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着吃就行。
    馄饨碗很烫,凌霜降刚刚端起,被谢妄拦下。为避免烫到凌霜降,谢妄自己用双手捧着馄饨碗,示意他用勺子喂自己。
    凌霜降:张嘴。
    谢妄乖巧地张开嘴巴,黑色的瞳仁亮亮的。
    谢谢主人。
    闭嘴。
    很快,30个馄饨被谢妄一扫而空。喝完热乎乎的汤,谢妄酒也醒了几分。
    我去洗我的碗盆吧。刚站起身,昏沉沉的眩晕感再度袭来,谢妄差点摔倒。
    凌霜降赶紧将他拦下:我来吧,下次不让你喝酒了。
    看着凌霜降在厨房里忙碌地洗着自己的狗盆,谢妄感动得痛哭流涕。
    他打开朋友圈,发布动态。
    [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狗。]
    [项铭:牛批plus。]
    [陈司祁:承认了?]
    [谢临:哈喽,这是我哥哥吗?]
    [叶妄书:谢妄,你是不是找抽。]
    第二天,斑驳的阳光洒在被子上,谢妄被闹钟声吵醒,睁开眼睛头疼欲裂。
    微信消息闪个不停,谢妄半睁着眼,打开手机的一刻酒全醒了。
    昨晚荒诞的一幕幕在记忆里闪烁。
    他压着凌霜降在车里要了两次的画面
    让凌霜降给他煮馄饨的画面
    逼迫凌霜降一口一口喂他的画面
    谢妄按了按太阳穴,内心忐忑。
    他的小霜降不会跟他离婚吧?
    谢妄慌忙间套好衣服,冲下楼。
    二楼,凌霜降正在跟婚庆策划讨论结婚的事宜。
    他们这次结婚的地点在国外的两座小岛上。
    据说,这两座小岛在13点14分时,彼此之间的通道会打开,站在岛屿对面的两人就可以相见。
    这种形式很新颖,配合航拍婚礼效果也会更加浩大浪漫。
    我们提前一天到海岛吗?
    策划:是的。您的亲朋好友最好是提前一天到。
    凌霜降点点头,翻阅手册上岛上的风光。
    这个季节,那里温度怎么样?
    策划:十六度左右。
    凌霜降:好,就按照你们的计划来。
    楼梯间响起脚步声,凌霜降微微仰头,平静的眸子与谢妄狗狗祟祟的眼神对视。
    醒了?
    谢妄:嗯。
    下楼梯时,他小心翼翼,唯恐因为先迈左脚被提出离婚。
    老婆,你在干什么?
    谢妄悄悄坐在凌霜降身边,腻腻歪歪想要抱他:筹划婚礼辛苦了。
    凌霜降看着他:酒醒了?
    谢妄含含糊糊:霜降,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馄饨。
    凌霜降视线紧紧追随着他,合上婚礼策划,交叠着腿: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谢妄摇头:不记得了。
    眼神慌乱闪烁,微微下垂。
    这副表情不用仔细看都知道在说谎。
    凌霜降:昨天的韭菜馄饨好吃吗?
    谢妄:不是虾仁香菇馅儿的吗?
    话一出口,谢妄立刻后悔了。
    凌霜降扬起唇:你记的挺清楚。
    他心虚地站起身:我去做饭。
    凌霜降盯着他的背影好久。
    决定不再跟他计较这件事。
    吃早饭时,谢妄非常守规矩。往常要不就是腿不安分,要么就是手不安分。
    但今天非常老实,不敢再作。
    婚服做出来了,我们要去试试。凌霜降轻轻擦干嘴角,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谢妄:什么时候都有。但我要回公司一趟,给自己批个婚假。
    嗯。凌霜降淡淡道。
    这是两人第一次共同来公司。门口的保安见到两人亲切道:董事长,董事长夫人,上午好。
    凌霜降有些别扭,朝他笑了笑。
    行走在恒泰的大厅,谢妄悄悄勾住凌霜降的手,打量他有没有生气。
    金特助刚拿着文件从人事出来,看见两人七十度鞠躬:陛两位上午好。
    谢妄:假条开出来了吗?
    金特助:嗯,两个月。
    凌霜降:你要请假两个月吗?
    谢妄:嗯,我们的蜜月可以多去几个地方。
    回到办公室,谢妄拿出自己的名章,在上面郑重其事盖上。
    送给人事吧。
    金特助:好。
    离开董事长办,金特助激动地哼着小曲儿,走路带风。
    谢妄离开两个月,他终于能趁机放个假,好好谈恋爱了。
    凌霜降:请柬已经做好了,你那边的朋友想好邀请谁了吗?
    谢妄:嗯。我那边的朋友其实不多,我爸和我妈那边的朋友多。我妈说,我结婚,要把他们的朋友和生意伙伴都请过去,毕竟我能和这么优秀的你结婚,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凌霜降:就你嘴甜。
    谢妄又处理了一些后续事情,正式开始婚假,两人的婚期也迫在眉睫。
    结婚前夕,需要动用谢家的两辆私人飞机前往小岛。
    凌霜降乘坐一架,谢妄乘坐一架。
    对此,谢妄非常不满意,但策划说,在那两座小岛举办婚礼的新人都是这样。
    结婚前要分开。
    谢妄这边,伴郎是兄弟群的成员,凌霜降由林葭翊和表弟陪着。
    时光匆匆,距离前往海岛还有一天。谢妄收到了项铭他们几个的邀约,要为他举办单身派对。
    对于这种形式上的东西,谢妄没兴趣。跟几个狗喝酒,哪有抱着老婆香?
    但话已经到这里,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去跟霜降打报告。
    凌霜降正在清点婚礼的珠宝,谢妄站在门口:霜降,项铭他们邀请我去酒吧参加单身派对。
    凌霜降:好,你去吧。
    谢妄皱了皱眉:你乐意我去那种地方吗?
    凌霜降微微歪头:哪种地方?
    谢妄走过去,将下巴搭在他的颈前:酒吧。
    凌霜降顿了顿:酒吧也无所谓吧。
    谢妄:我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随便去那种地方?
    凌霜降拍了拍他的头:破例去一次,别喝太多酒,明天还要坐飞机走。
    谢妄:好,听你的。
    当晚,谢妄帮凌霜降煮好饭,开车离开。
    酒吧里,项铭他们兴致很高,来,让我们举杯庆祝谢狗的最后一个单身夜!
    谢妄表情平静:嗯。
    项铭用手肘碰了他一下:怎么了?兴致不高啊?
    谢妄:没。
    陈司祁睨着他:感觉你有心事。
    谢妄叹息:我给霜降炖的红酒牛肉,也不知道他吃了几块。
    项铭瞬间无语: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谢妄幽幽道:你们不懂。男人大了,都恋家。
    齐航笑喷了:幸亏我年龄小。
    陈司祁拍了拍谢妄的肩膀:果然,结了婚的男人都会逐渐脱离群体。
    谢妄抬起手腕:今天几点结束?
    项铭:干什么?刚来就想走?我告诉你,今天不醉不归。
    谢妄:霜降不让我喝太多酒。
    吕鑫:妻管严。
    谢妄:这是什么话?我这个叫尊重对方!言而守信!你们懂什么。
    项铭叹息:看来,你没救了。
    谢妄:上次我醉酒,霜降不但要照顾我,还要给我煮馄饨,甚至一口一口喂我。面对这样的老婆,我怎么舍得不听他的话?
    陈司祁递给他一角西瓜:是你发朋友圈说自己是最幸福的狗那次吗?
    谢妄:那是我的朋友圈被盗了。
    明天几人将跟谢妄乘坐同一辆飞机,在谢家的私人停机坪起飞。
    谢妄跟他们对完流程,喊秘书过来接他。
    半小时后,他下车。
    凌霜降刚洗完澡,正在看书。听见院子里的声音,他来到阳台看着谢妄。
    谢妄似乎在跟金特助交代什么,打完电话后,又把花园里的花浇完水才上来。
    谢妄走到卧室门前,忽然有个想法。上次他喝醉,凌霜降百依百顺。
    如果这次他又喝醉,说不定可以提出一些无理的请求。
    门把手重重一拧,他醉醺醺进去,身体摇摇晃晃:我的霜降呢。
    凌霜降站在窗前,静静看眼:我在,怎么了?
    谢妄艰难抬起头,将衣柜里的兔耳拿出来:听我的,戴上。
    说这句话时,谢妄内心是紧张的。
    他生怕凌霜降看破自己装醉。
    凌霜降双手抱臂:为什么戴?
    谢妄语气断断续续:我不管,你就得戴。
    凌霜降笑了笑:戴完之后呢?
    谢妄眼神闪烁:戴完之后,脱掉衣服在床上等我。
    凌霜降走过去,手指微微拉着他的衬衫领口,温柔一笑。
    谢妄心猿意马,已经开始脱腰带。
    转眼间,他被推出卧室。
    再装醉,罚你吃素一个月。
    谢妄躺在书房,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小霜降怎么这么聪明?
    这都能看出来?
    果然是他的宝贝,聪明又漂亮。
    第二天,两人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机场的停机坪,凌霜降坐在车里叮嘱:婚礼上,你的三套西装和三套珠宝配饰,都在灰色行李箱里。记得下飞机前,一定要清点行李箱数量,别落在飞机上。
    谢妄:好,我记着。
    凌霜降:婚戒在这里,收好,别再丢了。
    谢妄:嗯,记住了。
    凌霜降:你父母和爷爷的亲戚朋友,都在你的那架飞机上。要
    和他们好好相处,我知道。谢妄牵着他的手,他们都是我们婚礼的客人,待客礼仪我还是知道的。
    凌霜降:好,下飞机我们再联系。
    停机坪,两人互相告别。
    凌霜降的亲戚少,很快到齐,先行离开。
    谢妄上飞机后,将戒指等重要物品保管好,戴上耳机准备看杂志。
    他的私人飞机配备无线网络系统,可以使用微信或者听歌打游戏。
    项铭他们也早早就到了,坐在谢妄后面。
    谢妄,你的飞机新买的?
    嗯。
    之前那个呢?
    款式旧了,卖了。
    项铭:真是奢侈。
    齐航够着脖子:不过这里内饰真不错,躺着盖被子打游戏太爽了。
    这时,亲戚们陆续上来,谢妄撂下杂志,起身去门口迎接大家。
    面对谢妄的热情周到,之前跟他吵得不可开交的叔叔辈合作伙伴纷纷感到诧异。
    叶妄书登机时看他一眼: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谢妄:接待宾客,理所应当。
    谢父欣慰地笑了笑,跟朋友们聊天。
    小谢成熟了。你把他微信推给我,我想跟他谈谈南山的合作案。
    果然,结婚了,稳重了。
    半小时后,飞机已经快坐满。谢妄按照名单清点后,发现还有一人没来。
    还有些时间,他从登机口下去,呼吸着新鲜空气,舒展筋骨。
    望着不远处的车,谢妄打算把车里的香水拿上。
    机长没有他的指令,不会起飞,所以不用担心把他扔下。
    他记得,凌霜降最喜欢闻那个味道。新婚之夜,一定要喷。
    他刚离开,那名亲戚便赶到。叶妄书安排人坐好后,看了眼空荡荡的登机口,以为谢妄回去了。
    最后一个人到了,我们出发吧。
    机长收到指令,奇怪问助手:这不是谢总,是哪位?
    助手:是谢总的妈妈。
    机长:好的,夫人。
    坐在谢妄身后的项铭哼着小曲儿,闭着眼睛,根据指示调整好座椅,准备起飞。
    五分钟后,飞机起飞,离开停机坪。
    车里,谢妄正在挑选是带30ml的香水还是50ml的香水。
    听见飞机的噪声,他奇怪抬头。
    手里的香水啪地掉了。
    他来到停机坪前,怔了很久。这时维修人员走过来,看了他两眼,又看了眼早已不见踪影的飞机,疑惑不已。
    谢妄脸色很差,打开手机想让金特助赶紧给他购买飞往小岛的机票,可是打了很久,对方都没有接。
    此刻的金特助戴着墨镜,穿着裤衩,和女朋友行走在海边沙滩,享受着绝美的假期。
    谢妄神色越来越冷。
    机长没有他的权限,怎么会突然起飞?
    他快要被气死。
    这时,他的微信语音响起,来自凌霜降。
    谢妄颤着手,缓慢接通:霜降。
    凌霜降笑了笑:你那边起飞了吧?
    谢妄望着天空,两眼无神:嗯。
    凌霜降:东西都带齐了吧?
    谢妄声音机械:戒指,在飞机上。婚服,也在飞机上。我的朋友,也在飞机上。亲戚养的那条狗,都在飞机上。
    只有我,没在飞机上。
    第76章 结局
    凌霜降那边响起一阵骚动。
    林葭翊凑到手机旁觍着脸:你为什么没上去?那你现在怎么办?家里还有私人飞机吗?
    谢妄:有一架, 但没有提前申请,不能立刻飞。
    凌霜降见他焦急的模样,温声安慰:没关系, 看看是空域审批快还是买民航客机的门票快。如果来不及,我们的婚礼推迟一天。
    凌霜降的善解人意, 让谢妄心情好了许多。
    虽说这件事不怪他,但换作是别人老婆,一定会臭骂他一顿, 并跟他发脾气。
    他的小霜降可真好。
    我下车拿香水的时间, 飞机就起飞了,机长没有我的指令不可能飞的。
    谢妄解释两句,急匆匆看向手表:霜降你等等我,我马上到。
    凌霜降:好, 注意安全。
    挂下电话,林葭翊道:他买最快的航班也得转机,虽然不会晚,肯定是一下飞机就结婚了。
    凌霜降心事重重:嗯。
    叶妄书乘坐的私人飞机上,谢临正在睡觉。因为没有登录微信, 一直收不到谢妄的消息。
    等他睡醒一觉看着窗外的云彩时,才发现手机中的邮箱已经爆了。
    匆匆点开,谢妄满屏的狂怒袭来。
    谢临,你们为什么走了?
    我没上飞机,你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吗?
    等我回去收拾你。
    谢临脑子轰隆一下炸开,歪头看了眼前排, 迈着不自信的步伐微微移动。
    当看见谢妄的座位是空的时, 连忙转身跑到叶妄书座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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