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慈叹了口气,看着外面站成石像的三个人,轻咳一声,哄道:“你先回去,我过会回来帮你想法子。”
    阿嫣盯着他的眼睛,压根听不进他的话,微微冷笑:“阴阳不合,以至于内分泌失调。都是你成天只知念经打坐,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就刚才,我在密室里,你还在外面念……有完没完了?我一听你念经就想离你远远的,没了花好月圆巫山云雨的兴致。你念的自己成了万年童子身不要紧,把我也念成性冷淡了怎么办——”
    明慈脸色微红,不好在人前唤她‘师妹’,也不能唤‘阿嫣’,只得低声道:“你乖点,听话,先回去。”
    阿嫣眼角余光瞥见外面的几个人,突然展颜一笑,叹道:“和尚,这整座宫殿都是饥渴的男人,就你一个念佛念傻了的呆子。”沉默一会,向前一步逼近他,眯起眼威胁:“我警告你,你等下若还不识相——我明天睡你爹,后天睡你弟弟,大后天……你真叫我不高兴了,我连你娘你妹妹都能拐上床!”
    外面,太子烨吓得腿一软,摔倒在地上,惊恐地瞪着他们。
    明慈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别闹了,回房等我。”
    阿嫣轻哼,转身就走。
    明慈走了出来,对瘫在地上、呆滞的弟弟伸出手,道:“起来,你嫂嫂说笑的。”
    太子烨自己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了出去。
    明慈看向西天来的师弟,开口道:“师——”
    那位师弟抬起一手,表情复杂:“大师兄,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他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用传音入密道:“我这就回去跟师父报告喜讯,还望师兄改天记得带小师妹回来一趟,大家牵挂的很。”
    明慈:“……”
    最后只剩下那位前来求教的弟子。
    他好久才醒过神,看着明慈,神色很难形容,悲喜交集:“师父,弟子原本还在犹豫,是该当一名俗家弟子,亦或是遵从本心,六根清净,入我佛门……如今看来,女子猛如虎,当真可怕,弟子这就削发去了。”他看一眼门内,哆嗦一下,意味深长道:“师父,您……多加保重,弟子告辞。”
    “……”
    回到房里,只见他的妻子又坐在梳妆台前,拿起古董镜,对着额头上的那颗痘照来照去,如有深仇大恨。
    阿嫣从镜子里看到他,头也不回:“脱衣服。”
    明慈脸一红,低头咳嗽了声:“……这是白天。”
    阿嫣不耐烦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规矩?成亲前不行,白天不行——死秃驴,是不是还得挑个良辰吉日给你破身?”
    明慈脸色更红,过了好半天,才轻声道:“再过两个时辰,等我念完经。”
    阿嫣:“……”
    看一眼窗外的日头,嗯,是他雷打不动的念经时辰。
    阿嫣忽然不生气了,散开发髻,用梳子轻轻梳发,望着镜中的自己,随意道:“好,你管你念,我就在这里听。”
    明慈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她八成不怀好意,但也没有多想,盘腿坐下,闭上眼睛,手里捻一串佛珠,默念经文。
    他听觉异常灵敏,才念了几句,便觉不对。
    睁眼一看,立即又紧紧闭上,无奈道:“师妹……”
    阿嫣褪下一件外衫,往旁边一扔,柔声笑道:“大师,都说了叫你念经,别管我……我又不封你的嘴。天气那么热,我想脱两件衣服都不行?”
    明慈眉宇紧皱,低低道:“……不热。”
    阿嫣轻叹一口气,含着几许埋怨:“那是你有金身护体——大师,我可不像你,容我提醒你一句,我是狐狸精,本来就是易热的体质,有时候狐狸尾巴不小心露出来,可就更热了……”
    明慈只觉得有什么轻轻扫过他的脚趾,来回几遍,痒痒的……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低头看了眼,却是一条火狐毛茸茸的尾巴。
    他一滞,更加无奈:“……师妹!”
    阿嫣抬手放在唇边,掩住一声娇笑,收起尾巴,走到他身边,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管你念经……专心点,佛祖在看着呢。”
    明慈也想。
    但是根本不可能。
    那人就在他身后,咫尺之间的距离。
    她的手从他的肩膀往下,勾起他的衣襟,只一下的功夫,白色的长袍从他肩上滑落,可他不觉得凉,反而浑身发烫。
    仿佛金身在此刻失去了作用。
    她轻轻吻他耳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肌肤上,引起一阵阵的颤栗,那般细腻轻柔的吻,渐渐移向他的脸颊,最后停在他的唇边。
    一滴汗珠从他额角滚落。
    她伸出舌尖,舔去。
    呼吸愈加粗重。
    阿嫣半个娇软的身躯伏在他怀里,带笑的眼看着他,便如看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十分的惬意。
    红唇自他薄唇而下,顺着他的下巴、喉结一路吻下去。
    直到他身子一僵,心跳如鼓,几乎就要从胸腔里破出来。
    佛珠从手中落下,掉在地上。
    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抓着床褥,骨节分明。
    阿嫣叹一声,笑他:“放松点,和尚……还真当自己是小姑娘,害怕呐?”
    明慈脸上烫的厉害,半天没睁眼,喉结滚动一下,闭着眼哑声道:“……阿嫣。”
    阿嫣抬头看着他:“干什么?和尚,你要现在还装假正经,那就没意思了,你看你的身体都已经——”
    明慈依旧双目紧闭,声音低哑而压抑:“——继续,别停。”
    *
    太子烨见到父母,踌躇良久,想着总不能把嫂子的原话说出去,那太惊世骇俗了,只怕老年人承受不住。
    于是,他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斟酌字句:“真的是女人,活的……肯定不是泥菩萨变的,有点凶。”
    仙后急道:“怎么个凶法?”
    太子烨为难:“她……她……”他看了帝君一眼,不再说下去。
    帝君清了清喉咙,走开。
    太子烨瞥一眼他的背影,走近两步,小声道:“回母后,嫂嫂……她逼着皇兄同她行房,威逼利诱,可怕的很。”
    谁知仙后却是大喜,又开始拍着胸脯感动莫名:“好的很,好的很,煜儿那性子,就该有个凶点的媳妇管着他,这儿媳妇定是个能干的好孩子……哎呀,我还是能有孙子的!”
    太子烨:“……”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如坐过山车的仙后,可怜天下父母心。
    番外都是轻松的cp向发糖小段子,不用和正传联系起来,当平行世界看最好,故事在青媚狐那一篇已经结束了。
    表哥的番外周四以后放微博啦,再写下去来不及周三完结了 =v=
    而且表哥这么不河蟹的人设,不适合放在wuli正直纯洁的大晋江。
    第92章 番外之误佛(三)
    待在天宫的第二年,老古董交了几个朋友, 其中就有一只上知天文, 下知各路小道消息、八卦秘闻的花仙。
    小花仙告诉它, 最近仙冥界兴起一个神秘的门派, 因为他们教众的行为诡异,又被人称之为邪教。
    听说他们的教主是名美貌的女子。
    听说他们好几次集资代购下界的化妆品和保养品。
    听说他们总是三更半夜的聚会,喊一些例如‘美颜盛世’、‘花容月貌’的奇怪口号,还经常举办隆重的书画比赛。
    老古董有点心虚,有点感慨。
    它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邪教是怎么来的。
    起因是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上。
    今年起,宿主在天宫待的厌倦了, 时不时便会捎上它, 出去小住十天半月, 一同游山玩水,赏遍三界美景。
    每次离开前,和尚都会替宿主准备行李。
    每到这时,那瞧着冷冷淡淡、出尘脱俗的和尚, 便会显出几分惆怅的情绪, 默默地收拾东西,叠几件衣服,发一会儿呆,然后偷偷看一眼坐在镜子前的宿主,见对方没心思理会他,只能轻轻叹息一声。
    以前, 阿嫣对他说过:“不用帮我整理东西,我出门都是别人买单。”
    和尚听了,神色更为郁郁寡欢:“……男人么?”
    阿嫣答道:“不一定,有时候可能是女人,我不挑剔。”
    和尚低着头,不去看她,声音很轻:“银两衣物都有,你带着,出门在外……不要找别人买单。”
    阿嫣看他一眼,转过头,并不多言。
    这次的情况也差不多。
    清早,阳光正好,阿嫣突然通知和尚,她准备出门远行。
    和尚又开始摆出那张欲言又止,怅然若失的脸,问:“这次去多久?”
    阿嫣想了想,回答:“短则几天,长则几月。”
    和尚垂眸,不语。
    半晌,他转身进房,给她准备行李。
    阿嫣坐在镜台前梳妆。
    过了一会,只听身后传来闷闷的声音:“……别去桃源。”
    阿嫣觉得奇怪,难得回头正眼瞧他:“我为什么要去桃源?”
    思索片刻,随即了然。
    她笑了一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弯腰问道:“怕我找老相好叙旧?”
    和尚不答,等于默认。
    阿嫣盯着他看了一会,笑了声,摇摇头,走回梳妆镜前坐下:“我真想去,你又拦不住,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不过庸人自扰——和尚,你好歹在西天待了千年,又是修佛的,想开点。”
    这个答案并不能安慰人。
    和尚的脸色有些苍白,怔怔出神。
    阿嫣修补完妆容,满意地点点头,走了过来,不拿他放在手边的小包袱,只拍拍他肩膀,算作道别:“我走了,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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