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门。

    人都走后,月小白从位子上走下来,半蹲到小孩儿面前,问道:“你的武功和教中的密道都是谁教你的?”

    那孩子怯生生的看着月小白,最后才小声地道:“我……爹。”

    月小白深吸一口气又道:“你爹,叫什么?”

    月小白与他对视,才发现那凌乱的头发遮挡下的是一双泛着银光的瞳孔,有什么东西正在水落石出。

    很久之后,独属于孩子的儒软声音传来:“月漠白。”短短的三个字,犹如重击。

    身体先于意识动了起来,月小白一把抱过小孩儿,叹道:“让你受苦了,孩子。”

    小孩只愣了一秒,揪着月小白的衣服便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头往月小白怀里缩着,含糊不清的叫着爹。

    在外面等了半天的孟天渊等到的就是自家教主抱着哭累的孩子一脸不可言说的复杂表情推门走了出来。月小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天渊,这件事我想自己处理。”

    孟天渊点了点头,脱下外袍罩到这人身上,转身便走了。

    月小白差点被这外袍的温度灼伤。看着孟天渊的背影感觉鼻头有点酸。他信他,但这孩子的事他真不能对他说。

    把这孩子洗干净,月小白才发现这不愧是自己的儿子。长得水灵灵的,又白又嫩的一个小包子。虽然还没长开,但也可以看出日后绝对是个美人胚子。特别是那双标志性的银眸,映着水光,仿佛吸收了月华的晨露。只不过那娇小的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格外刺眼,可见他究竟受了多少苦。

    擦着小孩湿漉漉的头发,月小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逆后宫文嘛,小说的结局当然是变成了该生孩子生孩子该过日子过日子已毫无卖点了的种田文,这部小说自然也不例外。月漠白理所当然的也生了个猴子,还是个男孩。生男孩理应高兴才是,但这是哪儿?女尊!在这里生男孩那就是个悲剧。而这个悲剧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面前这位。

    男孩儿踌躇了半天才道:“其实秀儿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某一天爹说要远行,所以出去了一段日子。隐约听爹对母亲说什么魔教、仇家、连累什么的。爹走了一个月后,突然有一天一群黑衣服的坏人到家里开始杀人。秀儿看见弥爹爹为了保护母亲受了伤,血流了好多好多。孟爹爹也受了伤,他带着秀儿跑了出来,遇到了正赶回来的爹。”说到这里小孩儿哽咽了一下,泪又流了下来:“爹爹也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还与那些坏人打架。到最后对秀儿说:‘记住,爹不让你去报仇。你只要好好练功,足够强大后过上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爹死也便瞑目了。’然后一掌拍到秀儿身上,秀儿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说到这里孩子已泣不成声,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死死的抱着月小白。脸色发青,全身还颤抖着。

    月小白一边安抚着怀里的人,一边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着。他总算是弄明白了,在那个故事里月漠白因为跟了女主所以并没有收回魔教。所以新上任的教主为了铲除他这个祸患要杀他。而月漠白意识到这点后不想给夏家带来麻烦便走掉了,但那些人还是找上了夏家。最后关头月漠白赶了回来,可三成功力哪里是那么多人的对手。濒临死境之时,他把这三成功力都给了自己儿子。

    “爹,你知道吗?”孩子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地说道:“我醒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没有坏人了,但爹你和孟爹爹也都不见了。我摸回家里,但他们不认我,还把我赶了出来。秀儿真的好怕,特别是遇到爹爹你还走了之后就更害怕了。爹你为什么要走呢?是不是秀儿哪里做错了不要秀儿了?”

    “怎么会呢,爹不会不要秀儿的。”月小白面上笑着,动作轻柔的安慰着怀中的孩子,眼底深处却一片冰凉。

    他原以为那小说的结尾月漠白虽然憋屈,但至少还是平安的。谁想到,他的最终下场竟是如此的……凄惨。那样的一个人,他心疼还来不及,竟有人敢这样伤他,还把人给弄死了!!

    月小白越想越气,气场也逐渐阴冷下来。他把孩子从怀中拉出,郑重道:“你听着,这个世界与你以前生活的那个不同。在这里,你若想认我这个爹,就必须抛弃过去的种种。在这里,你没有母亲也没有娘,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爹爹,听明白了吗?”

    男孩瞪着两双大眼,踟蹰了半天。也许在他这个年纪还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亲人明明就在那里怎么就和他没关系了,但也许是之前的经历让他也隐约明白了些什么。犹豫了半天,终于,一张小脸皱紧眉头,颇为严肃地道:“嗯,从今天起秀儿只有爹。”

    “什么秀儿啊,这么俗的名字怎么配得上我儿子。”一听就知道是蓝雅莲那色女起的:“从今天起你叫念白,月念白。”

    说完,月小白紧紧抱住念白,仿佛能通过这个身体抱住那个经历凄惨的月漠白一样。心中酸楚越来越强烈,夹杂着丝丝抽痛。那个让人心疼又心酸的人啊,上天为何如此待他。再想起通过这身体感受到的那股悲凉和哀伤,月小白感觉身体一瞬间涌上一股火,一股充满戾气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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