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徒弟照顾师父,我却一直让师父照顾着。”
    她垂下眼眸看着指尖,半轮清眸水光盈盈。青洛收起折扇,拿扇柄轻轻点了下她的脑门笑着说道:“又说傻话,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治你?”
    这话不假,虽然卿卿习得医术,可如今她治得了别人却治不了自己,若不是师父在或许她早就没命活,不过青洛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般会一直陪在左右,快近秦州城关,他总是心不在焉,书没翻几页就放下了,然后拿伞拨开帘子往外看几眼。
    “师父怎么了?”卿卿昏昏欲睡,听到细碎声响忍不住抬眸看去,青洛正在整理医书,一本一本叠放得十分齐整。
    “我该走了。”他说得随意,就如吃饭睡觉那般自然而然。卿卿万分意外,听了这话顿时睡意全无,她连忙坐直身子问:“师父为何要走?您不和我一起去吗?”
    “不了,你身子无大碍,按时服药就成。为师我做惯闲云野鹤,不喜欢打打杀杀,那处杀气太重实在去不得,我还是走为妙。不过徒儿你可放心,若遇到难事就将那枚救命铜钱给丐帮弟兄,为师定会过来解围。你得小心身子,为师救得了你一次,不一定救得了第二次。”青洛说得认真,卿卿乱了心绪,她很希望师父能陪在左右,可转念一想师父有师父的活法,她不能光为自己而不去为他考虑。
    “可是师父……”卿卿依然不舍,然而想要挽留的话终究没说出口。青洛笑而不语,打点好行装便与她道别,临走前他也说了通让她糊涂的话,卿卿不明白想要问个清楚,人影子就不见了,她捏着脖子上的铜钱,食指轻轻摩挲起钱上印纹,想着“凰应在天”的意思。
    马车突然颠簸了下,卿卿收回思绪掀起车窗往外看,就听有人来报道:“赵将军到。”
    “哥哥?!”卿卿欣喜万分,连忙掀起锦帘跳出车外。一匹神骏墨驹如风而至,马上人儿身着银甲头戴狼盔,肩上搭着一围白狐毛,英姿飒爽,气宇轩昂,这般华彩可同日月争辉。
    卿卿喜不自胜,扬起袖中彩帕兴高采烈地唤着:“哥哥!哥哥!”赵墨看到那朵彩云笑逐颜开,轻叱一声快马加鞭,护送兵马见状立巴靠向两边让出一条道儿,卿卿忙不迭地提裙下车迎上前去。
    马儿还未到车前,赵墨便拉紧缰强灵巧跃下,两三步跑到卿卿跟前,两手一拢狠狠地抱她个满怀。
    “好妹妹,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他快要将她捏碎了,卿卿几乎喘不上气却无比沉浸享受这难得的欣喜,舍不得松开紧抱着他的手。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卿卿察觉到异样又忙不迭地把手松开,递上个眼神让他别太显露。
    赵墨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当着众人的面说了通无关痛痒的寒暄话,轻而易举地就将先前亲昵之举化去,别人听后也觉是亲人相逢分外高兴罢了,至于那些谣传自然是各有各的想法。赵墨小心翼翼地将卿卿扶回车内,随后朝送护她来的众兵拱手行礼,并道:“辛苦众弟兄了,城内已设下美酒佳肴为各位洗尘,请各位弟兄请!”
    “请!”众人齐呼,一连几天劳累路途,听到有好吃好喝,众兵将笑容满面。
    一入秦州城,董忆率众将相迎,安夏王封卿卿为公主的消息早就传开,虽说未入礼,但他们也不敢怠慢。护送队伍声势浩大,终于看到那辆刻有狼图腾的墨车。车窗开启,就见一只雪般的玉手探了出来,站在旁边的赵墨轻轻接住,好似怕它会小心地托在掌心。
    卿卿,不怎么起眼的姑娘,众人只知她医术高明,为人谦逊,至于模样……大多都不记得。众将不由抬眼,想好好看下这位巾帼的容貌,只见一只绣有花鸟的羊皮白软靴踩上小凳,紧接就是一抹亮眼的蓝,繁复精巧的藤蔓花纹围着蓝袍下摆拢到腰际,纤纤细腰上的腰封镶嵌珍珠翠玉,垂下的项珠碰到翠玉叮当作响。墨色狐裘托着一张雪白的脸,脸上墨染的眉,水凝的眸,唇似半埋在雪中的梅隐隐泛红。很干净的一张脸,温柔依人似未染尘埃,只可惜她是落在地上的雪,被人踩成了泥泞,即使如此她骨子里仍有股冰雪之气。
    “唉,可惜。”不知是谁叹息,董忆装作没听见,收起心中丝丝怜悯迎上前去,赵墨与她凑得太近,终究不是好事,而卿卿也明白不能毁去哥哥威信,见董忆走了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
    “忆哥哥。”她笑着施礼,声音和唤赵墨时的一样甜。虽然知道她是有意如此,但赵墨心里仍有些泛酸。董忆惊讶于她好得如此之快,不禁问起青洛近况,卿卿只说师父有事不能陪来。赵墨听后略有所思点点头,貌似有些惋惜。
    卿卿走得这几月中,赵墨所率的精兵强将势如破竹,陈旦从边防回来之后便又赶去清水坐镇,董忆则网罗贤能之士,为他们兵马加砖添瓦,如今赵墨他们的势力已不容小觑。卿卿听后不免有些担心,至于究竟在怕什么她也弄不清楚,她觉得哥哥似乎变了,不像从前沉默寡言,然而这样的他反而让人看不透。
    日落之后,卿卿洗去一身风尘,然后打发随行侍女退下。镜中人儿乌发如缎垂散肩侧,长密眼睫掬着一汪秋水依如当年清澈。她细细擦拭身上的水珠,然后挑上半点香膏抹在颈处胸前。身上的疤没了,脖子上的疤也淡了,看来就如一条红线落在颈上,隐隐约约。
    回想起来有些后怕,只差那么点她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不过那时情形危急,与其被他抓回去受苦还不如死掉干净。她恨萧涵,恨不得他碎尸万断,可是他心里装得东西又让她疑惑重重,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正想得入神,一只手轻轻搭到她的肩上,卿卿吓得抖嗦,缓过神后就在镜中看到一张俊逸无双的脸,细腻得如名家笔下的画。沙场并未减去他半分俊俏,她嫣然一笑,抬眸望向镜中人儿,赵墨弯腰俯身伸手拢住她,轻轻吻上她的肩头。
    “只有我们俩了。”他笑着说道,柔柔的呼吸拂在她耳侧。卿卿闻到了一股酒味,很淡可她不喜欢。
    “你喝酒了?”
    “一点……刚刚被李将军硬灌了杯。”赵墨如实说道,男人在沙场怎能不喝酒?有时候这也是种手段。
    卿卿微微蹙眉,垂眸想了会儿又无奈轻叹,赵墨看出她心有不悦连忙哄道:“我保证只此一次。”
    “算了,别喝太多就是。”卿卿也知道他的难处,心想不必太过为难。赵墨听后呵呵轻笑,半跪在她面前吻上想念许久的唇畔,温软的气息带着酒香,轻而易举让她迷醉。
    “想你。”他低声轻喃,眉头不由紧蹙,万般相思全都映在深沉似海的眸子里。他可怜得像在乞求,卿卿也跟着拧起眉头,不禁伸手轻抚起他的脸庞,无数次在梦中看到这张脸却无法触碰,今天终于能如愿以偿。
    “我也想你。”卿卿紧紧地抱住他,紧咬着唇不让相思滴下。身子里缺掉的那块补回来了,除了接上去时的那阵痛,剩下的便是无尽欢愉。赵墨没问她在萧家遇到的事,也没问她在西夏如何,他只是不停在地在她耳边轻诉思念。
    夜近阑珊,窗外仍是铁甲钪锵,卿卿关紧门窗拉上帘子,然后点上支红烛。帐内红影轻摇,虚糊了窗外兵影,渡上层朦胧潋滟的光。卿卿脱去宽松的外袍,玉足踩着羊毛软垫走到赵墨面前,赵墨就见玲珑曼妙在她薄纱下若隐若现,一时间失了分寸。他不禁伸手拉去胸前的衣结,一提一扯,纱如流水沿着她的肩头滑落在地。
    玉脂凝丹,两点樱红无比诱人。他低声呢喃轻轻吻上轻含,舌尖挑拨盘旋,像在品尝这世间至美。卿卿忍不住轻吟出声,身子似被这把火烧得化了,绵软无力。
    “卿卿……我要娶你……”他像在梦呓,而这话顿时浇醒了她,吓得她往回缩。
    “怎么?你不要?”赵墨不解,他以为她会喜极而泣却没想是这般反应。其实聊聊并不是害怕,而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嫁,无媒妁之言也不合世间伦理,谁愿意为他俩为证。
    “天地为证。”赵墨笑道,粗糙的手指一路滑过落到她胸前。“天地为证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以后我的天下便是你的天下。”
    他强势霸道,温柔笑颜中有股不容反驳的强硬。哥哥真得变了,卿卿莫名其妙地开始心慌,而他并未察觉,炽热的吻落上她的唇彻底化去她的不安……
    情至深处,卿卿轻哼娇/吟,快意连连,然而一抬头却是返出另一人的模样。她心头一颤,扭头想要逃避,但没什么用处,那人总会不经意地浮出脑海。
    卿卿不愿再被他左右,她干脆直视心魔,看着面前的那个人。慢慢地他便消失了,此时爱她的人是赵墨,与她欢好的人也是赵墨。
    声声轻唤,如泣似诉,赵墨快被她的娇美弄得泄身,卿卿突然把他推开,翻身跨坐,反攻而上。巨大快意袭卷而来,他仰首沉吟引她一起入了九重仙境。
    ……
    一封密信连夜送到萧涵手上,看到信中所言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就将手中信掷入炭盆中付之一炬。
    “知道了。”他颔首回道。暗中黑影恭敬施礼,悄无声息退出书斋。这么多事连在一块儿,心上一口闷气堵得慌,待人一走,萧涵就狠狠地击上紫檀方案,拍碎案上一台圆砚。敲门声不合时宜响起,他没心思好声对待,侧首朝门处厉声冷问:“什么人?!”
    *****
    小番外:
    某日,三更半夜,风卷残云之后卿卿肚子饿了,咕噜咕噜的一阵,她看看赵墨,露出可怜样说:“肚子饿了。”
    赵墨回道:“我也饿了。”
    卿卿说:“我想吃面。”
    赵墨拧眉:“没有面……”
    卿卿撒娇:“你可愿意帮我去下?”
    赵墨迟疑半晌,咬牙说了个:“好。”随后起身煮面吃。
    在灶台忙了半刻,香喷喷的汤面出炉,他开开心心地端进房内,卿卿睡着了,叫也叫不醒。
    赵墨:_#
    看看这两碗面总不能浪费吧?他就提起筷子一个人全吃了,喝光汤后,卿卿睁开眼,看着他问:“面呢?我要吃面。”
    第117章 二萧冒泡
    一封密信连夜送到萧涵手上,看到信中所言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沉思片刻就将手中信掷入炭盆中付之一炬。
    “知道了。”他颔首回道。暗中黑影恭敬施礼, 悄无声息退出书斋。这么多事连在一块儿, 心上一口闷气堵得慌, 待人一走,萧涵就狠狠地击上紫檀方案, 拍碎案上一台圆砚。敲门声不合时宜响起,他没心思好声对待, 侧首朝门处厉声冷问:“什么人?!”
    “大哥, 是我。”
    “你还有脸过来。”萧涵咬牙切齿喃喃低语, 门外人不等他回就自说自话地推门而入。或许他知道萧涵正在气头上,进门时垂眸低首格外肃穆。萧涵渐渐消下气, 心想有些事也不能苛责萧清, 见他走到面前施礼, 他就软了几分语气,问:“你也收到风声了, 对吗?”
    “是。”萧清恭敬垂首。“听说圣上要求和,不知道祖父那边是何意思。”
    萧涵听后不屑轻哼, 一边将案上碎砚拼凑一边冷声回道:“不过是失了几座城池罢了,好戏还在后头呢。骄兵必败,就让这狗奴再嚣张几日。”
    “话虽如此, 就担心圣上一时迷了心窍,到时拿我们去顶杠,岂不是得不偿失?”
    “呵呵, 祖父在朝中我们还怕什么?当初先皇在世为独揽皇权将手足灭掉大半,如今鲜有出类拔萃之后,燕氏江山岌岌可危,没添把火已经算客气的了。”
    这话听来颇有道理,萧老太爷权倾朝野,后宫又有萧滢把持,就算新君有心思也是力不从心,萧家自然有恃无恐,燕氏垮台是早晚的事,只是不知道谁会坐上这天子龙座。萧清不再多问,走到小榻边随意坐下,随后拉过团枕垫在背上舒舒服服往后仰靠。
    他又开始没规矩了,坐都没个坐样,萧涵折腾不过这混世魔王只好作罢,但是放跑卿卿的事他仍是帮他记着,想来就气恼不堪,若不是青洛横插一杠,她插翅也难飞,到时赵墨还能如此张狂吗?
    “我今天也收到一则消息,那贱婢已经到了秦州,安夏王还有意收她为义女,看来那对奸/夫/淫/女混得风生水起,也不顾世人白眼了。”萧涵冷潮热讽,虽然是在说赵墨与卿卿,但看萧清的神色分外凌厉,显然就是责怪他没把事办好。
    萧清听后眼无波澜,随手拿起案上小玉捶敲敲腿腹,懒懒回道:“说不定人家还真是安夏王之血脉,你记得远嫁西夏的承德公主吗?”
    “承德公主?她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不过据查西夏那处是衣冠塚,有说承德公主在十几年前逃出夏王宫不知所踪,当时老王称她得病死了,其实是她怀了安夏王的种怕东窗事发才跑的,这等丑事没人敢多嘴,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萧清说得煞有介事,萧涵听得发愣,没想到查竟然查出这种事来,这算好还是算坏?他颔首思忖,道:“这承德似乎不受先皇恩宠,所以才会被嫁到西夏这偏远之地,但按你所言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堂堂公主怎么会自甘为民呢?而且是住在那般破处。”
    “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话,我们可是得罪了皇亲国戚。”萧清戏谑,俊眉微挑,一双桃花眼便流出几分妖邪。
    “皇亲国戚,哼!那贱婢不过是个爬床货色,想必也是给了安夏王好处才有今时今日,你别太抬举她。”
    萧涵脸色又沉了下去,萧清笑而不语,半垂眼眸不知想着何种心事。过了片刻,门外突然有声传来,道:“爷,府里派人传话,说二奶奶病重请二爷速速回去。”
    “公务繁忙,抽不开身。”萧清回得直接了当,听来不带半些情分。萧涵略有不悦,板起脸一本正经轻斥道:“休得乱说,再怎么样她都是你结发妻,你不去岂不是毁萧家名声。”
    萧清听了皱眉轻叹又朝门处说道:“准备车马,过了晌午就走。”
    “小的遵命。”话落脚步声离去,看来下人也是等到萧清点头才敢走。
    他就是这般脾性,成婚多年仍像个浪荡公子,对内不太上心也没人夫的模样。他常说:“当初见她总觉得和想得不太一样?”问他哪里不一样,他便玩笑道:“再怎么着也得有珍楼阁的兰花娘子一半漂亮吧?”这话倒是给谢家娘子抹黑了,谢婉真没有他说得不济,人家明明相貌讨喜且知书达礼,到了他口中却堪比夜叉,但这些话并没让谢婉伤心,真正让人难过的是洞房夜的那句醉话:“为何不是你?”就因这句话她知道他心里有别人,就算他笑得再欢眼中总有别人的影子。
    成婚两年余,今年元月终于喜得一子可没过几日白白胖胖的小子就夭折了,萧母伤心不已,萧清夜不归宿,久而久之谢婉积郁成疾卧床不起,有人说这萧家是中了邪,连进门媳妇都要倒霉;也有人说是因为谢家势力大不如前,萧谢两家又有宿怨,谢家娘子不受待见是自然。不管谣言传得如何萧清我素我行,若不是胞兄执意让他回去,他依旧躲在这处花天酒地。正当他刚刚动身准备回故宅,正门外就有两匹骏马疾驶而来,还没停稳这骑马之人就高举一方卷轴大声唱颂:“圣旨到!”
    春宵苦短,刚做完好梦天便亮了,锦衾热得发烫,卿卿不用再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转过身去便贴上一处炽热胸膛。赵墨自然而然地伸手搂上,双眸紧闭睡意未消,懒洋洋地哼上几声像是梦呓,卿卿见了不由发笑,故意捏住他鼻子好让他喘不过气。赵墨憋得难受,睁眼见到小妹使坏便哭笑不得皱起眉头。
    “赵大将军,该起来练兵了。”卿卿在他耳边轻吹一口气,赵墨连忙把这不安分的人儿揉到怀里闭上眼继续小憩。“实在没力气,让我先缓缓。”
    这话说得卿卿面红耳赤,嘟嘴想要回上几句但见他睡得安稳也就不忍惊扰,安安静静埋首在他怀中独享这片刻温柔。睡意又袭卷而来,正在朦胧之际突然有声传来。
    “赵医士,董将军亲自送来羊奶让您品尝。”
    听到董将军三个字,赵墨一骨碌起了身,卿卿也睡意全无,这一大清早的说是送羊奶其实是为别的事吧。
    “董大哥真是有心人,可我现在还没起身不方便见人,要不你替我收了,说我待会儿会亲自谢他。”卿卿隔帘回道,外门传来一声闷闷的的“是。”接下去便没了声音。
    赵墨长叹口气,颇为无奈地起身穿衣,嘴里咕哝着:“他是来逮我的。”
    看他心不甘情不愿,卿卿掩嘴偷笑,赵墨侧首见她半侧身子露在帐外马上扶她躺下,再拉来锦被替她盖严实。“天还凉着,你可别受冻,时候还早,你再睡一会儿。”话落,他低头吻下她的额头,穿备妥当之后便出了门。
    枕边仍有他的余温,卿卿轻轻抚着心甜如蜜,昨夜他说要娶她为妻,这句话她等了许久,可真的听到了却不知所措,莫非真要像哥哥说得那般天地为证,不顾别人口舌吗?这是或不是都是一桩心事。在床上赖了会儿,卿卿也不想再睡,起床洗梳吃些小食后就按师父嘱咐服药健身。没过多久,就有一人捧着一包东西恭敬奉上,卿卿低头一看竟然是只白羽小鹰,只不过浑身上下包得像个蜡烛头似的,就露出一颗不安分的小脑袋,她实在不明白便指着它笑问:“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恭敬回道:“这是赵将军命我送给赵医士赏玩的,他说这猛禽爪子厉害,在下就自作主张包来给您了。”
    “那你快些把它松开,看它难受着什么样了。”卿卿皱眉笑道,那人不敢怠慢,没几下就利落地松开包裹将鹰放在宠架上。这只鹰倒与以前见过的不同,羽白喙金,眼爪锐利,看来不像俗物,不知道哥哥脑子里在想什么,干嘛要送这玩意过来。卿卿满腹疑问,想想还是留在晚上自个儿问他为妙。
    小鹰来到新地方有些难受,脑袋转悠着就盯着卿卿瞧。卿卿想它是饿了就给了它些点心,但这小家伙不待见啄上几下不再碰了,这不吃不喝倒让人为难,怕是一天不到就硬躺了,下人见了说这畜牲吃肉,卿卿想着便让人备上鲜肉喂它几块,果然它胃口大开,一口接一口吃得香。
    正当卿卿欣喜之际,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琴音,这声似水轻淌一点一点地流到她的耳朵里。卿卿微顿不禁屏气聆听,在这大老粗的地盘谁能弹得如此好琴?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谁在弹奏?”卿卿装作无事问道,婢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卿卿又问上遍,语气比先前硬了几分,婢女听后便低头回道:“是芙蓉姑娘。”
    姑娘?!卿卿怔怔地立在原处,哥哥所在之处为何会有姑娘?难道是他难耐寂寞而找得相好吗?她琢磨了许久,接着收起肉食,洗干净双手后对底下婢女笑道:“麻烦把芙蓉姑娘请过来。”
    第118章 卿卿对芙蓉
    白羽鹰咕咕叫唤,看模样像是没吃饱, 它扭头看向卿卿, 滚圆的眼睛泛出莹莹绿光。卿卿正心不在焉, 只想着“芙蓉”是谁?为何哥哥没说起过?外面传来些许动静, 她收回神绪对镜理冠袍,捋平袖口褶皱, 直到婢女过来请安才正身坐上交椅。
    “让她进来。”她低声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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