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微愣,燕沉潇已经过来,把簪子仔细插在她的发间,认真端详了效果,十分满意,很适合妻主。
    他继续挑,却都是给甘棠的。
    夜明珠,妻主晚上看书的时候可以用。
    玉佩这个成色不好,我府里有更好的,待会再叫人拿过来。
    砚盘勉强可以看得过去。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毫不在意地把那砚盘放了回去,继续搜寻着什么。
    殿下。甘棠在他身后,唤了一声,过来。
    燕沉潇依言转过身去,一眼便看见她手中拿着的东西。
    一个玲珑小巧的如意平安锁,天然红玉髓所制,清晰透亮,在她白腻的手中泛着柔和莹润的光芒。
    甘棠凑近了燕沉潇,两手牵着平安锁链子的两边,绕过燕沉潇的脖颈系好。
    那珠红玉髓便挂在燕沉潇雪白的脖颈下,恍若雪地上的梅花,衬得肌肤白腻得过分,冰肌玉骨,仙姿佚貌。
    甘棠垂眼看着这如意平安锁,纤长浓黑的睫毛半搭在空中,恍若蝶翼,她看了许久,微微笑道,平平安安,很配殿下。
    嗓音温和,像是微风从花底下滑过,又像浮毛飘落在清泉上。
    这红玉髓好像还带着甘棠指尖的温度,轻轻搭在燕沉潇的锁骨下,传递着她指尖的灼热,把四肢百骸都温得暖洋洋的。
    燕沉潇愣愣的,呼吸也很轻,许久眼眸闪了闪,掩住了其中海浪般翻滚的情绪,妻主
    没过多久,一个灼热的吻落在了甘棠唇瓣上。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也要平平安安!mua~
    第103章 回礼
    燕沉潇很喜欢这平安锁, 他纠结了很久,要挂在脖子上,还是仔细放到盒子里藏好。
    挂在脖子上吧, 又怕不小心磕到碰到,可若藏到盒子里,他看不见摸不着,又心痒得很。
    甘棠看他纠结,笑道, 殿下戴着吧, 我想看殿下戴着。
    燕沉潇决定听她的话,他藏在衣领下方, 除了甘棠和他自己, 没有人知道,这里躺了一枚红玉髓平安锁。
    他开始后悔自己送给甘棠的礼物,那些东西, 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甘棠眉头蹙着,怎么会, 殿下送的夜明珠很好用, 我看书时都在用着。
    燕沉潇瘪着嘴, 可是不用那个夜明珠,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让妻主看书。
    不像她赠予他的平安锁,意蕴深厚,独一无二。
    甘棠没有办法, 这不是什么大事,殿下不必在意。
    燕沉潇还是不乐意, 许久道, 我也要给妻主送独一无二的东西。
    甘棠看着他许久, 殿下于我而言就是最独一无二的。
    燕沉潇脸色微红,别过脸去,可我早就是妻主的了,不算数的。
    甘棠:
    她有些无奈,只能妥协。
    朝中正在忙着灵陵的事,燕成言新上任,还有许多要处理的政事,大多与张欣等人有关,甘棠在入宫把在灵陵和梁国的事情同燕成言说清楚后,竟还得了假,足足有十日之久。
    于是在这个忙碌的关头,在别人都脚不沾地的时候,甘棠悠哉游哉地闷在了家里,当然,她并非什么事都不干。
    先前在灵陵搜查整理的文书资料几乎都被毁空了,甘棠没有办法,只能凭借脑海中的记忆再次撰写下来,每遇到记不清的地方或是想起新的问题,便埋到书海里,甚至跑到皇宫的藏书阁屋寻书。
    这对于她来说是爱好,因此累也觉得十分满足,没有厌倦的意思。
    至于燕沉潇,他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竟然没有这么黏甘棠了。
    往常甘棠去书房时他也跟着去,有时候是看江无情给他的账本,有时候是自己同自己对弈,更多时候,他什么也不干,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甘棠。
    甘棠一开始还会被他吸引心神,后来却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等燕沉潇不在的时候,竟破天荒觉出些不适来。
    到了晚上,她坐在床上,目光落在书上,却是无神的。状似无意,她问道,殿下今日都去了哪儿?
    燕沉潇半躺在她腿上,脑袋微微仰着,今日我一直乖乖待在家里,没有去别的地方。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忽而弯起眼眸笑了一下,从甘棠的角度看过去,像是被薄雾笼罩的月牙,明明灭灭,她不禁问道,殿下笑什么?
    燕沉潇侧头蹭了蹭她,妻主是不是担心我去找别人?是不是担心我?
    红唇勾着,像是卷翘的花瓣,绯红色的,好似染了曼珠沙华的汁液,柔软,潮湿,温润。
    甘棠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半晌,叹道,是啊,殿下不在,我都不习惯了。
    不习惯一抬眼就能望见的含着笑的面容消失,不习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转移到了别处,不习惯一直萦绕在身旁的气息消散,无声无息。
    她摸了摸燕沉潇眼角下滑腻的肌肤,好像很苦恼的样子,怎么办?好像离不开殿下了呢。
    燕沉潇:
    他呆呆地望着她。
    他第一次见到甘棠这个模样,往常她总是温温柔柔风轻云淡的,水一般柔和,好像谁都能接近,但实际上谁也接不近。
    他常常感到不安,因为自己好像从来真正没走进她心里。
    可现在眼前人眼眸微垂,纤长的睫毛把眸中的情绪挡住了一半,可燕沉潇还是能清晰得感觉到她的占有欲。这股子欲望也同她本人一样,温润如水,实际上早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包裹起来,密不透风。
    占有欲
    燕沉潇睫毛颤了颤,我不会离开妻主的,我永远跟着妻主,妻主也别离开我好不好?
    嗓音微低,带着些许颤抖。
    甘棠低头,吻在他的唇瓣上。
    恍惚之间,燕沉潇听见她说道,好。
    许是因为甘棠的话,燕沉潇第二日又去了书房,同时手上还拿了什么过去,怎么也不给甘棠看。
    甘棠看他拧着眉不大舒服的模样,忍不住说道,不然殿下就回去吧。
    燕沉潇眼眸睁大,妻主昨夜才说离不开我,今日便要把我赶走了吗?
    他这副委屈的模样,倒真让甘棠梗了一梗,想了想,唤人在书房添置了一个软榻,铺上厚厚的毛毯,供他休息。
    燕沉潇揽着她的脖颈亲她,谢谢妻主~
    至于燕沉潇在弄什么,其实是先前说要送给甘棠的、独一无二的,礼物他自己绣了一个荷包。
    虽是皇子,在宫中受过严密教导,可他也只是看了个大概,没有真正动过手。毕竟那个时候,他也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了这种地步,就像一个小公子。
    眼下却是有些麻烦起来。
    他的身边,好像并没有几个会绣东西的男子。
    长梦?让他拿着绣花针比抱着一个女人还要艰难。
    阿蛮?别说阿蛮愿不愿意,燕沉潇自己先不乐意了。
    他要送给甘棠的,是一个独一无二的,饱含着他对她的爱意的荷包,倘若掺杂了别人对甘棠的喜欢,这比让他不送这个礼物还要觉得难受。
    想了想,他去找了江无情。
    不仅能学到绣技,还能让爹看到自己对妻主的爱护,多好。
    于是在一刻钟后,由燕沉潇和荷包大眼瞪小眼变成了江无情和燕沉潇,还有荷包大眼瞪小眼。
    江无情:
    燕沉潇:
    江无情端着茶杯掩在唇边,挡住尴尬,让殿下笑话了,这绣东西的事情,我也不会。
    其实他曾经给甘凌绣过帕子,还隐秘地放到了枕头下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回来一看,甘凌把那帕子当成了抹布,拿来给桌子擦油了。
    他当时就发誓,他再也不会碰这个东西了。甘凌不配!
    燕沉潇似乎愣住了,江无情又道,管家嬷嬷的夫郎,金叔,倒是会这个,在棠棠小时还经常给她缝衣服,殿下不若去问问?
    燕沉潇回过神来,好,谢谢爹。
    他去请教了管家嬷嬷的夫郎,他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记忆力也不好了,见到燕沉潇来,认不出燕沉潇是谁。
    燕沉潇说道,我是甘棠的夫郎 ,金叔可否教习我如何刺绣?
    一听到甘棠的名字,他老人家便想起来了,原来是殿下!老奴糊涂了,竟认不出殿下。
    燕沉潇眉头微蹙,金叔不必在意。
    金叔乐呵呵地笑了一声,殿下是来问我刺绣的?那么殿下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年轻时可是陉陵最有名的绣郎,女郎小时候的衣服我做了不少,现在还好好地存在箱子里呢!便是小女郎出生了,也还能穿。
    一涉及自己擅长的方面,他话语里满是得意,燕沉潇松了口气,那便麻烦金叔了。
    金属拍了拍胸膛,金叔保证殿下能学会!
    事实证明,话不要说得太早。燕沉潇握惯了刀剑的手,在捏着那一枚小小的绣花针时,竟产生了一种拿不稳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在棋局上运筹帷幄、大杀四方的他甚至弄不清一个针线出入的顺序。
    金叔手舞足蹈,口若悬河,生动地讲述着每一种刺绣的针法,浑浊的眼里竟是神光熠熠,只是一转眼看向燕沉潇时又变成了恨铁不成钢。
    他教着教着,又忘了燕沉潇是谁,臭着脸色道,你是我教过最差劲的徒弟!
    简直是个笨驴!
    驴都没你笨!
    燕沉潇:
    跟过来的长梦: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长梦手中的剑动了动,燕沉潇瞬间变了脸色,长梦!
    长梦收回剑,燕沉潇面色却还是很冰冷,自己下去领罚。
    长梦身形顿立,应道,是。
    他离开了,徒留燕沉潇一个人在这儿,继续学习。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完工了。
    手指也肿了。
    莹润细腻的指尖此刻一片通红,就连指甲也是粉红微肿的状态,好像染了桃花汁。若是用手一挤,便能看到血色在雪白的指腹中流动,最后在削葱般的指尖冒出头,凝成一个鲜红色的,饱满的小血珠。
    燕沉潇看着荷包上的刺绣,满意地收了起来。
    他慢慢走了回去。
    天色已是傍晚了,瑰丽的晚霞扑在天边,锦光万丈,从橙红色到蛋黄色再到月白色,最后是由浅进深的幽蓝色,如云缎般层层铺陈,恍若宣纸上晕染流动的颜料。
    燕沉潇回房等着甘棠,趁着这段时间,他洗漱完毕。
    里衣白如雪,乌黑的发丝长长地垂落到腰间,乌眉红唇,一张芙蓉面在烛光下更显白腻,仿佛粉妆玉砌而成,冰肌玉骨,仙姿佚貌。
    他拿了甘棠的一本书,心思却不在上面,一双眼隐隐看着门口,待人归来。
    外头的树影在窗上打下阴影,摇晃着,怪笑着,像是鬼魅。
    怎么还不回来?
    燕沉潇有些按耐不住了,再次往外探出一眼。
    好久好久,怎么这么久。
    也不止过去多久,久到燕沉潇觉得自己等到要枯萎了,外头终于传来了动静。
    甘棠回来了。
    才掀开珠帘进入寝屋,迎面便是一个拥抱,仔细一看,燕沉潇几乎要挂在她身上了。
    他揽着她的脖颈,委屈道,妻主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甘棠微顿,晚吗?同平时差不多啊。
    她伸手托住燕沉潇的腰,让殿下久等了。
    燕沉潇手收得紧紧的,妻主亲我一口我就原谅妻主。
    甘棠忍不住笑了一下,微微探头亲了他朱丹染就的唇瓣,燕沉潇迎合过来,还忍不住启齿轻咬了一口,好像还是很不满的样子。
    甘棠任他咬,把他抱回了床榻,说道,殿下今日去了哪儿?
    她放开了他,站在屏风前脱下外袍。燕沉潇又跑下床,手殷切地接过她手中的衣带,口中却道,我不告诉妻主。
    殷红纤细的指尖捏着甘棠的衣带,缓慢地解着,甘棠垂眼看着他的动作,却慢慢顿住了。
    那莹白指尖上,有些红肿,像是吸饱了桃汁。
    甘棠眉头微蹙,忽而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燕沉潇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抬眼嗔怪道,妻主怎么了?
    甘棠捏着他的手腕抬起来,殿下的手怎么了?
    燕沉潇:
    甘棠不提这茬他都快忘了,现在被她这么一问,竟然有些心虚,指尖忍不住缩了缩,没事啊。
    甘棠抬眼看向他的眼睛,神色平静,殿下不愿说?
    燕沉潇抿了抿唇,真的没事。
    他想把那个礼物作为惊喜,便不会说出实情。
    他这个拒不回答的样子,让甘棠心头一堵,垂下眼不再说话了。
    燕沉潇见她这个模样,心也跟着跳,撒娇道,妻主~真的没事!
    甘棠看着他,许久点了点头,好。
    她自己解完了腰带,把外衣脱下挂到屏风上,转身便走了。
    燕沉潇怔怔地看着她的动作,唇慢慢抿了下来。
    委屈的情绪变作一团凌厉的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把五脏六腑撞得生疼。
    甘棠其实连门都没有出,只是去外头拿了一支药膏,回来却发现燕沉潇把自己闷在了被窝里。
    这个过程连半刻钟都不到,燕沉潇当然没有睡,甘棠上前把他裹着的被子扒拉开,扯了扯,却没扯动。
    心里多了些怪异,她又加大了力气。
    这次终于扯开了,也露出了被子下的燕沉潇,他委屈地看着甘棠,眼圈微红。
    甘棠静静看着他,殿下怎么了?
    燕沉潇当真以为甘棠生气了,走了,谁知她现在又回来了,心头微酸,妻主怎么又回来了?
    甘棠无声叹了口气,我给殿下拿药去了。
    说罢,她还把手中的药膏举起来晃了晃,殿下不愿告诉我手怎么了,难道也不愿让我给殿下上药吗?
    燕沉潇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心里的委屈消了大半,却还是有些不自在,妻主都不告诉我,也不说话,我以为妻主生气了不愿理我了。
    甘棠把他挖出来,不会。
    不过确实怪我,没有和殿下说清楚。
    下意识便去做了,却没想到燕沉潇会误会。
    殿下伸出手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燕沉潇沉默半晌,却说道,其实是因为我给妻主绣了个荷包
    他从甘棠枕头地下掏出那个浅色的荷包,给妻主的礼物本来想给妻主一个惊喜的。
    他把荷包呈到甘棠眼前,澄黑的眼眸盛着期待,妻主看看,喜欢吗?
    甘棠垂眼看着那个荷包,上头的图案其实很简单,一只黑燕停留在一株盛放的海棠花上,黑燕轻巧,海棠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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