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 作者:作者:十七双目
    蓝桉小说免费阅读蓝桉十七双目(9)
    晏唐避开他的目光,心里挣扎拉扯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你要是担心没人保护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湿漉漉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姚润桉眉毛都飞起来了。
    好啊。
    当那个小东西就躺在他怀里时,姚润桉还是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怀里的小孩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柔软的像一朵云,他僵硬的控制着手臂,生怕把他摔了碰了。
    小崽子还在睡觉,晏唐说话的声音很小:抱多久了?手臂都不酸吗。
    姚润桉维持着这样坐着不动的姿势足足半个时辰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唐唐,他耳朵后面也有一颗痣!
    嘴巴和你长得好像。
    好乖呀,不哭也不闹。
    姚润桉悄么声的碎碎念听得晏唐耳朵要起茧,听他说这小崽子乖,晏唐一下就不乐意了:那是因为他睡着了,平时吵得恨不得把房子都掀了!
    姚润桉噗嗤一笑,看看怀里的孩子,又看看晏唐:那倒是继承了你。
    那怎么不说他惹得人不得安生的本领都来源于你呢。晏唐嗤了一声。
    姚润桉一愣,随即抿着嘴也控制不住笑意,心里乐开了花:嗯,唐唐说的对。
    晏唐撇开脸不说话了,姚润桉此时追问他:他叫什么名字?
    一阵寂静之后,怀里的小崽子都皱着眉头扭了扭脸。姚润桉原以为这一问石沉大海,不会有回音时,忽然听见晏唐说:羡秋。
    这个名字刚落进姚润桉的心中,还没扎根,晏唐又跟了一句:他叫姚羡秋。因为是秋天出生的,我不会取名字。
    根扎得有些太深了,绵延着脉络一直生长,盘踞了整颗心脏。
    他姓姚。
    就算这个孩子给晏唐带来过万千苦楚,让他失却所有的退路,甚至差点要了他的性命。但晏唐从未否认,这是他们的孩子。是仅仅靠着姚润桉一句过分的想望,也是靠着晏唐连续喝了一个月的苦药才堪堪有了的孩子。
    晏唐说完这句话后,一直避着姚润桉的反应,侧过身假装在倒茶。
    他要怎么才能留住他。
    姚润桉的爱藏在心里太久,吐露出来时也显得那样生硬。他几年前觉得为一个人神魂颠倒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所以他最后就算爱得那样疼,也要像个刺猬一样,害己害人。
    那时他爱着他,但更爱自己。
    屋里忽然暗了下了,没过多久,窗外忽然下起了一阵暴雨。这在冬天太少见了,倾盆的雨仿佛在呼唤着还没冒头的春光。
    姚润桉出宫时没带伞,没成想雨竟然下的这么大。
    姚润桉喃喃道:别淹了我的梅花树
    风虽强暴翻添思,雪欲侵凌更助香。一场大雨罢了。晏唐边规整着蜀地传过来的军用辎重的账本,边漫不经心地说。
    姚润桉含笑着说:是我怜它之心太切,忘了它并非那么娇贵。
    晏唐这才从账本上拨开目光,瞥了他一眼。
    姚润桉转过身背手,瞧着外头的雨,回身同晏唐说:雨太大了。可否借住一宿?
    您请便吧。
    谁也想不到,这一声请便就请出了个大问题。然而这都是后话了
    晏唐翻了翻账本,越翻越是不对劲:姚润桉,你看看这账本。
    小崽子在摇篮里睡得香,姚润桉正看他看得出神,被唤了一声才回了魂,接过账本。
    什么问题?
    冬日里,蜀地降雨远少于夏日。虽说冬日军中需炭火,被褥等等,但夏日中蜀地潮湿,被子换得快,衣物需求也大。所以冬季与夏季在此类支出上应当是并无太大的差别,但这报上来的账目却多了整整一百两。
    姚润桉翻了翻账本,确实在被褥上开销大了不少,粮草也更多些。
    这弩箭的数量也多了些,用弩的士兵需专门训练,应当不会忽然增添这么多。
    两人对视一眼,姚润桉道:你怀疑蜀地有乱?
    晏唐点头:是。我父亲在抵御吐蕃抽不开身,我年后回蜀再看看。
    蜀地地广人稀,易守难攻,确实是个易出乱子的地方。
    实际上这一年里他多次查到巴蜀地区报来的账目有些问题,也多次借着洪少卓之手上奏。但姚润桉这个反应,好像是第一次知晓这件事。
    晏唐皱了皱眉,又去书房找了前几个月的账本与奏书草本,拿着厚厚一沓要回房时,他右眼皮一跳,忽然闻见一段梅香。
    不应该吧,这屋子外的梅树都被他砍了,哪儿来的梅花香。
    还没来得及思考,他推开卧房的门,腿刹那间一软,若不是他撑住了门框,险些跌在地上。
    姚润桉听见动静,抬起头,便见到晏唐双颊间冉冉升起的红霞,眸子被蒙了一层水雾。
    晏唐心想坏了,愈发站不住,将要跌落之际,跌入了一人的怀抱中。
    第十九章
    呼吸不过来了。
    晏唐小时候常常在一片湖旁玩耍,那片湖蓝得澄明,像是镶嵌在大地中的一块蓝宝石。
    湖水很深。
    母亲仅仅是说了一句危险,却并没有管他。
    大概她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在意他的死活吧。
    有一日父亲让他带弟弟玩耍,他便把弟弟晏辉带到了那片湖泊,哪知道那天出了点意外,弟弟追着一只蝴蝶,一脚栽进了湖里。
    他害怕极了,来不及考虑就一头栽进水里,想救回弟弟。
    幸好不远处有仆人看见了,急忙跑去通知他的父亲母亲。
    他的弟弟先被救了上来,嘘寒问暖,他被拉上来说,首先挨了一耳光。
    其实他想说,湖水真的很冷,他好害怕,他喉咙好难受,但一耳光甩得他清醒了。
    那天半夜,他眼泪浸透了枕头,他跑去问父亲,哑着嗓子:你喜欢我吗?
    父亲嫌他太吵闹,扰了他休息。
    后来他便再也不敢去讨要爱。他被淹在湖底,呼吸逐渐微弱。
    忽然他听见有人隔着又深又冷的水叫他。
    唐唐?
    他的身体在发烫,就让他溺毙在这短暂的温柔。姚润桉将他抱住,护在怀里,看他紧紧皱起来的眉头,如醉酒般爬上脸颊的红霞,他将晏唐的身体环在怀里。
    晏唐的身体柔软了许多,抱在怀里热乎乎的,梅花香也暖洋洋的。
    怀里的人像将要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晏唐攥住姚润桉的衣服,肩膀无意识地在姚润桉地怀抱里左右扭动。
    姚我难受
    晏唐调节着呼吸想要压制住体内汹涌的浪潮,然而呼吸越来越热,快要烫化了四周寒冷。
    他一口气烫在姚润桉脖颈间,一直烫到了皮肤下跳动的脉搏,从脉搏又麻痹到心脏,直至姚润桉全身都酥麻。
    我知道,唐唐,你先忍一会儿,等我。
    姚润桉把他抱到床上,翻箱倒柜找银针,银针找不到,他便从靴侧抽出来一把匕首,眉头都不皱就往自己的后颈扎。
    然而刀刃还没扎进去,他的手忽然被按住了,回头一看,晏唐喘着粗气站在他身后:你要干什么?
    姚润桉动作一顿,就在此刻,晏唐好像忽然有了力气,夺走他手中的刀。他拨开姚润桉后颈散乱的发丝,一眼看见了腺体旁指甲盖大小的伤口,刚刚愈合,不仔细看不见的痕迹。
    你怎么不好好躺着,出来干什么
    晏唐没由着他蹩脚的转移话题:我上次喝得药是什么?
    他的手撑在桌上,暗暗发着抖。他好像风一吹就会被吹倒,但他的眼睛里是磐石般坚韧,即使他身姿不再如松。
    姚润桉。
    姚润桉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囫囵将晏唐裹起来。
    不过是一点,并不碍事。
    晏唐退后一步,我不想欠你什么。你也没必要做这些,我元宵节后就要走了,到时候,山高水长,难再相见。
    姚润桉不由分说地将他抱起来,抱到床上。
    山高水长,难再相见。
    他放开晏唐,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寻常的药你喝不了,鱼肉之欢你定然也不愿意,唐唐,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他叹了口气,你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良多。还不清了。
    晏唐一拳打在了他的心口,不轻不重的一拳。
    要是伤到了信体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若是刀偏了一寸,是什么下场?
    晏唐说着说着,身体中的热潮又漫了上来,他扯送了衣领,大口喘着气。
    那怎么办,由着你用刀子伤害自己吗。
    姚润桉垂下眼睛,再次望向晏唐时眼神太复杂:我害怕看到你受伤,不想看到你难受。
    晏唐将自己披在脑后的头发仓促挽起来,露出了一节脖颈,转过头:你咬一口。
    姚润桉握住他的头发,攥在手里轻柔的放在他肩前,看着他因为紧张而绷紧的后颈,用拇指轻轻抚摸过:放松点,不然会疼的。
    晏唐感受到一丝怪异,还来得及反应,一声呻吟先脱口而出姚润桉按在了他的信体上。
    发情热本已然将他的理智席卷得寥寥,脆弱而敏感的信体忽然被按过,麻痒难耐。
    炙热的手指刚放下,薄凉的唇贴上来,轻轻吸吮一口。一颗尖尖的牙齿穿过他后颈最薄的一块皮肤。
    唔
    姚润桉接住晏唐因受不住而软了的身子,将信香注入他的体内,再轻轻舔舐他的伤口,然而他却迟迟没有放开晏唐,环着他腰的手臂收紧,将他抱在怀里。
    他的额头靠在晏唐的肩窝,手不安分地解开了晏唐的腰带,一路探到亵裤中去。
    晏唐明显的颤动了一下。
    别害怕,我用手。
    两根手指轻车熟路的向下伸,摸到了晏唐不停出水的小穴,在穴口慢慢地揉。穴肉颤动一下,从里面冒出更多汁水,将姚润桉指尖都浇湿了。
    姚润桉呼吸都轻了许多,晏唐闭着眼睛,便看不到他发抖着的手。
    他心尖上的人就在他的手掌心。
    啊哼
    手指伸了进去,狭窄的穴道紧紧咬住了姚润桉的手指,他先探进来一根,带出了些汁液才勉强塞下了第二根。
    晏唐别扭的侧了腰,将穴肉夹得更紧,顿时内里传来生涩的疼痛,姚润桉的手指赶忙抽了出来:别夹,你会痛的放松一点,乖
    他的话似有魔力,晏唐的身体如水一般化开来了,双腿张开,姚润桉顺势又捅了进去,直抵那销魂之处,汁液争先恐后的飞溅出来。
    晏唐左手无意识的摆动一下,像是想抓住什么,缓解这来势汹汹的快感,然而抓空了。
    这是他从前与姚润桉欢爱时常有的小动作,以往姚润桉总会与他十指相扣,安抚他。但此时姚润桉一只手在他身下,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他身上白衫被扯得乱糟糟的,身后的人紧贴着他,唤他唐唐,一声更比一声黏腻温柔,柔得能掐出水来。
    那更比他体内轻拢慢拈抹复挑的手指叫人心乱。
    第二十章
    冬雨如断了线的珠子,月亮被乌云拢了一层罩纱,天地间晦暗不明。
    姚润桉将晏唐抱在怀里,哄慰着他高潮后高度敏感的神经与身体。
    夜晚很暗。
    所有暧昧都在朽铁般静默的夜里燃起来。
    好黑。
    晏唐平复了凌乱的喘息,忽然喃喃道。
    星月都被遮住了,怕黑吗?
    不怕。晏唐推开他的怀抱,翻身背过他,月亮什么时候圆?他这句话说得不设防,像是仅仅将自己内心中一声叹惋脱口而出。
    他说完后便闭上眼睛,困意将要钻进潮热的夜晚,然而将要遁入梦乡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姚润桉的声音:我想月亮永远不要圆。
    他的声音闷在夜里。
    嗯?晏唐揉了揉眼睛。
    月亮圆的时候,你就走了。
    他的手掌轻轻滑动,试探的碰了一下晏唐的肩,见他并未反抗,又从肩滑到胸前,抱住晏唐。
    初生欲缺虚惆怅,未必圆时既有情。
    睡吧。姚润桉说。
    哪知道晏唐又转过身:你信香浓得都要把人熏晕了,还顶着我,怎么睡?
    姚润桉愣了一下,抿着唇发呆,晏唐把手伸下去,摸到了他的火热硬涨。姚润桉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看着他。
    晏唐以前也很少做这种事情,技术很差,并不懂怎样才能让姚润桉舒服。但姚润桉的喘息早就乱了,在那只带着薄茧的手触碰到他的欲望的那一刻。
    仅仅是上下简单律动也能让他心擂如鼓。
    唐唐,重一点......姚润桉喉结滚动一下,一滴汗从额发间渗出,落下,喘息声冲出唇瓣。
    晏唐微微皱着眉头,他笨拙的握着一手的炙热,姚孟常,快点射。
    他声音说的很轻,刚出声是喉咙喑哑,便叫成了孟常。
    嗯这个称呼刚滑到姚润桉耳畔的那一刻,他便溃不成军。
    晏唐沾了满手他的精水,爬到床边,从床头的柜子中掏出一卷帕子,擦擦干净。
    他将脏了的帕子丢在床头柜上,刚要躺下去,忽然被人从身后环住,炽热的唇瓣贴在他的颈侧,不轻不重的吸吮着,留下一个殷红的痕迹。
    轻得就像一只蝴蝶在他的颈间栖息。
    然而缠绵悱恻。
    晏唐皱着眉,手指攥住姚润桉的袖摆。
    别蹭了,真的好痒。
    你这样,去了蜀地怎么办?
    晏唐沉默了良久,才说:我会让李太医割了我的信体。
    荒唐!姚润桉松开他,且不论割了信体会有多大的风险,你可知道没了信体之后,你身子将会日渐枯萎?
    那你呢?晏唐与他对视,目光是说不清的一汪深潭。你割你的信体放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
    深潭里燃起了火焰,点燃了晏唐的最后一丝勇悍。姚润桉,我是因为身不由己,你是因为什么?
    其实他应该是知道答案的。但他想听,兴许往后经年,再听他的声音都是奢侈了。所以他想听。
    姚润桉长长的舒了口气,红了眼底,他握着晏唐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前,因为它在为你跳动。
    我知道一个帝王要心系天下,眼里要有万千子民,众生哀乐。太傅从小便这样教导我,他说这样才算是个明君。
    但我从小心里便少那点善意,少那点怜悯。秦王害我母妃,我设计他谋反。那些大臣看不惯我,我便将他们送入大牢。唐唐,我从小便是这样,自私刻薄,什么礼义廉耻,若是阻碍了我往上爬,我便通通顾不得。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向来是不择手段。
    晏唐沉默着与他对望,那时泪水已经悄悄从姚润桉的眼角掉下来。
    这里很肮脏,满是污垢。他被自己纠缠,徒劳挣扎。我遇见你时本就不算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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