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陶蘅几乎一日三餐都是和Dick一起吃的,Dick其实很会吃,或许是做过功课,一开始陶蘅带他出去吃了几次,后来他带陶蘅去,而且尽找那些隐蔽在深巷中的小店。
    健身是为了保持更好的状态,和减肥没有关系。Dick把陶蘅吃剩的菜都扫进肚子里,陶,我们晚上吃什么?
    午饭刚吃完就想着吃晚饭了,陶蘅严重怀疑他追自己就是为了找个人陪他一起吃饭,什么都行,你呢?
    Dick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们去你家吧,我给你做饭。
    陶蘅狐疑地看着他,你会做饭?
    会,我很喜欢做饭,不信你可以尝尝。
    Dick跃跃欲试,陶蘅没有打击他的兴致,下班后将人带回了他现在住的房子。房子不大,一个人还有些冷情,Dick来了正好,两人一边准备晚餐一边聊天,时间过得很快。
    Dick做了顿正宗的西餐,又不知道从哪找出一套上个房东留在这儿的蜡烛点上,两人喝了点红酒,气氛好到没话说。
    Dick年纪不大,却是个绅士,对陶蘅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也就是亲吻他的手背,但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突然伸手去摸陶蘅的脸颊。
    陶蘅被酒液熏得有些热,当他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掌贴上来的时候,陶蘅打了一个战栗,下意识避开了。
    Dick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陶蘅摇摇头,我们中国人比较含蓄,不是你的错。
    Dick看着他,陶,我有机会吗?
    陶蘅沉默了一会儿,回他: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Dick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听公司里的人说的啦,Dick真的是一个很天真的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男孩,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天真和不谙世事,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他们是谁的。
    我不问。陶蘅说,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你和一个很有钱的男人是一对,那个男人很帅啊,你们很般配什么的。
    他们有没有让你去网上找我的消息?
    当然啦,但我没去,我想听你自己告诉我。
    陶蘅失笑,摇了摇头,我不太想说。
    那算了,Dick的情绪有些低落,饭后陶蘅邀他一起看电影都没答应,说要回家了,陶蘅只好送他到门口。离开前,Dick突然倾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陶,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要是能离开他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让你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好男人不该让自己的爱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陶蘅有些感动,他抬手摸了摸男孩的脸颊,说:抱歉,Dick,我受过伤,我不会再相信爱情,你是个好男孩,但我恐怕没有这个福气。
    Dick抓住他的手,有些慌乱道:没关系的陶,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体会,我会等你的。
    陶蘅摇摇头,正要说什么,电梯门突然打开,秦文远一脸阴沉地站在里面看着他们。
    第104章 不需要他
    当没有亲眼看到的时候,人往往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都是假的,但当那一幕真的出现在眼前,除了伤心、愤怒,还会感觉到绝望。
    而同样感到绝望的还有陶蘅。
    他搬家是为了躲开秦文远,他没想过秦文远会一直找不到他,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找到了他,就像五年前一样,只要秦文远想,他就无处可躲。
    秦文远的视线落在两人相互抓在一起的手上,眼中的情绪变了几变,他走过来将陶蘅的手从Dick手里抽出来,拉着他进了电梯。
    Dick反应过来,冲过去拉住了陶蘅的另一只手。
    三个人在电梯口对峙,陶蘅一半身体在外面,一半身体在里面,如果这时候电梯出个什么故障,他一定是死得最惨的那一个。
    放开。秦文远的声音冷得像冰碴。
    我不放,你先放。Dick是个绅士,但因为个子高,气势也很足,他抓住陶蘅的手腕,却不敢用力,只能尽量靠近他防止他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带走。
    我再说一遍,放开他。秦文远的声音隐隐有些发抖,他抓着陶蘅的胳膊,手指微颤,控制不住的力道几乎将陶蘅的手臂抓断。
    陶蘅觉得秦文远的状态不太对劲,想抽回手,但是他一动,秦文远就抓得更紧,几次下来,陶蘅也急了,怒道:秦文远你先放开我。
    这一声放开像在火上浇了油,秦文远抬起一脚对着Dick踹了过去。
    Dick到底年轻,又常年健身,秦文远刚一动他就有所警觉,但秦文远的动作太快了,他只能后退,来不及避开,腹部堪堪挨了一脚。Dick再绅士也是个有血性的男孩,他稳住身形,和秦文远扭打在一起。
    陶蘅没想到局面会发展成这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儿的楼层是一梯一户型,再怎么打都没人知道,但他不能放任他们继续打下去。
    别打了!
    他叫了一声,Dick停下来看了他一眼,挨了秦文远一拳,又打回去,陶蘅闭了闭眼睛,冲上去挡在了Dick面前。一声闷响,陶蘅摔在Dick怀里,他喘了口气,舔了舔嘴角,吐出一口血沫来。
    陶!
    陶蘅!
    两人同时叫出声。
    Dick抱住他看他的脸。陶蘅仰起头,Dick捏着他的下巴左右转了转,紧张道:疼吗?
    陶蘅摇了摇头。
    他扭过头去看秦文远,发现秦文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正低头看着他们,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有些可怖,嘴唇轻轻颤抖着,吐出一句:你居然为了他挨打。
    秦文远,陶蘅忍住脸颊上传来的火、辣感觉,开口,你受伤了,去医院看看吧。
    扭打中秦文远的右手指骨处皮肤破裂,旧伤加上新伤,血肉模糊,鲜血一点点地滴到地上,他却像感觉不到,又一次追问:你为了他挨打?
    陶蘅咬紧腮帮,你不是看到了吗。
    你喜欢他?
    陶蘅点头,是。
    秦文远胸膛剧烈起伏,眼角湿润,在眼泪滑下眼角之前,他转身走进电梯,之后一眼都没看陶蘅,离开了。
    电梯门在陶蘅面前阖上,看着下行的数字,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对Dick愧疚道:抱歉,Dick,我用你当了挡箭牌。你的伤怎么样?
    Dick也受伤了,脸上,脖子,肩膀,手上到处都是淤青,但他还是笑着说道:没什么啦。
    陶蘅问他:去医院吗?
    Dick摇头,不用,但我的手有点疼,不能开车啦。
    陶蘅无奈地笑了笑,那你今天就在这儿住一晚,我给你上药。
    Dick的伤不算严重,连皮都没破一点,陶蘅不放心他,坚持为他擦好了药才放他去睡觉,临睡前,Dick拉着他的手说:陶,你不用自责,我很高兴你把我当成挡箭牌,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陶蘅想说你这么年轻这么优秀,可以不用这么卑微的,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拍了拍他的脸蛋,转身离开了。
    接下去几天秦文远都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陶蘅不知道他那晚离开后有没有去医院,他身上还有之前留下的伤,跟Dick的那段扭打虽然没有落在下风,但是一定伤得不轻,如果他又像前一次一样一个人走在路上,会不会再一次遇到危险
    陶蘅告诉自己既然拒绝了就不该再去关注这个人,但是忍不住。人的感情如果这么容易被思想控制,那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又过了几天,陶蘅接到季牧桥的电话,说是有点想他了,问问他过得怎么样。陶蘅无奈,季牧桥前后走了也才半个月,以前一走就是两三个月的,也没听他说一句想,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跟你那位怎么样了?陶蘅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哪有,季牧桥笑道,我就是来八卦一下。
    嗯?
    秦文远他找过你吗?
    怎么这么问?陶蘅把牛排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Dick说好了晚点要来给他做饭,他觉得Dick做的牛排还不错,想让他再做一顿,你怎么知道他来找过我?
    季牧桥却转移了话题,你和你们公司那个小朋友怎么样?
    你说呢?陶蘅走出厨房,倚坐在房间飘窗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先给你报个备,我说了你别打我。
    你说说看。
    前段时间我刚来G省遇到了秦文远,我告诉他你和一个小明星正打得火热,他看上去特别生气。
    怪不得。怪不得秦文远那天突然跑过来发疯,陶蘅叹了口气,不怪你,这些事他早晚要知道的。
    季牧桥顿了顿,问他:你是真不打算跟他和好了是吗?
    陶蘅沉默了数秒,说:是的,我已经过了这么久没有他的日子,未来也不需要他。
    第105章 复发
    谢冉的女儿出国当交换生,最近正在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谢冉有些焦虑。
    作为心理医生,她知道焦虑的成因,但还是避免不了自己这种情绪的滋生,孙朗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刚刚打碎了一个碗,女儿替她收拾,让她去接电话。
    看到孙朗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谢冉心理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通电话后孙朗的第一句话就是:谢医生你来一趟吧,我们董事长他不太好。
    谢冉强打起精神,交代了女儿几句,收拾了点东西就去了秦文远的住处。
    到了之后是孙朗开的门,见到她像见到救星,恨不得要给她跪下来,谢医生你总算来了,你快去看看吧,我都不敢靠近他,太吓人了。
    房门紧闭着,谢冉站在门外敲了敲门,秦董,我能进去吗?
    她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安静得像是根本没有人,她又敲了敲,这回,她终于听到里面传出了声音。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声。
    谢冉心里着急,手放在门把手上,没想到一按门竟然开了,她愣了一下,推开了门。
    明明是阳光正好的下午,房间里却阴暗沉闷,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适应了里面的光线,紧接着她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谢冉吓了一跳,连忙跑进去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也让她看清了里面的情形。秦文远垂着脑袋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胸口起伏剧烈喘息,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身旁的地毯上,地毯的颜色变深,是一大滩晕开的血迹。
    脚边散落着很多沾着血迹的花瓶碎片,一片狼藉。
    谢冉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漆黑凌乱的头顶和他不住颤抖的肩膀,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可怜又无助。
    这一刻,谢冉的心是有些疼的。
    这个男人很可怜,尽管他家财万贯。
    秦文远揪紧地上的地毯,更多的血液从掌心涌出来,同时涌出来的还有喉咙深处野兽般的悲鸣声,他很痛,痛得快要死了。
    孙朗,进来帮忙!谢冉的声音有些哽咽。
    孙朗从门口跑进来,想跟谢冉一起把秦文远扶到床上躺着,手还没碰到就被秦文远一掌推开。秦文远把自己蜷缩起来,脸埋进膝盖,像一个球,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在忍耐,拼命地忍耐着着发病带来的毁天灭地的痛苦。
    孙朗急得快要哭出来,他掏出手机一边找号码一边喃喃:我该先把陶先生找过来的,陶先生来了就好了。
    可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陶蘅的号码,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根本没有陶蘅的号码,他又想去翻秦文远的手机,可秦文远的手机不知被扔到哪去了,怎么都找不到。
    一米八多的小伙子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乱转,几乎哽咽,到底该怎么办啊?
    谢冉看不过去了,将他赶去找酒精和纱布,自己给当年为秦文远治疗的精神科医生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让他尽快赶过来。
    医生来的时候,秦文远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谢冉不敢靠他太近,怕他会突然跳起来。医生是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经验丰富,看到这个情形,二话不说先为秦文远扎了一针,针剂里的安定成分让秦文远镇定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谢冉松了口气,她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医生和孙朗把秦文远搬到床上躺好,而那只胖猫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床,躺在秦文远的颈窝边蹭他的脸。
    谢冉帮他把伤口处理了一下,坐在床边看他。
    秦文远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头发凌乱,鬓角白发丛生,胡子拉茬,整张脸和脖子布满了淋漓的汗水,哪还有外界众人看到的那个光鲜亮丽的秦氏集团董事长的形象。
    谢冉觉得有些心惊。
    秦文远的躁郁症这几年好了很多,就算发作也在可控范围内,这种程度的发作还是这几年来的第一次,谢冉不知道他具体遇到了什么,但是可以想象,除了陶蘅,大概也没什么人和事能让他变成这样了。
    她问孙朗: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朗在床上找到了秦文远的手机,他斗胆用秦文远的指纹解锁,找到了陶蘅的号码,正在思考要不要把电话打出去,闻言他叹了口气,回谢冉:除了陶先生,还有谁能让他变成这样?
    谢冉还没开口,一旁的精神科医生道:既然秦先生的病是因为那位陶先生,我建议还是从那位陶先生身上下手,否则要是再自残,下次我就要上电击了。
    说起电击,孙朗心有余悸,想起几年前的那一幕幕,他有点腿软,他真的不想再看到那样的秦文远了,我现在就打电话。
    陶蘅进门的时候,电话已经响过三遍了,今天外面特别冷,要不是做菜的时候发现酱油没了,他才不愿意出这个门。因为小区门口对面就有超市,他就没带手机,只抓了一把零钱,没想到就这短短十几分钟还有人给他打电话。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看到是秦文远的号码他又把手机放下了,他把酱油拿进厨房,想了想,出来点开热搜,看了一圈没看到有关于秦文远的新闻,无意识地松了口气,将手机按了关机。
    他想,既然不打算在一起,就不要再继续纠缠了,人生有很多事情要做,和老情人纠缠是最没有意义的一件,一定要杜绝,不能再陷进去。他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仅有的空暇时间几乎全给了Dick。
    他喜欢和Dick一起吃饭的感觉,但也仅此而已。Dick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依旧每天乐滋滋地陪他吃饭,从来没有抱怨一句。
    秦文远的电话在那天之后没再打来过,陶蘅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直到几日后的某个早上,他看到手机上的一条推送新闻:级地震,震源深度
    第106章 我保证
    地震时间是凌晨,离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陶蘅看到新闻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季牧桥还在G省,且季牧桥所在的地方正是震中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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