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凤帮她按了一会儿,说道:“我本想先将快活城拿下的,但你身上的阴阳煞一天未解除,都是为师的心病。”
    江清欢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看着师父,笑着说道:“我身上的阴阳煞不急,倒是沈浪急。”
    聂小凤看着小徒弟那有生龙活虎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有些无奈却又纵容地笑道:“你倒是什么时候都这么胜券在握。”
    江清欢嘴角带着几分小得意地轻哼一声,“那当然,我可是师父的徒弟!”
    果然不出江清欢所料,当天晚上白飞飞就到了清风斋。她一见江清欢,就跪了下去。
    “四姑娘!”
    江清欢看着如今这个跪在自己眼前的姑娘,眼睛都没眨一下,也不阴阳怪气,只是有些惊讶地说道:“我何德何能,怎么受得起飞飞这样的大礼。”
    白飞飞跪在江清欢的前方,脸色灰败,她说她错了,求江清欢救救沈浪。
    江清欢笑哼了一声,没有疾风骤雨般的怒气,好像事不关己地问白飞飞:“我为什么要救沈浪?飞飞可别忘了,你也是我从白静手中救下来的。我让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让你继续当幽灵宫的宫主,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白飞飞顿时语塞,半晌,她才说:“可沈大哥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沈大哥与我,并不是一样的人。他若是与我一样,也不至于如今身中阴阳煞无法解除。四姑娘,沈大哥是侠义之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你救了他,他日他定然会愿意为你肝脑涂地!”
    江清欢好笑问道:”我身为冥岳的四姑娘,可供我差遣之人多了去,我要一个沈浪为我肝脑涂地作甚?“白飞飞听到江清欢的话,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四姑娘……”
    江清欢对救沈浪没什么兴趣,她倒是想知道白飞飞怎么会那样大胆,竟然想着与王怜花串通,拿她试药的。
    白飞飞跟江清欢虽然口口声声说她错了,可说起跟王怜花串通之事,却并不觉得自己错了。沈浪身上的阴阳煞已经发作了两次,再度发作,只有死路一条。她不能拿沈浪的命冒险,就只好拿江清欢来试药。人有亲疏远近,即便江清欢有恩于她,也不能比沈浪更重要。白飞飞不知道江清欢通兽语,早就在支开白雕的时候就让白雕悄悄跟着,只恨王怜花本领不够高,竟让黄药师识破了行踪追上去,还让黄药师将人救了回来。
    “我算计四姑娘在先,不管四姑娘要如何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但沈大哥并不知道此事,求四姑娘救他!”
    不愧是白飞飞,深谙算计之术,要她只是可怜兮兮地认错,江清欢大概是真的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但就算她这么坦荡荡地承认那些事情,江清欢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求我救他?“江清欢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眼前的白飞飞,”飞飞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但凡是我能救沈浪,我至于被你那个便宜弟弟王怜花带走吗?“要不是黄药师为了压制阴阳煞将她的内力封住了,她昨天不把王怜花打个半死都算是王怜花的运气了,哪轮得到给那妖孽试药?
    白飞飞哑然,她跪了半晌,见江清欢不为所动,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还因为膝盖发麻差点又跪了下去。
    江清欢见她那模样,想了想,问:“王怜花如今在什么地方?”
    白飞飞低头,“不知道。””那你知道你是冥岳的人吗?“白飞飞默默点头。
    “好,你以下犯上,串通王怜花算计主子,理应废了你。但我姑且念你初犯,幽灵宫投靠冥岳尚未有所建树,你那幽灵宫众人身上之毒也尚未解除,我又怎会废了你让你清静。”
    白飞飞闻言,不过冷笑一声。对她而言,废不废有什么要紧?只要沈浪一死,她就了结了自己,去陪沈浪。
    江清欢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笑容可掬:“可你别急着自己找死,王怜花如今怕且是与沈浪一起吧?不然你又怎会放心留沈浪一人,自己来求我?到时候要是沈浪还没死,你就先死了,那你在九泉之下怕且是要等你沈大哥好几十年。说不准,等来的还是当了仁义山庄乘龙快婿的沈大哥,那你就真的是枉为他人做嫁衣了。”
    白飞飞心中一惊,抬眼看向江清欢。
    江清欢迎着白飞飞那震惊的目光,笑了起来。她一时大意,倒是没想到白飞飞狗急跳墙,所以想出和王怜花串通一气这样的办法来。如今她吃了亏,自然是要将这些事情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的。她可以通兽语,又有可以翱翔天空千余丈却能将地上的景物尽收眼底的白雕,要找一个王怜花会是什么难事不成?
    江清欢算了算,觉得这会儿雕儿应该也带着黄岛主找到王怜花了。
    想起黄岛主,就不可避免地想起昨晚。王怜花的出现,弄得黄岛主好似是从醋海中泡出来的一样,一个晚上被他翻来覆去,江清欢几乎有种黄岛主打算将她煎皮拆骨吃到肚里去的错觉。
    王怜花这倒霉孩子,希望再见面的时候,他还能好好地活着。
    江清欢扔了一席话给白飞飞,就去找师父了。也不管白飞飞是走是留,白飞飞不是王怜花,旁门左道没有王怜花多,前院一个曲灵风足矣。更何况,还有聂小凤在清风斋坐阵,白飞飞要做个什么事情,都得掂量好了自己是不是承担得起后果。
    白飞飞被江清欢的话弄得心惊胆战,想走,但又不敢走。她对江清欢了解不多,可为数不多的接触,足以让她感觉到江清欢并不是那种只说话不做事的人。她至此才发现,冥岳的四姑娘不动声色拔除眼中钉的手段,可不知比她高杆了多少倍。
    沈浪若是无事……那他得知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他会轻视她吗?
    白飞飞心里头千头万绪,既想笑,又想哭。
    一步错,步步错。
    江清欢觉得王怜花虽然聪明绝顶,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聪明绝顶不过都是小聪明。黄药师有雕儿引路,为了断绝王怜花的后路,他还叫上了洪七少帮主,王怜花大概是插翼难飞了。
    洪七少帮主本来就在开封里闲得有些发慌,他前两天见了聂小凤,想起昔日在云南的时候和聂小凤谈过的买卖,而且江清欢到了江南建立冥岳分部的时候,搬砖的事情确实都找丐帮的兄弟了,丐帮的兄弟出力了,也拿银子了,皆大欢喜。于是,在聂小凤说她要拿下快活城的时候,洪七少帮主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快活王柴玉关此人,实在是武林的一大毒瘤,人人欲除之而后快。这种事情,少帮主是最乐于去做的。答应了之后,聂小凤又说诸事还没安排到位,再等等,于是少帮主只好再等等,等得快要闲得拍苍蝇。这时候黄岛主找上门来,说我要去宰了那个轻薄清欢的兔崽子,你来不来?
    洪七少帮主一听有人轻薄了清欢妹妹,“嚯”的一声站起来,那必须得去!到底哪个不长眼的小崽子,竟敢欺负到清欢妹妹的头上去?!
    少帮主气愤完了之后,还不忘看了黄岛主一眼,说:“黄岛主啊,你是怎么搞的啊?”
    黄岛主被少帮主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还被质疑了能力,心中十分窝火。然而窝火也没有用,江清欢确实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带走的。
    于是,憋着一肚子窝囊火气的黄岛主在找到王怜花的时候,就没有手下留情,以至于江清欢见到王怜花的时候,他的那双手已经被废了。要不是看在王怜花精通药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聂小凤不想江清欢再受阴阳煞的牵制,直接说了不能让王怜花死,黄药师能在见到王怜花的时候,就将他就地正法。
    第095章
    王怜花相貌依然俊美, 却没有了昨天那放荡不羁的精神气。他被黄药师带到清风斋的时候,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身上血迹斑斑,一看便知是吃了不少苦头。而沈浪则是被洪七少帮主扛着麻包袋一样扛到了清风斋, 沈浪双目紧闭,唇色苍白,江清欢一看就知道他是阴阳煞又发作了, 难怪白飞飞火急火燎地来清风斋。
    洪七少帮主将沈浪往旁边廊道上的软塌一扔, 看向江清欢。
    江清欢看着洪七少帮主,笑眯眯的, “洪七哥哥辛苦了, 先到前厅去喝杯茶, 等我料理完这边, 便亲自下厨炒几个小菜犒劳你。”
    少帮主也觉得这清风斋有聂小凤和黄药师坐阵, 还能有什么可帮忙的?就是王怜花和沈浪都好好的, 不过也是武林的后起之秀, 虽然为人称道, 毕竟是年轻人。虽然少帮主也是年轻人, 可年少成名, 又掌管天下第一大帮,少帮主觉得自己如今可是年轻人的前辈了。
    自认是前辈的少帮主拍了拍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地到了前厅去。
    黄药师则站在院中, 看着立在前方空地上的四姑娘。昨晚送她回来的时候,她都睡着了, 今天清晨想来看看她,又被聂小凤挡了回去。生平从未踢过铁板的黄岛主,从昨晚到今天,已经连续踢了两次铁板,心里情绪自然是不太好的。所以在料理王怜花的时候,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他连附骨针都给王怜花拍上了。
    王怜花倒在地上,额际的冷汗滚落而下,可他竟也是个硬骨头,被附骨针那样万般折磨,哼也不哼一声。
    江清欢坐在下人搬来的太师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王怜花。
    “在今天之前,公子大概从未想过自己也有今天吧?”
    王怜花虽然受附骨针所折磨,却还能仰头微笑,他气息不稳,但不认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江湖中人,哪个不是活在刀光剑影当中?”
    江清欢深以为然地点头,在此之前,她也没想过自己会中阴阳煞。想起阴阳煞,江清欢就有事情想不明白了,她问王怜花,“我不是告诉你,白飞飞不是你的姐姐吗?你怎么还愿意帮她?”
    王怜花笑了,笑得俊美异常,像是能将人勾走一般,“我喜欢。”
    江清欢闻言,顿时沉默。千金难买我喜欢,王怜花都说了他喜欢了,她还能怎么问?于是侧头看向身侧的黄药师,恰好黄药师也再看她,这一看,两人的视线就对上了。
    认真说起来,这还算是自昨晚之后,两人第一次的眼神交流。江清欢一对上黄岛主的视线,就想起了昨晚,喉咙有点轻痒,于是咳嗽了两下以清嗓子。
    黄药师看着她难得不自在的模样,嘴角微勾了下,随即跟她说即使没有沈浪和王怜花,他要解江清欢身上的阴阳煞也轻而易举,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说着,看向王怜花的桃花眼杀气迸发,好像下一瞬就能过去将人宰了。
    要是别人说解除阴阳煞是早晚的问题,江清欢一定会笑他大言不惭,但如今这个人是黄药师。
    黄药师好像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给人一种信心,一种他无所不能的信心。
    王怜花闻言,抬头看向江清欢,“四姑娘昨天不是与我谈了一笔买卖吗?怎么?如今不作数了?”
    江清欢站了起来,昨天还意气风发的王怜花,如今一身狼狈。一个人成才不易,他不过也是性情放荡不羁,只是他比较倒霉,居然调戏到她的头上来。
    “公子如今这么狼狈,竟还敢与我谈昨日的买卖?”
    王怜花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尚在昏迷中的沈浪,说道:“我想到办法救沈浪了。若是我能救沈浪,四姑娘身上的阴阳煞,自然也能解除。”
    黄药师气笑了,说道:“我不杀你,并非是因为觉得你有能力解除阴阳煞,而是冥岳想要留你一条命。”
    王怜花原本因为附骨针发作而跪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如今大概附骨针的发作已经过去,他气息渐稳,然后站了起来。依然是一身狼狈,但这么一站,却比方才气定神闲得多。
    他看向黄药师,十分不怕死地说道:“其实黄岛主何必如此生气?我并未对四姑娘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你去到之时,她确实是在试药。我之所以不离开,是担心药物反应,导致她有生命危险。黄岛主精通歧黄之术,自然也是明白以毒攻毒,凶险异常。我若是真想要对她做些什么,何必要先让她试药?”
    黄药师冷笑:“真让你做了什么,那还得了?”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平常连一点苦头都不舍得让她吃,她出去折腾,他恨不得替她折腾,而眼前这个所谓的千面公子,将人带走试药,这还叫没做什么?
    王怜花笑了起来,“其实黄岛主反而还应该感谢我,若不是因为我,黄岛主昨晚又怎能得偿所愿?若不是经过了昨晚,四姑娘说不定都要怀疑桃花岛主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男女之事,本来就没有什么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讨论,可千面公子不止脸皮厚,也没什么廉耻感,说起这些事情来脸不红气不喘,十分理所当然。
    只见王怜花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如今手也废了,又被你拍进了附骨针,可谓生不如死。我的仇还没报,我要杀的人还也没杀,我还指望着黄岛主能将我体内的附骨针取出,断然不敢在黄岛主和岳主的眼皮底下耍手段,你们大可放心。”
    黄药师还没说话,这时一个笑声响起,竟然是聂小凤的笑声。
    “你这年轻人,倒十分识趣。”
    江清欢看到师父,露出了一个笑容,“师父。”
    王怜花也抬眼看了过去,这一看,愣住了。他以为自己的母亲云梦仙子已经够美了,可是眼前的聂小凤,却比云梦仙子更美。一身紫衣,头发高高盘起,端庄雅丽得不可方物。
    中原的武林人士,除了黄药师和少帮主洪七,谁也不曾正式见过聂小凤的庐山真面目。三十多年前聂媚娘貌美能魅惑人心、与少林主持觉生大师的那些风流韵事,早已成为过去,没有多少人记得。至于他们的女儿聂小凤,被罗玄带走之后,也渐渐无人听闻。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又一代的武林新秀成为了武林中的前辈,仿佛三十多年前,武林群雄对着一个反抗之力的小女孩,恨不得手刃之以泄愤的事情不曾存在。
    王怜花眼里闪过惊艳,随即人模人样地朝聂小凤抱了抱拳,“在下不曾想到,原来岳主如此年轻貌美。”
    聂小凤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随即慢慢地走了过去。那个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不屑,那是不将眼前人放在眼里的笑。
    聂小凤慢条斯理地在江清欢方才所坐的太师椅上坐下,那双美眸扫过王怜花,说道:“你昨日害得我的徒儿吃了好大的亏。”
    王怜花闻言,默了默,随即单膝跪下,说道:“在下愿为岳主效犬马之劳。”
    江清欢:“……”
    黄药师:“……”
    他们都见过没节操的,但像王怜花这样没节操的,还是头一回见。
    王怜花向聂小凤表示愿意为岳主效犬马之劳,聂小凤要拿下快活城,虽然有黄药师和洪七少帮主这样的帮手,可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清高,快活城中的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跟那些人讲节操无异于是跟婊子讲贞洁,跟恶人讲仁义,最好是有王怜花这样旁门左道层出不穷的人去里应外合。
    于是,聂小凤让王怜花赶紧将他打算怎么帮沈浪解除阴阳煞的事情跟黄药师说了,两人合计合计,看能不能有技能解除阴阳煞又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办法来。
    黄药师横竖看王怜花不顺眼,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有才。他虽然能解阴阳煞,诚如聂小凤所说的那样,需要时间。四姑娘这些年来行事并不低调,锁住她的内力是一个隐患,无论是他还是聂小凤,都无法确保能让江清欢每时每刻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总之,千言万语概括成一句话,那就是——大局为重。
    黄岛主板着一张脸跟千面公子交流心得,千面公子虽然有恃无恐,但他是吃过苦头的,黄药师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想废了他,还给他拍了附骨针的事情,公子可是一丁点儿都不想再经历一次的。更何况,他想要手刃快活王,不也得跟聂小凤江清欢合作么?
    于是,在绝对的实力碾压军团面前,王怜花也不耍什么小聪明了,他将自己对怎么解阴阳煞的想法跟黄药师讨论了之后,跟黄药师的方案合并了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就打算动手了。
    王怜花本以为是先帮江清欢解了阴阳煞再来解决沈浪的,谁知聂小凤却说:“谁告诉你要先解清欢的?先解沈浪的。”
    王怜花闻言,苦笑。不管是聂小凤还是黄药师,可谓算是护短狂魔了,如今沈浪阴阳煞发作,任何万无一失的办法用在沈浪身上,或许都会导致一些问题,可他们竟然眼睛都不眨,就先拿沈浪试药。
    先帮沈浪解除阴阳煞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如今沈浪身上的阴阳煞都已经发作了,他熬不了多久,怕到时江清欢身上的药效还没起作用,沈浪就一命呜呼了。
    只是,王怜花看着聂小凤和黄药师那样维护江清欢,不免就想起了白飞飞。都同样是被人收养,遭遇怎么就差了那么远呢?
    方才江清欢问他,既然她昨日已经把白飞飞的身世告诉了他,他为何还要帮白飞飞和沈浪?
    有时候所谓的血缘亲情,不过是一句屁话。王怜花并不是才跟白飞飞相认,而是在白飞飞被色使挑中要送到仁义山庄的时候,他就已经暗中跟白飞飞搭上了线。从那时候开始,他一直将白飞飞视为姐姐。
    白飞飞自幼被白静抚养长大,从未享受过温情,忽然多了个便宜弟弟,还要跟她同一阵线杀了快活王,她心中也是又惊又喜的。
    王怜花和白飞飞之间,就像是有着一种风雨同路一般的默契。白飞飞算计谁,也从未算计王怜花。江清欢以为白飞飞对王怜花隐瞒了她并不是白静之女的身份,其实白飞飞并没有。她得知了那事情之后,就告诉了王怜花,并且连同沈浪的情况也告诉了王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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