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迟疑了一下。
    林申挑眉道:我是来真真的,又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找到他就一起回去了,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干嘛?
    我这就回去告诉管家。下人被他看得心慌,不迭地跑掉了。
    其实,他还想跟进去瞧一瞧,最好寸步不离地跟着姑爷,像守财奴一样守着姑爷,不让那些狂蜂浪蝶近姑爷的身。
    可万万没想到,他连南风馆的门都没有摸到,姑爷就让他回去了,让他回去怎么跟管家交代?
    龟公早就注意到林申了,主要是林申长得一表人才,他好久没看到长得这么俊俏的郎君了,还有就是林申的穿着,上好的衣服料子和腰间的美玉都在写着有钱两个字。
    林申刚刚踏上石阶,龟公就一脸媚笑地迎上来:这位公子,您看着脸生,是第一次来?
    林申点点头,特别坦然地说:我来找人。
    龟公笑得合不拢嘴:来这儿的都是来找人的。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人都是冲着楼里的头牌来的。
    您请,里面请。龟公一路小跑在前面带路。
    你说带我来个好玩的地方,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蒋代真懒洋洋地往垫子上一坐,马上有下人往他背后垫了个小枕头,让他能够靠得更舒服一些。
    蒋若年笑得风流:这地方不好吗?到处都是美人儿,美人儿说话也动听。
    来的都是郎君。蒋代真往四处看了看。
    不少都是有家室的,毕竟家花不如野花香。蒋若年说。
    你看那个人像不像齐公子?透过影影憧憧的帘子,蒋代真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周凤年的相公?他府里那么多美人儿,还往南风馆跑?蒋若年挑开帘子,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笑不可抑地说:周凤年逢人就夸,他相公体贴了许多,有事没事就在后院里呆着,从不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我看哪,他就是在放屁。他这个人假得很,他说的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蒋代真笑了笑:他就是表面光鲜,心里的苦楚又有多少人知道。
    你可别同情他,想当初他跟林申可是有婚约的,他嫌林家太穷,林申又没出息,才会跟林家退了婚。你再看看现在,林申越发出息了,又是出了名的爱老婆,从不在外面胡来。那些人表面上不说,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难保周凤年不会后悔。蒋若年捏着一颗果子往嘴里送去。
    蒋代真小声问:齐公子上哪儿?
    到楼上去了,头牌就在楼上,人家是奔着头牌去的。蒋若年讽刺地说。
    头牌的魅力很大嘛,你带我来也是为了这个?蒋代真说。
    什么头牌?我看都是别人吹的,他连你的一半好看都没有。蒋若年说。
    蒋代真拿茶水泼他:你竟然拿我跟头牌比,你疯了吧?
    我疯了,我说错话了。蒋若年深知他的脾气,连连告饶。
    蒋代真这才作罢,轻声说:你确定爹是看上这个头牌了?
    有程公子在前,他也只能想一想。说到底还是贺念太废物,牵不住父亲的心,还得我们出马走这一趟。蒋若年说。
    我们来半天了,这位头牌连面都没有露一下,他好大的排场啊。蒋代真说。
    你别急,快了。我打听过了,头牌每天都会露一面,弹弹曲儿什么的,要不然人怎么会这样多,这就是头牌带来的效应。蒋若年说。
    又等了半个时辰,就在蒋代真等得不耐烦之时,终于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弦乐声。
    来了。蒋若年眼睛一亮。
    下人把帘子挑开,方便屋里的人观看。
    只见对面的三楼上出现一个美人儿,他身材高挑纤细,坐在薄薄的帘子后面,纤纤素手拨弄着手里的琴弦。他的皮肤很白皙,只露出一双秀美的眼睛,鼻梁以下都被薄纱遮挡。
    不管是楼上的,还是楼下的人,但凡是听到琴声的,无一不停下交谈,目光灼灼有神地看着楼上,那些人的眼神里面有贪婪的,也有单纯倾慕的。
    长得不错啊。蒋代真说。
    只看到一双眼睛,你就说他长得不错,你有火眼金睛啊。蒋若年说。
    蒋代真幽幽地说:长了这么一双眼睛,想必人不会长得太差。
    蒋若年无意中往底下扫了一眼,正好看到龟公笑成了一朵花,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往上走。
    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他差点从楼上栽下去。
    那那,那不是你相公嘛,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蒋代真的眼神也凝固住了。
    走了几步路,林申就停下了,他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您不是要见头牌吗?他在楼上啊,只要你花得起钱。龟公搓着两根手指说。
    林申认真地说:你弄错了,我不是来见头牌的,我是来找人的。真真,也就是我媳妇,他来这儿了。
    龟公脸上的表情裂开了:你找蒋二公子?
    来南风馆不是寻欢作乐,竟然是来找老婆回家的,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
    第198章 我高兴都来不及
    看到林申了,蒋代真就失去理智了。
    哎,真真。
    蒋若年想拉他,却没有拉住他,让他从手边溜走了。
    蒋代真蹬蹬蹬地跑下楼,他是楼上楼下这么多里面,第一个还在走动的,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那位头牌也注意到了,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蒋代真说:你怎么来了?
    他惊讶地看着林申。
    林申说:你和大哥能来,我却来不得吗?
    不是,这里是南风馆,我和大哥过来是。。。蒋代真抓住他的手,手心里汗津津的,可见他有多紧张。
    早知道林申会到这种地方来,任凭大哥怎么说,他也不会来这儿的。
    林申捏捏他的手指,让他不要那么紧张,温和地说:你别紧张,我不是说你不是,真的只是来找你。既然找到你了,我不会四处乱看的。
    这话是他贴着蒋代真的耳朵说的,自然是亲热无比。
    蒋代真慌乱的心一下子安定了,湿漉漉地看了林申一眼:你在家等我不好吗?
    我不想等,我来就是为了看你和孩子。孩子是看完了,我就过来找你了,一刻都不想等。林申悄声说。
    蒋代真笑得甜蜜,指着楼上说:大哥在上面。
    蒋若年站在栏杆处,朝着他们挤眉弄眼。
    只听叮地一声,琴声停了下来。
    头牌双手按在琴弦上,懒洋洋地说:今天就到这儿。
    再弹一曲。
    再来!
    周围都是安可的声音,人家头牌可不管这个,扔下琴拂袖而去,把这些为他而来的人晾在了外面。
    好大的排场。蒋若年说。
    他回过头看到人家两口子脸对着脸,你喂我吃一块点心,我喂你喝一口茶。
    他捂了捂眼睛,无奈地说: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是你自己不要的。蒋代真说。
    他家资产不如我,还嫌弃我嫁过人不是处子。我是疯了才会嫁过去,哪怕他长得跟个天仙似的也不行。蒋若年说。
    说得也对,如果嫁人就要委屈自己,那还不如不嫁呢。蒋代真说。
    那这家不能选。林申点头道。
    不是我说,你们得多生几个。他们都说我要是一直不成亲,等我老了就没有人照顾。你们多生,我过继一个,把我的财产都给他,让他给你养老送钟就好了。成亲干什么?成了亲还要给人家开枝散叶,万一生不出来,还要咬着牙强笑着给相公抬小的。哎哟,想想我都头大,还是一个人自在。蒋若年振振有词道。
    正说着,一道声音从外面响起。
    说得对,哥儿就一定要嫁人吗?
    声音清脆动听,来人也不认生,挑开帘子就进来了。
    三个人全都愣住了。
    这不是南风馆的头牌吗?蒋若年最先反应过来,挑了挑眉说。
    你觉得我不配吗?男子脚步滞了下,恍若无事地走到他们面前,礼貌地问:我能坐下吗?
    请坐。蒋若年点了下头。
    我叫香雪,你们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这位头牌一脸自在,进来后就盯着蒋代真看个不停。
    蒋代真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蒋若年:这是我弟弟。
    我知道,蒋家的代真是你们这儿的第一美人,我刚来没几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了,他们都说我长得像你,不然我也不会红得这么快,都是托了你的福。香雪笑眯眯地说。
    不管他笑得如何甜美,林申总觉得他话里藏针。
    不是吧?谁这么眼瞎,我家真真的长相是万中无一的,你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哪一点跟真真长得像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两个你也比不上我家真真真一个人。蒋若年刻薄地说。
    我也觉得不像,我是我,蒋代真是蒋代真。再说了,蒋老爷常来捧我的场,还说想纳我进门,他总不能也因为我长得像蒋代真,所以才有了这种想法吧?香雪表情微滞,很快又扬起笑脸。
    蒋代真神微一凛,再去看林申的脸已经黑透了。
    蒋若年更直接,站起来就是一巴掌。别问他为什么要站起来,问就是站起来更能使上力。
    啪地一声,香雪的半边脸上出现几根手指印,可见蒋若年用的力气有多大。
    香雪愣住了,反倒是跟他一起进来的哥儿紧张地跑过来,看到香雪半边红肿起来的脸,气愤地喊道:你凭什么打人?
    凭我高兴,凭他嘴贱!嘴巴不想要,那就用针线缝上,永远都不要说话了。蒋若年高傲地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子,瞬间把那个哥儿逼退了两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心里一慌又站了回来,勇敢地站到了香雪身边。
    蒋若年似是没有看到他的举动,从袖子里掏出三四个铜板,随手撒在面前的桌子上,冷笑道:你是南风楼里的头牌,我们是来取乐的。这一巴掌打得我很爽,这些钱是我赏你的。
    香雪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咬牙切齿地说:虽然你是蒋家的大公子,也不能这般羞辱我。
    这是你自找的,我今天就羞辱你了怎么样?蒋若年摸了摸打人的那只手,脸上的表情十分嫌弃,似是碰了不该碰的脏东西。
    蒋代真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递过来一只帕子。
    蒋若年一把扯过,拿着帕子在那只手上擦拭了半天,香雪见状又是一阵气结。
    你们别以为我好欺负,我也是有后台的。香雪气得双肩一阵抖动,仇恨地看了他们一眼,捂着脸颊嘤嘤地往外面跑去,边跑边喊:齐郎,有人欺负我!
    这一嗓子喊得,蒋代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蒋若年似是早就料到了,不慌不忙地坐下来说:他去找能给他撑腰的人了。
    大哥这一巴掌打得好,解了我的心头之恨。林申说。
    听到这话,蒋若年向他投来关切的目光,笑容满面地说:原来你也会生气呀,我还以为你脾气一直都很好。
    他那样说,就是泥人也会生气的。林申的脾气再好,可涉及到蒋代真,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
    要怪就怪老不修,年轻的时候装得情深似海,别人都以为他对阿么有多好,挣下了那么大的家业,却只守着我阿么一个人。这些都是给外人看的,自打领回了贺念和那三个孩子,他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奔着风流多情去了。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来这种地方。蒋代真郁闷地说。
    真真林申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蒋若年笑了:你别这么紧张,这儿又没有外人。不止真真骂,我也骂他是老不修,老不要脸。反正又不会有外人知道,骂完了心里还畅快了。
    正说着,吵吵嚷嚷的声音接近这个房间。
    三个人脸上的笑容微敛,一起看向门口。
    蒋家大公子就在这个房间。
    把我的脸都打破了,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嘤嘤。。。
    香雪柔软地倚在齐磊怀里,齐磊见美人哭成这样,心疼极了:我一定给你出气?
    谢谢齐郎。香雪又嘤了两声。
    齐磊带着人兴冲冲地走进来,抬头看见蒋若年旁边的蒋代真,他脸上的张狂表情收敛了不少,温和地说:真真也在?
    谁会不喜欢蒋代真,蒋代真曾是多少人心目中的白月光,齐磊也喜欢过,只是蒋代真明确地拒绝了,他便没有纠缠,转而盯上了周凤年。
    蒋若年讽刺地看向香雪,一个替代品而已,真以为这些人有多喜欢他。
    我爹最近迷上了一个妓子,我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他满嘴喷粪,我哥忍不住打了他。看齐公子的模样,似是很喜欢他?蒋代真淡淡地说。
    美人谁不喜欢,我已经决定给他赎身了,他不日就要嫁入齐家了,你爹应该不会跟我争。齐磊笑得无害,他捧起香雪的脸,一脸疼惜地说:你们的心也太狠了,这样的美人也下得去手,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牙尖嘴利,你就不怕他跟周凤年打起来?蒋若年说。
    不会的,凤年的脾气最好了,有着海一样宽大的胸襟,特别会包容任性的人。不管多么刺头的人到了他手里,都会被调教得服服贴贴的。齐磊洋洋得意地说。
    我可受不了你,周凤年真是能忍,一忍就忍了这么多年。蒋代真讽刺地说。
    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嫁给我,我让你和凤年平起平坐。。。齐磊笑着说。
    蒋代真的脸垮了下来,恨声说:你再说一句,我就拿东西砸你。
    开个玩笑嘛。齐磊挑衅地看了林申一眼。
    我看你是贼心不死,你就不考虑一下你身边这位未来小妾的心情。他听了你这种混账话,心里该多难受啊。蒋若年阴阳怪气地说。
    香雪怨恨地看着他们:我为什么要难受,我高兴都来不及。
    第199章 玉米上市
    都说了,不让你们去,你们非要去,现在高兴了?蒋姜氏喝了一口茶,不悦地看着他们。
    蒋若年笑:我们就想看看,那个妓子长什么模样。看了之后,发现也不过如此。
    蒋姜氏淡淡地说:你们看出花来也没用,重点在你们的父亲身上。他要是真喜欢人家,就算以死相逼,他该抬人还抬人。不如把心放到肚子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蒋代真说:阿么,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在乎?
    他就怕蒋姜氏心里难受。
    在乎才会难过,不在乎就没问题了。你跟你们的父亲早就过了你侬我侬的阶段,每天看到我,我可能还不高兴。他隔三岔五来我这儿一次,我可能还觉得新鲜。家里有新人,最担心的人是贺念。不管来的人是谁,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蒋姜氏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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