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容熹和周然挺聊得来,并且,两人是健身搭档。
    没办法,在坐五人中,只有他俩爱好健身,他俩也曾想发动白扬和夏初一起运动,白扬和夏初振振有词,自己做脑力运动就足够,最直接的证明就是,两人的身形一点都不胖不说,较一般人来说,还偏瘦,总之,容熹和周然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夏初拆开茶几上的盒装酒心巧克力,拿起一颗抛给白扬,自己也拿起一颗拆开包装放进嘴里,眯着眼睛品味起来。
    眼角余光发现一个黑色物体正向自己飞来,下意识的接住,展开手心看看,正是自己刚刚抛给白扬的巧克力,夏初不解道:“你还给我干吗?你不是很喜欢吃这些东西的吗?”
    白扬正在给跳到他腿上的猫咪梳毛,闻言嘴角弯了弯,道:“容熹不准我吃这个。”
    夏初眯起眼,“容熹不准我吃这个”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秀恩爱!
    收起巧克力,扬了扬眉,“这样啊,那正好,周然知道我喜欢吃,偏要买来,那我自己吃好了。”
    坐在中间醒目的长沙发上,却被两人忽视个彻底的容羽嘴角抽了抽。
    白扬没有酒量,容熹才禁止他沾酒的。
    至于夏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本来是打算做个巧克力口味的甜点的,所以才采购了酒心巧克力回来,无奈,回来之后才发现白扬这里的烘焙用具不全,所以才换做了做法比较简单的玛德琳蛋糕的,所以么,这一盒酒心巧克力就这么剩下了。
    眼看白扬和夏初两人在旁边斗起了嘴,说的那些话···成功的让容羽浑身抖三抖,默默站起来往楼上走,此地不宜久留,他还是回房间打游戏吧!
    说着笑着,白扬侧了侧头,他好像听到了门铃声?
    瞄一眼电视,电视上准备向女友求婚的男主角,正抱着一束花,紧张忐忑的站在女友家暗红色的大门外,另一只手正有节奏的按着门铃···看来自己听错了,白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精神抖擞士气高昂道:“我们刚刚说到哪了?继续!”
    夏初好笑的看着他,伸手指了指门,“有客来访,下次再继续吧。”
    咦?真有人在按自家的门铃?
    白扬站起来的时候,和缓有序的门铃声陡然一变,变成“砰砰砰”的击门声,白扬和夏初对视一眼,看来来着非善啊!
    一把拉开门,趴在门上的男人猝不及防的摔进来,险险的稳住身体,才没有摔个狗啃泥。
    “志哥,你没事吧?”
    “志哥,小心点!”
    站在这位志哥身后的两个手下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他,嘴里关切的问候着,一副恨不得自己代为受过的样子。
    志哥,也就是王志,觉得有点丢脸,一把推开两个手下,伸手指着白扬,忍了忍,忍了又忍,才缓缓放下手,凶狠的瞪了白扬一眼,他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等事情解决了,再找眼前这个小白脸算账不迟。
    白扬双手抱胸,打量了一下王志,大冷天里,王志梳了个大背头,头发用啫喱固定,以至于看上去滑腻腻,湿漉漉的,马靴,牛仔裤,格子毛衣,外面是一件棕色毛皮大衣,颈间金灿灿的粗项链,皮肤微黑,眼底发青,眉宇间却带着跋扈,小人得志之相。
    白扬这里,除了朋友同学以及街坊四邻偶尔会拜访之外,只有客户了。
    不过么,白扬也不是什么样的客户都接。
    “请回。”白扬道,说完准备关门。
    王志一把按住门,气急败坏道:“你谁啊?”他先是在外面吹了好几分钟的冷风,又差点跌一跤,好么,刚照面,他话还没说一句呢,就让他回去,自从姐姐跟了姐夫后,他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鸟气了!
    白扬道:“你找谁啊?”
    王志一梗脖子,“我找白大师!反正不找你!”
    白扬施施然道:“哦,我就是,所以,你可以走了。”
    王志一愣,狐疑道:“你别是诳我吧。”
    白扬有点不耐烦了,就道:“我就是在诳你,你可以很生气的走了。”
    正这时,门内传来夏初的声音,“白扬,谁啊?怎么不进来?”夏初所坐的位置看不到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白扬去开个门开个半天未回,扬声问了一下。
    白扬?听说白大师的名讳就是这个,难不成眼前的这个小白脸真的是白大师?王志眼神直直的看着白扬,早听说白大师年轻,没想到这么面嫩啊!
    顾虑着姐夫交代给自己的任务,王志不情不愿的道歉,“对不起白大师,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冒犯到您了,请您见谅。”
    白扬点点头,“我原谅你了,你走吧。”
    王志急了,这白大师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这要是让姐夫知道,自己连来的目的都没说,就灰溜溜的回去,以后姐夫怎么可能会重用他!
    王志连忙道:“白大师您听我说完,我说的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您要不听,就是见死不救。”
    白扬还未回话,夏初走过来冷冷的道:“你的意思,你听说了贫困地区,有无数人饿死病死,但你不去施粥布药,是不是就是见死不救,这样来说,你可真是罪孽深重啊!”室内电视机开着,他听不清白扬他们在门边说了什么,就走过来看看,刚巧听到了王志说的那一句强词夺理令人啼笑的话,当下便强硬的反驳了回去。
    说完,还看了白扬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像是在说——这种人还跟他费什么话!骂回去赶出去了事!
    白扬咽了口口水,论口才,他甘拜下风!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白扬再一次理所当然的准备关门,而王志,再一次按住了门。
    王志阴阴一笑,“白大师,还有这个牙尖嘴利的小白脸,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在他心里,面皮白嫩又年轻的男人,统统都是小白脸。
    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王志大声道:“我告诉你们,我姐夫可是鼎天的老总陈鼎,大名鼎鼎身家百亿、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陈鼎!”说完,一脸得意自豪的看白扬和夏初的神色。
    往常别人听他说了这话,可都是争先恐后争做第一人的来巴结他的,这两人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难不成是看鼎天现在不如从前了,所以狗眼看人低,瞧不上他了吗?
    王志狠狠啐了一口,再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鼎天早晚会重回巅峰。
    鼎天啊!就是那个差点让容熹的工地出事故,后容熹反将一军,陈鼎却金蝉脱壳,让两人代替他坐牢,而自己逍遥法外的鼎天?
    夏初同样想到了这些,白扬跟他说过,当下冷冷一笑,跑过求对手的伴侣帮忙,却不自知,这一出好戏可真是——精彩啊!
    白扬却来了点兴趣,主动问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听白扬这么一问,王志心里舒坦了!
    态度软了吧!他早该亮出身份的。
    当下高高在上的道:“我们鼎天旗下的一个小区,叫什么来着?”
    两个属下立刻狗腿的道:“志哥,是九溪泰源小区。”
    王志道:“对,九溪泰源小区,死了几个人,我姐夫说风水不太好,叫我找你去看看,放心,钱这方面——好说。”要不是方大师去外地了,联系不上,哪去屈就什么白大师哟,王志心里想道。
    鼎天原先鼎盛的时候,开发了很多小区,方大师就相当于鼎天的御用风水大师,跟陈鼎私交十几年,最近外出联系不上,却正赶上这要紧的时候······
    白扬皱眉,一个小区,一个月死了六个人,在王志的口中却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白扬心里反感的很。
    想了想,心里已有计较。
    但,“陈鼎是你姐夫?你跟陈鼎关系很好嘛。”白扬道。
    王志脸上得意,“那当然,我姐夫就我这么一个小舅子,我俩关系当然好。”
    白扬道:“可是,你姐姐被陈鼎害的坐牢,你······。”这王志不是认贼作父吗?知道王志一口一个姐夫是在叫陈鼎之后,白扬就想问了。
    白扬记得,工地那件事后,有两个人替陈鼎坐牢。
    一个是跟随他多年的属下,据说是自愿的,一个是陈鼎的老婆,听说鼎天的法人莫名其妙变成她,她才坐牢的,自愿不自愿的没有人知道,但现在看来,背后很有隐情。
    王志脸拉了下来,嘲讽一笑:“什么被姐夫害的,你可别瞎说,那个黄脸婆罪有应得,死有余辜。”谁叫那个黄脸婆死活不肯离婚,占着位子,害的他姐姐都给陈鼎生了两个孩子了,还没有名分,现在好了,黄脸婆一入狱,姐夫就离了婚,和姐姐结了婚,而且姐夫也更看重他这个小舅子了呢!
    白扬和夏初皆是一脸嫌恶,渣男!
    懒得看这位现任小舅子小人得志的嘴脸,白扬道:“好了,你走吧,我的价码你出不起,让陈鼎自己来。”
    王志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容熹和另外一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从对面房屋穿过马路走过来,吓了一跳,天,容熹怎么在这里?这可是姐夫的死对头啊!
    连忙跳上车跑了。
    容熹睨了一眼仓皇逃窜的黑色汽车,对白扬道:“周然接到夏初的短信,说有人过来找麻烦?”
    白扬嘴角弯了弯,把事情前后一说,道:“我给你找回场子。”找回场子是跟已经在酒店老实工作的“风度翩翩”(那三人名字分别叫王风、王度、王翩)三人组学的,用在这里,备有气势。
    容熹宠溺的摸摸白扬头,顺着他的话说:“哦~~~,你怎么给我找回场子?”
    白扬道:“改一个小区的风水,可不是随便来一个风水师就能做的。”
    容熹挑眉,揽着他的肩膀往客厅走,边走边道:“你是最厉害的,我的小神棍。”
    白扬有点不好意思,双眼却亮晶晶的,“我跟八卦协会的大师们竞技过,这种程度的风水变动他们做不了。”
    “所以,虽然说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不可自满,但,在帝都,陈鼎肯定找不到能帮他改风水的大师,所以他一定会来求我。”
    夏初笑着道:“遇到郑老师之后,白扬就说,不能干看着九溪泰源的风水继续祸害居民,他本打算明天正午时分过去九溪泰源小区看看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了,简直一举两得。”
    “还有,”夏初眨眨眼,对大家道:“你们说,陈鼎真的不知道,容熹和白扬认识,且关系非常好吗?”
    白大师和容家关系走得很近,不少人都知道。
    而,陈鼎,找人帮忙前,难道不调查调查对方的背景?
    大家都笑了起来。
    容羽站在楼梯上,茫然的道:“你们,在笑什么?”他一直在房间关着门戴着耳机打游戏,怎么,好像,他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第72章
    王志忐忑的敲响了陈鼎办公室的门, 此时的他不像往常一样鼻孔朝天,而是微微弓着身体, 内心慌张不已。
    事情没半成,该怎么跟姐夫交代呢?实话实说的话, 以后还怎么让姐夫器重他?
    王志眼圈转动, 想到了个好主意, 心说, 自己并没有欺骗姐夫,只是把事实稍稍润色一下而已。
    门内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进来。”
    王志便转开门把手走了进去,看向坐在沙发上正吞云吐雾的五十来岁的男人, 讨好的喊了一声:“姐夫。”
    陈鼎点点头,吐出一口烟, 透过朦胧的烟雾, 打量了一下王志,脸上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道:“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王志立刻道:“姐夫, 你猜我在白大师那儿看到谁了?”
    陈鼎顺势问:“谁?”
    王志佯装无奈头疼的道:“容总, 咱们的仇人,咱们公司元气大伤, 都怪他。”
    陈鼎配合着王志,一脸意外道:“容总?他跟白大师认识?”
    王志道:“认识,关系好着呢, 我去的时候,容总和白大师正喝茶呢,本来我都进去白大师家了,可我一说姐夫你的名字,就被白大师赶了出来。”
    陈鼎叹气:“我跟容总之间误会太深了,难怪······。”
    王志道:“姐夫你别失望,白大师要关门,幸亏我把着门没让门关上。”
    “姐夫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拼尽全力呀,我豁出脸子不要了,站在白大师家门口,冷风吹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和白大师说好话。”
    说道这里,王志嘿嘿笑了几声,“最后,白大师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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