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探手摸着她的小腹,笑着捏了下她鼻子,这下倒是真有几分样子了。
    孟京棠努努嘴,轻哼一声,怎么啦?嫌我吃的多啊。
    怎么敢。
    两人来到医院,盛辞带着孟京棠去挂号检查,看着检查单上的结果,她又惊又喜,茶色瞳人清澈泛光,老公,我真的怀孕了!
    之前准备的那样充足,紧张又期待,每个月都测,却次次落空。
    后来顺其自然了,倒是来的这么轻松。
    盛辞搂着她的肩膀,笑着柔声说是真的,小朋友知道妈妈做好准备了,所以来找妈妈报道了。
    孟京棠捧着那张薄薄的单子看个不停,好在两个人中还有一个理智的,还记得听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
    她这一看,可就看了一整天,是不是就拿出来欣赏欣赏,嘴角翘得那样高。
    盛辞拿她没办法,走过去将人打横抱起,无奈地垂眸看她,乖乖,该洗澡睡觉了。
    孟京棠弯着眼笑,举着检查单轻晃了下,老公,我怀孕了,我们有宝宝啦。
    他薄唇勾起,低头去碰她鼻尖,笑着应。
    见他朝着浴室走去,孟京棠抬手按着他肩膀,手指微紧轻晃了下,等一下,要把检查单收好,不能沾水!
    盛辞脚步顿住,垂眼轻声失笑,无奈又纵容地说好,收好,不能沾水。
    他抱着人,让她把检查单好好放在床头柜上,这才垂眸问,满意了吗?
    满意啦! 孟京棠拍拍他肩膀,调子娇娇甜甜,走吧!
    她坐在垫着毛巾的洗手台丧,手撑着台面,细白的小腿前后轻晃着,眼神划过几分狡黠,老公,我有宝宝了,就不能做那个了。
    盛辞试水温的手指微顿,抬手蹭了下鼻梁,手抚着浴缸边沿侧脸看过来,哪个?
    孟京棠无辜地眨眨眼,直了直腰背,就是那个呀!
    他故意逗她,眼底溢着温柔和纵容,走过去倾身撑着台面,将人圈在怀里,乖乖,话要说得清楚些才容易懂。
    她脸颊微微一红,眼睫颤了颤,抿抿唇细声说:就是同房呀。
    盛辞嘴角笑意更深,凑过去抵着她的唇,嗓音低哑地说,还有别的办法。
    于是某人的脸颊彻底红到了底。
    不过盛辞也只是嘴上说说,想看她面红耳赤罢了。
    自从孟京棠怀孕以后,他百般小心,加班应酬也是减了又减,抽出一切时间陪着她。
    初怀孕那段时间,孟京棠倒是没什么反应,每天好吃好喝,食欲好得很,平时不爱吃的东西通通都爱吃起来。
    大多数人怀孕都是在孕期三个月时,孕吐症状减缓,可孟京棠偏跟旁人不一样,孕期刚过三月,她就突然开始孕吐起来。
    孟京棠经常吐到只能吐胆汁,浑身绵软无力,连面巾纸都拿不稳,眼圈满是呛出来的生理/性/眼泪,嗓子也是刺刺辣辣的难受。
    连平日里爱吃的东西都不爱吃了,只是浅浅一闻,她都恶心感上涌。
    孟京棠又难受又委屈,窝在盛辞怀里哭,抽噎不已,呜呜囔囔地说怀孕好难受,怀孕好累啊。
    看着她越来越瘦,越来越白的小脸,盛辞心疼不已,却不能替她分担,只能把人搂在怀里轻拍着背哄着,贴着她额角亲着。
    除了哄,盛辞也看了很多孕期的书,也查了不少资料。
    那些被列出来说是有效的法子,盛辞都记得,一个一个拿来给孟京棠试,什么少食多餐,梳打饼干,生姜片贴手腕,闻茶香都一一拿来用,但都没什么效果。
    倒是偶然熬的玉米稀汤,她吃了以后很舒服,孕吐也能缓解不少。
    见如此,盛辞终于是松了小口气。
    直到孕后期,孟京棠的孕吐反应才慢慢消减,她抱着盛辞的腰,脸颊在他胸口上依赖地蹭来蹭去,哼哼唧唧地撒娇。
    老公,辛苦你了。
    这段时间她吃不好睡不好,折腾得盛辞也没睡好,还要哄她的情绪,接住她时不时闹出来的小脾气。
    有时闹完性子,她也自觉过分,糯糯抱着他反省,可下回还是忍不住。
    盛辞嘴角撩着笑意,手掌在她脑袋上轻柔地摸了摸,另一只手在她明显凸起的肚子上揉着,傻瓜,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
    自从孟京棠怀孕后,来淮南路别墅探望的人不少,一拨接着一拨,十足没见过世面,参观博物馆时地过来瞧。
    起初她精气神好,大家笑笑闹闹的也让她心情好,盛辞也便没管,由着他们去了。
    后来她孕吐剧烈,盛辞一口拒绝,不再让他们来了。
    这一得知她孕吐缓解,郑姝音和殷乐他们蠢蠢欲动,都想来看看小宝宝,听说这个月份都有胎动了!
    接到电话时,盛辞下意识要拒绝,刚要开口就被孟京棠揪住衣摆,她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眸中意思明显的很。
    他无奈弯唇,两指捏住她绵润的脸颊,只好妥协。
    等郑姝音来了以后,她见到盛辞都绕道走,小棠这一怀孕,她可是见识到什么是护妻狂魔了,风吹草一动就能把宝贝小棠给吹倒了似的。
    而她跟殷乐,便是着风一吹和草一动,俗话说就是嫌他俩吵。
    郑姝音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托腮吐槽,小棠你老公真的好夸张啊,我现在看见他都发怵!
    孟京棠被逗笑,插着小苹果吃着,见她抱怨也插起一块喂给她吃,可能是前阵子孕吐太严重,吓着他了。
    郑姝音咔嚓咔嚓地咬着,眯眼笑,不过见他这么心疼你,我也就放心了。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不过瞧着你跟盛辞,我觉得也还不错嘛,你俩啊这就叫苦尽甘来,以后就全是甘了!
    孟京棠脸颊粉扑扑,捏着小叉子在苹果肉上轻戳了戳,哪有呀
    郑姝音噗嗤一笑,挑眉道,哎呀!怎么还害羞了!
    哈哈哈哈你这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啊,结婚了反而更害羞了!
    孟京棠羞极,插起一块苹果塞过去,堵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打趣了。
    时间慢慢迈入初夏,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便跟公司请了产假,开始在家里休息,彻底赋闲,吃了睡睡了吃。
    她拿着脸上绵绵的肉,老公,我是不是胖了很多呀。
    盛辞从背后拥着她,笑着望住镜子里的细白脸颊,不胖,还是很漂亮。
    孟京棠噗嗤一笑,身子往后一靠,后脑在他脖颈间蹭了蹭,你就会哄我开心,小心我肥成猪,到时候你退货都退不了,还得继续养着!
    他没被威胁到,反而笑着去亲她脸颊,那我陪你一起胖。
    她笑得肩膀都抖了抖,在他怀里转过身,眉眼柔和,不是该说陪着我一起减肥吗?怎么还陪着我一起胖呀!
    盛辞笑,减肥很辛苦,还是我陪你胖比较轻松。
    她笑得更深,眼睛弯得比枝上的月牙还灿然。
    她不由得盯着他清澈眼瞳瞧,嘴角笑意泛浓,抬起手臂搂着他的脖子,老公,幸好有你。
    嗯?
    要是没有你陪着,我怀孕时肯定很辛苦。
    盛辞垂眸看着她,带着笑意,眼尾轻轻上扬,眼下也微露出很浅的卧蚕,傻话,若不是为了我,哪来的辛苦。
    反正就是好!
    他抬手捏着她脸侧的碎发,轻轻别在耳后,那就都好。
    孟京棠嘴角高扬着,笑容很挑,手指在他眉骨上轻轻抚着,落到挺拔的鼻梁,还有薄薄的唇瓣,她嗓音含笑,小朋友的眉骨和鼻子要像爸爸这么立体才好。
    她一直都不满意自己的圆鼻头,反倒是盛辞一直闭眼夸,夸得天花乱坠,说可爱又好看。
    但真轮到自己宝宝身上,她还是想要Ta遗传爸爸。
    盛辞捏捏她鼻子,像妈妈吧,爸爸喜欢妈妈的鼻子。
    孟京棠心里甜得不得了,面上却敛起几分,皱皱鼻子说:可是妈妈的鼻头圆钝,鼻梁也不怎么挺拔,要是宝宝爱漂亮,到时候该怪爸爸乌鸦嘴啦。
    Ta敢。
    她歪着头笑,这么凶啊,以后要做严父吗?
    他挑眉,那要看我们孟京棠是想做慈母,还是严母了。
    孟京棠心口一软,捂着嘴笑得眉弯眼弯,哈哈哈哈哈这么好呀,那我以后要做慈母,你做严父,以后宝宝要更喜欢我!
    好, 盛辞笑了笑,俯身把人抱起,在她眼角亲了下,宝宝一定会更喜欢妈妈的。
    妈妈那么辛苦还怀上,又生下Ta,Ta一定会最喜欢妈妈。
    暖光盈盈,映着窗外的浅淡月光,衬得屋内更加温暖温馨。
    孟京棠躺在床上,身上搭着薄薄的毯子,躺在他温暖的臂弯里,脸颊紧紧贴着,嘴角直翘着。
    老公,晚安。 带着些许困倦的嗓音如含了水,温软十足。
    他笑,收紧搂着她的手臂,微低头亲她额面。
    晚安,乖乖。
    第54章
    ◎老公,你笑一笑嘛~◎
    孟京棠的预产期是在八月, 正值盛夏。
    她躺在落地窗前的软榻上,两条纤细的小腿交叠在一起,暖烘烘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白皙的皮肤上, 室内开着冷气,倒不觉得这阳光有多烫人。
    月子要在夏天做啊,又不能洗头发,那会不会变得很臭啊。 她手搭在扶手上,托着腮低叹, 语气沉沉闷闷。
    盛辞端起矮几上的绿色小碟子,插起小颗蓝莓喂给她吃,笑着说:生完后,我们就去月子中心, 可以开空调。
    孟京棠一听可以开空调,立马睁大眼睛,眸光闪着惊喜,真的吗?真的可以吹空调吗?冷风吗?
    他手指转了方向,将叉子尖收向里侧,曲起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 温度控制好,不能太低就可以。
    孟京棠安心了,伸开手去抱他胳膊, 脸颊在他胳膊上蹭着,呜呜呜老公你太好了,这都帮我问到了!
    她本来想去抱他腰的, 奈何肚子太大不方便, 只好改道去抱他胳膊了。
    盛辞低眉笑, 手掌贴着她圆润的孕肚, 很轻地揉了揉,老公应该做的。
    而他不仅一手订好医院和月子中心,就连待产包也收拾得妥妥帖帖,宝宝的衣服和用品更是准备了双份,粉蓝两色。
    孟京棠看到时,惊到微目瞪口呆,这这么齐全啊!这会不会太多了啊?
    她觉得准备的这些东西,别说生一个崽,就是生三胞胎走足够用啦!
    盛辞两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从身后搂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胳膊往前一伸,指尖在她软肉下巴摸了摸,笑着说:不多,生怕少拿一点,万一倒时候缺就是缺这些怎么办。
    孟京棠手捧着肚子转过身,眯着眼睛笑,狡黠地看着他,这么不自信呀,以前盛老板可总是运筹帷幄,胜券在握的啊!
    盛辞伸出两指,捏着她软绵的脸颊揉了两把,眯着眼凑近,挑眉,笑话我?
    她睁大眼,无辜道,哪里!
    他轻笑一声,嘴角轻挑,捏着她脸颊的手指微一用力,我看是哪里都有。
    孟京棠眨眨眼,踮起脚尖,在他弯起的唇上吧唧亲了口,还有吗?
    盛辞低低笑着,额头搁在她肩膀上,胸腔微微震颤,她手恰好贴在他胸口处,触感很明显,隐隐还能感觉到有力的心跳。
    玩笑归玩笑。
    但其实她还是有些怕的。
    每临近临产期时,孟京棠觉得没什么,甚至在想不就是痛嘛,忍忍就过去了,可现在眼看着就要临盆了,她反倒越发紧张起了。
    她抬手抱着盛辞,声音有些闷,老公,我有点怕。
    盛辞直起身,把人搂在怀里,动作轻柔怕压到肚子里的宝宝,手掌在她后脑上揉着,不怕乖乖,我会一直在产房门口等着你,一步不离。
    不管遇到什么事,永远都是以你为先,乖乖不要怕,不要有负担,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更何况这样的事情无论怎么安慰,都无法替代她去受苦。
    他能做的,就是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安心。
    孟京棠眼圈温热,声音闷闷的,眼角蹭过的布料从浅灰变成深灰,她吸了吸鼻子,被情绪感染,问她,那你也会先看我,再看宝宝吗?
    盛辞微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下,郑重且真诚,当然,在我们家,有没有宝宝,你都是最重要的。
    离预产期还有三天时,孟京棠住进了医院,是盛辞提前很久定的单间病房,设施齐全,而且室内装修的颜色也是暖色调,让人瞧着放松又暖心。
    预产期前一天,依旧是胎监和吸氧,疼痛不怎么强烈,还算可以忍受。
    孟京棠穿着宽大的病服躺在床上,带着氧气面罩,握着盛辞的手晃了晃,老公你说宝宝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啊。
    盛辞抬手覆在她的肚子上,轻柔地摸了摸,说明我们宝宝还没出生就很守时。
    她被逗得噗嗤笑出声,手拿下氧气面罩,歪头看着他说那万一宝宝明天没出生怎么办,那我们宝宝是还出生就不守诺嘛?
    不过没有这种如果。
    当晚睡着没多久,时间刚过凌晨,孟京棠就被一阵持续的强有力的宫缩给疼醒了,她一动,趴在床边浅眠的男人就醒了过来。
    他探手按开床头的小疼,手掌覆在她后脑,拇指在她额前揉着,是宫缩了吗?
    呜嗯 她疼得眉头紧缩,动作迟缓地点着头,脸颊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盛辞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疼到半坐起来的身子,另一只手往身后探去,用力急拍着床头按铃。
    医护人员听到铃声急忙冲进来,护士做完检查后,安抚道:挺好的,宝宝很准时,现在开到三指了,可以准备打无痛了。
    听到护士的话,孟京棠哭到泛肿的眼皮掀起,眼神终于带了点光,明明只是疼了十几分钟,却有种万里长征终于奔到头的感觉。
    盛辞拿着纸巾去擦她脸颊脖颈的泪迹,看着她哭得通红的鼻尖,还有肿起来的眼睛,他心脏涌动着窒息的痛,像无数根绵密的针来回穿刺。
    进产房做胎心监护,打无痛,盛辞没法再跟着。
    他跟着轮转床来到产房门口,握着她的手拉到唇边亲着,手指抚着她额角的碎发,别怕乖乖,我就在外面等你。
    平时孟京棠最怕疼,也怕扎针,有宫缩衬托,这次打无痛时针尖刺入腰背时,她却半点都没怕,也没察觉到疼。
    无痛上了以后,难以忍受的宫缩瞬间减弱,她额间的汗珠也不再急促地往外冒。
    回到产房,孟京棠还是有些虚弱,但精神头比刚刚好多了。
    老公,我好多了。
    盛辞紧抿着唇,强压下眼底酸涩,握紧她的手,嗓音哽咽到难以言喻。
    她弯着唇,手指摩挲几下他的手背,老公,你笑一笑嘛。
    宝宝也没有折腾妈妈很久,打了无痛后很快就开到了十指,孟京棠再次被推进产房,盛辞寸步不离地跟着,在她进去前吻在她唇上,在她耳边低语着我爱你。
    盛辞站在产房门口,眼底刺红,双拳紧握,骨节泛出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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