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新帝一起重生后 作者:作者:四喜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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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月溪担忧地问道:郎君今日还要去军中吗?
    裴衍洲又是一笑,我若是再不去军中,只怕军中要流言四起了。
    明明他的笑容极浅,沈月溪硬是看出了几分不同,红着脸低下头去。
    裴衍洲站起身,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没什么大碍,阿月不必担心,过几日我带你回汾东。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回汾东前,先去一趟洛阳。
    第六十七章
    刚灭了张丛行的三十万大军, 裴衍洲着实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只是他发着热,沈月溪多少有些不放心, 犹豫再三, 还是煎了一碗退烧药,特意送到军中。
    沈月溪提着食盒出门的时候, 便见到一副小厮装扮的林季白正在门前扫落叶,少年瘦弱的身姿在萧瑟的冬风里有着说不出的凄凉。
    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林管事怎在这里扫地?
    林季白落寞而笑, 道:沈太守责备我带夫人来河东,是我考虑不周,贸然将您带来
    是我要来的,不是你的错, 沈月溪皱了皱眉头, 认真地思忖了一下,你同我一起去军中吧。
    林季白眼中绽放出光芒, 忙点头,殷勤地要去接沈月溪手中的食盒, 夫人, 是要给大将军送吃的吗?
    我自己拿着便是。沈月溪停顿了一下, 只淡淡笑了一下,没将食盒递出去,怕被旁人知晓裴衍洲生病之事。
    裴衍洲听人来报沈月溪过来时, 脸上闪过喜色,但是见她身后跟着林季白, 当即目光一敛, 神情冷得似要结冰的长河。
    林三郎何时来的河东?他顺手接过沈月溪手中的食盒, 状若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沈月溪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裴衍洲,并未往心里去,这一次多亏了他,我才能来河东见到郎君。
    多亏了他给你出女扮男装的主意?裴衍洲轻嗤了一声。
    沈月溪脸微微红了一下,小声道:那是阿耶不许我来,才想出的法子。而且我扮了那么多日男子,与大家一起同吃同住都没人认出我是女子。
    回想起来,沈月溪竟还有几分小小的得意。
    裴衍洲看向不解风情的沈月溪,倒有几分想念那病得糊涂的沈月溪,至少那样的沈月溪满心满眼都是他,而现在
    他独自气闷地将醋意压在心底,将她拉进主将营帐,打开食盒,才发现送的是苦药。
    见营帐里唯有他们二人,沈月溪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下的温度已是正常,她放心了不少。
    郎君快吃药。她笑着催促,似乎满怀期待裴衍洲喝苦药。
    裴衍洲看着她眼底的那一点小幼稚,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却是面不改色地拿起苦药一饮而尽。
    待他放下药碗的一瞬间,女子的手按在了他的唇上,一颗甜中带酸的杏肉脯塞入了他的嘴中。
    那是沈月溪爱吃的杏肉脯,裴衍洲愣了一息,前世他也曾喂她吃过,他于吃食上从不在意,但是当这酸酸甜甜入口时,他的瞳仁跟着瑟缩了一下,猛地看向那笑语晏晏的女子。
    沈月溪弯眉笑开,笑如这杏肉脯一般甜,这样便不苦了。
    裴衍洲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想问她可还记得前世自己亦曾这般喂过她,只是他重生而来的秘密终究埋在他一人的心底,他也不准备叫沈月溪知道。
    他盯着沈月溪的笑容看了许久,看得她生了几分不自在,小心翼翼地问道:郎君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她记得他前世还会随身携带这个杏肉脯,以为他也是喜欢的。
    喜欢。裴衍洲没有否认,她喜欢的他自是喜欢,只除了一些人那个林三郎,阿月觉不觉得他长得很像他二兄?
    是挺像的,沈月溪不及深思便随口应了,应完之后,她才察觉到裴衍洲的眼眸似乎暗了两分,再回想他方才的话好像有那么几分酸味?
    她试探地说道:还未同郎君说,林三郎不愿去官署做事,我便留他在将军府做了管事。
    果然裴衍洲眼中的阴霾更深,唇角猛然下挂,比起平日的面无表情还要冷峻一些,他一个年轻郎君在将军府做管事怕是不妥当。
    声音还比平日大了一些,语气不善得连沈月溪都无法忽视了。
    沈月溪不由扑哧一笑,道:郎君放心,林三郎做事极为妥帖,你不在汾东的这一个月,他将将军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在裴衍洲的脸色进一步难看之前,她轻轻拉住裴衍洲的袖口,不过郎君说得对,他一个年轻郎君在将军府做管事并不妥当,只是他亦不愿意留在汾东官署,不若让他跟着左先生?
    裴衍洲冷哼了一声,不冷不热地说道:阿月倒是对他的事颇为上心。
    沈月溪一手遮嘴轻笑,兴致盎然地瞧着裴衍洲,她竟不知道像裴衍洲这样的男子也会吃醋,她心中觉得开心,又不想他再误会,解释道:只是觉得他算是人才,想为郎君留住他,郎君会不会怪我多事?
    不会。裴衍洲挂下的嘴角平了不少,低头看向沈月溪拉着自己衣服的手,将她的手包裹进自己的大掌之中,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就让他跟着左先生吧。
    林季白在营帐外等了许久,没能等到沈月溪,只等到了左无问主动来寻他,他见到左无问时,也只是愣了一瞬,立刻恢复如常地行了一礼。
    你是明白人,应知道我来寻你所谓何事。左无问目光锐利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一位新下属。
    知道。林季白心里有数,也不知道是遗憾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他早已知道自己不会一直留在将军府做管事,大体是那一份少年气性,总想考验她与裴衍洲之间的感情。
    嗯,往后你便跟着我做事。左无问温和地说着,并不急着给新下属下马威,等到林季白挺直了背,他才漫不经心地问道:放下了吗?
    林季白浑身一僵,年轻的眼眸漏出了些许情绪,可很快地,他眼眸清明笑道:左先生若是问我与姚潜之间的血海深仇,那必然是放不下,我同他总是要死一个的。
    放下了吗?他同沈月溪既无缘又无分,他也不曾进入她的眼,从未拿起过,谈何放下?
    就像这次,沈月溪为裴衍洲不惧瘟疫不畏艰途,纵然当初裴衍洲使了手段才娶到沈月溪,可如今她对他亦有情,他本以为如此一来,他便该放下。然而为何午夜梦回,他还是会见到那个将画卷赠予自己的女子
    林季白闭了闭眼,藏起了所有的情思与不甘,少年慕艾,情起莫名,只要往后时岁长了便也该淡了,没什么放不下的
    左无问笑了笑,果然是个明白人。
    裴衍洲送沈月溪出军营时,没再见到林季白,夫妻二人也默契地不再提他,而裴衍洲军中还有事,便唤来崔瑛送她回去。
    沈月溪见到神采奕奕的崔瑛,笑着道:还未恭喜崔娘子大仇得报。
    崔瑛笑得爽朗,曾经悬于眉宇间的愁云散掉,更显张扬与明媚,多谢夫人,我这几日无事,可陪着夫人。只可惜河东刚发过瘟,还是不宜在外走动,要不然我也能带夫人见识这河东的美食美景。
    三娘,你可是要与夫人一同回城?我送你们回去。两人正说着,陈无悔却是策马而来,急匆匆地跑到崔瑛的面前。
    崔瑛见到满头大汗的陈无悔颇有些不自然地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是送夫人回去,你跟过来干什么?
    同你一起护送夫人。陈无悔憨憨地笑着。
    沈月溪便是再迟钝,亦能瞧出二人之间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她竟是四下张望,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左无问的背影,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崔瑛似乎也看到了左无问晃过去的影子,她只迟疑了一息,便笑着对陈无悔说道:也好,你同我一起吧。
    沈月溪再看向崔瑛,复看向陈无悔,面容有几分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直到崔瑛将她送回崔府。
    她听着陈无悔与崔瑛来来往往的交谈,注意到了他脖颈上的红巾,不禁好奇问道:陈将军怎么佩戴了红巾?
    这是三娘给我的,我觉得好看便每日戴着。陈无悔兴冲冲地答道。
    夫人莫要误会,是那日大家见大将军戴了红巾,这才跟风每人都佩了一条红巾。崔瑛连忙解释,只是脸上的红晕看着可疑。
    沈月溪停了一下,想起裴衍洲身上红巾的由来,也跟着面色发红,这、这样吗?
    她散去脸上的热,再看向并肩离去的一男一女,又想起曾与崔瑛有婚约的左无问,心里起了好奇心,可惜她前世遇到崔瑛时已是病入膏肓,要不然还能知道她究竟嫁于何人
    夜里,裴衍洲回来时,沈月溪便向他要回那条自己曾戴在他脖子上的红巾。
    冷面郎君却是耍着无赖道:阿月既给我戴了便是我的,不可收回。
    那是我的,郎君戴着,我怕你被人笑话。沈月溪拉着他的衣角,柔柔地撒着娇。
    一贯吃她这一套的裴衍洲这一次却是坚决,军中之人见了都说好看,如今每一个裴家军都有一条红巾,何况何人敢笑话我?夫人尽管放心。
    沈月溪总觉得裴衍洲的夫人二字带着揶揄之意,她哼唧了一声,再看向那面色柔和了不少的男子,越发大胆地要挠他痒痒,只是她哪里是裴衍洲的对手。
    待到夜色漫漫,便只剩她戚戚然的讨饶与呜呜咽咽的娇吟了
    迷迷糊糊之中,沈月溪听到裴衍洲说道:阿月,明日我们去洛阳。
    沈月溪不知他去洛阳为何事,只是裴衍洲在她身边时,她莫名心安,在朦胧睡意中点头应好。
    第二日,等她彻底清醒时,沈月溪已坐在前往洛阳的马车之上。
    豫州洛阳以文人墨客与牡丹花闻名天下,只可惜现在是冬日,难见艳冠天下的牡丹花。
    裴衍洲带着沈月溪却没有往洛阳城去,而是走了山间小路,马车停在了一座道观前面,道观门前未挂匾额,只有两个道童守着。
    其中一个道童说道:可是裴信士?师父说今生最好还是不见,还请您回去。
    第六十八章
    裴衍洲远道而来, 并不是他们一句话就能打发的,他客气地行了一礼,还请通报紫阳道长, 汾东裴衍洲前来拜见。
    两个道童互看了一眼, 为难地说道:师父不会见你的。
    沈月溪掀开马车前的挂帘,便看到裴衍洲冷冷地站在那里, 手扶在刀柄上,虽然不说话,却是气势逼人, 两个小道童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她颇有些看不过去地喊道:郎君,这位道长既然不愿意相见,便不勉强了
    裴衍洲回眸对上沈月溪温柔的眉眼,手在刀柄上摩挲了数下, 向两个道童问道:紫阳道长可还有说其他什么?
    其中一个道童壮着胆子说道:师父说, 您已得偿所愿,至于往后是生是死, 端看裴信士的造化。
    裴衍洲点了点头,而沈月溪却是一愣, 什么叫做生死看造化, 她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词, 蓦然看向波澜不惊的裴衍洲,似乎在他的眼眸中看出点端倪。
    回去吧。裴衍洲神色如水,反而不再执着于见紫阳道长一面, 调转了马车头便要往回走。
    沈月溪极为担忧地拉住了他的手,小声问道:要么还是见见这位紫阳道长。他的话让她觉得难以心安。
    裴衍洲冲她安抚一笑, 不见也无妨他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哪来的马车堵着大门口?一个晃悠悠的中年男子从远处走来, 见到裴衍洲时微微愣了一下, 觉得这人有几分面熟,再转头看向沈月溪,又觉得她亦有几分眼熟,但是这两人不该是这样的命他不由呆滞住。
    沈月溪见到来人,也呆愣了一会儿,不确定地唤道:王半仙?
    那个中年男子正是曾经为沈月溪算过命的王半仙,他与三年前的模样没什么大变化,只是打量的目光在沈月溪与裴衍洲之间反复来回。
    师叔,您回来了?道童连忙将王半仙拉到一边,小声地对他说道,师父说这两位是贵客,不可见亦不可得罪。
    沈月溪又是一愣,她没有想到这个王半仙是紫阳道长的师弟,亦小声地问裴衍洲:你不是说他是骗子吗?
    裴衍洲淡淡嗯了一声,他多少猜到王半仙同紫阳道长有些关系,在无名道观见到王半仙也并无半点惊讶,甚至没有被戳穿谎话的心虚。
    王半仙难以置信地瞪着两人,忍不住问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是三年的时间为何命格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半仙的话是何意思?沈月溪的心骤然一揪,慌忙从马车上下来,毕恭毕敬地站在王半仙的面前。
    裴衍洲站在她的身后,目光如刀地直视着王半仙,那种久居上位的威压逼得王半仙朝后退了半步,明明他身上的龙气不及当年旺盛,身上的气势却是惊人。
    王半仙目光落在裴衍洲握在刀柄的手上,那只手蓄势待发,似乎只要他多说一句,那手便会拔刀相向。
    他与裴衍洲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生怕裴衍洲真的把刀□□,他能看出来眼前的男子是真的见过血!
    王半仙连忙对沈月溪说道:没什么!夫人的生死劫已过,以后爱去哪去哪,既然我师兄都不宜见你们,那我也不宜见你们!
    王半仙逃命似的往道观里蹿了进去,沈月溪急地想要追上去,却被裴衍洲一把拉进了怀里。
    裴衍洲若无其事将还在挣扎的沈月溪抱到马车上,淡淡说道:我们走吧。
    郎君,你知道道长们所说的生死造化,你知道吗?沈月溪踌躇难安,紧紧地拉住坐在前端的裴衍洲。
    裴衍洲安抚地轻拍了一下她的手,他冷厉的眼眸平和而包容,低沉说道:你也听到了另一句话,我已得偿所愿,是好事。
    好事吗?沈月溪怔怔地坐回了马车。
    山路崎岖,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时马车走得平整,下山时却是十分颠簸。
    沈月溪被凹凸不平的道路颠簸得难受,道童与王半仙的话在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不论王半仙的那句生死劫已过还是裴衍洲的安抚都难以叫她心定下来。
    她心慌得难受。
    马车停留在了洛阳城里。
    他们一时还回不了汾东,一是之前洛阳太守之位一直悬空,裴衍洲需得处理,二是等从河东回归的大军。
    沈月溪被裴衍洲安排在了洛阳的一处府邸,不算大,胜在闹中取静,格外雅致。崔瑛领了命,先于大军到了洛阳,为的是保护沈月溪,洛阳城看着太平,却未必太平,尤其是裴衍洲要在此大刀阔斧地革新。
    崔瑛见到沈月溪忧心忡忡的模样,以为她在担心洛阳形势,安慰道:夫人不必担心,一切尽在主公的掌握之中,只是
    她犹豫了一下,夫人,汾东虽是主公与夫人的故土,可到底不如洛阳是个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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