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簟纹灯影 作者:作者:陈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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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宁这辈子,落到史书上,只轻飘飘一句话:公主永宁,性痴,好陆相。
    堂堂公主,居然被蛇咬死。死前她想,她下辈子再也不要喜欢陆璇了。
    一睁眼,她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遇见陆璇之前。
    父皇没死,国家安乐。
    这一次,她立志找一个爱她的人相守一生,守着父皇,安安稳稳地过。
    可是
    面前这人是不是见鬼了?
    陆璇居然冲她笑?还笑得这么开心?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照月(永宁);陆璇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明德二十四年,按年头,这是永宁喜欢陆璇的第七个年头,也是她嫁给陆璇的第五个年头。
    这一年,永宁公主与相爷陆璇和离。
    永宁公主与丞相陆璇,成婚五年有余,经双方周全考虑,今解姻缘之契,断结发之恩,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公公用尖锐的嗓音念完了和离书,最后一句各不相干拖得悠长悠长,长到一个晌午便传遍了整个上京。
    于是,大家便都欢呼雀跃。
    丞相陆璇,十七岁成为状元郎,十八岁拜相,貌若天人之姿,文如文曲星下凡,当年状元郎长街游/行,便俘获了万家姑娘的心。
    这之中,也包含永宁一份。
    后来皇上一纸婚书,永宁公主成了陆璇的妻。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多少姑娘碎了心破了肝。
    如今陆相爷重获自由身,虽是二婚,依旧许多姑娘趋之若鹜,快把相府门槛踏破。
    陆相爷皆拒了,只说自己暂时无心于此。
    毕竟刚刚和离,她们也都理解。只是眼睛仍旧钉在陆璇身上,关注着他身边有没有情敌出现。
    日子一长,便有人猜测,陆相爷与公主和离,是否有内情。
    或许是公主移情别恋?
    这说法很快被人否决,永宁公主当年为了陆相爷,简直是上京无人不知。这般轰烈,又如何能移情别恋?
    又有人猜是陆璇另有所钟?
    陆相爷从来仙风道骨,从未对女子露过几个笑,更遑论有所钟情呢?
    有人听了这话,奇怪道,既然他不喜欢,又如何与公主成婚了呢?
    众人哄笑,公主是贵人,她想嫁谁,谁又敢说什么呢?
    那人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强买强卖啊。
    这八卦还未有个所以然,便又出了一桩大事明德皇帝薨了。
    明德皇帝薨逝,举国哀丧,无论谁家,谈婚论嫁皆停议,一月内不可行房事,不可杀生。
    公主永宁换上了孝衣,在宫中为明德皇帝守孝。
    她跪在灵堂,脸上戚然无色,她在想,她还未从陆璇的悲痛中反应过来,又被另一个更大的悲痛砸昏了头。
    她的父皇,她那个总是笑吟吟同她说话,宠她爱她的父皇,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呢。
    明明前几天,父皇还在同她说,踹了陆璇不要紧,到时候再给她找一个比陆璇更好的。
    明明
    怎么一下子就躺在了这黑漆漆的棺材里,没了气息,没了血色。
    她想不明白。
    她一低头,眼泪又从眼睛里漏出来。
    永宁扯过袖子,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
    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驾崩,她的弟弟继位。
    弟弟是个昏庸子,平日里只会吃喝玩乐,如何能挑得起这重担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兆以南是为南楚,蛮夷之族,好战事。听闻大兆出了这档子事,果然要来插上一脚。
    南楚大兵压境,新皇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兆已经许多年不曾打架,不善打仗,这仗能打,只是输赢未可知。
    新皇帝急得不行,这时南楚派来使者,言说求一公主和亲,外加黄金万两,边境二城,便与大兆修百年之好。
    这显然是趁火打劫,可是没有办法。这仗若是打起来,赢了固然好,只是少不得要打上几年,劳民伤财不说,苦得还是百姓。若是输了,那情况就更加坏了,何止一个公主黄金万两两座城池能解决的。
    新皇帝自然愿意答应,等日后国力强盛了兵强马壮了,再打回来也不迟。
    众位大臣也都同意,只陆相爷不同意。
    陆相说:我堂堂大兆,难道怕它一个南楚不成。何况有一便有二,今日要求如此,来日便欺人更甚。
    这话掷地有声,只可惜,新皇帝和臣子都装聋作哑,开始准备议和一事。
    陆相见不得他们奴颜媚骨,一怒之下,辞去官职,退出朝堂。
    一时民意哀怨。
    新皇帝和臣子也没有办法,他们执意要答应。
    只是新皇帝比永宁还小一岁,刚刚继位,何来公主?
    新皇帝派人和使臣交涉,言明此事,询问能否换个条件。
    使臣瞥永宁一眼,道,你们不是有个公主吗?
    众人便都看着她。
    她皱眉,她已嫁过人,如何和亲?
    使臣大手一挥,豪迈笑道,他们没这些规矩,嫁过人也没关系,她长得好看,就成了。
    永宁公主,也曾是个名扬天下的美人。
    新皇帝担忧地看着她,他自知对不住她,可国难当头,她身为公主,难道不应当为国家尽一份力吗?
    永宁冷冷看他,只觉父皇这决定愚蠢至极,这弟弟显然是个窝囊废,如何能守住父皇的江山呢?
    她叹了口气,父皇不在了,她便守住他的江山好了。
    她终是缓缓点了头。
    只有一个要求,她要陆相,送她一程。
    陆璇已经自己辞去官职,何来陆相?
    新皇帝咧开嘴,即刻颁旨,陆璇官复原职。
    陆相送前妻和亲,这事一出,百姓又是一片哗然。
    陆璇没有拒绝。
    出发那日,永宁坐在马车上,车队经过长街。陆璇坐在马上,紫色官服一身贵气,这么多年了,他仍旧是那个一眼误终生的翩翩少年郎。
    永宁掀开帘子,偷偷看他,叹了口气,只可惜,不是她的少年郎。
    若有来生,她必定要避开陆璇,寻一个爱她的人,守着父皇,开开心心的。
    这辈子太苦了。
    车队离开上京,出了城,慢慢地行进着。
    这是最后一程,她能与他并肩走的最后一程。
    她到了南楚之后,山高水长,这一生,便再没了念想。
    其实和离时她就断了念想。
    这个人,她洗手做羹汤等他到三更,他也只会说一句,殿下不必劳累。
    她少年时偷偷溜出宫,假装与他偶遇。他只会淡淡见个礼,转身便走。
    她在宫里堵他,寻各种话茬子与他搭话,他都只会淡淡的回应。
    是,殿下。
    好,殿下。
    殿下安好。
    殿下想多了。
    不,殿下。
    十五岁长街初见,那时不知他已有婚约。求着父皇向他求亲,他拒绝。她不愿放弃,继续纠缠。
    并不知,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听说这事,当即悬梁自尽,香消玉殒。
    十七岁以命相逼,不吃不喝,终于让他点头。新婚之夜,她一人独守空房。
    他早有心上人,她不过是个刽子手。
    这一辈子,是个错误。
    她放下帘子,想下辈子。
    车队行进了一月有余,还未近大兆边境。车队在一个驿站落脚,这里山清水秀,鸟鸣声声,十分宁静。
    永宁下了马车,他们的行程早就派人通知,房间吃食是早备好的。她的房间在楼上,楼梯口陆璇派了人守着。她进了房间,当即伸了个懒腰,这一路马车坐得她骨头都要散架了。
    看得出来摆设都整理过,被褥都是新换的,只可惜驿站条件实在称不上好,即便是新换的,仍然寒酸不已。一天舟车劳顿,很快有人送了水过来,她洗好脸,下楼吃东西。陆璇站在旁边,她对着他,无心吃食,随意吞了两口,便寻了个借口,又回到房里。
    怕是还要赶上两个月的路,她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还是要先休息好。掀开被子,躺下,手臂一扫,感觉到一丝冰凉。她瞥过去,发现是一条黑色的蛇。
    永宁大叫一声,那蛇似乎被她惊到,往前一蹿,咬了她一口,而后逃离凶案现场。
    她倒在床上,只觉得自己意识变得模糊,似乎有人的脚步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照月
    真好,还有人记得,她的闺名。
    她迷迷瞪瞪想,她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被蛇咬死了,这死法放在史书上,定会笑掉大牙的。写史书的千万要给她留点面子,别把她写得这么不堪,也别写她和陆璇那点事。
    她要死了,和亲就不成了。和亲不成,不知大兆几百年基业是否要毁在新皇帝手里
    父皇她是不是很快就会见到父皇了
    还有陆璇下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永宁这一辈子,落到史书上,只轻飘飘一句话:公主永宁,性痴,好陆相。
    第2章
    永宁觉得自己头一沉,猛地睁开眼,托腮的手一瞬间栽倒。入眼是一张桌子,桌上一壶茶,桌子靠着窗户。从窗户往下,是长街,街边有摊贩吆喝。
    她一时不清醒。诶?她皱眉,她没死么?还是这已经是阴间?阴间怎么同人间一样一样的?
    她环顾左右,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处茶馆。楼下长街热闹纷繁,动静很大,她此时心里不平静,也不想去探究他们的热闹。
    她抬手,仔细琢磨着自己的手,她能摸到,能感知到。按说,鬼应当是摸不到的。从前她在宫里,太傅教她哥哥诗书,她调皮得很,总是喜欢缠着太傅和她讲故事。太傅是个读书人,却也会讲些神神鬼鬼的故事。那故事里头,鬼都是触碰不到自己的。
    那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眉头未展,忽而听得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口而来。
    殿下,殿下,桂花糕买来了。她循声而望,是她的侍女星心,怀里捧着什么东西,朝她奔过来。
    星心献宝似的把怀里的桂花糕捧到她面前,永宁心里激荡,星心原在她二十岁那一年,得了一场大病去世了。
    她激动地抓着星心的手,话一出口声调都在抖:星心,你怎么会在这儿?
    星心见她情绪激动,忙放下桂花糕询问发生何事。殿下怎么了?星心是同殿下一起出来的啊,当然在这儿。
    永宁摇头,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如今,几岁了?她心中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呼之欲出。
    星心笑她:殿下今年十五呀,殿下是怎么了?
    十五。也就是她遇见陆璇那一年。
    难道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让她重活一次?
    她欣喜若狂,嘴唇都在颤抖,父皇呢?
    星心一脸的奇怪:皇上,自然在宫里啊。
    父皇没死,父皇活着,她跳起来,抓着星心的手晃。
    她好开心啊。
    她当即转身,要往回宫的方向走,星心,我们回宫。
    星心不解,被她抓着走,声音飘散:殿下怎么了?殿下不是要看状元郎游街吗?
    陆璇?
    她才不想看他呢,前一世,她就是因为瞧了这一眼,误了自己一辈子。这辈子,她发过誓的,不要陆璇了。
    她不回头,急冲冲往前走,下了楼,又往门口去。
    楼下动静不减,她走得急,刚出门,便迎面与他们的马队撞上。这时候,星心的话才飘到她耳朵里,殿下,可是他们的马队已经到楼下了。
    那马的头,离她不过几寸。心脏猛地停住,一霎那又狂跳,马上坐着一人,一身大红,胸前别了朵大红的绸缎花,是状元郎的标志。
    绸缎花上,是一张标志的人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唇稍薄,倒合了他薄情的人设。
    他拽住缰绳,马随即抬起蹄子往旁边挪了几分,避开了她。她却不言语,眼睛钉在他身上。
    重来一世,竟然还是如此惊艳。
    永宁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回过神来,道了声谢。
    身后星心反应过来,冲上前,殿小姐!你没事吧!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她脑子还清醒,明白不能叫殿下,叫出来了,又不知生多少事端,临了改了口。
    天晓得,她看见那马高抬起蹄子的时候,心都停了,这要是伤了她们家殿下
    星心越想越不敢往下想,看永宁脸色苍白,竟是一抹泪哭了出来。小姐,你说你怎么不小心啊,若是若是你出了意外,我怎么办?呜呜呜。
    永宁也是吓得不轻,看她哭哭啼啼,又得宽慰她:这不是没事嘛。
    星心哭得一抽一抽的,又去向陆璇道谢。陆璇翻身下马,一抱拳,姑娘可有大碍?眼睛里竟有些她看不懂的关切。
    得,重来一世,这人还有了些热心肠。
    永宁摆手,只道无妨,又道了谢,拉着星心要走。陆璇一个箭步拦住了她,言辞恳切:姑娘要不还是去找个郎中看一看,在下心里不安。
    永宁想笑,陆璇是谁?心比天高,清高孤傲,哪里是一个会对着一个陌生姑娘家嘘寒问暖的人。
    奇了怪了。
    她心记挂着父皇,不愿在此多费口舌,一句多谢,不用,便匆匆离去。
    星心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抽抽搭搭道:殿下,你真的没事吧。
    永宁摇头,为了增加可信度,原地蹦了蹦,星心这才破涕为笑。
    二人又往宫门口赶,进了宫,永宁直奔父皇。当看见了鲜活的有生息的父皇时,她飞奔着扑进了他怀里。
    明德皇帝结结实实抱了一个满怀,而后把她放下来,嗔怪道:这是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父皇老了,哪里抱得动你?虽如此说,嘴上却一直噙着笑。
    明德皇帝只有永宁一个女儿,打小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即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也尽力给她摘。虽如此,永宁却不跋扈,但也称不上知书达礼。
    也正因此,她上辈子才会以不吃不喝来相逼陆璇。
    永宁摇摇头,她就是,太开心了。一想到父皇还在身边,一想到她还有机会好好孝顺父皇,她就好开心,好开心。
    明德皇帝是知道她的行踪的,笑呵呵问她:照月可见了那状元郎了?
    明德皇帝是早就见了的,殿试之时,那人在殿上侃侃而谈,丝毫不惧,气度非凡,年纪轻轻,又有如此文采,日后必定可成大器。最主要的是,这人生得十分好看,配他的永宁很好。
    永宁嘿嘿笑着:我想父皇啦,就没看啦。
    明德皇帝被她逗笑,笑得往后仰去,大肚子上的肉一抖一抖。照月惯会说好听的来哄父皇。
    她封号永宁,姓李,名照月。父皇说,给她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她同月光一般皎洁。
    永宁摇着他的胳膊撒娇,哪有~
    一派和乐景象。
    永宁出嫁前,住在栖凤宫。栖凤宫原是给皇后住的,她幼时同母后一起住,后来母后大限,父皇一直未曾立新后,这儿便是她住。
    她环顾左右,手指抚摸着宫墙,眼眶发红。这里一切都没有变,自她嫁给陆璇,离开这里,已经五年多。
    一草一木,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寝殿是按她喜好布置的,宫里有一棵合欢树,是母后种下的。
    她看着这些,眼眶含泪。星心见她这样,也跟着感伤,殿下这是怎么了?
    永宁摇摇头,深吸了口气,进了寝殿。
    陆璇就像一个意外,再没出现,也没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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