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和我一样,都是庶出的,还比我小,凭什么也样样在我前头,就连议亲,也是先给她挑,之前我不服,但是后来我高兴啊,因为她挑走了眼,选了家世低微的,当时我想,也许我先前被她压着,是为了以后出头吧,到了成亲的时候,我都是这么想的。张昀又妾室又如何,终究家世高些,又是独子,便是不科举,也能买官做,到时候我也是官太太了,我终于能赢了江玉芙。可是,”江玉茧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
    “可是为什么,就连这个也是她赢。她夫君对她好,她有了孩子。”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不解的看着她,“你还年轻,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何苦为了此事着急?”
    江玉茧苦笑一声,“不会了,不会有了。”
    “你没有问题,我让太医检查过了!”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江玉茧冷笑一声,“可是张昀有,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男人了。”
    ☆、第 61 章
    “什么?”我大惊失色, 捂住肚子险些站了起来,张昀明明有一个庶女,又怎么会不是男人,除非?我心中惊疑不定的猜测着, 又不敢胡乱下结论。
    只听得江玉茧继续道, “我刚过门的时候, 那张昀尚算有礼,可是日子长了便露出马脚来,我既无姐姐的身份,又无江玉芙的姿色, 他对我自然也不满意起来,认为是低娶了我, 后悔没有坚持娶江玉芙。”
    “有一次他和宁公子喝酒,不小心露了口风,被宁公子痛打一顿。”我不由默默,宁公子看起来温柔有礼, 脾气很好的样子,没想到为了妻子,也能做出打人之事。
    “后来,他心中郁闷,跑去喝花酒, 借着酒意和人打了一架,便被打成了太监。呵呵。”江玉茧的笑声中带着几丝怪异,“他一个人睡书房, 我还以为是忽然老实了,没想到是在偷偷的治病。可是他讳疾忌医,又能找什么好大夫,本来还有救的,后来也晚了。”
    “我还是逼问了跟他出门的小厮才知道了这件事,不过,他痛哭流涕,说是以后再也不胡闹,一心一意的跟着我过日子,日后可以从族中过继孩子在我名下,我想着,这辈子也就这么算了。”
    说着,江玉茧的语气沉痛起来,“可是我的丫鬟小彤劝我,让我想个办法和离,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正好旨意下来让我入宫,他怕我和你提和离之事,便送给我一样东西,说是美容养颜的。”
    说着,江玉芙拿出一个香囊,紧紧的捏在手里,苦笑一声,“这原是一双,却被我扔了一只。自从得了这两个香囊,我日日贴身藏着,睡觉也放在了枕头底下。那日不小心在花园里掉了,被打理花园的宫女发现,那个小宫女什么都不懂,她告诉我不要戴了,这是里面一个是夹竹桃的花粉,一个是麝香。”
    说到此处,江玉茧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呜呜咽咽的,哭的我心中也不自在起来,很是沉痛。
    “我当即就把那个装着麝香的给埋了,这个装着夹竹桃花粉的却留着,我要给江玉芙用,为什么,本来如果没有她,我这一生,将过的很好很好,可是现在,我的一切都毁了!”江玉茧说着,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捂住脸呜呜的哭泣,泪水打湿了香囊。
    我沉默,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责怪谁,怪江玉芙任性吗,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拒绝了不喜欢的人,何况江玉茧本有机会说不。怪江玉茧吗,确实该怪的,可是她此时的样子,让我不忍心火上浇油,。
    正在这时,床上传来了细微的□□声,我抬眸一看,江玉芙的眼皮抖动着,似在慢慢睁开。
    果然,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我有些激动的看着她,捂住肚子坐起来,赶紧叫人过来,宫女们和太医很快就过来了,手忙脚乱的将人围住。
    江玉茧和我退了出来,我注意到,江玉茧的手微微发抖,努力的往江玉芙的方向观看,我吩咐一声,就有人过来,将她请了出去,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
    这不是小事,我也不好擅自处置,因此我令人将母亲以及宁老夫人和张老夫人都请进宫,看看她们的想法,最重要的是,江玉芙本人的想法。
    待一阵忙乱过后,宫人来请我,说江玉芙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请我进去,我稍微踌躇一番,还是进来房间,发现她躺在床上,旁边两个伺候的宫女,神情平静的不似是刚刚醒来。
    我坐在床边,一阵无言,江玉芙轻轻叹了口气,“姐姐,刚才我都听到了。”
    我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江玉芙的脸色,确定她话中的真实性,见她脸色不似作伪,心慢慢的沉了沉,被自己的亲姐妹陷害,想也知道她现在心情如何。
    话在口中转了几圈,“你也不必生气,她是……”是什么呢,一时糊涂还是蓄谋已久,怎么说都不太妥当,我也沉默下来,只好道,“我已经请母亲和宁家太太以及张家太太进宫了,必定不会委屈了你,你放心。”
    江玉芙忽然笑道,“我以前,真的很过分吧。但凡我和江玉茧要分什么东西,都是我先挑,也不管她喜不喜欢。虽然我是妹妹,按照长幼尊卑,该是她先来,但是我姨娘更得宠些,赵姨娘老实,因此倒是我先。”
    “小时候姨娘就教导我,人生不易,想要的东西就要尽力争取,不想要的就不要勉强自己,这样想来,二姐姐倒是和我相反,想要的东西,她不说,不想要的,被别人劝一劝也就要了,所以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无话可说,作为最大的受害者江玉芙,她是没有什么过错的,纵然在闺中生活中有些摩擦,那也罪不至此,不过是小姐妹之间的口角闲气罢了。
    可是如今,她却遭受了此种痛苦,扪心自问,若是我是她,必不会轻易原谅江玉茧的,只是如今看她的语气,倒有些责怪自己的意思。
    因此我忙劝道,“你可千万别多心,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江玉茧如何,那是她的想法和选择,和你有什么关系,她不想嫁给张家,不嫁就是了。何况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这也原本和你没关系,归根结底,是张昀太过轻狂,毁了自己,毁了江玉茧,更加连累了你。”
    江玉芙摇摇头,额上现了汗水,想来是太过吃力的缘故,我忙劝道,“你刚醒,不要太过劳心了,此事我自有处置,比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江玉芙叹气,“那娘和婆婆过来之后,我要先见见她们。”这原也是应当的,必然要见了她,两人才能放心的,因此我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要求。
    见她同意,江玉芙便高兴起来,又劝了几句,见她脸色不甚好,我也不欲打扰她休息,让她自行歇息,自己先行离开了。
    回到住处换了身衣服又歇息一会儿,略略用过午饭,因早饭吃的晚,并不很饿,所以只是随意用了一些,又合上眼稍微眯了一会儿,心中始终有事便睡不安稳,眼睛闭了又睁,终究还是坐起来吩咐人进来稍微梳洗了一番。
    刚收拾好,便有人来回报说是母亲到了,我忙让人请进来,心中思量该如何与她说这件事情。
    还未等想好,母亲已经进来了,脚步匆忙,神色有些郑重,见我无事方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着急忙慌的叫我做什么,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担心的不得了。”
    我笑道,“母亲,我好的很,只不过。”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只不过什么?”母亲关切的看着我,又摸了摸我的肚子,发现一切都好才握着我的手道,“有事直说,别让我干着急。”
    见母亲焦急,我也只好三言两语的将事情简略叙述了一遍,母亲听了也是瞠目,万万没想到竟然除了这样的事情,嘴里只念佛。
    “幸好玉芙没出什么事情,她是你请到宫里来的,否则咱们怎么和张家交代,就是你,以你的性子,恐怕也会不好过。”说着皱起了眉头,“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待她们虽然不如你,可是自问也尽到了嫡母的责任了,她们的亲生娘亲也都在世,哎,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见母亲郁郁,我忙劝道,“这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谁能想到呢。好在虽波折,但是玉芙也并没有事情,玉茧也让我关起来了,我想着,咱们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好。”
    母亲叹气,“能有什么法子,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谁还能保住她不成?张家更是可恶的,我看源头都在他们那,教子无方,方酿此大祸,我好好的两个女儿,给弄成这个样子,另一个也跟着忧心。”说着拿帕子捂住脸,轻轻的拭着眼泪。
    我深知此时说什么也无用,只好慢慢劝解着,这时候有人来报说是江玉芙醒了,问问母亲到了没有,想要见她。
    母亲忙收了泪,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和妆容,整肃了神色,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我带着她过去,江玉芙正半躺在床上喝药,背后垫着软垫,瞧起来神色比之前是好了不少。
    见我们过来,笑了一下,想要行礼,母亲忙按住了她,“你可别折腾了,身体要紧,赶紧好好养着是正经。”
    江玉芙点头,皱着眉头将药一股脑儿喝了,才和我们说话。
    我闻着那药的味道就是发酸发苦,心知定是难喝至极的,江玉芙小时候身体也不好,不过她不吃药,都是慢慢的吃药膳用补品调养着,如今却这样,不由心下发酸。
    没想到她下一句开口,就是要我出去,“姐姐,我想和母亲单独说说话,行吗?”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母亲一眼,怕她们两个一个病一个弱,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过母亲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她一向是有分寸的人,便点点头出去了,江玉茧被关起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第 62 章
    我出了门, 吩咐人在门口守着,生怕有什么意外,有事情马上告诉一声,若是宁家太太和张家太太来了, 便好生招待着, 宁家太太来了给里面通报一声, 若是江玉芙想见,便让她见。
    如此这般吩咐了,我便带着人去江玉茧那看看。
    江玉茧被单独关在昨日住过的宫殿内,为了防止意外, 里面有两个身强体壮的嬷嬷守着,我吩咐人过来询问了一下, 得知她中午并没有用过饭,原样呈上来便原样端下去了。
    我心中一动,问道,“可留意过, 勺子叉子之类的东西少了不曾?”这也不是我多心,是怕出了什么意外。
    宫女们摇头,表示原样拿进来原样拿出去,我点头,又吩咐传话过去好生守着, 不要出什么意外,便到外面去溜达,疏散心中的郁闷之气。
    树叶渐渐变得枯黄, 打扫的宫女太监尚且来不及收拾,踩上去咯吱作响,也算给这肃杀的秋日增添了几分活泼的气息。
    我放眼望去,一片红橙黄绿,颜色如泼上了水彩,远山上整片的浓艳,呼吸着秋日的空气,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感觉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然后,一个温热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我惊讶的睁开眼睛,发现太子正笑吟吟的看着我,眼眸深处却露出几分关切,我笑了笑,回握住他的手,忽然问道,“你说,什么是夫妻呢?”
    不等他回答便自顾自的道,“夫妻,应该是互帮互助,扶持信任,若是,”我叹了口气,“若是一个人陷入深渊,便想着把另一个拖下去,那也只会最终害了两个人,还会牵连无辜的人。”
    太子轻轻的挠了一下我的手心,“我若在深渊,必定会远离你,若是咱们两个同处深渊,我必然想办法让你上去。”我转脸,看到他温柔又不失坚定的神色,抿嘴笑了一下,拽过他的手臂牢牢的搂在怀里。
    我相信他。
    然后,我便将事情一点一点的说了,太子略皱了眉头,“此事倒有些棘手,不过还是看当事人的意思吧。”又叮嘱我,“我知道你对她们都是极好的,可是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和选择,你也不要太多想,乖乖的顾好自己的身子。”
    我眼珠儿转了转,笑道,“你特意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吗?”
    没想到他极迅速的点了点头,“是啊。”
    他答应的这么迅速,我反而愣住了。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他一向是把话都憋在心里的男人,连关心都是默默的,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大方的承认对我的关心。
    见我怔忪,太子反而笑了,轻抚我的脸颊,笑道,“我知道你心中不乐,自然要安慰你,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来,谁来呢。”
    此话甜蜜动人,我笑着将脸贴上他的胸口,两个人静静站了一会儿,放推开他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没事的,事情总会解决的,不是吗?”
    他见我情绪好转,而且确实有事情忙,也就点点头,在我的目送下走了,宫人们出来簇拥着他,我的目光渐渐远去,心中也更加坚定了,不管未来如何,现在他就是就是我的,爱我,珍惜我,也也要如此待他,将来也要一同走下去。
    慢步回到宫中,宫人们告诉我宁家和张家两位太太都来了,张家太太正在里面坐着,宁家太太已经被江玉芙派人请进去了,我点点头,进到里面看张家太太正在喝茶,一见我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站起来笑道,“参见太子妃。”
    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看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知道此事与她无关,不过子不教父母之过,一想到张昀的人品性情,我就发自内心的不喜,因此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让她起来。
    大概是我的态度让她察觉了什么,张家太太讪讪的站了起来,我没开口也不好再坐,我看出了她的疑虑,让她坐下,同时去请母亲和宁家太太以及江玉茧过来,一听说有这么多人,她的神色又放松了,觉着我不会是单独来找她麻烦的,因此慢慢的坐下,先开了口。
    “臣妇听说太子妃有请,实在是感激涕零,说起来,臣妇能得太子妃的妹妹做儿媳,实在是天大的福分。”说着有些疑惑,“可是太子妃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我慢慢的端起手边的牛乳喝了一口,摇摇头,“我没有什么要吩咐的,不过有事情要大家商量一下。”刚说完,就传来宫女的通传声,是母亲和宁夫人到了,两个人相携过来,眼睛稍微有些红肿。
    我点头,请两人在椅子上先坐了,然后宫人们带着江玉茧也到了。
    张家太太一看她的样子,便惊得站了起来,因为江玉茧明显是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押送过来的,身后还跟着数个宫女太监,她唬的手中的茶盏险些跌落,身形几乎不稳,还是身边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见到江玉茧这个样子,张家太太忙跪下行礼,“娘娘,可是这贱妇得罪了娘娘?任凭娘娘处置,但是张家绝无相关啊。”
    刚刚还是儿媳,现在就是贱妇了,我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娘听了这话,双眉倒竖,恨不得立时就起来说话,江玉茧倒是毫无所谓,仿佛张太太的行为在她眼中生不出丝毫的波澜。
    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中平静无波,心中微微难过,看了莲蓬一眼,微微点头,她上前让人将张太太扶到了座位上,然后开口讲了事情的经过。
    显然娘和宁太太是知道事情的情况的,刚刚江玉芙和两人估计也有交代,当张太太听说是江玉茧意图谋害江玉芙的时候,气得拧紧了帕子,只要扑在她身上杀人,怪她带累了自家,还是太监们赶紧拦住了她,将她摁在了椅子上。
    但是当她听说自己的儿子已经失去生育能力,且江玉茧的夹竹桃花粉正是由他所赠之后,嗝的一声,断断续续的哭嚎一下子没了动静,大概是打击太过沉重,连哭嚎也忘记了,但随即就爆发了更惨烈的情绪。
    我实在不耐烦听她的哭嚎,一个眼色她的嘴就被堵住了,在识时务的将声音沉寂下去之后,我才开口。
    “事情就是这样,这事虽是在宫里发生的,又是我两个妹妹,可她们毕竟还有婆家和娘家,我也不能自己处置,因此将人都叫到宫里,咱们商量一番。”
    我先看向母亲,她摇摇头,宁家太太咳嗽一声,开了口。
    “按理,江夫人在此,她的身份最为贵重,又是太子妃及我那儿媳的母亲,原该她先开口,不过来之前,儿媳将事情的经过已然说明,并且对我做了交代,那么我便厚颜先开口了。”
    江玉芙竟有交代,我定了定神,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请她说话。
    江玉茧照旧低着头站在哪里,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宁夫人看了她一眼,慢慢道:“玉芙的意思是,她既然没事,便到此为止了,只有一个条件。”
    她顿住,连张太太也止住了哭泣,忍不住盯着她瞧,唯独江玉茧低着头没有动作。
    “这个条件,就是让江玉茧和张家公子和离。”此话一次出,娘也是震惊不已,显然没料到江玉芙竟然会提出这个条件,便是江玉茧也震惊的抬起头,看着宁太太。
    张太太呀了一声,不可置信,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娘也叹了口气,“既然是玉芙的意思,那便这么办吧。”又冲着江玉茧道,“一会儿咱们就出宫,你和我直接回家,让人到张家将你的嫁妆取回来就是了。”
    江玉茧皱紧了眉头,我看着她,动了动嘴巴,点头道,“那便这么办吧。”事情便定了下来,江玉茧想要再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迅速的低下头去,沉默以对。
    待众人走后,我抚着肚子陷入了沉思,娘临走之前告诉我,她也没想到好的法子,可是江玉芙的行为,让她很是叹息,她道,“一个人,难得的是有心胸,从前我以为她是小性子之人,如今看来,终究是小瞧了她,她竟然还为玉茧打算。兄弟姐妹之间,要紧的是相互扶持。玉茧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从小也在一处,品行究竟如何,你也清楚,如今不过是一时糊涂,如今先带着她回家去,倘能悔改,终究也是一桩福分。”
    我轻拍着肚子里的小家伙,笑道,“你将来,究竟是个好哥哥,还是个好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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