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季怀之逃走了。
    昨晚虽然是自己先起的头,她还打算对方没有回应的话就算了,但是她不仅回应了,还主动迎合甚至阻止她临阵脱逃,为什么一觉醒来反倒是自己生出了一种愧疚感,总感觉自己变成了坏人。
    桌面上手机屏幕还亮着,内容显示是她和季怀之的聊天界面,里面只有短短一句:我这几天就不回去了,工作忙。
    所以季怀之为了逃走,连工作忙这种烂理由都能毫不犹豫地用来骗她。
    唉
    叹了口气,林止渊吸了一口烟,却觉得索然无味,只能掐灭了扔进烟灰缸。
    面前的文档一片空白,只有光标在有规律地跳动着,她本应开始写新的故事,可是此刻脑袋里却空空如也。
    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极了昨夜滴落在地的旋律,她烦躁且郁闷地合上电脑,走到外头去。
    今天就干点其他的事情找找灵感吧!
    季怀之说的几天,是好几个几天,她躺在宾馆的床上,她已经在这里睡了两个星期了,她不敢回去面对林止渊,一想到那一晚的情形就羞耻得无地自容。
    并且,浑身不自在
    原以为自己会模模糊糊地只记得其中一部分,可事后想起,她竟然全都记得。
    林止渊呼在她身上的每一口热气、她口腔里淡淡的烟草味、空气中残留的酒味、潮湿又燥热的空间、她的声音、她的吻、她指尖的触感、她的手指
    一切都很清晰地烙印在她脑海里,就连她的身体都还记得那些触感,时间就像停在了那一晚一样,从来没向前走过。
    想到此处,她又有了一些感觉,将空调的温度降到最低,她走进浴室,站到花洒底下任由冷水冲刷,站了许久,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洗净腿间的滑腻,她擦干自己走出浴室,头发湿漉漉地还滴着水珠子,随手打开电视机,某频道正在播放着某个她叫不出名字的颁奖典礼,主持人在台上东扯西扯卖关子,等扣人心弦的背景音乐落下最后一个音节,他终于喊出了万众瞩目的名字。
    那位获奖者季怀之并不熟悉,不过是听过名字,当镜头转向获奖者时,她看见了杨蕾和获奖人拥抱,笑得甚欢,看来是三川影视的艺人。
    桌上传来震动,她瞥了一眼,见来电人的名字显示是林止渊,她没有接,任由手机抖动着从桌子中央移到边缘,最后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两个星期了,自己不找她,她也没找过自己,她们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自己发出的那一句:我这几天就不回去了,工作忙。
    她一直没有回复,就像没看见一样。
    双手捏成拳又松开,反复几次,她压抑着自己不要去接电话,但是低频的震动像是一道充满诱惑的魔咒,一直在鼓吹她快接、快接,直到最后来电被挂断,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此时她又反问自己,为什么不接电话?和林止渊再说上一两句话就那么难吗?
    想到此处她又后悔自己没有接那通电话。
    捡起手机,看着屏幕上挂着的未接电话林止渊三个字,她躺倒在床上,屏幕自动熄灭后又被她亮起,却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摄人心魂的名字。
    她们认识也不过一个月,仅仅认识两周后就发生了关系,她甚至都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就冲动地去回应,林止渊那里是怎么想的,老实说她不清楚,也不敢想清楚。
    或许对方只是喝醉了酒,或许只是当时的气氛太过合适,只是单纯借着擦枪走火的名义而后顺水推舟
    安静的手机在此时突然抖动起来,吓了季怀之一跳,但是一看名字,还好不是她烦恼的那三个字。
    喂
    怀之,你在哪呢?电话里传来沈又言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听起来像是在室外。
    加班呢季怀之收到回归警队的命令后,就跟林止渊串过供,说她应聘了其他的公司被录取了。
    这样啊,忙吗?沈又言听起来像是走到了偏僻的地方,背景音安静了不少。
    季怀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还行吧!
    老实说在她离职后,沈又言就再没联络她,也许在她眼里,自己只是林止渊的临时助理。
    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去看看止渊,她前几天就说病了一直没来出版社,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明天的剧本讨论会不出席了,我想她病得不轻,偏偏我现在有点事没法去看她
    还没等沈又言继续往下说,季怀之就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可是答应了之后,又有些后悔自己答应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林止渊,就连现在一想到要见她,心里就有些踌躇。
    林止渊家的钥匙她还拿着,毕竟也没说清楚这屋是继续住还是不住,大门打开,屋里是黑的,一盏灯都没开,安静得诡异,就像没人在家一样。轻手轻脚换上室内拖,她小心翼翼来到林止渊的房门口,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能听见从里头传来的空调的运作声,脚踝处能感受到从房里渗出来的冷空气。
    她开门的动作很轻很轻,借着外头的灯光,她看见床上的林止渊把自己整个人藏在棉被里,裹得严严实实地,只露出来一个脑袋。
    踮着脚尖靠近床边,她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是有点烧。
    床上的林止渊只是皱紧了眉头,看来病毒在她体内着实让她睡不安稳,她看了一眼空调遥控器,上头显示室内温度十六度。
    真是疯了
    她呢喃着关了空调,床头柜上的水杯已经空了,她拿起水杯去外头装了热水进来,林止渊就醒了。
    你舍得回家了?声音里透着些许的委屈。
    季怀之支支吾吾不知作何回答,林止渊看出了她的窘迫,自顾自呢喃了一句:我冷
    季怀之没忍住责怪了一句:空调开十六度当然冷。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林止渊的声音有些娇嗔,嗓子也有沙哑,听起来怪可怜的,让人忍不住就想听她的。
    季怀之秉持着平常心,坐上了床,伸手搂着林止渊把她抱进怀里。
    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季怀之的指尖触碰到林止渊暴露在衣物外的肌肤,特别凉,她下意识用自己的掌心包裹着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化。
    过了许久,才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脑子很乱,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因为很乱,所以选择暂时性逃避。
    林止渊始终闭着眼睛,她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只觉得很舒服。
    不用想那么多。
    听见林止渊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季怀之心里有些难受。
    是因为不在乎,所以不需要想那么多吗?
    那你怎么想的?她喉头一阵发酸,说出口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老实说,她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确实是喜欢林止渊的,但是因为捉摸不透林止渊的想法,所以只能压抑着不告诉她,自己不想成为只和她做一次的关系,而是想和她做无数次,是在性里带着情,带着爱的关系。
    林止渊从被子里钻出来,她用左手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宽大的领口因为角度问题而下滑,露出她迷人的锁骨,像一个装饰品挂在她身上,锦上添花。
    季怀之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往下看,她微微撇开头,想去看这个房间里任何与林止渊不相关的事物,下巴一阵冰凉的触感,她的头被人掰回去,视线重新落在林止渊的眉眼上。
    没等到林止渊明确的回答,她有些失望,她也不知道,林止渊并不习惯对人说真心话,她喜欢把真心藏在一些不相关的字里行间,盼着人猜,又盼着人猜不透。
    就像此时此刻,林止渊也没办法对她说出任何真心实意的话,她习惯了隐藏,但是她怕季怀之没看出来,所以她凑上去,实实在在地用亲吻去回答她的问题。
    季怀之看着林止渊在自己面前逐渐放大的脸,她没有闪躲,她像一个贪婪的窃贼,面对送上门来的礼物,选择欣然接受,她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林止渊柔软的嘴唇,片刻之后,林止渊往后退开。
    季怀之叹了口气,终于问:所以你生病是假的吗?
    林止渊指腹摩挲着季怀之的脸颊,她只是牵着嘴角,她觉得,人们不应该只是仰赖语言和文字去感受他人的心意,她们应该要学会自己去感受,所以她没有说话。
    她盼着季怀之能懂。
    但她其实很想说:生病是真的,想你,想见你,也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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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季怀之不知道为什么没看出来,所以林止渊重新将唇覆上去,唇瓣包裹着唇瓣,舌尖勾勒着她唇瓣上的细纹,随后从微张的缝隙中探入,城门大开,任由她肆意掠夺。
    贪婪者不知节制,总想获得更多。
    林止渊在越发热烈的亲吻中将季怀之压在身下,季怀之的理智线再一次几近崩断,她想让自己不要去回应,却又难以自制地总是忍不住想和她纠缠更多。
    直到双方都有些失去控制了,正准备重演那一晚的情景时,是季怀之先行把飘渺的理智抓在了手里,她双手微微使劲,推开了林止渊,说:你生病了。
    说话的时候还微微喘气。
    谁规定生病了不能做这些事。
    林止渊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她没有继续,只是用炽热的眼神盯着季怀之看,她瞳孔中藏不住的欲望都快要把季怀之给烧穿了。
    季怀之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被烫出了千疮百孔,她的欲望无孔不入,也无处安放,唯有林止渊可以安抚,可以填满。
    过了良久,季怀之终于开口:谁造的因,谁担的果。
    她说得很隐晦,就像林止渊文字里的故事一样。
    谁撩起别人的欲望,谁负责去抚平。
    林止渊松开抓着季怀之的手,对方已经可以自己握住了,她俯下身,小小声地在季怀之耳边说:帮我脱。
    季怀之一个用力翻身将林止渊压在身下,床褥震了两下,手动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房间外的灯光偷偷摸摸爬了一些进来,想一窥春光,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的肌肤是冷冷的白色,此时已经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粉色。
    看够了吗?
    林止渊露出得意的微笑,趁看呆的季怀之还没反应过来,重新抢占主动权。
    林止渊指尖勾着季怀之的下巴,顺着她的喉头往下划过,最后定格在她衬衫的第三颗纽扣上,只需要解开,就能一窥芳泽,手指头熟练地抵着纽扣一挑一按,扣子立马松了开,轻轻挑开衣服,里面是被胸罩挤压出来的乳沟。
    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穿衬衫的样子。
    林止渊不打算再好好地解扣子,她用力一扯,两三颗扣子被扯断了线头,洒落在地上,就这一个动作,季怀之在林止渊面前一览无遗。
    幸好季怀之今天穿的裤子很宽松,很好脱。
    林止渊整个贴上去,胸口贴胸口,小腹贴小腹,双腿纠缠着,有意无意触碰的下面互相摩挲,她捧着季怀之的脸同她唇舌交缠,退开时的呼吸是不舍,连接双方的银丝是依恋。
    有不舍也有依恋,那就再亲一次。
    从唇瓣到嘴角,从嘴角到下颚,林止渊最喜欢季怀之的喉咙,因为那是她出声的地方,所有她无法克制的欲望,都会通过这里告诉她。
    她想要更多。
    再往下移,小腹感受着对方略微粗糙的毛发,她像蚂蚁一样轻轻地噬咬着她的锁骨,在每一处留下浅浅的齿痕。
    季怀之承着欢愉,她无法控制地拱起身子,林止渊似乎就是在等这一刻,左手探入身后熟练地解开了内衣扣子。
    失去了蔽体的衣物,林止渊更放肆了,她低头,左手照看着,嘴上亲吻着,只恨自己头顶不长眼,看不清季怀之此刻的表情。
    指尖揉捏、挑逗,舌尖打转、吸吮,季怀之的双手穿过腋下,抱紧了她。
    哼近似气音的音节从齿缝间泄漏。
    手掌抚摸着深入大腿内侧,是熟悉的滑腻感。
    林止渊喜欢和季怀之咬耳朵的感觉,她湿热的鼻息喷洒在季怀之耳边,惹得季怀之一阵瘙痒。
    忍耐一下。
    啊
    季怀之不小心泄出口的音节让季怀之心跳漏了一拍,她是真的很爱听,很爱很爱,像听别人谈论秘密时一样。
    即隐晦,又张扬。
    指尖挑逗着,指腹反复摩擦按压,侧过脸去看季怀之揪着床单的右手,仿佛要将床单撕裂一般,她伸出左手,和她十指相扣,感受着对方的力道,她知道自己做得很好。
    止渊
    嗯?
    我
    好。
    不用说得太明白,林止渊都懂。
    将中指缓缓探入,迎着水流逆流而上,像一艏飘荡在江水中的小船,船桨一划,前进几分,船桨一停,后退几寸,就这样来来回回前后进退,季怀之的身子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慢些
    林止渊听话地放慢了速度,然后毫无预警地将整根中指抽出,而后与无名指并拢,重新进入。
    季怀之发出有些称不上是愉悦的低吟,她还没有试过两根手指,此刻脸上的表情露出了些许委屈,眼角也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林止渊一看,她亲吻了她颤抖的眼皮,轻声问:疼吗?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打算让季怀之的身体适应一下。
    嗯慢慢就好
    季怀之说话时羞耻度已经爆表了,她撒过头去不看林止渊,两只耳朵红得出血一样。
    平时的她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大灰狼,但是也不是小白兔这种软软糯糯的类型,然而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任人摆弄的温厚小白兔。
    好,我们慢慢
    林止渊试探性地将手指深入几分,又缓缓抽离几分,像放慢了十倍速一样,直到季怀之完全适应,黑暗中泊泊水声异常响亮,和欢愉的音节组合成最原始的曲子。
    高音、低音、重低音、打击乐两个人也能是最完美的乐队。
    随着林止渊加快了速度,季怀之已经无法思考了,所有的情绪只能通过身体的自然反应去传达,林止渊感受着她的反应,她抱紧她,就像怕她逃走一样,在林止渊到了的时候,随她一起去感受那份颤栗。
    季怀之想,她完成了做爱这件事。
    然而接踵而来的,却是林止渊熟悉的那一句:再来一次,这一次和我一起。
    改了后面几个字,体验就不一样了。
    清晨六点,季怀之少见地自然醒了,她平时都要等到闹钟响了才会醒,但是今天不一样,醒得特别早。
    昨晚明明做到凌晨两点多,她应该要累得起不来才对,但是一看身边的床位,林止渊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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