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将辰竹绑在柴房里,轮番轮番后来甚至还让山寨里的狼狗
    咔嚓一声,石壮手掌下的椅子碎成一地木屑。
    韩辰竹起身,拉过石壮扎满了木刺的手心,轻声安抚道:都过去了,我不是遇到你了吗?我已经没事了。
    石壮狠狠的闭上眼。
    到底是谁该被安慰,韩辰竹怎么就这么好,却偏偏遇到这么一个人渣!
    钱正宇已经瘫倒在地上,脸色煞白、语无伦次的辩解: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想救他,我也不知道山匪会那么做,我们说好的,把他救出来,我给钱,他们放人
    石壮说的只是他撞见的情形,而之前到底如何,他并不知。韩辰竹深吸一口气,掀起下摆跪在了地上,朝楚承戟叩了个头。
    江言清想上前去拉他,被韩辰竹手势制止。
    王爷,草民乃是江南郡守韩茂志的儿子韩辰竹。我爹当年被诬陷入狱,全家惨死,只我一人苟活,最终被流放。流放途中,小人遇到了这位钱正宇
    当年钱正宇听说江言清要被嫁给楚承戟,被江家长子江德轩威逼利诱,连夜奔赴江南。途中偶遇被流放的韩辰竹。
    韩辰竹貌美,就连押送他的官兵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玩味。钱正宇好色,当时就起了心思。他和官兵套近乎,花了银子,跟着韩辰竹走了一段路。
    钱正宇擅长花言巧语,表面看起来十分正人君子,又对韩辰竹处处照顾,开解当时他心中的绝望和痛苦。
    家破人亡的韩辰竹很快就陷入了钱正宇营造出的温柔乡中。
    钱正宇想要带着韩辰竹跑路,却不敢公然截走朝廷要犯。于是他想了个馊主意,去找山匪,趁乱和韩辰竹跑路。
    山匪要的银子很多,钱正宇舍不得,最后钱正宇和山匪达成协议,让宅子里所有人都在韩辰竹身上舒服一回,就让他不花一分钱,将美人带走。
    钱正宇见宅子里只有五六个人,一想,这笔生意划算,一分钱不花最后抱得美人归。但是这件事不能让那个韩辰竹知晓,于是就和山匪打商量,就说是山匪临时变卦,看上了韩辰竹的美貌。
    结果,山匪竟有二十多人,他们最后还拉来了宅子里的几只狼狗。他们人要睡韩辰竹,狗要睡钱正宇。
    钱正宇吓得魂都没了,当即把韩辰竹拱手相送,自己逃之夭夭。
    好在当时石壮上山砍柴撞见了,将韩辰竹救了出来。
    江言清听完这些事,肺都要气炸了。他走下来,弯腰一把抓住钱正宇的衣领。
    你这个畜生!
    钱正宇战战兢兢,吓得都快尿了,慌张的去拉江言清的手腕,祈求道:菽禾,菽禾,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你,你忘了吗?
    钱征宇也是慌得理智不清了,竟然想要和已经做了王妃的江言清打起了感情牌。
    却不想,他这话一说,堂上那位掌握着他生杀大权的楚承戟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第60章 沉冤得雪
    呸,你忘恩负义,还敢说心里只有我,只有我你会丢下我吗?只有我,你会去招惹别人?一想到你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来,再想到你还喜欢过我,我就觉得恶心!
    江言清松开钱正宇的衣领,嫌弃的甩了甩手,转身大步走到楚承戟身边,承戟,你杀了他!
    楚承戟扭过头,你不怕了?
    这种人,死不足惜!江言清也是气坏了,多半是心疼韩辰竹的遭遇,一小部分是为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不值。
    幸好,他遇上了楚承戟。也幸好,韩辰竹遇上了石壮。
    楚承戟拍了下堂木,来人,将钱正宇拉出去,五马分尸!
    钱正宇瘫软在地上。
    韩辰竹说完这些,还勉强站着,却也隐约看得出浑身发抖。任谁也不可能这么云淡风轻的揭开自己的伤疤,这伤疤还是如此的深。
    石壮也不顾在众人面前,将韩辰竹抱在怀里,轻轻抱着。
    钱正宇临死前还在挣扎,可是他是朝廷要犯,你们不能因为一个犯人杀我
    楚承戟冷笑:当今皇帝正在彻查前朝旧案,韩家很快就会沉冤得雪。谁是朝廷要犯?我看你才是吧。
    韩辰竹恍惚中听到这句话,从石壮怀里挣脱出来,不可置信的看向楚承戟,王爷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楚承戟颔首。
    韩辰竹又惊又喜,神情恍惚的抓着石壮的手臂,我家要沉冤得雪了?
    石壮点头,你不会再受委屈了。
    韩辰竹强装的优雅从容终于崩溃,伏在石壮肩头大哭起来。
    终于惩治了恶人,江言清心中大快。四个人在镇子里的客栈入住,睡了一夜好觉。
    第二天,石壮和楚承戟又出去打听云游郎中的下落,结果云游郎中竟然已经离去了。
    石壮惋惜不已,倒是江言清看得开,劝道:一般这样的大夫其实也很难有水平很高的,而且没有售后保障。你们想,万一他不会治,随便给辰竹开些药,然后他拍拍屁股走了,等以后辰竹要是吃坏了,我们都没出找他去。
    石壮想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还有有些不甘心,那也总要去试一试,听听大夫怎么说也好。
    江言清继续忽悠道:辰竹是接连遭受了精神重创,再加上后续没有好好调理,导致身体长时间的亏虚。这种都急不得,需要慢慢的养。等到了燕川,让承戟给皇上捎个口信,派个中、太医来,给辰竹好好看看身子。
    江言清说了半天,石壮还是放不下,最后还是韩辰竹自己开口劝了几句,石壮才终于点头了。
    楚承戟买了辆马车,带着几个人赶路去燕川。
    燕川离这里的路程不算远,但因为顾忌着韩辰竹身子不好,楚承戟没有着急赶路,正好也带着江言清游山玩水。
    等四个人到燕川地界,已然是半个月之后了。
    原先的刺史府已经改成了王府,虽然还是原来的院子,但经过一番修葺,竟是焕然一新。
    楚承戟上去敲门,看门的老伯看到是王爷回来了,立刻惊喜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老奴恭迎王爷回府!
    江言清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一跟头撞在楚承戟的后背上。
    楚承戟倒是淡定得很,不着痕迹的扶了一下江言清,起来吧。
    江言清站定,认出这位原来是之前他们帮忙收麦子中的一个老百姓。
    老伯起身,欢喜得脸上的肌肉都抖动起来,王爷!
    楚承戟不明所以,嗯?
    老奴真是托了王爷的福,今年不仅家里米缸满了,还收到了皇上的很多赏赐,老奴、老奴给王爷磕头!
    楚承戟一把扶住他,疑惑道:皇上的赏赐?
    老伯激动道:是啊,皇上昨日就到咱们府上了,现在在荷塘那边钓鱼呢!
    江言清和楚承戟对视一眼,惊讶是相同的,但心里所想却不同。
    楚承戟想,皇上怎么来了?朝中的事这么快就处理好了?还是有什么变故?
    江言清想,皇上这是有求必应吗?刚才还说回府就给皇上写信然后快马加鞭送去,结果写信的时间都省了?
    而两人身后的石壮和韩辰竹,却有些惊愕。
    韩辰竹犹豫道:要不我们先去外面找家客栈落脚。
    江言清扣住韩辰竹的手腕,不用,皇上很好说话的。而且你家就快沉冤得雪了,你不想当面问、不是,当面谢谢皇上?
    楚承戟道:皇上带了多少人来?
    老伯说:只带了一个人过来,那个人好像是个侍卫,很高大,不怎么笑,贴身保护着皇上,连晚上都守在皇上的屋里。
    很好,楚谋也来了。
    看来皇上是偷着来了。你们一起来吧,正好把正事说了。楚承戟带着几个人进王府。
    荷塘在院子的最深处,绕过回廊,就听到皇帝的愠怒的声音。
    楚谋!你再摸我我就把你踹下去!
    没摸,我给你揉揉腰。
    你滚开!
    小点声,鱼要被吓跑了。
    楚承戟咳了一声,走上前去,垂着眼睑,秉承着绝不乱看不该看的规矩,跪在地上。
    臣叩见皇上,叩见大将军!
    江言清跪在楚承戟身边,身后石壮也扶着韩辰竹跪下。
    苍瑾钰一巴掌拍掉楚谋放在腰间的手,扔了鱼竿,笑眯眯的朝江言清走过来。
    弟媳,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路上舟车劳顿太辛苦。苍瑾钰拉着江言清的手将他拉起来。
    江言清看苍瑾钰虽然面带困倦,但脸色不错,皮肤红润,可见昨晚休息得不错。
    还行,路上认识了新的朋友,辰竹,他身体不好,所以我们走得慢。江言清道。
    苍瑾钰一听说身体不好,赶紧去扶韩辰竹,摸到他细瘦的胳膊,惊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瘦!
    韩辰竹虽然习惯性的矜持,但头一次面见天子,也难免不知所措。
    江言清见他不知如何答话,帮腔道:我们路上的时候还说让王爷去求皇上,派个老太医来给辰竹看看身子,哪成想皇上就来了,皇上这是未卜先知吗?
    他是想打个哈哈活跃气氛,但苍瑾钰去真的上了心,要是未卜先知,我就带着太医来了。楚谋,你给宫里捎个信,让他们赶紧派了太医来。
    韩辰竹忙道:也不急这一刻,臣谢过皇上了。
    石壮?他们聊天这一会儿,楚谋终于想起石壮的名字。
    他曾经见过这个跟在楚承戟身后将士一面,那场仗打得十分艰辛,石壮率领的小队勇猛异常,直击敌人后方,最后导致敌人溃不成军。
    本来石壮也可以和许多人一样成为开国功勋,享受高官厚禄。可是那场仗让石壮受了伤,然后这个人就不见了。
    楚承戟目光看向他的腿,你的腿好了?
    石壮抱拳道:回大将军话,末将草民的腿已经无碍了。
    他的腿当时伤的很重,要不然也不会给楚谋留下这么深的印象,石壮也不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我叫个太医过来,顺便也给你看看腿。楚谋面色自然的说道。
    石壮边道谢边看了眼苍瑾钰的脸色,发现苍瑾钰并没有把楚谋的逾越当回事,仿佛这是一件寻常的小事。他心里对这位年轻的新皇帝好感增加了许多。
    走吧,我们进屋去说话,水边寒凉,辰竹受不住寒。江言清道。
    几个人进了屋,有下人送来热茶。苍瑾钰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瞪了楚谋一眼,脸色微红道:不如去里屋聊吧,这椅子朕坐着有些不舒服。
    里屋刚被打扫过,屋内还有明显的熏香味道。苍瑾钰躺在床上,靠着被褥,这下舒服了,兴致勃勃的让江言清和韩辰竹坐在自己床边,让他们讲一路上的趣事。
    江言清知道韩辰竹心里还装着事,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朝韩家的事情上引。
    那渣男以为韩家不行了,还挺硬气,以为我们都会帮着他。真是想得美,我们是辰竹的朋友,那是觉得辰竹这个人好,和他家里的事有什么关系?
    江言清很会讲故事,果然苍瑾钰顺着他的话问道:韩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言清故意沉吟了一下,故作忧虑的去看韩辰竹。
    苍瑾钰愣了愣,不能说吗?没事,虽然朕不是看重家世的人,但是你不想说就不说。
    韩辰竹摇了摇头,只怕说了,皇上会觉得草民是别有用心。
    这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你尽管说,朕自己还没有主见吗?言清是不是知道,你来说。
    好吧。韩家以前,就是皇上你还没登基的时候
    江言清如此这般的将韩家的事简述了一遍,苍瑾钰脸上的笑敛去了些,看起来有些不悦。
    韩辰竹大惊,忙起身跪在床边,草民别无其他的意思,皇上息怒。
    江言清一脸愣怔,不是,我也没说什么啊,我说的都是事实
    苍瑾钰想要弯腰将韩辰竹扶起来,奈何他的腰不允许,于是只好朝江言清摆了摆手,你快起来,朕没有生气,至少没生你的气。
    韩辰竹抬起头,疑惑不定的问:皇上?
    苍瑾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家的事,也知道你爹是含冤而死的。前阵子朕一直在忙着查这些案子,查了半月有余,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实在烦了,这才偷溜出来。原本想着到弟媳这里玩几天,想不到遇到你。
    韩辰竹又要磕头请罪,苍瑾钰忙道:不过也怪朕,没想考虑你们的日子多难,早知道我就再坚持两天。不过你也别急,事情基本都快完了,朕给你个准信,等朕回去,就下圣旨,让你家沉冤得雪。
    韩辰竹大喜,跪在地上磕头,多谢皇上,多谢主隆恩。
    第61章 大结局
    苍瑾钰在燕川住了三天,就动身回皇城了。临走之前,楚谋和楚承戟密谈了一次。
    楚谋非常不避讳的告诉楚承戟,他这个王位不能世袭,就是说,他和江言清可以领养孩子,但是孩子不会封世子。说白了,就是这个王位就是他一个人的,等他死了,王位连带着燕川这块地,全部被朝廷回收。
    虽然这不是商量,只是单方面的通知,但楚承戟非常爽快的同意了。他原本就没想做王爷,也没想过孩子的问题。
    关于燕川的治理问题,楚谋也传达了苍瑾钰的意思。因为燕川地处边界,远离中原,楚承戟可以根据当地的情况来管理燕川,并不需要完全按照朝廷的规矩来吗,可以出具地方政策,但是要上报朝廷。
    后来楚承戟给江言清转述的时候,江言清顿时对苍瑾钰刮目相看,这不就是现代的两制吗。
    但是朝廷现在国库空虚,燕川土地肥沃,所以每年可能会较其他地方多上缴粮食赋税。楚承戟自然无异议,他心怀家国,非自私自利之人。
    苍瑾钰走后,江言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皇帝没什么架子,但总归也是上位者,在这个封建时代,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但江言清却不怕楚承戟,相处半年,楚承戟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早已放下戒心,相处起来仿佛是老夫老妻,没有任何顾忌。
    但是在床上,却一点都不像老夫老妻。
    某日云雨初歇,江言清累的手指都不想动。被楚承戟搂在怀里缓了半天,才攒了一点力气,踹了踹楚承戟。
    往旁边点,热。
    楚承戟抽身朝旁边挪了挪,然后翻身下床,我去打些热水来给你擦擦。
    江言清看着楚承戟后背那一道道的新鲜的抓痕,脸色绯红。那些抓痕周围,还有许多陈年旧伤,伤疤已经很淡的,但仿佛仍旧能看出当年的凶险。
    不一会儿,楚承戟端了盆热水回来,沾湿了布巾,给江言清清理身体。
    江言清听话的让抬手就抬手,让翻身就翻身。
    楚承戟低笑了声,今天怎么这么乖?
    江言清哼唧了两声,承戟,你背上那些伤,说好都给我讲讲来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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