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校园] 作者:作者:树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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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往外走,出机场后,贺昇站在路边,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大街小巷里过年过节的气氛依旧在,树枝上挂着一个个苹果大小的红灯笼,对联喜庆地贴在门上,于澄看着它们,仿佛昨天才离开。
    街景从车窗晃过,于澄伸手把车窗摇下,任冷风吹进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南城已经开春,但京北气温还没怎么上升,还是带着冰冷的凉意。
    这会不是早晚高峰,车子一路平稳行驶,回到公寓,于澄踢掉鞋子,疲惫地往沙发上一躺。
    傍橙黄色的夕阳光线照在她身上,有种种久违的温馨感,一整面落地窗将夕阳毫无保留地投射进来。
    晚饭吃什么?贺昇走进厨房倒了杯水,把其中一杯递给她,嗓音微低。
    不想动,随便点个外卖吃吧。于澄有气无力地开口,盘着腿仰起下巴看他。
    都行。贺昇点下头,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来。
    吃什么自己点。贺昇后脑勺枕在靠背上,把人揽过来搂在怀里,偏过头吻了她一会,才把手机打开放到她面前:帮我也点一份。
    好。
    她答应地干脆,直到过去半小时,于澄也没挑出个想吃的。
    怎么了?贺昇看她那纠结的样,嘴角勾起好笑的弧度,模样又痞又懒。
    不知道吃什么。于澄额头抵在他肩膀,闻着他身上丝丝缕缕的薄荷味,闷着声说:还不饿。
    那就等会。贺昇凑过去又亲了一口。
    嗯。
    落日西沉,室内静悄悄的,于澄躺在沙发上一觉睡的很香,睁眼就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睡好了?听见动静,贺昇从厨房出来,倚在门边看她睡眼朦胧的样。
    嗯。于澄拿过身上的毛毯,伸个懒腰,回过头问:你在厨房做什么呢?
    煮粥。贺昇淡声开口:喝吗?
    不想喝。
    为什么?
    喝腻了。
    以后再学别的,这粥你男朋友煮了很久。贺昇抬手往后抓了把碎发,下巴微抬,一副死皮赖脸的笑样:不喝就是不爱我。
    是吗?于澄站起身,面色冷淡瞥他一眼,渣男语录信手捏来:要是真觉得不爱,我也没办法,分了吧。
    贺昇:
    没有心的狗东西。
    话这么说,但于澄还是喝了半碗才睡觉。
    她偏瘦,体重过轻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小时候算是有点婴儿肥,后来那段时间吃什么吐什么,自然而然地这么瘦下来,加上高三复读那一整年几乎每晚都是只睡四小时,压根就没长肉的机会。
    所以贺昇每天都会一顿不落的过来问,两人在一起时就直接一块吃,吃什么她定,一顿都不能少。
    没时间凑一块,就一天到晚掐着点过来问,有种一定要把她养得健健康康,然后一块活到九十九的势头。
    看在男朋友这么爱她的份上,就随他去吧。
    京大假期还算长,二月底开学,开学后,于澄又开始两头奔波。
    能考上京大的,就没不卷的,拼竞赛拼保研,硕博连读,图书馆照样能天不亮就有人排队,于澄本来想躺平,一想到自己拼死拼活复读的一年,又觉得对不起自己。
    于是也随波逐流,跟着卷。
    别说吃饭,这两个月于澄通宵都熬了好几晚。
    只要遇上焦虑的事情,就得整夜的干熬不睡觉,短短两个月于澄就通宵了比一只手还多的次数。
    这事本来对她来说挺正常的,她经常失眠,直到被贺昇发现。
    快一点了澄姐。见于澄不搭理他,贺昇捧着脸看她好一会,冷淡地开口地带上些威胁:是谁这会还在熬夜不睡觉,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想让谁下半辈子守寡呢。
    于澄:......
    要守他守,反正她不守。
    夜已深,窗外另一栋的公寓楼只有零零星星的几盏灯还亮着,微风卷动窗帘,画室安静如初。
    落地窗前,于澄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画,这画其实不急,但她就是不想睡,脑子乱糟糟的。
    见撂完话人还是不动,贺昇耷拉着的眼皮掀起,瞅着不听话女朋友,走过去,俯身从身后抱住她,掀开她衣服的下摆,开始不老实地动手动脚。
    干什么?于澄回过头明知故问地睨着他,眼尾懒懒上挑。
    她手里举着调色盘和笔刷,不方便跟他较劲,只能缩着脖子避开他。
    你猜我干什么。贺昇喉结滚动,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压在墙面,单手捏住她下巴,眼神带着揶揄,整个人又显出那股子混蛋的邪劲。
    画室灯一瞬间被按灭,整个屋子黑下来。
    见状于澄也不装了,放下调色盘热火朝天地跟他抱在一起窸窸窣窣地亲啃。
    贺昇左手撑在她的头旁边,抬着她一条腿缓缓进去,看着她死咬嘴唇的狼狈样,凑到她耳边低声开口:还有劲熬夜吗澄姐?
    有。于澄胳膊挂在他身上,不肯输阵地回给他一句,声音都他妈发抖,腿软的整个人几乎都是靠贺昇托着的劲才勉强站稳。
    还有,那再来。贺昇嘴角轻扯,捏住她下巴亲一下,而后放下她的腿,把人腾空抱起摁在飘窗前,伸手轻拍下她:翘高点,不然够不着。
    ......
    夜很长,贺昇扶着她的腰,额头上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开学才多久又瘦回来了,不熬夜画不出来?
    嗯。于澄这一声嗯直接被顶得变了调,听着都腻人,但嘴上不肯让一句:我又不是什么猪崽子,多长点留着卖。
    不卖。贺昇停住动作,眼里笑意闪烁,低头轻咬一下她后肩:我留着自己养。
    养吧。于澄双手紧紧握着栏杆,指尖泛白,眉头微蹙地白他一眼:养到你破产。
    贺昇不要脸地笑出来,不深不浅地动着,声音带着点欠:那有点难,你男朋友太有钱了,很难破产。
    大半夜过去,对面楼层的灯几乎全部熄灭,于澄是真一点劲都没了,巴不得澡都别洗直接爬床上睡。
    昏暗灯光下,贺昇正在把那东西打个结而后包在纸巾里,于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男大学生啊,身体真好,三天没做就这么多。
    这话是他说的,澄姐记仇,逮着机会就得往回还。
    京北四月份的天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银杏道上阳光洋洋洒洒,树杈重新长出鲜绿微黄的新叶,于澄下课后抬腿就往宿舍楼走。
    她今天满课,整个上午都困的直打哈欠。方丁艾早上给她发消息,要她帮她请一天的病假,于澄准备趁中午回去看一下她。
    宿舍门前,于澄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屋里寂静无声,酒味冲天。
    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春光透不进来一点,要不是床铺上鼓起的一个小包,于澄差点以为方丁艾不在这。
    听见有响动,方丁艾慢半拍地掀开被子,捏着眉心,浑噩地从床上坐起来,脸色苍白,嘴唇干皱起皮。
    于澄看着她的状态忍不住担忧:去医务室没?
    没。方丁艾刚一开口,还没说什么,眼泪就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她胡乱抹着脸,声带嘶哑:不用去,我没生病,是我跟李子然分手了。
    床铺下七歪八歪地倒着好几个酒瓶,于澄眼神下意识瞟到方丁艾床头悬挂着的毛衣篮里,那里还有她给李子然织了一半的毛线玩偶。
    看于澄靠在书桌前,视线落在她这边,方丁艾下意识地扭头顺着看过去。
    玩偶笑容灿烂地靠在篮子边沿,下半身还没织完,她伸手扯下来用力往地上狠狠砸过去:我他妈就是贱!傻逼一样地跟他在一块半年!
    玩偶和毛线瞬间从篮子里飞出,散落一地。
    姐姐。方丁艾哭着喊她,像是漂泊在海面,拼命去找寻一个可以给她带来温暖的孤船:我真的跟他分手了。
    嗯。于澄点头,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堵的难受。
    虽然在同一个工作室,但她对李子然的印象并不深,李子然这个名字,还没方丁艾男朋友这六个字对她来说熟悉些,仅有的几次交集都是在工作上。
    因为方丁艾的原因,连带着仅有的几次交集,于澄都有意无意地帮她照顾点。
    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太多错事,这辈子连个恋爱都谈不好。方丁艾说着,控制不住地把头埋进膝盖痛哭起来。
    情侣之间的事,局外人不好说什么。
    于澄点了支烟,烟雾缭绕间,就这么淡淡站在那看着她发泄。
    大概十几分钟过去,见差不多了,于澄坐到她身边,轻拍她后背慢慢地安抚着。
    对,对不起。方丁艾还在哭,眼泪根本止不住,但于澄能看出来她在努力控制情绪,咬着牙想让自己停下来。
    没什么对不起的,想哭就哭吧。于澄静静等着她平静。
    半小时过去,方丁艾才勉强压住一阵阵的抽噎,从她肩膀处抬起头来,眼睛肿的吓人,艰涩开口:还记得他第一次送我礼物,送的那个包吗?
    嗯。于澄点头,那个包她开学就见方丁艾背过,后来又见到个新的,当时还好奇了一下,回她道:你之前就有一个。
    对。方丁艾点头,嘴角扬起的弧度比哭还难看:我昨天跟他出去,看见了他跟他哥们的聊天记录。
    她轻声告诉于澄:他跟他哥们说,我不愧是小地方出来的,一个假包就能骗到床上去。
    于澄一愣。
    从昨晚到现在,每次想起那两行字,都像有人拿一把刀子插进她的心里。
    宿舍没开灯,方丁艾看着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光,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大概是觉得为这么个人渣哭成这样丢脸,她又狠狠地抹掉:那个包,高考完我爸就给我买了,我摸的第一下就知道是假的,但我以为他是被骗了,就没告诉他。
    几句话听完,没细细了解,于澄都已经觉得够操蛋了。
    方丁艾的家庭她知道些,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是富足的小康家庭。
    爸妈都是公务员,独生子女,也是因为有些家底,高考填志愿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喜欢的编导方向。
    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毛线,方丁艾肩膀塌着,整个人都灰败:原来被骗的是我。
    嚷嚷着要做个为爱冲锋的勇士仿佛是个笑话,她抬手抹掉眼泪:以后真不信了,这次摔得太惨了。
    还没等于澄想好安慰的话,她主动靠过去,咬着牙抱住于澄,把脸埋在她怀里轻声喊她。
    怎么了?于澄抬手顺着她后背,搂住她发抖的身体。
    姐姐。方丁艾哽咽出声:我这个月姨妈没来。
    作者有话说:
    渣男不会把渣写在脸上,希望女孩子们都可以保护好自己。
    小艾同学会有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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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陪方丁艾去医院的那天, 正好是劳动节。
    日光刺眼,于澄抬手,轻挡在眼前。
    头顶槐树花开, 枝干粗壮苍劲, 成串的绿叶随风飘扬。
    两人从医院出来后,一路沿着街边散步, 看橘猫窝在房顶, 老人晃在摇椅微眯着眼。
    我昨天看到他微博, 跟个小网红绑一块了。方丁艾掏出外套里的检查单, 捏在手里揉成一团扔到铁皮垃圾桶里。
    工作室安排的。于澄随口告诉他。
    嗯,我不在意了。她平静地开口, 谈起这个人也没再多撕心裂肺的心痛感。
    傻逼一样的哭完几天后, 她也想开了。
    这事搁谁身上都操蛋,短时间内想完全走出来难, 只要能不继续钻牛角尖,就够了。
    她才二十岁, 得朝前看。
    爱他妈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吧, □□配狗,天长地久。方丁艾拢拢被风吹乱的黑发,双手插进牛仔外套的兜里,视线落在长街尽头。
    天长地久不了。于澄淡声道。
    怎么说?
    因为狗改不了吃屎。
    方丁艾赞同地点头:说得好。
    假期人流量大, 两人闲逛一下午, 都不打算早回去。于澄无所谓,但方丁艾想放松放松, 毕竟成天闷在宿舍也不是个办法。
    夜幕降临, 霓虹闪烁, 夜间才是一座城市最繁华喧嚣的时刻。
    京北商业区灯红酒绿的一条街渐渐开始营业, 路上行人勾肩搭背,两人沿街走,挑了个看起来还算有氛围的夜店,掀开门帘踏上阶梯进去。
    五月初的天,说热也热,说冷也冷,吊带背心长裙卫衣外套,穿什么的都有。
    于澄单一件黑色收腰长袖衫,牛仔短裤,马丁长靴,对比之下,方丁艾简直像个被她拐带出来的未成年。
    这家夜店五一有活动,来的人多,氛围也好,DJ舞曲一首接一首,开场的激光硬核地划过星空吊顶,灯光激情四射,两人互相勾着腰,在蹦迪台晃了好一会才下来。
    你真的很招桃花。方丁艾抱着外套,晃着自己的白T,感觉后背都是汗,视线黏在今晚第四个来跟于澄搭讪的人身上。
    还行吧。于澄淡道。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点酒,于澄单要了一杯车厘子气泡水。
    姐姐,带烟和打火机了吗?方丁艾问。
    嗯。于澄抬手,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烟盒和复古打火机抛过去,头顶射灯照在金属壳上打出锃亮的光。
    还好没怀,不然我真膈应一辈子。方丁艾眼皮垂下,靠在椅背上吸了一口。
    她很少抽,并不娴熟,于澄的烟薄荷感太强,她抽第一口时差点被呛到,方丁艾手指无意识地点着酒杯:想想这样也挺好,也算及时止损,开房钱我出,吃饭钱AA,回过头一想,我到底怎么忍他半年的。
    于澄淡淡一笑:没事,吃一堑长一智,下回长点心眼。
    操。方丁艾骂出个脏字:下回再给男人多花一毛钱,我他妈就是冤种。
    嗯,守好你的小金库。于澄撩起眼看她:那可是你爸妈给你在京北的安家钱。
    别提了。方丁艾压着嘴角,趴在桌面上:我这会就觉得我最对不起我爸妈,他俩那么疼我,我倒好,成天浪费青春浪费光阴地糟蹋在渣男身上。
    她说着眼圈就开始红:幸亏他俩不知道,不然哭死了,得连夜坐飞机往这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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