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手指快速在电脑上敲打着,电脑原本是拿来给安安放动画片的,片刻后惊呼道:“我天,今天确实有一个名叫白鲨号的游轮出海,出海城市是海市,从这里赶到海市,最最起码要5、6个小时,要去的话,现在就得出发了,完全不给人考虑的时间啊!”
    “还有啊,我查到了白鲨号乘客名单,你们猜怎么着,乘客全是世界名人,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富豪,a国的政要,b国的世界巨星,就连世界臭名昭著的毒贩子、黑手党的名字都在里面,真是鱼龙混杂啊。”
    白扬怀疑的看着容羽,“名单不都是保密性质的嘛,你怎么查到的?”
    容羽得意的笑,“我最近跟计算机高手学了几手,黑进这个邮轮的官方系统,小意思啦。”
    容熹道:“不要去,这艘邮轮集结了这么多的有钱有势之人,很有可能是赌博性质的邮轮,而并不是普通的旅游邮轮。”还有一句话,容熹没有说出来。
    邮轮驶出公海,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失踪那么几个人,回来查都没法查。
    白扬犹豫,这也许是他唯一一次,直面幕后之人的机会,他心里有这个预感,这张船票是幕后之人特意送过来的。
    想了想,白扬打开了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里只有一张白纸,白纸上仅有三个孤零零的大字:不要去。
    白扬心里一抖,霍然站了起来。
    爷爷留给他一些古籍,古籍上空白处,偶尔会出现一些注释,写注释那人有一个明显的特点,他喜欢将一竖的竖,写成竖勾,就像“不要去”的“不”字,底下就带着一个小小的勾。
    在珍贵古籍上做注释的那人,爷爷说过,是他的爸爸小时候写的,那个小习惯一直到长大之后,都从没有变过。
    白扬歉意却坚定的看着容熹,“我一定要去。”
    有一些猜测,白扬没有跟容熹说过。
    他曾经想过,那幕后之人有没有可能就是爷爷的师弟呢?他恍惚记得,爷爷说他的师弟姓袁,具体叫什么,白扬就不知道了,爷爷还说过,袁师弟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他的左耳没有耳垂,战乱的时候,被人一枪崩掉的。
    很明显,爷爷的这位师弟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所以,白爸爸也就是白礼昀的爱妻早亡之仇,还没有报,所以,白礼昀这么多年来,才从来没有出现过。
    现在,白扬很确定,那三起事件的幕后之人,就是袁师弟。
    因为这两封一前一后到来的信。
    白礼昀是在追踪袁师弟!所以得知,袁师弟给白扬寄来了船票,所以才来信提醒他不要去。
    但,如果知道袁师弟就在白鲨号上,白礼昀一定会登上这艘邮轮的。
    白扬不能让白礼昀一人这样冒险,所以他必须去。
    容熹沉默了一下,突然搂着白扬肩膀,笑着道:“那我一起去,别说拒绝的话,你担心你爸,我还担心你呢,我武力值不错,打架用的上,我游泳也不错,最不济还能带着你游泳跑路呢。”
    他突然捏了捏白扬的胳膊,嘀咕道:“平时叫你多锻炼,你总是躲懒,等咱俩这次回来,我要给你制定个锻炼计划,这一次我可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两人对视,齐齐笑出了声。
    容羽举手,刚想说话,就被白扬和容熹两人异口同声的“不行”,给逼回去了。
    容羽撇撇嘴,道:“我又没说要一起去,你们反应这么大干嘛。”事实上,他本来是想说,他也想一起去见识见识的,但鉴于这次的事情,安危难测,想也知道,容熹和白扬是不可能让他去的,所以才临时改了口。
    “我想说的是,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一下八卦协会,让他们联系一下政府,让政府派人处理,人多力量大嘛。”
    白扬想了想,道:“那你做这个联络人,兴许政府早关注了这个白鲨号也不一定。”
    政府确实在暗暗关注白鲨号,这么多大佬突然来了自己国家境内,想不重视都不行。
    要知道,这些人可是在本国境内登船的,若是这艘船出了什么事情,那是很有可能引起国际局势动荡的。
    白扬背上背包,便和容熹紧锣密鼓的赶往海市。
    终于在傍晚18点前,成功登上白鲨号。
    当然,容熹的船票,是容羽联系他那位计算机高手好友,黑进白鲨号的官方系统,额外添加上的。
    白鲨号全身雪白,跟碧蓝的海水、天空,相映成趣。
    今天天气同样的好,朗日晴空,微风轻拂,伴随着长号声,白鲨号正式起航。
    白鲨号内里豪华无比,各种娱乐设施应有尽有,两人找到自己的房间,把东西放下后,才惊觉今天一天,都在奔波中,除了早餐,午餐仅吃了几块干面包,现在肚子里是空空如也。
    反正已经跟那袁师弟同在一张船上,接下来,只要两人费心,将那袁师弟找出来即可。
    白扬和容熹内心的焦躁便平静下来,准备徐徐图之。
    进了浴室,洗尽一身尘土,两人出发前往餐厅,先祭自己的五脏庙。
    此时正好是晚餐时间,餐厅里几乎座无虚席。
    两人点好餐,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开吃。
    刚吃没几口,一个非常不识相的声音在白扬和容熹头顶上方响起,“这不是容总吗?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来人冷笑一声,接着道:“容总不是一向洁身自好嘛,别告诉我你是单纯来旅游的。”
    他又斜眼打量了一会儿白扬,摸不透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话到嘴边的冷嘲热讽便吞了回去。
    要知道能登上这艘游轮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虽然很想打击打击容熹,但还没蠢到,随随便便就给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对手。
    然后,来人就见到容熹和白扬同时脸色怪异的盯着——他端着食物盘子的手。
    来人脸色立刻变了变,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他端盘子的手,刚好与端坐在位子上的容熹和白扬的视线平齐!
    虽然容熹和白扬一句话都没说,但那怪异的表情,让他想发毛,同时,又让他觉得屈辱。
    他的个子跟娇小的女生差不多,他也最是忌讳别人瞧不起他的身高。
    来人当即恨恨的剜了两人一眼,端着盘子咬牙切齿的走了。
    白扬叉了一块牛排送进嘴里,闲聊一样的对容熹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容熹浅酌了一口红酒,轻轻颔首,“他左手中指上,有一个跟范骁一样的细线指环。”
    很明显,刚才来找茬的这人,也中了“命悬一线”邪术。
    白扬装作不经意的环目四顾,片刻后,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船上,除了服务人员,粗略估计有一半人都中了命悬一线,我以为从庆城回来后,命悬一线事件也将告一段落,没想到······。”
    餐厅里,来来往往的有头有脸的人,大多都带了伴侣过来,另一半没有中命悬一线的人,就是他们的伴侣。
    在某个领域极其出类拔萃的人,可以说,都是非常有气运之人。
    而现在,这些大气运之人,被网罗在同一艘邮轮上,还都被施了命悬一线之术,天,这位袁师弟到底想干什么?
    容熹脸色也很难看,他满含深意的道:“这些人,除了拥有大气运,他们还有另一样东西。”
    白扬茫然,“什么?”
    容熹道:“钱。这些人个个都身家不菲,他们登上这艘带有赌博性质的船,就说明,他们还带了大量金钱过来。”
    去公海上赌博的人,大多带的都是现金。
    白扬点点头,有道理,不过,“刚才那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容熹无所谓道:“没合作成功的商业上的人而已。”
    白扬眯了眯眼,“不对吧,商场上,不是流行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么,即便没合作成功,也不该是这种态度吧。”
    容熹有点尴尬,连忙塞了一口牛排进白扬嘴里,“快吃,吃完了咱们到三楼去。”邮轮上的赌场在三楼。
    是的,白鲨号上,特特划出一整层,充做赌场,这是两人上船之后,从服务人员那里得来的消息。
    白扬嚼着嘴里略有点麻辣的牛肉,瞄了容熹一眼,算了,大敌当前,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容熹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人曾经想跟他谈一笔生意,那笔生意倒是正常生意,但他查到刚才那人背景不干净,还喜欢干一些在货物中夹带私货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坑惨,容熹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他。
    可没想到,这人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反而提出要将妹妹嫁给他,加深双方的联系纽带,最后自然也被容熹拒绝了。
    之后,这人就觉得容熹太不上道,喜欢三不五时的给他找点麻烦,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
    这还是容熹刚退伍那会儿的事,说出来挺尴尬的,而且也没意思,容熹不想说出来污了白扬的耳朵。
    吃完之后,两人去甲板上散了会步,吹了会海风,等游轮上所有的灯都亮起,整个船上笼罩着三楼赌场里热闹的声音之后,两人便牵着手,往三楼走去。
    推开厚重的大门,赌场里群魔乱舞的声音瞬间倾泻而出,几乎震痛人的耳膜。
    往日或西装革履、或礼服加身的政要富豪们,在这里,与城市地下赌场里赌疯了的赌徒们没什么两样。
    每一张桌子上,都堆满了厚厚的筹码,刺激着人的肾上腺素。
    白扬和容熹一张张桌子看过去,最后将视线投注在坐在整个三楼最中心位子上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着黑衣壮年男人身上。
    他指尖燃着雪茄,正在跟桌上的人玩梭哈。
    他每一场都将筹码全部推出去,然后每一场都大喊“梭哈”,收割桌上所有人的筹码。
    他看起来随性不羁,但是却运势逆天。
    容熹喃喃道:“运势逆天,这一点符合,但,如果幕后之人是袁师弟的话,我们要找的人应该是个跟你爷爷差不多大的老头才对啊。”
    白扬紧紧盯着这个手气好的不正常的男人,深深的道:“他就是袁师弟。”左耳没有耳垂,并且——
    “你看看他颈部以下的皮肤。”
    容熹皱起眉,袁师弟脸上的皮肤像个三四十岁的壮年男人,但他颈部露出来的皮肤皱皱摺摺,像苍老的树皮,目力极好的容熹,甚至还能看到几块黑点,那是——老人斑。
    “他整容了?”容熹道,这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答案。
    “不是。”白扬道,自看见袁师弟现在的样子起,白扬就想通了所有的一切。
    “夺寿,夺取那些小孩的寿命,累加在自己身上,这样,理论上来讲,袁师弟就有了悠久漫长的生命。”
    “但是这只是理论上,人是肉体凡胎,身上的各项功能会自然老化,所以就有了昙姬木偶事件。”
    “昙姬木偶事件,是实验,压缩一个人的生命力以保持年轻化,对于袁师弟来说,他现在最不缺的可能就是寿命,但很显然,这些寿命并不是他己身的,所以导致他的身体部分部位年轻化,也就是说,这个实验有了后遗症。”
    “再加上夺运事件,这人难不成想······。”
    容熹接话道:“长生不老,洪福齐天?”
    白扬瞄了容熹一眼,点点头,容熹好可怕的总结能力啊!
    容熹得意于白扬看他的带着点不忿的小眼神,接着道:“那么,这样看来,袁师弟的实验没有成功,所以他想要你手中的玉符笔?虽然不知道玉符笔有没有让他长生的效用,不过玉符笔确实能引动天地之气,与天地自然产生共鸣的,他昨天去咱们家偷玉符笔,但没有找到,所以索性给你一张船票,让你送上门来?”
    “唔,应该是这样的。”白扬郁闷道,容熹真是一通百通,心思玲珑啊!
    今年白扬和容熹再一次一起去了帝都郊外的山里看望小猴子们,给它们带去了不少的香蕉和桃子,当然,回来的时候,两人也带回了小猴子们给的礼物——将近两瓶的猴儿酒。
    其中一瓶,分成了三小瓶,分别送给了容老爷子、容大哥和容二哥。
    另一瓶两人自己享用。
    白扬没有酒量,容熹就要求他若要喝酒的话,必须他在身边的时候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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