了。
    然而阮云荔被他给绕了一通,已经忘记了初心,拿着手机愤愤道:没了,晚安。
    接着,他以不容易朝再说两句话的速度,切断了电话。
    易朝:
    他知道,自己再打过去阮云荔也不会再接了,干脆在聊天框里打字,发了晚安。
    阮云荔没回复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易朝等了半晌,发现他竟然连晚安也不回复了,唇角绷紧,方才和阮云荔对话时的愉悦荡然无存,有些焦灼的敲了敲手机屏幕。
    片刻后,他重新打字:[理我一下好不好?]
    阮云荔这才回过来:[晚安,勿扰。]
    易朝的唇角又重新翘起来,想了半天,给阮云荔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结果对面又没动静了。
    易朝:
    实际上,挂掉电话后阮云荔就忙了起来,倒也不是故意晾着易朝。
    他在整理问题。
    易朝是个嘴硬的,很少正面回答人的问题,就像刚刚,要是想不被他给绕晕,在问问题前先准备完比较好。
    第一个问题,当年易朝找他是想去干什么?和好吗?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都进了休息室了,却还是没进去找他?
    都到了地方了,为什么又走了?
    给他拿过来的蛋糕,最后去哪了?他那天明明没有收到别的蛋糕。
    阮云荔记着记着,发现他的问题可真多啊,而且就易朝的性格,他要怎么样才能把话给套出来呢?想想就觉得困难。
    他慢慢产生了点放弃的念头。
    要不,就先这样吧。
    以后的日子还长,这些事情易朝总有要说出来的一天,不过是早知道和晚知道的区别,既然如此,他还费这么大劲干什么呢?躺平才是他的本性啊。
    但阮云荔总有一些不甘心,好像这里面有他迫切想知道的东西,假如他不立刻知道的话,连觉也睡不好。
    可能是老天爷感应到了他的心情。
    阮云荔坐在书桌前沉思时,竟然渐渐有些困了,他趴在桌子上,眼睛还注视着那几行字,然后进入了梦乡。
    梦里,正好是他大一下半学期,已经入夏的春天。
    *
    易朝很久都没等到阮云荔后,知道他应该是不会再回复消息了。
    他躺在床上,今天公司临时有事,等他回家时已经很晚,便没直接去找阮云荔,但是现在他有点后悔,觉得还是应该过去的。
    但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外边夜色茫茫,万家灯火熄灭的只剩一盏,易朝闭着眼,实际上在等候手机的震动。
    在这种等待中,他想起来不久前阮云荔问的那个问题。
    五六年前,他去找过阮云荔不假。
    不过确实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告诉阮云荔的话,除了让阮云荔心情不好,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他不想说。
    而且他很排斥以一种狼狈的姿态从阮云荔面前出现。
    喜欢一个人,当然希望自己的形象在他面前是最好的。
    当年的事情很简单。
    阮云荔从小到大,几乎每一次生日都有他的参与。
    成人礼、升学宴,还有一些大大小小值得庆贺的事情,哪怕是他们后来闹了别扭,有三年的时间没什么说话,还有两家的长辈把他们绑在一起,不想见面也得见。
    但阮云荔十八岁到十九岁的这个生日,是易朝开始不陪着他过的第一个生日。
    意识到这件事情后,易朝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不对起来。
    那时候他还在跑剧组,演员事业有了起色,起码能混上配角当了,他事事追求完美,在剧组里也很少出错,别的演员因为一点小伤抱怨这抱怨那时,他已经能做到在两三米高的台子上面不改色一跃而下。
    导演很赏识他。
    剧组距离阮云荔所在的城市也很远。
    阮云荔可能是故意的,也可能是音乐院校能做的选择不多,那个城市虽然也是一线城市,可和哪都靠不到边,哪哪都远。
    从当时易朝待着的剧组所在地,去一趟阮云荔的所在地,起码要请三天的假,这三天还得是马不停蹄赶路,就留着一天的时间见面。
    随着日子的逼近,易朝意识到,他在剧组待不下去了。
    于是他很快跟当时的导演请了假,导演虽然不满,可到底是欣赏他,没怎么为难,但请假的日子缩短了点,只有两天半,因为第三天的下午,有一场他不能缺席的戏。
    易朝就这样去往了阮云荔所在的城市。
    到了后,他先订了蛋糕,为了赶时间,加钱让蛋糕师加急做的,他在店里等了两个小时才拿到手。
    可还有新的问题。
    那个城市对他来说很陌生,他可以找到阮云荔的学校,却没办法大海捞针找到他本人,哪怕是他拿着蛋糕进入了阮云荔的学校里,可是他不知道阮云荔的班级、不知道阮云荔住哪栋宿舍、更不知道阮云荔经常在哪活跃,该怎么找到他?
    站在校园里时,易朝品尝出来了自己的失控。
    他很少去做没有准备的事情,哪怕是以前每次临时被阮云荔闹着出门玩,也都是边走边做攻略。
    但是他竟然忘记了,他不知道阮云荔班级宿舍这种事。
    校园里的人来来往往,时不时都往他身上看,一个是因为他的相貌出众,谁都想多看一眼帅哥,还有就是他拎着个蛋糕,属实够显眼的。
    易朝叹了口气,妥协了。
    他拿出手机,刚准备联系一下阮云荔,却听见身后有人说阮云荔的名字。
    几个少年吵吵闹闹,勾肩搭背。
    蛋糕订好了吗?
    放心吧,订好了。晚上出去演唱的时候给他,绝对够大。
    要不要闹一闹阮云荔?趁他不注意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喜,哈哈。
    别了吧,就他那张小脸,你舍得往上面糊蛋糕?他再不高兴了。
    也是,我舍不得哈哈哈。
    哎,你们看,前边也有人拿蛋糕,和阮云荔一天的生日啊?真巧。
    易朝拿着蛋糕,姿态从容,没让人看出来一点端倪。
    他在这群少年面前慢悠悠走着,心想,确实是挺巧。
    *
    阮云荔站在后台,看着面前的人把吉他递给他,姿态亲近,昨天彩排的曲子,你没问题吧?
    是林叶竟。
    阮云荔在梦中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一年他和林叶竟的关系确实不错,不错到什么程度呢?他新作出来的每一首曲子,都会先弹给林叶竟听。
    因为他以为,自己从家里出来后,遇见了知音。
    林叶竟不会觉得玩音乐是不务正业,因为他和自己一样也选择了音乐,他欣赏阮云荔的才华,觉得阮云荔是被埋没的金子这种欣赏足够令一个少年人把他当成朋友。
    阮云荔还是慢吞吞的,你还不相信我吗?又不是第一次上台了。阮云荔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林叶竟微微一笑,连忙道:肯定相信你啊。
    阮云荔把他的奇怪归结为紧张,虽然他不理解有什么好紧张的,但是他没继续追问。
    上了舞台,面对观众的感觉,熟悉中透露着点陌生。
    阮云荔没管自从他上了大学后,不止一次在观众面前演出了,有时候连个舞台都没有,在街头就唱。
    他拨动了第一根弦,开始调音。
    就在这时,阮云荔的神志似乎抽离了出来,明明他的视线还在吉他上,可是他却看见,在舞台下边走进来个人。
    那个人手中拎着蛋糕,身形高挑,可是舞台上的灯光太亮,下边一片漆黑,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阮云荔隐隐约约知道那是谁。
    但是舞台上的他不知道,把吉他给调好音后,抬起头冲着观众席微微一笑,嘴贴近话筒,道:今天唱的歌,我想献给我的十八岁,欢迎大家的聆听。
    *
    易朝坐在观众席,看着长大的少年。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其实在他的眼中,少年还很稚嫩,只不过是从一个小孩变成了更大点的小孩。
    可是他说不清心底的这份悸动从何而来。
    可能是紧张吧。
    他活这么大,鲜少对着人低头认错,因为他一般都不是犯错的那个,大部分认错的时候,都是对着阮云荔,对着阮云荔时,他宁愿认错,也不愿意阮云荔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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