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留宿
    翌日早上,关山河从龙凤胎去上学,两个小的一上车就说:爸爸今天贺叔叔来接我们,你记得跟老师说哦。
    近年来拐卖人口案件较多,幼儿园接送孩子的家长都在老师那里备案过,贺沐第一次接,需要家长提前打声招呼。
    关山河面瘫脸道:嗯,知道了。
    太棒啦,今天是贺叔叔接。
    这句话当然不是跟作为父亲的关山河说的,两个小的你一句我一句,设想着贺叔叔接到他们后的行程安排。
    关山河边开车边听,几乎怀疑贺沐接他们后不是回家,而是去秋游了。
    吐槽归吐槽,贺沐带孩子的能力真的没话说。
    关山河中午吃着公司食堂的饭,自然而然的想到昨晚那一顿。
    大锅饭做得再好,也不如小锅小灶来的精致美味。尤其是那锅烫,炖的真叫一个美味,喝得人通体舒畅。
    到了下班点,手边活没忙完也不担心,今天孩子不归他接。虽说有点失落,但一想到九点钟贺沐就会把孩子送过来,又舒心起来。
    结果,没到九点,贺沐赶在饭点前,又领着两个保温桶,带着两个小的过来了。
    这一次是四个人一起吃晚饭,贺沐说他特地提前做好的。
    关山河扫了眼时间,不可置信地问:日记都写好了?
    贺沐摇摇头:先吃饭,吃完再回去写。
    关山河的公司在幼儿园和多肉店之间,贺沐特地直接带着饭去接孩子,这样既不耽误他们吃饭,也不耽误小朋友的作业,一举两得。
    吃人嘴短,更何况贺沐做的不仅仅是饭,关山河看着两个小家伙抱着碗吃得香甜,破天荒地没有责怪贺沐自作主张。
    饭后,贺沐收拾完毕,领走两位小朋友。
    小朋友在他的指挥下对关山河说:爸爸再见,爸爸辛苦啦。
    嗯,很好,这种极具仪式感的告别,一看就是出自贺沐之手。
    关山河嗯了一声,叮嘱他们要听话。
    贺沐眨眨眼:放心吧,你主外,我主内。
    关山河:???
    这话说的,他们是两口子吗?
    经常被贺沐占口头便宜的关山河已经放弃反驳,任由他去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又被贺沐算计了。
    有了头一天的经历,关山河理所当然的认为贺沐会把孩子送到公司来,便没有上闹铃。
    没成想,等他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接近十点了。
    他连忙给贺沐去了通电话,不等他发声,贺沐先发制人。
    学长,你怎么才来电话?嫣嫣和霜晨等不及了,困得直打哈欠,我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先睡下了。
    关山河声音一凛:为什么你不把他们送到公司来?
    他们不愿意呀,昨天我好不容易才利诱好他们的。贺沐叹了一口气。
    关山河质问: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贺沐无奈地说:学长,你忘了吗?
    嗯?
    一周我只能联系你一次,这周的额度已经用完了。
    关山河怒极反笑:贺沐,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贺沐突然正经起来:不,但我希望你傻。
    关山河已经不想在听他说那些废话,他有能力兼顾工作与家庭,他说:你在哪儿,我这就去接他们。
    多说无益,贺沐了解关山河,沮丧地叹了口气,报出自己地址。
    就是上次两人一夜情后醒来的地方。
    很快,关山河抵达贺沐家。
    贺沐带他走进次卧,墙角的小夜灯发出淡淡的光芒,两个小朋友躺在床上,一人盖着一床被子,睡得十分安宁。
    两人的衣服和书包分别放在两个椅子上,收拾的整齐妥帖。
    来之前关山河气势汹汹,发誓一定要把两个孩子带走,可到了现场一看,又舍不得叫醒他们。
    积聚的怒气,在漫长的道路上,消散的差不多了。
    算计自己的罪魁祸首站在他身边,一言不语。
    一时间,关山河左右为难,想要叫醒孩子们,又于心不忍。可不叫,就让贺沐得逞了。
    学长。贺沐蹑手蹑脚地靠近他,真要叫醒他们吗?
    关山河:
    也不知是两人进来时发出了动静,还是他们站在床前形成了无形的压力。
    关嫣嫣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爸爸?你回来了?
    关山河点头:嗯,我来接
    你要接我们回家?关嫣嫣打断他,脸上的失望一览无遗。她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时,眼睛有点红,好吧,要听爸爸的话。
    女儿的听话懂事,无异于在关山河心口上补一刀,关山河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去:没有,我刚下班,看看你们有没有踢被子。
    没有的,睡觉前贺叔叔帮我们塞好了。说着,她低头看了看被角,又看了看贺沐,塞得特别紧,我和弟弟都被裹成蚕蛹了。
    女儿难得露出小女生的憨态可掬,关山河眼神柔软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快睡吧,不早了。
    嗯!爸爸晚安。
    晚安。
    从次卧出来,贺沐激动地叫起来:学长你答应了?
    我答应什么了?
    在我这里留宿?
    关山河怪异地瞥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把他们再叫起来,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
    贺沐心说:下次再说。嘴上乖巧的不得了:好的,都听你的。
    两个小的留宿了,作为爸爸的开始犯难。他怎么办?
    贺沐早有打算,见关山河沉默不语,忙说:学长,不早啦,你也早点休息吧。
    关山河冷冽的眸光一扫:我睡哪儿?
    当然是我房间了!
    做梦!上次只是个意外。
    挺好的意外。
    再说我就把嫣嫣他们叫起来。关山河也就说说,当然不会这样做。
    贺沐岂会不知道,但他不蠢,说不出你去叫啊这种话。若真这么说了,前面的工夫不就都白做了吗?
    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贺沐说:学长,你听我说完啊,你睡我房间,我睡书房。
    这还差不多。
    关山河也不跟他客气,本来就是这人算计自己,落得这个下场,纯属活该。
    嗯,浴室在哪儿?
    在这儿。贺沐一边引路,一边碎碎念,上次不是来过的嘛,学长你干嘛一副第一次来的样子。
    上次是我喝多了!
    那我们再喝一点,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
    关山河腿一抬,就要往次卧走。
    贺沐手脚并用地抓住他:哈哈,我开个玩笑嘛。学长睡衣穿我的,不介意吧?
    介意。
    那你就光着?
    关山河无语,拿来。
    内裤有吗?
    你穿过的,我不穿!
    想什么呢,当然是给你新的。
    关山河平白又被噎了一下,郁闷地瞪了贺沐好几眼。
    贺沐权当没看见,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关山河已经住进他家了,把人拐走,还不是早晚的事?
    第十二章 醉酒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后来再发生些什么,仿佛就成了理所当然。
    关山河忙碌的时候,贺沐去接孩子们,接到孩子们后在多肉店里等爸爸来接。
    因为吃过一次亏,关山河已经把贺沐一周只能给他打一次电话的限制,更改成特殊情况下,允许超额拨打。
    贺沐脸皮厚,有事没事就找关山河。
    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来汇报,关山河着实无语,几番过后,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也算特殊事情?
    当然算啦,民以食为天,吃饭都不是大事,还有什么大事?贺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等关山河回答,又甩出一个问题,今晚想吃什么?
    关山河的思绪被他搅的一团乱,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逻辑,不吃了,我爸妈回来了,回家吃。
    计划才迈出去一步,哐当,被阻断了。
    贺沐懊恼不已,可这种事实在急不得,一口一个知道了,却忍不住叹气,下次把人拐回家,估计又得等上个十年半载。
    大概是老天爷听到了贺沐的祈祷,一周后,竟然被他等到了一个绝妙的机会。
    那天下午,关山河接了孩子送去贺沐店里。
    叶插的多肉长势喜人,大部分的叶片都长出了新的小叶片,一簇簇挤在一块,可爱又茂盛。
    关山河跟他们看了一会儿,也觉得不可思议。经过一个月的生长,掉下来的叶片非但没枯萎,反而繁殖出新的生命,太惊奇了。
    正感慨着,他的手机响了。
    片刻之后,关山河挂掉电话,要送两个小的回家。
    两个小的才来没一会儿,刚看完叶片,其他还没来及看。
    贺沐的店里准备举行多肉展比赛,不少人送了自己的多肉过来参展。
    多年生长的老桩、形状特殊的拼盘,还有一些自行嫁接的稀奇古怪的品种。
    今天两个小的刚到店里来,贺沐就跟他们说了这件事,准备带他们大开眼界的。
    结果,眼界还没来得及开,关山河通知他们,要提前走了。他们能愿意吗?
    不愿意也不敢反抗,关霜晨惧怕父亲,关嫣嫣的懂事仿佛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不过,现在有了贺沐,一切都不同了。
    他俩一起把视线投向贺沐,千言万语都蕴含在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里。
    贺沐眨了眨眼睛,表示接受成功。而后转向关山河,问道:学长,有事?
    关山河嗯了一声:临时有个饭局。
    那你去吃,吃完了再来接他们。
    还不知道吃到几点。
    没事,迟了就在我家睡下,又不是没睡过。
    贺沐说完,关霜晨悄悄地开始鼓掌,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关山河看向关嫣嫣,女儿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睡前,贺叔叔会给他们讲故事,上次听一半,她至今还不知道结局是什么呢。
    子女听话是一件事,可完全不需要他,又让他郁闷。其实,以前他也不在乎这件事的,可自从贺沐出现,有了对比,就让人不由得对比起来。
    从小到大不知道何为攀比之心的他,竟然在这种事情上,格外的攀比。
    他摇摇头,觉得这种心态不好,子女是他的,何必要跟一个外人吃醋。深呼一口气,恢复如常,绷着脸说:你们要听话,晚上我来接你们。
    贺沐说:行,你少喝点酒啊。
    关山河点头说:知道了。
    贺沐见他准备开车,提醒道:喝酒不能开车。
    我叫代驾。
    代驾安全吗?前几天才出了个代驾杀人的新闻。
    你在咒我吗?
    没没没。贺沐连连摆手,嘿嘿,学长,我是在自荐,你快结束的时候跟我说,我去接你。
    用不着。关山河冷漠地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
    到了九点,贺沐不见关山河回来,给他点了个电话,对方也没接。他估摸着,可能放在静音上了,便带着两个孩子回自己家,与此同时,发了条信息给关山河。
    哪成想,这一通电话,一条短信,如同石沉大海。直到贺沐回复完微博上的提问,又在多肉群里聊了会儿天,也没等到关山河的回复。
    而眼下,已经十点多了。
    贺沐不放心地又去了一通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无人接听,久到贺沐想起那个代驾杀人的新闻,久到他准备报警时,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可接电话的是个陌生人。
    贺沐紧张地问他是谁,关山河在哪儿。
    对方自报家门,是XX饭店的服务生,关山河喝多了,被他扶到路边等代驾,但那位代驾好像有点事,刚打电话过来说取消订单了。
    贺沐提着的心,总算放回去,问了饭店的地址,忙不迭地打车过去。
    等他抵达目的地,关山河早已醉得人事不省。
    贺沐还没靠近他,就闻到他满身的酒味。跟服务生道了谢,给了些小费,扛着人找到他的座驾,把人塞进副驾驶,用安全带固定好。
    贺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路开回自己家。
    他刚把车停稳当,喝醉的人总算回笼的几许意识,咿咿呀呀,大着舌头念叨着些什么。
    贺沐听了半天,实在没听明白,一边安抚性质地应和:嗯嗯,知道了,对,是。一边把人从副驾驶座上弄下来,一手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脖颈上,一手拦着他的腰,防止他跌倒。
    关山河两腿虚浮,全身的重量都卸在贺沐身上。
    喝醉酒的人身体格外重,亏得贺沐整天在大棚里忙来忙去,才不至于被他压垮。
    关山河无力地推了贺沐一把:你懂什么呀,就你最不懂。
    别看关山河平时冷面冷脸,喝多了酒,话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酒后吐真言,用在他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蓦地,贺沐想起来两人重逢那日,一起喝酒后的点点滴滴。
    他顺着关山河的职责问:我不懂什么了?
    你什么都不懂。
    颠来倒去就那么两句话,贺沐估计他这会儿大脑已经完全被酒精操控着,处于当机状态,便不再多问。
    回家后,直接把人带到主卧,洗澡,换衣服,送上床,贺沐一气呵成地完成一切。
    他坐在床边,侧身望着已经处于昏睡状态中的男人。
    即便是在梦中,对方依旧眉头深锁。
    是有多少烦恼,才会这样?
    贺沐深处食指,轻轻地揉弄,直到那里完全舒展开来,他才罢休。
    说来也是神奇,眉头深锁的男人看上去好似暴戾的君王,眉头展开,姣好的五官竟透着温柔。
    贺沐盯着关山河看,越看越靠得越近,悄咪咪地用自己的唇碰了碰对方的,而后很快离开。
    柔软的触感,温热的温度。
    贺沐笑得仿佛偷喝了十斤蜂蜜。
    重逢那夜与今年很是相似,又完全不同。
    贺沐悬起手,在半空中描绘着关山河的五官。他想:学长要是再被下药就好了。
    当然,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绝对不可能实现。
    一米八的床,关山河一个人睡显得空荡荡的,贺沐瞥了眼床的另一侧,脑补着自己今夜睡下,明早将要面对的画面。
    嗯那一定很凶残。
    为了大局考虑,贺沐决定稳扎稳打,不能只顾眼前,不看长远。
    帮关山河掖了掖被角,他起身,刚迈出半步,手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然后,手背上贴上一样柔软的事物。
    贺沐转过身来,只见关山河从被子里跑出来,趴在床边,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他两手抱住贺沐的手,脸颊一下下的磨蹭着手背。
    方向使然,贺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嘴角提着,好像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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