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学神撩不动 作者:作者:柴郡猫先生
    清冷学神撩不动(140)
    湿润的甜蜜在两人之间撩起了势不可挡的火。池援食髓知味而欲罢不能, 他沉浸其中,只想近一步, 再近一步, 将迟骋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再也不要分开。
    正在情浓之时, 迟骋却突然抽身,让这个吻戛然而止在了最浓烈的时刻。
    池援意犹未尽,脱口就撒着娇唤了一声:骋哥哥!像极了欲求不满的哀怨和控诉。
    这一声骋哥哥,不仅让迟骋愣住了,连池援自己也愣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叫出了这个称呼,仿佛自记忆深处而来,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援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池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自己都被肉麻到了。他不太情愿地又低声叫重复了一遍骋哥哥,然后问道:我以前是不是就是这样叫你的?
    迟骋已经三年多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这个肉麻而又亲昵的称呼只有从前池援跟他撒娇的时候才叫过他。
    迟骋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一个叫热泪盈眶的词儿来,他觉得这个词儿用来形容此刻的他,真的是再贴切不过了。
    是啊,你跟我撒娇的时候,就这样叫我。你想起什么了吗?
    池援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只是觉得与迟骋接吻,是一件理所应当的的事情,似乎他们本应就应该如此亲密。
    不久之前才向他微微敞开了一条极细微的缝隙的记忆之门,并没有因为这一场亲密接触而再次向他开启,似乎这完全没有有迹可循的规律。
    迟骋坦然地笑了笑。他希望池援能够想起他,可万一要是真的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池先生,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我可以追求你吗?
    我
    池援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相册,画面依然停留在他们将吻未吻的地方。
    他对迟骋有着无法控制的渴望,可又始终因为心里缺失的那一块而别扭着,这种割接一般的感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迟骋看见池援有些为难的样子,轻快地笑了笑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将这件事情翻了篇。
    池援看着迟骋将带来衣物细软和日用品等全部都归位。这人果然是谋定而后动,准备得这么齐全,这就是铆定了要住进来的节奏啊!
    最后被归置的是一套水墨山水图案的双人餐具。这套餐具看上去大气而雅致,池援莫名就觉得它们跟眼前人的气质如此相配。
    迟骋成了池援的房客。自此之后,池援吃饭用的碗盘,喝水用的杯子,就都自动换成了迟骋带来的这套成双成对的餐具。
    他们每天一起做饭吃,一起收拾碟碗,这让池援明显地体会到了一种一起过日子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他似乎在很久之前,就深切地向往过。
    六月见底的时候,他们忙完了毕业前的各项事宜,暑假就轰轰烈烈地到来了。
    这些日子里,池援或多或少地回忆起一引起极为细碎的片段,但对于被他忘记了的一整段初恋,这些根本就微不足道。
    虽然迟骋说,他们可以重新制造出新的回忆,可是池援并不甘心,那些原本就属于他却被丢失了的过往,一直是他心上耿耿于怀的心病。没有它们,池援始终觉得自己缺了一块,是不完整的。
    假期里迟骋手上有一些导师交待的任务,但工作量并不大,没花多长的时间,迟骋就完美地完成了工作。
    在迟骋准备回老家料理旧房子拆迁事宜之前,迟骋诚挚地向池援发出了邀请,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池援的主治医生曾经告诉过他,故地重游或许会有助于他想起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但在他再一次遇见迟骋之前,他所接收到了信息,都是他在A市读完了三年高中。
    上大学之后,他不止一次地重回母校,却没有哪个地方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悸动,以至于后来他几乎就相信了,罗源去世之后,他就是如同一潭死水般的在母校过完了整个高中。那种他曾经刻骨般爱过一个人的感觉,也统统被归于他自作多情的幻觉。
    直到他接通了第一通找他租房的电话,因缘巧合最终还是让他遇见了他。
    再次回到W市的家,连迟骋都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迟骋和爸爸不在W市的这些日子里,这套房子一直都是方璞他们在打理。除了缺了些人气,屋子里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纤尘不染,四季开了一茬又一茬,地板上,还掉落了几朵没来得及收拾的干花。
    几十年的旧房子说拆就要拆了,迟骋摸着一寸寸透着陈旧的墙皮,眼里浸润的水光,连跟在他身后的池援都看得出,他有多深的眷恋与不舍。
    池援跟着迟骋在每个房间里都停留了一阵子,最后两人并肩靠着妃榻,在客厅的软垫上坐了下来。
    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琴,池援凝视良久,突然自言自语似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把家里的客厅装成那个样子了。然后他转头认真地对迟骋说,我依稀记得这里,客厅里空缺着的位置,原来是缺了一张琴。你来了,就被填满了。
    迟骋的眼里一下子有了光,他捧着池援的脸惊喜地问道:
    援儿你记得这里?
    池援点了点头。
    他到B市的第一年里,就将母亲早些年买下的那套小房子从租户手里收了回来,重新进行了简单的装修。
    那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这里的客厅和书房的样子,只是脑海里的场景,有些重叠。
    那你再想起其他的什么了吗?
    迟骋问出口后,却有些后悔,生怕这样会让池援感到有压力。
    池援苦笑了一下。他的脑海里依然是一片大雾蒙蒙,可蒙蒙之中,却又有些模糊的场景浮现出来,就比如这套旧房子外的老街和挂满杏子的杏树林,再比如茫茫大漠。
    回来的第一天,两人休整了小半日,晚饭过后,两人懒洋洋地仰躺在客厅的软垫上缓了一阵一,才出了门去教育广场散步。
    华灯初上,盛夏的暑气渐渐开始消退,广场上早已经热闹了起来。
    广场舞的音乐还在咚咚作响,时不时能看到游离于广场舞大部队之外的老年小团体,有打太极的,有舞剑的,还有甩小龙的孩子们在灯光里穿梭奔跑,笑闹声一阵一阵。
    迟骋和池援并肩走在曲曲弯弯的步道上,时不时能看到牵着手的情侣。林子里的大树背后,偶尔能看到夜色掩映下模糊的身影,在浓郁的杏子香味中说着悄悄话。
    你以前还爬上这里的梨树摘过青杏子呢!迟骋指着前方的一棵大树让池援看。就是那棵!
    池援挠了挠头,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吧!我以前那么傻的吗?
    你喝醉了呀!迟骋笑得眉眼弯弯,那时候池援呆萌的样子,他至今记忆尤深。今天要不要再喝点儿?
    池援撇着嘴问:你是不是又想忽悠着让我干这种傻事儿?我才不上当呢!
    池援虽然嘴上拒绝地十分坚定,可转了个弯儿看见路边的自动售卖里,他转头就扫了两罐啤酒出来。
    两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边喝边聊,聊他们没有彼此的大学时光。
    这三年来,迟骋把自己活成了池援曾经的样子,争着上舞台开屏,就为了那个消失不见的了人,有一天能够看到自己。
    而池援却将自己活成了曾经的迟骋,沉浸在自己的怅然若失的世界里枯燥地忙碌,他人的喜乐,纷纷与己无关。
    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忙碌着,明明他们曾经相隔得那么近,却还是蹉跎了三年的时光。
    广场上热闹的人群终于散尽了,藏在树林里私语的情侣也都回了家。
    迟骋将一地的啤酒罐子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拉起已经醉了的池援,晃荡着往家里走。
    池援半挂在迟骋身上,一路嗒嗒地说个不停,说他自从迟骋第一次来看房子之后,他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他,没想到竟被他发现了一个宝藏。
    两人终于晃荡进了屋里,门一关,池援就将迟骋抵在了门背后。
    骋哥,你能给我讲讲我们的过去吗?我还是想不起来,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想知道以前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爱你。
    迟骋知道池援车祸失忆后,他查了不少资料,也悄悄的咨询过医生,他知道,通过别人的讲述被动构建起那些被遗忘了的记忆框架,对于池援记忆的恢复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指尖轻轻地抚过池援的眉骨,顺着脸颊滑下来,直到触碰到池援的喉结。他抬起眼,温情地看着他心尖儿上的爱人,安慰道:
    援儿,没关系的,想不起来就不想,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
    池援的呼吸变地粗重起来,他微低下头,一点一点的贴近迟骋的脸。带着酒味儿的呼吸扑在迟骋的脸上,炽热而暧昧。
    可是,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你了。我的身体告诉我,我爱你,只有你!
    纵然他曾经忘记了这所有的一切,可一旦这个人出现,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重新爱上了他。
    池援在迟骋的眉心落下了一个深深的吻,然后额头相闭上了眼睛,有些语无伦次地念叨了起来。
    池援的额头抵在了迟骋的额头上,他闭起眼睛有些语无伦次的念叨着。
    你知道吗?那天你来看房子,我对你就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我却拒绝你住进我的房子,因为你入侵了我一直坚守着的情感的空虚。我一直觉得,我固守着的空虚里,曾经住着我的爱人。我无迹可寻,也想不起来,可是,我不想任何人侵入其中。
    可我还是动了心。我一面拒绝你,一面又期待着你。我一直很矛盾。直到那天我发现,你可能真的没有骗我,我情感和记忆里空缺的位置,真的是属于你。可是
    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与你相处。你睡在我隔壁,可我的梦里全是你,我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我曾经的记忆。
    我的大脑忘记了你,可我的身体依然记得你。记得你的气息和味道,记得和你亲吻的感觉。
    玄关的顶灯柔和而温馨,将两个人笼罩在一片橘色的柔光里。他们在一片柔光里相拥接吻,热烈到密不可分。
    第二天,两人从宿醉中醒来,尽管热得一身大汗,可两个人却依然相拥而眠。
    起床洗过澡,两人一起做了早餐,吃过之后,便去办妥了拆迁的一系列事宜。
    迟骋想在老家的旧房子多住几天,因为以后,这里就将变成一片绿地了。池援也义不容辞地留了下来,不光为了迟骋,还为了故地重游,寻找那些依然大面积缺损的记忆。
    为了给半年多没见的弟弟和他终于找回来了的男朋友接风洗尘,方璞在农庄里准备了烤肉。
    他们扎实地睡了个午觉起来后,毛江和戴国超开着车来旧房子接他们。
    老友相见,格外亲切,但那两人也都知道池援的情况,说起话来也都很注意。
    到了农庄,戴国超又缠着涂余带他们去沙漠冲浪。在一浪一浪的尖叫声之后,他们冲到了附近范围内最高的一座沙丘上。
    涂余把车子停在迎风的缓坡上,下了车就往特腾腾的沙子上一躺,朝着迟骋他们摆了摆手道:
    滑沙板在车上,你们小孩子们玩去吧!为了迎接你们的到来,我这个老人家可是忙了一整天,我得好好缓一缓,晚点还要继续为你们服务呢!
    迟骋不怀好意地踢了涂余一脚,瞥下他拎了一个滑沙板,朝着旁边走了几步。
    池援跟在身边,双手搭起喇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绵延无尽的沙漠腹地高声喊了起来。
    骋哥
    池援的声音很快在无尽的沙漠里扩散地飘渺不清了,他意犹未尽,一声连着一声的高呼着,仿佛想让沙漠尽头的人都听见他的呼声。
    迟骋看着池援带着笑意的侧脸,突然就想起了林笑笑曾说过的一句话,她看中的人,一定是一个温暖而长情的人。林笑笑没有看错,而迟骋也没有看错。
    余光里,戴国超拖着滑沙板也朝着他们走过来了。
    三年的时光,戴国超的脸终于脱了稚气,显露出了男人的成熟气息,可在毛江的宠溺之下,他总能干出比从前更加幼稚事情来。
    迟骋看着戴国超笑得一肚子坏水的模样,正想问一句他又在憋什么坏呢,就见他丢了滑沙板,伴着一声高呼一跃而起,猛得将池援推下了沙梁。
    池援突遭背后袭击,根本来不及反应,就随着一声惊叫栽了下去。
    迟骋来不及抓住池援,喊了一声援儿,就跟着扑了下去。
    背风坡又高又陡峭,池援见迟骋跟着扑了下来,扑腾着想要刹住车,可流沙如瀑,他根本找不到支撑,越是扑腾,身下的沙子流动地越快。
    迟骋借着下滑的趋势脚蹬手刨,终于在翻滚了好几圈之后拉住了池援的手,两人挣扎着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一路向着坡底滚了下去。
    他们冲到坡底,又向前滚出了好几米才终于停了下来,要不是两人紧紧交缠相拥,他们简直觉得四肢都要滚飞了。
    迟骋抱着压在他身上的池援,喘了好久,才终于觉得心跳趋于平静。他拍了拍池援的后背,轻轻地唤了一声:援儿!
    池援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在他身上一起一伏,似乎呼吸还没有平静下来。
    迟骋又唤了一声,却还是不见池援抬头。
    他慌了,揉搓着池援的后脑勺连声叫了起来:
    援儿!援儿你怎么了援儿?你说话呀!你不要吓我啊!你摔着哪儿了吗援儿?
    迟骋的声音抖了起来,他惊慌失措,想要挣扎着起来。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颈间湿漉漉的,池援抬起头泪眼模糊地俯视着他,哽咽出声:
    骋哥,我都想起来了骋哥,对不起,我说过要带你走的,我却失约了。我少爱了你三年,我要怎么才能补回来啊
    那年高考过后,他与几个陌生人拼了一辆车,急于奔赴W市,去见他日思夜想的恋人,想要告诉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想要与他分享终于挣脱了束缚的自由,想要大大方方地握紧他的手,同他共赴更好的未来却没有想到,车子还没有开了A市,一场飞来横祸就从天而降。
    池援是幸运的,只受了些轻伤,手脚完整地活了下来。可他也是不幸的,唯独他,在那场车祸里丢掉了最珍贵的一段记忆。但命运还是眷顾于他的长情,在他守着残缺不全的记忆,像一台没有灵魂的机器一般度过了三年后,再次让他邂逅了最初的心动,并将那些刻骨铭心的鲜活的记忆又全盘归还给了他。
    迟骋捧住池援的脸,笑容里都是泪水,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池援的。
    援儿,你受苦了,你不用补的,只要往后余生你都在,就行了。
    骋哥
    池援喃喃地呼唤着迟骋,似乎是想把着三年来缺失的全部都叫回来。他看着被子里压在身下的迟骋,就想起了四年前他第一次跟着迟骋来沙漠里玩的情形。
    骋哥,你知道吗?上一次我和你滚下沙梁的时候,我就想亲你了,可是那时候我不敢。现在我补亲回来可以吗?
    迟骋嗔了一句傻样,然后一把将池援的脑袋按了下来。
    换气的空挡,迟骋含含糊糊地补充了一句: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想亲你!
    两人在深谷底部忘情地翻滚拥吻着,早已忘了沙梁上还坐着三个看热闹的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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