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校园] 作者:作者:树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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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结束, 两人安静地朝酒店走,气氛有些怪异, 跟壮士英勇就义一样。
    清凉的夜风吹面拂来,于澄转过头偷偷地看一眼贺昇, 思考着怎么开口。
    那个, 我突然有点饿了。
    嗯?贺昇似笑非笑:你不是怂了吧?
    ......
    于澄把头偏过去不想理他:不是,我真饿了。
    她今天在体育场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想好了今晚要睡到他,但她也没真那么急,就是一碰到贺昇就太容易上头了。
    从银杏树底出来后, 那股非得这会就把人睡了的劲就被风吹散了。
    她叹口气, 没出息,高中时没出息, 大学时还这么没出息。
    勉强信你。贺昇随便她这会是想吃还是想睡, 他都行, 笑着问她:那想吃什么?
    没想好, 但我想吃点辣的。于澄舔舔唇道:生病的几天都没吃。
    贺昇点头:行,那少吃一点,离这不远有家私房,他家做川菜也不错,开车带你过去。
    好。
    驱车一路过去,这家私房是在闹市中的独栋洋楼里,贺昇把车停到楼下花园,带着于澄一道进去。
    前面有侍应生引路,店里环境清幽,透出质朴的古韵,厅堂有几处山水屏风挡着的雅座,楼上设有几间包厢。
    这儿真有川菜?于澄侧眸看一眼,觉得贺昇在逗她玩,整栋洋楼里半点辣椒味都闻不到。
    嗯,这家人早年在四川发家,后来才来京北,所以川菜做得很好。贺昇跟她解释:不过一般不做,也没什么人知道,但他手艺确实好吃。
    跟随侍应生一道去到二楼,坐在竹叶木窗台上的中年人突然间抬头,站起来: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宋叔。贺昇轻微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嗯,你爷爷身体最近还好吧?宋幸余问,一眼扫过去打量完贺昇,又往他身边站着的姑娘打量。
    贺昇不动声色地搂住于澄,轻扯嘴角:嗯,挺好的,上回在家,还惦记跟您一块去听曲。
    那是,有时间就去,最近忙着筹拍新电影。宋幸余笑笑,对着贺昇朝于澄使了个眼色:这位是?
    女朋友。贺昇介绍。
    宋幸余了然点头:噢,前两天听人说来着,没成想今天就见到了。
    两人谈话间隙,于澄也看了宋幸余好几眼。
    这人她知道,名扬国内外的大导演,四十多岁也有家室,隔三差五又得跟些女星传出绯闻,娱乐头条的常客,捕风捉影的事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你好,于澄。于澄礼貌点头。
    自从有一次回家,在许琛房间里头看见付浓后,她就对这些看淡了。
    娱乐圈就娱乐圈吧,也没什么好唏嘘的,红遍杂志的模特也被她哥泡到手了。
    你好,我是宋幸余,你跟着阿昇喊我宋叔就行。宋幸余还在打量她,太过炙热的眼神让于澄不自觉眉头轻皱。
    贺昇轻侧过身体,帮于澄挡住:怎么了宋叔,又差演员了?
    对,是这回事。宋幸余笑得眯起眼:你这么说,那我也直接问了,丫头你有没有兴趣拍电影啊?
    一句话刚落地,连留点悬念的时间都没有,于澄就开了口:没有。
    ......
    你别跟他学啊。宋幸余不放弃:你这条件,不拍电影,可惜了,保你一部电影下来大红大紫。
    我才大一,要大红大紫干什么?于澄笑了下,态度不冷也不热,距离把握得刚好。
    吃这碗饭就是要趁早,钱权名利,哪个不是好东西?宋幸余不知道她家底,但除这几天在贺昇身边露面,在京北也没听说过这号人,京北没哪个大户姓于的。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不缺钱。于澄礼貌拒绝。
    宋幸余笑一声,觉得这姑娘眼皮子浅:不缺钱跟有钱之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的。
    ......
    听出那点瞧不起的意思,于澄这下连最基本的礼貌也懒得维持:确实,假设我妈现在撒手不干了,家里老底也够我挥霍十辈子的,我想拍电影,那从娘胎里出来就能拍,我妈就是我最大的金主,用不着等到现在。
    宋幸余皱眉,看向贺昇:什么意思?
    贺昇笑笑,混不啬地开口:就是这个意思,宋叔,实不相瞒,我在傍富婆。
    宋幸余:......
    成成成,不拍就不拍,你改主意了再来找我也行。宋幸余摊开手里的折扇扇了两下:说说,你来什么事啊?
    贺昇抬头搭在后脖颈上摸两下:吃饭啊,还能是什么事。
    真有你的,吃什么说吧,老爷子这两天身体不好,是家里大厨代他掌勺。宋幸余合上扇子:我也准备给他这私房菜关了,后面你想吃也吃不到,赶紧点吧。
    那不太好办,我们想吃川菜,你家厨子好像是京北本地的,做不来。
    宋幸余见鬼一样地看他:那你什么意思,我去给你做?
    贺昇涎皮赖脸地点头:嗯。
    宋幸余:......
    点完菜后,两人上楼进了包厢,这边私密性高,隔音也好,于澄神情恹恹地靠坐在长桌前,半天不想说话。
    澄姐,怎么不高兴了啊?贺昇扯过她的手,握在手里:他这人虽然不太行,但做菜有两下子,你等会尝尝,真的好吃。
    于澄避重就轻地看他一眼:好吃有什么用,马上关门了。
    没事。贺昇笑:我带你去他们家吃。
    ......
    望着长桌尽头摆着的文竹,于澄心里叹气,其实她没什么不高兴的,就觉得这些人多少有点自负,跟离开京北这地方,就没有本事的人了一样。
    她从小长在南城,只偶尔暑假寒假会回京北过,在京北玩一段时间,但也就是真的玩,江眉颜从来不带她露脸,忙的时候就把她放在江家。
    江家小辈较多,于澄小时候巴不得天天待在外公外婆那,有一帮子的人带着她玩。直到江眉颜离婚之后,于澄性格变得冷漠不少,也不怎么爱回去了。
    所以在此之前她都没接触过京北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不清楚江眉颜的人脉关系是怎么样的。
    但她对这地方没什么想法,接触下来更没想法。
    别不高兴了。贺昇捧着她的脸哄她:澄姐,他说话没什么恶意的,就是习惯这样了。
    嗯,我知道。于澄点头,又挑起一侧眉梢问:昇哥,你怎么不这样啊?
    她觉得贺昇背景可能比这些人都厉害,照这样看,他应该更自负。
    但跟贺昇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不论别人是什么身份,同学、朋友,还是陌生人,在他身上永远看不到这些。
    嗯?贺昇懒懒趴在肘关节上,稍侧眼抬头看她:也不是,我小时候,其实挺混蛋的。
    他边说边回忆:宋幸余跟我妈是朋友,我小时候在他家,拿着那种自制的炮仗,把他家厨房给炸了。
    炸得好。于澄勾起嘴角,心说你这人现在也挺混蛋的。
    嗯。贺昇笑出来:这是调皮的事情,也干过其他不怎么好的事,但我当时太小了,意识不到有错,我妈恰好那段时间工作忙完,回来知道后,让我跪在自省室,拿着藤条抽了我十下。
    贺昇靠在椅背上,耷拉着眼皮神情有些清冷,边说边回忆着。
    那会大概几岁啊,六岁这样吧,个子才跟书桌腿差不多高。
    他小时候被罚过很多次跪自省室,但只有这一次是李青枝罚的,十下藤条抽在他身上,背上好几道血痕,他咬着牙犯倔没掉一滴眼泪,李青枝打完撂下藤条就把他抱在怀里哭,端庄优雅的旗袍也一身褶皱。
    哭什么呢,哭着说对不起他,不该把他一人放在这里。
    贺昇当时就觉得生气,理解不了李青枝,因为他只是闲着没事把花匠大叔的假肢弄坏,让他第二天只能一瘸一拐地出来,凭什么这样打他。
    当时不懂,现在回头看,他知道李青枝当时为什么伤心到那种地步。
    因为她在自己儿子身上看不到一点的同理心,她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成这样。
    愧疚,自责,又感到害怕。
    然后呢?于澄问。
    她怕我以后长歪,就推掉了很多自己的工作,大部分时间留在国内带我。贺昇笑了下:她教会我很多东西,是个很好的妈妈。
    于澄看着他,神情不自觉地露出些温柔:她真的把你教的很好。
    嗯。贺昇颤着眼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轻声道:澄姐,下个月是她忌日,我想带你去见她。
    于澄静静和他对视,明显感觉到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正不自觉收紧,掌心微微出汗。
    好啊。她眼睛弯起来:我会化个好看的妆去见她的。
    作者有话说:
    日日原本是个小恶魔,被妈妈硬掰成小天使,所以有时候才会这么白切黑。今晚九点更个小che,蹲不到就可能vb见了
    第74章
    不谈其他, 宋幸余的手艺确实不错,一整顿饭,于澄头都没舍得抬起来几次, 嘴巴辣的红彤彤的, 比平时艳丽许多。
    吃完,于澄心满意足地擦擦嘴角:以后真能再去他们家吃?
    嗯。
    不给我们进怎么办?
    贺昇不正经地笑笑:那把他们家大门炸了。
    ......
    贺昇面前就两道清炒, 也没怎么动筷子, 于澄点的水煮鱼他一下都没碰, 看着他那样, 于澄突然凑过去,用带着辣意的嘴巴亲上他。
    辣不辣?于澄眼里闪着狡黠。
    辣。贺昇没什么表情地点头, 装模作样地端起透明水杯里的白开水喝了口。
    说实话刚刚他压根没尝到辣味, 只是于澄的唇比平时要更软一些,带着麻麻的热意。
    于澄得逞地笑:那我要再亲一次, 辣死你。
    辣死我?我好怕啊。贺昇勾起嘴角大喇喇地往后靠,好笑地看着于澄站起来坐到他的腿上, 仰头够着他的唇。
    空气里都是静谧的, 只有衣服摩擦出的窸窸窣窣声,于澄一下一下地啄着,用自己被辣得有些肿的嘴使劲蹭来蹭去。贺昇托着她的腰,低眸看着于澄努力的样, 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靠, 他女朋友怎么这么好骗。
    还行吗?亲过一会后,于澄望着他, 体贴地送上一杯水。
    有点受不了, 太辣了。贺昇垂下眼睫, 抬手接过那杯水, 送到嘴边仰起头咕咚咕咚往下灌,喉结随着动作剧烈地滚动。
    为了演戏效果逼真,贺昇一杯水喝得有点急,喝下最后一口后,他侧过头不受控制地咳了两声,眼角泛红。
    昇哥,你这样好可怜啊。于澄眨都不眨地盯着他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缓缓地说出口:我好喜欢。
    ......
    她伸出手拿过贺昇手里的杯子,侧过身放回桌面,转回去两只胳膊勾着他,又开始胡乱地亲起来。
    贺昇被她压在墙面上,眼尾藏住笑意,整个人懒洋洋地往后靠,松开揽着她的那只手,随意地垂在大腿侧。
    亲了一会后,于澄抬起眼,仔细地看着贺昇脖子上的印记。
    他肤色冷白,是真的白的那种,高中时升旗仪式穿着校服站在操场,阳光照着他,或是在体育馆打球时头顶的吊灯灯光一打,身上简直是能白到发光的那种程度,就导致这些草莓印在他脖子上更加明显。
    这些印子深浅不一,有大有小,颜色也逐渐从当晚的鲜红转变为淡褐色。她怎么这么牛逼,随便亲一亲就种下一片草莓园。
    看了会儿,于澄伸手把他长衫往下拽了几分,露出凸显清晰的漂亮的锁骨,她忍不住吞咽下,抬头看他:昇哥。
    嗯,怎么了?贺昇轻声问。
    我想在你锁骨上种个草莓,行吗?于澄一双小鹿眼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尾微扬,因为亲吻的关系,她的唇色比刚才还鲜艳:特别想。
    她想起以前夏天的时候,夏天的T恤领子都微大,贺昇给她讲题时,她老是走神,不自觉地把专注力全放在他身上,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签字笔,在洁白的草稿纸上快速地写出解题过程,偏低的声线在她耳边耐心地讲着。
    贺昇应该不知道,他讲题时总是会无意识地低下头,然后领口下滑露出那截漂亮的锁骨。
    于澄在脑子里这么想着,嘴巴也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她真的觊觎了好久。
    没等贺昇回答,于澄就将唇贴了上去,温热的唇碰上微凉的皮肤,贺昇眼睫抑制不住地轻颤一下。
    他的记忆也被带着回到在附中的那段时间,刚入夏的时候,南城天气就会开始燥热,午间阳光刺地人睁不开眼,教学楼下的梧桐树叶以一种疯狂地速度肆意生长,在阳光下泛着新绿。
    附中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午饭时间,之后就是陆陆续续地回教室午休。
    在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于澄也经常会去八班找他。高三的日子节奏很快,压力也大,每天的这段时间都是能适当松口气的宝贵时间,所以往往直到最后二十分钟,教室里才会有同学陆陆续续地回来,很多时候,空旷的教室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春末初夏的时候,人最容易在这个时间点犯困,于澄那个时候也是,经常在听他讲题时由坐着变成趴着,然后趁贺昇不注意就把眼睛闭上睡起来。
    那年从年后开始,于澄就特别努力,几乎每晚都是两点过后才睡,所以贺昇从来没有喊过她,就让她趁着中午的时候多休息一会。
    于澄趴在那安安静静睡着的时候,贺昇就支肘靠在窗台边看她。
    女孩子睡着的时候会显得特别柔软,蓝白色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肩头,黑发轻轻散落在课桌上,铺满整个试卷卷面。
    睡着的时候,于澄喜欢把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半侧脖颈,贺昇会垂眼打量着她耳垂下方的那一块,流畅的下颚线连接着耳后侧,皮肤白的快要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光线照射下还有着柔软细细的一层绒毛。
    很多时候他只是静静地看,在于澄醒过来要睁眼的时候再把视线转回去。
    也有那么几次,他没忍住,会附身在她耳后那块地方轻轻印上一个吻,动作尽可能地很轻,不要把她惊醒。
    热风卷起教室里淡蓝色的窗帘,吹拂着少年那颗炙热的心。
    这件事他干的很隐秘,每次都是教室里没人的时候才会这样做,只有一次被发现了。
    那个男生他有些记不清名字了,好像是叫祁什么的,是于澄很好的一个朋友,那天中午应该是来找于澄的,手里拿着刚从水果店切好的水果捞,风一阵一阵地卷起窗帘,当他从于澄的脖颈间抬起头的时候,就撞上了他的视线。
    贺昇没管他怎么想,淡然地移开视线,继续写着后面的解题步骤,男生也默不作声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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