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瞟着她: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桑恬一伸手拦腰抱住了林雪,心想这可不是我色啊,这是狼崽子大赛在即我想给她解解压。
    林雪把她抱到流理台上坐着:别闹。
    桑恬心想我哪闹了?她又一伸手就把围裙解了,脱围裙的时候蹭乱了毛衣。
    现在她身上这件毛衣是林雪的,穿得很旧了被她拿来当家居服穿,松垮垮顺着半边雪白肩膀垂下来,露出波澜壮阔的半边。
    林雪瞥了眼立马转开头,没忍住转回来又瞟了眼:没穿啊?
    桑恬心想你可算发现了。
    她干脆顺着毛衣下滑的方向又往下拉了拉。
    一闪而过的一抹颜色,就被一阵温润直接包裹。
    桑恬第一反应是咬这么急你也不怕这毛衣上的羊毛沾你嘴里。
    她软软扶着林雪的肩,一点阻止林雪的意思,反而还往林雪那边靠。
    林雪被她堵得有点喘不过气,百忙之中抬头看了她一眼,连眼神都是迷离。
    桑恬微皱着眉想:想不到姐姐的第一次就是厨房play,真刺激。
    想不到林雪放开了她:不玩了。
    桑恬一愣,心想林雪每次刹车的这时机,怎么跟杨静思吐槽某些绿江作者卡文似的,那叫一个让人抓心挠肝。
    林雪转身想走,桑恬用腿轻轻一勾,把唐诗珊那本小画册往林雪怀里一塞:你看看。
    林雪:这什么?
    桑恬:你先看看嘛。
    林雪低头翻了几页:唐唐这本理论研究我十几岁就偷看过了,你不用给我看这个,反正今天真不行。
    桑恬心想唐诗珊这项研究开始得可够早的,那林雪不是不会咯?她又一看林雪,眼尾都是微红,一怔之下放开林雪。
    林雪匆匆向浴室走去。
    ******
    桑恬趿着拖鞋走到浴室外,听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她叫了一声:林雪?
    林雪在里面低低嗯了一声。
    到底怎么就不行了?桑恬靠在浴室门外:我真觉得我挺想的。
    林雪:其实我比你更想。
    可每次你一皱眉,短短犹豫那一秒钟,我就知道你脑子里想起了什么。
    桑恬不说话。
    林雪说得没错,小时候被wx的那段经历像挥不散的雾霾,每次不管她再想,却仍会无孔不入的钻进她脑子里。
    桑恬:我忘不掉那些是真的,可我对着你很想也是真的,那些不好的回忆我忍忍就过去了。
    可我不想让你忍。林雪说:我舍不得,行吗?
    桑恬沉默了一瞬:那难道我们一辈子不那个?她心想这到底是要憋死我还是憋死你。
    林雪:等到你彻底不会想起这事的那天吧。
    桑恬没什么信心:会有那么一天么?
    会的吧。林雪说:而且不管你今天行不行,我是真不行,你知不知道每逢大赛之前,运动员都有一段禁yu期。
    桑恬:还真有啊?我一直以为那就是个江湖传说呢。
    嗯。林雪说:时间可能每项运动不一样吧,或长或短,但都有。
    桑恬想了想:你别说还挺有道理,俗称憋疯了,在场上爆发力就更强呗。
    林雪:谢谢你这么直白的解释,现在左转向前走,别跟这儿杵着了,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
    于是温新竹惊讶的发现,林雪赛前难得放一晚上假,回家拿了点东西居然还是回俱乐部宿舍睡的。
    真是个爱冰如命的好孩子啊。
    ******
    很快,林雪就要飞澳洲参加四大洲锦标赛了。
    桑恬也开始收拾行李,跟丁语拧一起定采访计划,准备飞往澳洲采访。
    随着代清退役,林雪作为现在花滑圈的唯一颜霸,已经火得跟流量明星有一拼了。
    桑恬最后一次修改采访提纲时,丁语柠在一边翻林雪粉丝的微博:桑恬你看这儿,有人剪了个林雪和女主播的视频,CP名叫玉雪冰卿。
    她本以为桑恬会特愤慨,没想到桑恬凑过来一双眼放着兴奋的贼光:哪儿呢哪儿呢?我以前就觉得这女主播特带感,温柔儒雅姐姐范儿,快让我一起嗑!
    丁语柠:桑姐你这心态是不是有点过于好了?
    桑恬一撩长卷发: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因为她比姐姐红,姐姐就要死要活的?
    丁语柠直乐,桑恬:你乐什么?
    丁语柠:我想起你朋友说你那句,人家把驯狼是往脖子上套条绳子,你呢是往狼脖子上套条松紧带,看似挺宽松,其实不还是因为你把人拿捏得死死的么?
    桑恬因为最近工作还挺忙,行李就每天收一点,这天终于全部收完了正要拉上拉链呢,桑佳非要给她塞两瓶老干妈进去。
    桑恬哭笑不得:老太太我也去不了几天,而且那边华人超市那么多,想买什么买不着啊?
    桑佳:我这是给你带的么?我这是给雪带的!万一那边超市卖的是什么三无冒牌货,让雪的药检又出问题怎么办?
    桑恬:就算你这是真货她也不会吃啊,比赛期间饮食可严了,多喝一口水都怕影响起跳,谁敢吃这么咸的。
    桑佳:你带着嘛!万一她比赛完想换换口味呢?
    两人还没争出个所以然来,温新竹给桑恬打了一电话,报了个医院名字,只说了两个字:快来。
    桑恬心里咯噔一下,打了辆车就往医院赶。
    她冲到病房外就看温新竹站在那儿,抱着双臂一脸凝重,宛如当日在代清病房外的情景重现。
    桑恬更慌了:到底怎么回事?
    温新竹:急性过敏,起了一身疹子还有点呼吸困难。
    桑恬:过敏原查了么?
    温新竹苦笑了下:大米。
    桑恬傻了:大米?!
    这下都不用请心理医生过来,太好判断了,平时每天都吃的食物突然成为急性过敏原,肯定是心理原因造成的。
    温新竹:小雪太想为小曦拿回这块金牌了,她给自己的心理压力太大了。
    桑恬默默无言。
    她当体育记者的时间越长,越知道运动员很多时候不是跟外界竞争,而是跟自己的心魔竞争,在通往更高更快更强的路上,很多时候心理才是最难跨越的一道坎。
    林雪因为耽误了最后几天训练的机会,躺在病床上挺沉默。
    桑恬坐在一边给林雪削苹果,随着桑佳出院一段时间,她又变得不怎么会削了,一个好端端的苹果一削就只剩三分之一。
    她举着晃了晃:吃么?
    林雪摇头。
    桑恬挺无所谓的自己拿着苹果咬得咔哧咔哧,不提比赛也不提过敏,就坐那儿跟林雪闲聊:最近小学生放寒假了你知道么?
    林雪不说话。
    桑恬:霏霏给我发微信,她妈又去韩国出差了,她社会实践的寒假作业都没法做。
    林雪终于开口:什么作业?
    桑恬说:挺特别的,任选一传统项目体验,体验完要写篇作文。
    林雪:霏霏总不会选的是打麻将吧?
    桑恬咬着苹果笑了一声:还行,还会开玩笑,比她想得好点。
    桑恬:霏霏选的是放风筝。 她问林雪:一起去?
    林雪:是霏霏想让我一起去?
    是我。桑恬笑着说:是我想让你一起去,行么?
    林雪没了脾气:行。
    ******
    要不桑恬怎么总感觉重生以后老天在玩她呢?就连放个风筝,当她和林雪带着缪可霏来到公园时,天上都压着黑沉沉的云外加妖风阵阵,感觉随时会下雨。
    林雪:要不等我比赛回来再放?
    但缪可霏期待放风筝已经很久了:来都来了,放嘛,等真下雨了我们再走。
    林雪:好吧。
    今天三人来的公园,草地是经过特殊培育的,难得在冬天也不是枯黄一片,被一阵阵风席卷着吹起阵阵波纹,一眼望上去像一片碧海。
    平时这公园人挺多,但今天天气不好,这一片也就站了她们三个人。
    桑恬和缪可霏手里拿着一大一小两个风筝,林雪拢着风衣戴着口罩站在一旁,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颓。
    桑恬拍拍缪可霏的肩:先放你这个小的。
    今天风大,加上缪可霏那风筝挺轻,飘飘摇摇挺顺利就飞上了天。
    缪可霏欢呼一声,拽着风筝线在草地上一阵猛跑,不过小孩儿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很快她就觉得累了,风又大吹得人凉飕飕的,她收了风筝就要去喝热巧克力。
    桑恬和林雪带着缪可霏去了草地边的咖啡店,给缪可霏点了热巧克力和芝士蛋糕,又交代服务员帮忙看着缪可霏。
    接着桑恬问林雪:你能跟我出来下么?
    林雪:干嘛?
    桑恬扬扬手里的风筝:我这个大风筝还没放。
    ******
    桑恬和林雪重新走回草地时,风更冷也更大了,吹得桑恬一张脸红扑扑的。
    林雪看了桑恬一眼:别放了,怪冷的。
    桑恬笑得挺明朗,像今天一整天没见的太阳:别啊,用霏霏的话说,来都来了。
    她拽着线在草地上开始跑。
    这会儿风已经特别大了,风向又乱,桑恬手里三角形的风筝被吹得鼓鼓的,但无论桑恬怎么抛怎么跑,就是飞不起来。
    林雪看着桑恬一头长卷发被吹得跟疯子似的:真的走了,放不起来就算了。
    桑恬像在跟那风筝较劲:就不,我今天非得给它放起来。
    其实放风筝这事挺费体力,桑恬拽着风筝跑了好几趟喘得不行,林雪沉默的站在一边,天边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她自从过敏后就分外颓丧的脸。
    桑恬。林雪叫:闪电了,要下雨了。
    桑恬特倔:还没下起来呢,让我再试两次。
    她又拽着风筝跑了两趟,风筝还是没飞起来,天边一声闷雷,林雪走上去拉桑恬:疯了吧你?不怕被雷劈死?
    桑恬还在倔: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劈我干嘛?
    但说这话的时候,雨已经下起来了。
    这雨一点不像春雨,下的又猛又急,天地间被一片茫茫的灰笼罩,变成混沌一片。林雪接过桑恬手里的风筝,拉着她就往草地边的咖啡店跑。
    一段不长的路,但雨势太急,等两人跑到咖啡店门口的屋檐下时,浑身都湿透了。
    桑恬蔫头搭脑像只落汤的鹌鹑,初春还没彻底回暖的天气一下雨就冻得不行,桑恬鼻尖都是红的。
    林雪心疼到有点生气:你是不是傻?
    桑恬特懊恼:我就是想把风筝放起来!
    林雪举起手上拎的风筝抖了抖水,从一个小夹层里摸出什么东西:就为了这个?
    桑恬愣了下: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林雪把那东西展开,是一张张小纸片,桑恬是一学霸连字都写得挺好看,每一张纸上都被她用清逸苍劲的字迹写满了负面的词:焦虑、紧张、压力、不安
    这会儿她顶着冻红的鼻子:我听霏霏说的,跟她一起选放风筝的同学告诉她,把不想要的东西跟风筝一起放上天,就会随风飞走什么都不剩了。
    林雪:霏霏信这个?
    她信啊。桑恬笑:她把寒假作业列了一清单放风筝里,愿望实现的话就不用做寒假作业了。
    她才十岁她信我能理解。林雪说:你快三十岁了,你也信?
    我怎么可能信。桑恬还笑着:我是觉得你这人轴,有时候单纯得跟傻子似的,万一你信了呢?
    林雪看着桑恬。
    她俩一起站在咖啡店门口,眼前是风雨交织的茫茫世界,灰色的树灰色的天灰色的风卷起桑恬的发,白色大衣上未干的雨滴一滴滴落在毛绒绒的地毯上。
    林雪拉着桑恬:你跟我来。
    她拉着桑恬绕进咖啡店找到缪可霏,把风筝交给缪可霏保管,又拉着桑恬进了洗手间,拿纸巾一点点给桑恬吸着头发上的水。
    桑恬:你自己也擦擦。
    林雪让她老实待着:我是运动员,身体比你好。
    这会儿林雪把口罩摘了,扔在盥洗台上,她皮肤白,淋了雨甚至有种病态的苍白,连嘴唇也是,就衬得黑色高领毛衣露出的一点颈部皮肤上,过敏的猩红斑点格外刺眼。
    桑恬吸吸鼻子:对不起啊,林雪。
    林雪:对不起什么?
    那风筝。桑恬说:我最后还是没放起来。
    林雪:我本来也没信那个。
    那你可还不够天真。桑恬握住她的手:说实话林雪,你要去比四大洲锦标赛,我心里也紧张得要死,我都没法让我自己不紧张,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让你不紧张。
    要不这样。桑恬拉着林雪的手放在她左胸口:你摸摸我这段时间心跳有多快,要是你知道有人在陪你一起紧张的话,会不会多少好点?
    林雪:可我感觉不到你的心跳。
    桑恬一愣:为什么?
    林雪:你穿太厚了,胸又大。
    桑恬一下甩开林雪的手,一掌拍在她额头上。
    ******
    第二天是林雪赛前体检的日子。
    温新竹一大早就守在体检的定点医院,给林雪打了两电话,林雪都没接。
    其实温新竹就怕这个她知道林雪身体根本没什么问题,所有的问题都出在心理。
    要是林雪今天连来体检的勇气都没有,就意味着林雪没法克服自己的压力,要放弃四大洲锦标赛了。
    温新竹等得心里焦躁,正想去俱乐部逮人,就看到林雪带着桑恬往里走。
    她劈头盖脸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雪愣了下:我手机没响,彻底坏了吧?昨天淋了点雨,又进了一次水。
    林雪体检的时候,让桑恬跟着也全部做一遍。
    桑恬挺懵:我又不参加四大洲锦标赛。
    林雪笑笑:你倒是想,我是觉得经历了阿姨那事儿,体检真该重视起来,我给阿姨也订了体检,回头带她来。
    因为林雪是运动员,大部分体检项目当场就能拿到结果。
    林雪做完体检时桑恬还没做完,她拿着报告走到医院门口,看到温新竹站在那儿看天。
    林雪:你不看我体检结果?
    温新竹:我天天盯着你训练,你身体有没有状况我一清二楚。
    林雪笑笑把报告收起来了。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天阴天,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医院门口,仰头望着天上风卷云舒,可时而又变幻莫测,像看不清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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