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战神文苦命闺女 作者:作者:天行有道
    穿成战神文苦命闺女(15)
    萧逸不免有些心烦起来,她为何不理我?难道是觉得太轻浮了?
    也对, 尚是未及笄的年纪,哪里就谈婚论嫁起来,自己贸贸然托物寄情, 落在小姑娘眼中,只怕是登徒浪子一般的行径罢?
    萧逸惶惶然,生怕顾锦荣今后再不肯理会自己了。
    裴先生进门时,只见两人眉毛官司打得热闹,还以为昨天布置的作业太难了,直至检查完毕方才心安。
    顾锦荣的聪明他昨日就已见识,脑瓜子是没问题的,就是爱偷懒, 令她默写的篇目虽然不错, 然则歪歪扭扭, 大不成个样子。
    裴先生沉着脸,还得多练。
    顾锦荣虚心受教。
    至于萧逸的表现则颇令裴先生惊喜了,他原以为这三殿下是块愚顽朽木,皇太后安心养着当个吉祥物便是,然而从字纸上的笔迹来看竟大有进益谈不上铁画银钩,却端正整洁,可见是下了苦功的。
    裴先生赞许地瞥了他一眼。
    萧逸安如磐石,他本就没打算一直混日子,之前藏拙是怕引来宫中小人针对,如今既有老师授课,他便打算一点点让皇祖母发觉自己的进步。
    尤其在见识过锦荣对太子的特殊态度后,他更觉得自己不能被萧翎给比下去,至少不能被比得太惨。
    二人各怀心事,室中竟是雅雀无声。
    顾锦荣眼睛放空,脑子却已飞到宫外,思量起中午的伙食了,陈丹姝早上才告诉她府里来了极好的鹿肉,也不知等她回去还有没有剩的。
    到底人在屋檐下,可比不得小可怜现在的风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呢。
    顾锦荣又幽怨地向萧逸后脑勺看去。
    萧逸握着狼毫笔的手不禁一顿,险险在洁白光泽的宣纸上晕开一滩墨迹。
    她又在偷看我。
    那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抑或少女的矜持令她羞于表露真实心意呢?
    少年薄薄的面皮渐渐沁出血色,如染了胭脂般。
    顾锦荣当然也发觉了,这已不是萧逸头一遭在课堂上脸红,她猜着应该还是紧张的缘故想她从前每逢突击考试,也是头晕脸热冒虚汗,难受得跟什么似的。
    看来他并不像外表那般云淡风轻嘛。
    知道萧逸也有弱点,顾锦荣心里就舒坦多了,至于绣花嘛,她若愿意,就抽空练练,将来做个香囊或者扇坠什么的送给他,也算礼尚往来了。
    中途休沐时,萧逸趁势邀她去太后宫中用膳。
    顾锦荣虽还惦记着陈家鹿肉,但考虑到一来一去太过紧凑,恐怕连饭后小憩的时间都没了,正好柳嬷嬷也来问询,顾锦荣谦让两句,便答应下来。
    无巧不成书,桌上恰有一盘色泽金红的烧鹿肉,顾锦荣看得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不过她还是很知道分寸的,假惺惺地表示愿意去小厨房待着,一般宫里送餐也不可能丁是丁卯是卯,算得严严实实,总会有些多余的,以防主子们意犹未尽,尝了还想再尝。
    太后当然不可能让小姑娘去那种烟熏火燎的地方就餐,说她远来是客,欢迎都来不及呢。
    顾锦荣只能承认,内心微觉遗憾,她倒宁愿跟下人们在一起用餐,好歹不用讲究仪态风度什么的。
    皇太后上了年岁的人,肉食轻易克化不动,除用了半碗粳米粥,便只拣了两只虾饺,萧逸对那碗鹿肉似乎亦兴致缺缺,下剩的全进了顾锦荣肚子。
    柳嬷嬷诧道:殿下不是最爱鹿肉的么?
    顾锦荣筷子一抖,差点咬着舌头,果真么?那他怎么全叫自己吃了?
    萧逸淡淡瞥了眼,只道:今日脾胃有些不调,还是清淡些为宜。
    柳嬷嬷便不说话了,只一双老眼机伶地望着。
    皇太后并不在意这等小事,倒拉着锦荣闲闲问她跟母亲薛氏在王家村生活的情况。
    锦荣很知道萧玉璋吹的耳边风,她这厢也不甘示弱,越性将薛氏的境遇说得再凄苦些若她打听得没错,皇太后昔年随父兄流放并州时,亦以种地开荒为业,其中艰辛自不消说。
    太后叹道:你娘倒是个有韧劲的,只当初这般难熬,何不另寻个依靠?连累你也跟着受穷。
    锦荣目光澄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母亲常说,人若无情,与飞禽走兽何异?漫说当初家父只是传闻失踪,并未见到尸首,即便真个遭逢不测,臣女想母亲也不会轻易改嫁的。
    这倒不是她任意揣测,事实摆在眼前,薛氏若有此心,早早便可以付诸行动,何必蹉跎到现在?哪怕韶华已逝,也不乏胡屠户等人暗中垂涎,之所以闭门谢客,不是为给爹爹守贞还能因为什么呢?
    太后听到这般鹣鲽情深,不着痕迹叹了口气,她甫嫁给先帝时,也曾抱着恩爱终身的念头,然而,一轮又一轮的美人进宫,一个又一个的庶子生下,到底还是粉碎了她少女时候美好的幻梦。
    她以为世间当再无真情了,然而,这小女孩子的双亲却叫她知道,原来一切都有可能实现。
    太后眸光微动,嘱咐柳嬷嬷,让萧玉璋以后无须送东西过来了,哀家一个老婆子,哪里使得了许多。
    自从萧玉璋回京,便屡屡打着尽孝的名义来慈庆殿探视,实则为诉说衷肠。皇太后怜她孤苦,本来有心想帮帮她,如今瞧来是不必了。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勉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柳嬷嬷答应下来,目中不无讶异,居然因为简单的一番话就让太后娘娘改变主意,这顾姑娘得是心有七窍罢?
    顾锦荣垂下头,掩去唇边那抹轻快笑意。她没料到这么快就能将皇太后争取过来,萧玉璋再要使绊子可就不容易了。
    其实想想也是,皇太后自己就是结发妻子,自然明白元配的苦衷,又怎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就去剥夺另一个的幸福?萧玉璋虽是她嫡亲侄女,道义上总站不住脚。
    用膳完,太后特意着人将东暖阁收拾出来供两个孩子歇息,她倒没往深处想,只觉得二人一同进学,起卧也在一处更方便些,至于年岁她看顾锦荣虽然嘴上头头是道,可泰半是她娘教她的,这小妮子自个儿多半不解男女情事,自然无须担忧。
    柳嬷嬷心道,顾姑娘是不懂,那一个可说不准呢。
    然而究竟只露了点苗头,贸然说出倒显得自己多事,因此柳嬷嬷只笑笑便完了。
    顾锦荣看着收拾一新的铺盖,觉得自己可以尽情观察小可怜头上有几个旋了,哪知今日却热闹得很,才刚躺下一刻钟,就有椒房殿的宫人请她和萧逸过去喝茶吃点心。
    皇太后哂道:她倒热情。
    本来史皇后为了避嫌,对新来的三皇子不闻不问,皇太后觉得她为人冷漠;如今终于肯邀请做客了,皇太后又觉得此女惯会做些表面文章,虚伪透顶。
    婆媳关系自古就是永恒的难题,加之立了太子后,史家愈发蒸蒸日上,眼看着占据朝中半壁江山,皇太后看在眼里,岂有不骂欲壑难填的。
    柳嬷嬷道:难得皇后娘娘盛意拳拳,您总得给她个面子。
    太后娘家忠勇侯府早就没落了,又不问政事多年,六宫皆交由皇后裁决,纵使还有个长辈头衔,底气也略逊一筹。
    柳嬷嬷此语,亦是提点,不必将关系闹得太僵。
    皇太后哼声,哀家哪会怕她?她敢不好生将人送回来,哀家明儿就拆了椒房殿!
    置气归置气,顾锦荣还是揉着眼睛从榻上起来穿衣,柳嬷嬷梳头的手艺极好,不但会编发,对首饰的选用也别出心裁,每一股辫子都加了桃红流苏点缀,顶上又置着一枚金镶宝凤穿花分心,不但华丽大气,愈发衬得顾锦荣肌肤如瓷,眼眸如星,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萧逸看得差点呆住,直到顾锦荣走到镜前转圈,镜子里恰能照出他身影时,他才急忙转过脸去。
    顾锦荣心知柳嬷嬷此举也有要她为太后争光的意思,于是不再拒绝,而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出征。
    要是两边打起擂台,史皇后也给她多多的赏赐,那就更妙了。
    顾锦荣算盘打得飞起。
    慈庆殿的台阶由整块汉白玉制成,虽级数不多,然溜滑洁泽,上去的时候容易,下来就生怕摔着。
    顾锦荣今日穿了双软缎制成的绣鞋,不免心有惴惴。
    正踌躇要不要请个小太监来帮忙时,前方伸出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拉着我。
    平时跟个独行侠似的,关键时刻倒还挺懂得照顾人。顾锦荣握着他的腕骨,打趣道:我以为你会背我下去呢。
    我倒是想,怕你不肯。萧逸轻轻抿唇,把这句略显浮浪的言语咽了下去,只稳稳抓着小姑娘五根手指,一点一点后退,直到落在坚固的平地上。
    如同拉着整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在下午六七点左右~
    第22章 议婚
    顾锦荣头一遭来椒房殿, 老老实实跟在萧逸后头当跟屁虫。
    史皇后的贤良淑德虽在宫内外有口皆碑,但顾锦荣总觉得这不是个简单的女人。细想想,当初徐后被污蔑私通, 连同孩子都一并遭皇帝疑忌, 可陷害徐后的丽妃并没逍遥几年,没多久就被拎出来了, 如今她所生的大皇子形同半废,三皇子萧逸又是个目不识丁的农夫(外人眼里), 太子可不就稳坐钓鱼台了么?
    顾锦荣悄悄道:她有没有找过你麻烦?
    譬如在饮食下毒,鞋子里藏针、或者故意派人暗杀什么的。
    萧逸被她的脑洞惊呆了, 汗颜道:当然没有。
    史皇后若这么简单粗暴, 那他还怕什么, 直接设个圈套等对方往里钻就是了。然而恰恰就是这样按兵不动的做派却让萧逸心生戒备,最可怕的不是与你示好或交恶的人, 而是表面不闻不问,背地里冷不防却会捅你一刀。
    他甚至怀疑徐伯的死因也有些蹊跷徐伯本来颇识药理,怎么那日偏偏误食了毒蕈菇就一病不起了, 连半口气都没剩下。
    不过究竟是他自个儿揣测,未得证据,萧逸不会贸贸然对人言。
    他睨了眼身侧毛毛躁躁的小姑娘,你从哪看来这些旁门左道的害人法子?
    顾锦荣当然不能说是前世看过太多狗血剧集,只讪讪转过脸去,哎呀,它又动了。
    柳嬷嬷特意给她裙上坠了禁步,好让她行不动裙, 举止更加幽娴贞静叫史皇后瞧瞧太后娘娘调理出的人才是什么样的。
    但是顾锦荣大咧咧惯了, 一走起路便惊风骇浪, 那块禁步于是碰撞不止,比檐下挂着的风铃还清脆。
    萧逸见她苦着小脸,遂停下脚步,半蹲着为她将挂禁步的五色丝线系紧些,还绑了个死结,如此动作再大也不怕发出声音来。
    顾锦荣佩服不已,觉得这人真是作弊高手,于是轻轻在他后脑勺拍了下表示嘉许以前她对亲戚家的小表弟就是这么干的。
    萧逸:得寸进尺了啊。
    两人不疾不徐来到凤仪宫外,真是冤家路窄,又撞见四皇子五皇子这两位活宝。
    四皇子眼瞅小姑娘一改昨日咄咄逼人的做派,异常乖觉安静,不由得打了个呼哨,怎么跟乡里的小媳妇一样?
    以前他就背地里给三哥起了个外号村野匹夫,那这位不消说是村姑了。
    顾锦荣才不惯着他,哼声道:四殿下的孟子抄完了么?这时候倒不怕我告状了?
    四殿下得意地向里头扬了扬下巴,只见一个珠翠满头的妇人正在陪史皇后说话,可知是他母亲云妃,难怪有恃无恐的。
    顾锦荣眼波微动,那么我若说你欺负了我呢,云妃娘娘也会坐视不理么?
    她故意语焉不详,可没明说是哪种欺负,须知诸位皇子都未指婚,最忌讳的便是作风不检之事,对着宫女毛手毛脚都有损清明,何况是赫赫大臣之女?
    四殿下没想到顾锦荣是这么个泼皮破落户儿,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几乎要跟她动起手来。
    萧逸冷冷地拦在小姑娘身前。
    弱小无助的五皇子悄悄扯了扯他四哥的衣裳,表示别跟狠人计较,闹大了更不好收拾。
    四皇子只能气咻咻地到假山下堆沙子去了。
    顾锦荣:真是童心未泯啊。
    她怀疑对方根本没听懂方才那句话的意思。
    萧逸又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要我牵着你的手么?
    顾锦荣摇头,她还不至于吓得腿软,不就是个下午茶么,又不是赴鸿门宴。
    萧逸只能遗憾地将袖子放下。
    五皇子看在眼中,忽然觉得四哥的比喻不无道理。
    这俩真的很像夫妻呢
    *
    花厅内,史皇后得到消息已命人请进,又有十来个姿色俏丽的宫婢鱼贯出入,络绎不绝地将点心承上。
    茶水则是今年新进贡的明前龙井。
    顾锦荣原以为只是一顿简单小食,及至见了这般阵仗,就觉得皇后宫里排场果然不同吃个点心都这么费时,一天到晚还有功夫忙别的么?
    她提着裙子上前,有样学样跟着萧逸说几句吉祥话,便安静地入座,史皇后在最上首,风韵犹存的云妃居于右侧位,萧逸便选了左边靠窗的位子坐下。
    为了避嫌,顾锦荣本来该去云妃那边,但这女子身上的脂粉味浓得出奇,她怕头晕,还是犹豫着坐到萧逸下首。
    云妃难免有些不喜,怕自己会吃了她么?
    于是盈盈笑道:顾姑娘跟三殿下可真亲厚,好像形影不离,是薛夫人教你的么?
    暗指对方有意攀龙附凤云妃素来与萧玉璋交好,这回又蒙她送了两个昆仑奴,自然同仇敌忾,对薛倩娘顾锦荣这双母女十分蔑视。
    顾锦荣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她也不客气,娘娘错了,臣女与三殿下本就相识,难道因为一朝富贵,就要刻意疏远么?
    牙尖嘴利。云妃闲闲摇着白玉扇子,话虽如此,人总得知道自己身份,贫富有别,尊卑有道,各归其位,如此天下才不会乱了秩序。
    此语亦有责备薛氏抓着顾震霆不放之意,顾锦荣当然听得出来,她眸光微动,轻哂道:臣女只知道人不能忘本,不管发达还是落魄,贫贱还是富贵,都要守住本心,否则,倒白白到这世上来走一遭。
    萧逸安静地补了一刀,云妃娘娘,儿臣记得您祖上是开麻油铺子的?文安小磨香油,驰名江南江北,如今倒是不见人提了。
    云妃气得涨红了脸,那都多少代的事,从她爷爷起便已是皇商,专供宫中走动,如今却被一个小辈指鼻子骂脸嘲讽,当真贻笑大方。
    无奈她才说完尊卑有道几个字,这会子竟是百口莫辩,只得冷哼一声转过脸,强装大度不与晚辈较真。
    顾锦荣早在萧逸说话的空档便偷偷吃起来了,不得不说,皇后的小厨房手艺真不错,且都是清甜口,也不油腻,太后宫里许是照顾老年人口味,豆沙莲蓉总是多多益善,吃一块两块的还好,再多就太撑了。
    顾锦荣看萧逸只是安静坐着,便掰了小半块给他,道:你也尝尝。
    她先试过了,也不怕有毒这个当然是顾锦荣戏瘾大发的感想。
    萧逸本就不是为吃食而来,自然懒得享用继后精心准备的点心,可看顾锦荣盛情拳拳的模样,只得就着她的手咬了口,很好吃。
    此举倒是意外化解了殿中紧张尴尬的气氛。
    史皇后心想这女孩子是个晓事的,否则萧逸纹丝不动,叫她当继母的脸往哪儿搁?遂命宫人多多地放到顾锦荣身前,不一会儿盘子便堆满了。
    史皇后问了些饮食起居之类的琐事,又道:伺候你的宫人妥不妥帖?若有那不听使唤的,只管来回本宫,本宫再为你换些好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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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成战神文苦命闺女(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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