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 作者:作者:不沉
    小说by不沉(12)
    我不能动了。贺加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种酥酥痒痒的触感让他绝对不会迈出第二步。
    窦刻放下铁锨,几步过来,单手提着贺加珏的腰,将人提到了水井边,边压水帮他冲脚边说:你皮肤太嫩了,碰了麦粒很容易起瘙痒红疹。
    冲完又把人提了起来,要把他放回小马扎上,然而贺加珏却顺势搂上他的脖颈,抬着腿不落地。
    别闹,我身上都是汗。贺加珏弯着腰,拍拍他的胳膊。
    我身上也都是汗!贺加珏灵巧地在窦刻身上翻了个身,双腿盘着对方精壮腰腹,咬着薄荷糖说道:你笑一个我就下去。
    两人靠得太近,贺加珏闻到到窦刻身上那股太阳的味道,窦刻平视着他的眼眸,喉结轻轻滚动。
    说不上是谁先开始的,等反应过来时,两人的嘴唇已经贴到了一起。
    窦刻用牙齿厮磨对方柔软的唇肉,贺加珏迫不及待地张开唇齿接纳他。
    凉丝丝的薄荷糖在两人的舌尖起舞,一个不经意就卷进了窦刻的嘴里。
    贺加珏的脑袋往后一退,佯装气恼地对窦刻说:你是故意要抢我糖的是吧!
    甜。窦刻这次终于笑了,几下就将薄荷糖在齿间咬碎。
    贺加珏平稳落地,白了他一眼,你都咬碎了肯定很辣!
    嗯,又甜又辣。
    晚饭后。
    村里来人临时通知窦刻跟随大伯去村委修桌凳。
    贺加珏这次没跟去,他注意到大娘这一天里的情绪都不是抬高,故意留了下来。
    大伯的收音机还在随机播放电台音乐,某位听众点播了一首毛不易的《一荤一素》,平缓的男声像是在娓娓道来的讲故事。
    天色暗下来,蚊虫也变多了。
    贺加珏和大娘坐在屋檐下,一人拿一把扇子,在腿边轻轻煽动着。
    大娘久久地盯着地面,叹了口气,孩子你可不能信那婆娘的鬼话。
    大娘,我肯定不信的啊!
    嗳,刻儿他妈当初是大难产走的,产婆子说救不回来。大娘说着,眼底就盈上了热泪,还有他爷奶,他爹,也走的可惜啊,你说泡了两天多的木耳怎么能烧饭吃呢!简直造孽啊!
    慢慢讲,慢慢讲。贺加珏扯了块纸巾,递到大娘手里,帮她捋了捋气。
    我那时候刚滑了胎,他大伯陪我去市里住院。大娘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等我们赶回县医院,只看见小刻儿拉着他老师的手,坐门口哭。
    他小学要留校吃饭的,幸亏了,幸亏了小刻儿才躲过了这一劫,他爷奶和他爹,抢救了一周多,医生说身体器官都衰竭了,没法子了
    贺加珏很难想象,一个小孩子在医院目睹了三位亲人的相继离世,得是多大的悲痛。
    收音机里又开始播放振奋激昂的评书,而贺加珏能感觉到的却只有难过。
    那次滑了胎,我就不能生育了,我跟他大伯有心想把他过继来。大娘将纸巾抻开,又将干的那一面叠到外面,握在手里,笑笑说道:刻儿这孩子打小要强,死活不同意。
    虽然我们我一直拿他当亲儿子养,但他自从那之后就太封闭了,我们感觉感觉怎么都走不进他的心。
    孩子你别嫌我话多,我很久没跟人说说心里话了,憋的难受。大娘拍着心口窝,一说又想哭了。
    贺加珏心里也五味杂陈,又赶紧安慰:大娘你这说的哪里的话,我也很久没这么和人坐下来说说话了。
    我家境还行,从小没缺着钱花,但我没有妈妈,我爸疼我的方式就是一个劲儿塞钱,其实我很少见到他。贺加珏嘴唇一抿,有些难过,我是保姆带大的,可每任保姆都干不长,见我态度不好我爸就挑保姆的刺后来我就不敢在他面前展露情绪了。
    大娘重重地叹了口气,望了望黑透了的天,揩去眼角的泪水,唏嘘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大娘,今天造谣那人,她在村里跟谁最熟啊?贺加珏又想起今天的事,便多问了一嘴。
    最熟的肯定是他家老头呗,还弄了个什么会,每周都有一天都扎堆开会,整的挺像回事儿,就是我忘了具体是哪一天了!
    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伴着窗台上录音机吱吱哇哇的评书声,一直聊到窦刻跟大伯回来。
    窦刻提了只烧鸡,说是村里给的辛苦费。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绕,俨然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却什么都没说。
    大娘把烧鸡收进了冰箱,要明天热热再吃,匆匆几句话就打发窦刻跟贺加珏去睡觉。
    兑了温水,在天井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贺加珏早早地爬上了炕。
    今天跟大娘聊什么了?窦刻洗漱完,只套了条大裤衩,上炕后关了灯。
    贺加珏自动贴过来,身上凉丝丝的,很舒服。
    他搂着窦刻的肩膀哼唧半晌,才说出一句:说说你小时候光着屁股在大街上遛鸟儿,大娘在后头追都追不上!
    胡说。窦哥抬手拍了下贺加珏的屁股。
    好好好,是我胡说。贺加珏感觉到几分危险,抓住窦刻的手掌,拖到上头来咬了一口,随即又问道:明天有什么工作哇?
    撒种子,过两天有雨,不好拖到那时候种。
    贺加珏躺在窦刻怀里,闭上眼睛,要睡着了似的嘀咕道:那我明天不跟你去了,我要补个觉,今天一整天可困死我了
    嗯,你睡醒可以去隔壁大伯家里看电视。
    耳边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窦刻侧过身,借着月色,端详着对方恬淡的睡颜。
    仿佛现在不看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似的,过了许久才肯合眼入睡。
    第25章 搞事
    炕头摆了份早餐,被菜罩子罩住尚还留着热乎气,旁边是一串房门钥匙。
    看来昨晚自己是真的睡得很沉,竟连窦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已经不早了,贺加珏还有正事要办,抓紧洗漱吃饭,揣上窦刻留给他的钥匙就出门了。
    他凭借着记忆,去供销社买了支红蓝绿三色圆珠笔,又买了几张A4纸,嘴里咬着根棒棒糖,回到了大伯家。
    电视机只能收到央视以及当地的电视台,贺加珏随便找了档轻松搞笑的闯关类综艺,在欢快的背景音下,手中的圆珠笔肆意飞舞。
    等画完后,他又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名片。
    这是昨天大娘塞给他的,说是短发大姨他男人前段日子跟中了邪似的挨家挨户发的卡片,她当时收下后就忘记了扔,被贺加珏这么一提她才想起来。
    卡片上印着姓名和电话,除此之外还有一句别有用意的话:全能者拯救一切,若您有任何烦恼,欢迎随时联系我,我将是您通向光明大道的引路人。陈盛
    啧,邪教头子。贺加珏当时从短发大姨口中听到全能者时就怀疑了,等看到这张卡片后就立马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按照卡片上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对方接得很快,贺加珏也没有要隐瞒,开门见山的坦白了身份。
    陈盛一听是昨天跟自家老婆刚吵完架的城里人,下意识就要扣掉电话。
    等一下!贺加珏急声阻止,眨眨眼睛,说道:我想加入你们的组织。
    陈盛果真没有挂断,只是还抱有几分怀疑的态度,发出了三连问:你为什么想入会?有什么目的?你从哪知道的?
    贺加珏这边默默翻了个白眼,游刃有余地装可怜:我在窦伯家见到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能帮我解决烦恼。
    对方应该也不想轻易错过一条大鱼,在贺加珏提出入会时只是稍有犹豫,邀请他来窦伯家商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没出十分钟,外面的铁门被敲响,窦刻折起方才的画,转身去将人迎了进来。
    陈盛告诉他明天中午是他们每周固定集会的时间,正好可以借此为他举办入会仪式。
    贺加珏表示没问题,扬眉间将话题一转,你老婆昨天那一通闹让我很没面子,我要入了会她带头孤立我怎么办?
    那怎么会,全能者绝不允许组织内斗的情况发生,我老婆是一级教徒,她拎的清。
    呵,拎得清昨天就不会闹得那么沸沸扬扬
    陈盛一脸的尴尬,兄弟你信我!
    那这么着吧,我也要面子,你就回去跟你老婆说她违背了全能者的指示,若仍顽固不化,全能者就要惩罚她。
    这这我不能编造全能者的指令!
    捏妈的,你编造的还少嘛!
    贺加珏压下心头的怒火,笑呵呵地回道:就一句话的事,我五百块买你这句话行不?
    哎不是钱的事。
    五千!
    啊这
    五万!
    真的假的哟?
    贺加珏在心里嗤笑一声,打开手机银行给陈盛看一溜的银行卡余额。
    就要你的一句话,说完我直接入会给钱,你也看了我不差钱,指不定还能把咱们组织发扬光大!
    行!
    陈盛感觉自己这次真摸到了大鱼,得立刻给上线汇报,争取把他拉拢进来。
    全能者算个屁啊,到头来还是人民币最香!
    我可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只是这年代谁身上还留现金贺加珏漫不经心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到对方衣兜里,身上就一百现金,先放你那儿压着。
    知道,知道,你们有钱人都是存网上,不还买什么比特币。陈盛搓了搓手掌,对贺加珏的态度大变,咱的款可真不能走银行卡啊,你知道的
    行,那我一会就去取钱,入会仪式上我把五万块一次性都给你!贺加珏为了取得信任,又顺嘴恭维了几句,才将人送出门。
    随后他又悄默声的一路跟在后头,成功记住了陈盛家的位置。
    回来时不巧,碰上了回家吃晌午饭的窦刻以及大伯大娘。
    窦刻看过来:出来溜弯儿?
    对,对啊,睡太沉了,走两步清醒清醒。贺加珏心虚地挠了挠后颈。
    嗯,别走太远迷路了。
    贺加珏点头如捣蒜,推着窦刻进了家门,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等天色完全暗下来时,贺加珏又出门了。
    很不巧,回来时再次碰上了扛着锄头从车上下来的窦刻
    又去遛弯了?
    贺加珏呵呵一笑,举起手机晃了晃:对啊,采采风!
    很明显,窦刻的脸色沉了许多,他抬脚跨进家门,沉声回道:你说过,看过就全都印在脑子里了。
    这你还记得啊
    窦刻皱眉,扭头看他: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完了完了,谎话被戳穿了,他窦哥这次是真不高兴了。
    窦刻平常用餐时虽然都不怎么讲话,可也不像今天这般冷漠。
    连大娘都看出了他不对劲,只当又是晒麦又是播种,忙活了一天太累了,便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窦刻一声不吭地往隔壁走,贺加珏跟在他后头,出了大伯家就去牵他的胳膊。
    你别生气啦!
    大门一关,贺加珏就黏糊地往人身上贴。
    起开。窦刻抚开挂在自个胳膊上的那双手,紧接着就脱了上衣,要去打水。
    贺加珏从他身后直接跳了上去,灵活地盘着窦刻的腰,转到了正面。
    窦刻一手拿着舀子,一手托着对方的大腿根,瞧着眼前一副可怜见的贺加珏,叹气道:我没生气。
    口是心非。
    是啊,明明就是很在意贺加珏对自己的隐瞒,却仍要嘴硬说没生气,装什么装啊!
    窦刻心里一阵别扭纠结,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先搁置下来。
    他拍拍贺加珏的腿根,语气软了几分:先下来,我要洗澡。
    不下,一起洗好了。贺加珏赖在窦刻身上,晃了晃头,缠得更紧了。
    我可是用凉水。
    贺加珏的嘴唇紧挨着窦刻的耳垂,他凑上去咬了一口,故意用气声说道:两个人一起洗水就热了呢,窦哥。
    他窦哥眼神一暗,直接拎起晒了一天的水,搂着怀里的小妖精,往临时浴室的方向走去
    第26章 回城
    随着一阵公鸡啼叫,窦大伯家的大门被拍得哐哐响,把窦刻跟贺加珏都吵醒了。
    两人穿上鞋,贺加珏迷糊地抱怨了句:这么早就来了嘛
    谁来了?窦刻下意识转头问他。
    贺加珏只笑笑,走,看戏去。
    大伯大娘都披了件外套,站在门外,看着眼前的短发大姨,抱怨道:陈家嫂子,天还没亮你这是作甚么!
    你们家刻儿在嘛,我来给他道歉的!大姨头发凌乱,手里扯着一张图,看上去很急切,待扭头望见窦刻出来后,猛地就扑了过来。
    窦刻护着贺加珏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贺加珏嘶了一声,昨晚被某人磨的大腿根疼,现在还没缓过来
    对不起啊,千错万错都是我这张老嘴的错说着话这大姨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一定管住自己的破嘴,不瞎编乱造,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大姨一次吧哈!
    贺加珏在后头微微瞪了瞪眼睛,没想到这人疯起来连自己都扇。
    大娘赶紧过来拦住不停扇自己的女人,而窦刻则是一脸奇怪的神情,扭头看了眼贺加珏。
    他又从地上捡起短发大姨带过来的图,只见上头是用三色圆珠笔画成的一副十分冲击眼球的耸人鬼脸。
    大娘只扫了一眼就吓得尖叫了一声,短发大姨浑身抖了一抖,握着手,嘴里还神神叨叨着:信徒认罪,信徒认罪,愿全能者轻罚。
    窦刻翻个面,看见背面是用红笔写的几个大字:违我信条,毁我名节,若不改正,求得谅解,天降大祸,就在今天!
    他颇有几分无奈地看向身后的贺加珏,贺加珏捂着脸跟他吐了吐舌头。
    周围出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窦刻将那幅图折起来,握在手心里,随口说了一句:我原谅你了。
    谢谢!谢谢!感恩全能者保佑!
    等两人回到里屋炕上。
    窦刻再次打开那副画,仔细看了几眼,轻笑问道:贺导你这场戏不怕真把人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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