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诱宦为夫 作者:作者:鸡排可乐
    By鸡排可乐(72)
    宋宜之吗?他要翻案时,自己都没杀他,更何况现在。真相大白于天下后,宋宜之在此时死了,朝野上下该如何议论他?
    杀了陈锦墨?边境守军连段家在内,势必要反。
    枉他混沌谋划了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会栽在这两人身上。可陈泰又不能不承认,他现在确实极为倚重二人。否则贺均也不会拿着这个入宫找他了。
    作为皇帝他是糊涂,可再糊涂也不会在此时上了贺均的当。他要真为此处决了陈锦墨与宋宜之,便当真中了他的下怀。
    深吸几口气,陈泰缓了缓,见桌案上散开的奏疏,这是蜀中一带请兵剿匪的。
    胡国的警示在那,为了稳住皇权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可任由两人见面,他实在不能忍受。不如先将二人分开,待日后除去贺均,再动他们不迟。
    我先不与你算账,你即刻带兵前往蜀中剿匪。
    第110章 山雨
    蜀中一处隐秘的山坳坳里, 窝在草丛里静静等待的祁通实在忍不住,甩手赶走身边扰人的蚊子,这一举动还是将前面的山鸡惊走。祁通连忙蹿出追了几步, 还是将猎物追丢,不由有些遗憾。
    收到陈锦墨的密信后, 他回到这里已有一月, 将原先被诏安的兄弟都聚到一处,窝在这山上也呆了许久。苦苦等着陈锦墨的回音, 饭量大的他,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清苦。
    又是无功而返,回了寨里, 祁通来不及歇息,又来了一波人问他。
    祁通,你那老大靠谱不?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说,当山匪还能立功的。真能因为这样给我们活干?
    这几日被问的不赖烦,祁通心里多少也有些心虚, 这事情别说他了,自己都没听说过,可祁通还是选择相信陈锦墨, 硬着头皮回答。
    我们老大绝对靠谱,只要你们别动百姓。她说能立功,那就能立功,到时你们肯定不用再愁生计。
    祁通说这话时因为心虚, 声音格外的大。那人被他唬了一跳, 睁大眼睛看着他, 半会儿问:从前对山老大你都没这么护过。
    祁通下意识道:那当然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对祁通来说, 一个是出生入死的大哥,一个是跟在后面干活还嫌自己吃得多浪费粮食的,根本不一样。
    不等祁通再说话,底下人突然冲进来吆喝:老祁,有肉吃了。
    这一句祁通立马来了精神,站起来问:有人打到猎物了?
    不是打的,是鸽子自己飞下来的。
    鸽子?祁通疑惑,一时好像忘了些什么,抓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忙拍腿叫道,那是老子的信鸽,都不准吃!
    等他跑过去时,为时已晚,鸽子早被放了血,开始拔毛。这跟了他许久的信鸽,他半月前才放飞给陈锦墨寄信,就这么没了。他以后要拿什么和老大通信啊。
    祁通来不及抹泪,问杀鸽子的农妇:我的信呢?它腿上的信呢?
    农妇被问愣住,她是前几日与村里几人一起,大字不识几个,被装模作样绑上山的。到了见他们没为难自己,只是让她帮着做饭,便放了心。
    只是感觉这帮大老爷们真是抠,自己天天抠搜着打不到猎就罢了。每日只有蘑菇和山菜就要她准备这么多人的伙食,今日更甚,一只小鸽子,做给那么多人吃,她都不知如何下手。
    祁通是这些人里看着最不好惹,但却是最好欺负的。被劫上山的人都不怕他。
    如今忙里忙外,见他还来怪自己,农妇气不过,放下手上的鸽子,叉腰道:我哪知道什么信,我每日里做那么多菜,我哪有功夫理你什么信!
    不知何时,祁通怕女人就成了天性,当即委屈起来。农妇吃软不吃硬,见他如此也没了那气势,叹了口气找了找:鸽子腿上就绑了这个,我也不知是不是什么信,差点当没用的东西扔了。
    祁通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泪,接过一看,当即喜笑颜开:有劳,鸽子多放点辣。
    拿着信离开,心里还忍不住美滋滋的。心道老大来了,他也就不用担心吃的了。说罢离开叫上兄弟们准备下山去接陈锦墨,跟着他的山匪们也都想瞧瞧祁通心里的老大是什么模样,跟了一大半出来。
    刚到半山腰,两队人便遇上,一人道:老祁,领头的就是你老大?怎的这么瘦小?
    祁通解释:我们老大是女子。
    那人了然:那就不瘦了。话说,这就是那有名的公主将军?只用五年收回边境,我们村都传开了。
    听了这话,祁通莫名自豪,走上来的陈锦墨也因这后半句,没去计较这人变相说自己胖。
    三人重逢,翟布跟在陈锦墨后面,刚想关心几句,就被祁通打断。
    你们有没有给我带吃的?老大你从前那个自己发热的火锅呢,这几天我都把营中顺出来的踅面吃完了,可饿死我了。
    一上来就谈吃的,不愧是祁通,只是都来蜀中了,还吃什么自热火锅。那有什么乐趣?
    吃的先不提,陈锦墨问:安排你做的事,如何了?
    老大放心,我召了好些从前的弟兄上山,只是虏了几个村民,没让他们伤人。抢的东西也都存着,到时候一并还回去。
    信得过祁通,陈锦墨也不便亲自上去查看。
    百姓好生安置着,你待会儿将山上地形大致说与我听。我们可能要在此处周旋几日。
    祁通当即忍不住:还要再周旋几日?那我吃什么?
    就知道吃!恨铁不成钢般,陈锦墨叹了口气,带着呢,能饿着你吗?喊几个人下来取。
    自然她并不能给祁通带什么火锅,不过就是自掏腰包给山上众人带的肉和菜。算算这些粮食应该也够他们在山上呆许多天的了。
    取了地形图,与他们商量好接下来该于何处装模作样打一仗,便下山与大队会和,赶往当地府衙。
    此处官员自然是盛情款待,全程陪同着,直到在郊外安营扎寨,这才一个个犹豫着问陈锦墨何时能出兵。她也无赖,装模作样打了一次后,倒是真惹出了山里另一伙隐秘许久的山贼。
    如此与祁通里应外合,这一仗便理所当然的打了半月。
    这日,回山下休息之际,与宋子晋翟布一同便装出行。去了城中生意最火的一处苍蝇馆子为吃顿火锅,也为与祁通私下联络。
    馆子里很热闹,也是鱼龙混杂,谁进来都不会觉得奇怪。三人围观一圈,选了处角落坐下,装作与祁通拼桌。
    点完菜等着锅热的功夫,众人也没上来就谈正事,倒是悠闲聊起了各自的境况。
    正聊着,隔壁桌谈的话题倒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听说了么,宫里前几日又添了位小皇子。
    这说的应是贵妃产子,陈锦墨也是从红玉寄来的书信中得知一二,知晓有陈锦林陪着,她们母子平安这才放了心。
    一人又道:自然听说了,那小皇子可不得了,他姐姐可出名了。
    就是那大都督府没进几回,左都督位子还没坐热,便隔去职务的镇国将军?
    听他说了不敢惹的人,同伴忙低声制止:你说话小心着些,那将军可来了我们这,保不齐就能听到。
    怕什么,一个公主哪里会来这苍蝇馆子。初时还当她多大本事,最后来我们蜀中,还不是被收了大半兵权。依我看攻打胡国那几年,也就是她运气好,要不然何至于打个山匪都要这么久?
    哪听得了别人议论陈锦墨,祁通第一个不服想要去议论,却被她拦住。
    不可惹事。
    他们出来本就偷偷摸摸的,祁通那寨子又与真山匪又联络。此时不能闹出动静招人来,陈锦墨被非议惯了,也不会在意这一句。
    再者出京时,她也确实暂离左都督之位。至于兵权,倒没那么夸张,也就被陈泰要回了三成护着京城。
    只是这样的事,怎么会传到蜀中?
    这一点翟布也有所疑虑,加上近日闻得京中的变故,忍不住担忧道:将军,如今您手上兵权大多都在边境,剩下的也是各州府军户。我怕若是京中有变故,就我们手上这些人手来不及驰援。
    无妨,船到桥头自然直。陈锦墨说着丝毫不见担心,祁通,你上山时捎句话,让弟兄们配合着些,三日后收网。
    既然真打出了山匪,蜀中之事也不能再拖。得早些将那些人诏安,她才好应对京中的事。
    贵妃如今诞下皇子,不出意外,争储君之位的那些人就要坐不住了。陈泰对立长立幼从来都不在意,谁能帮到他,更顺他的意才是最重要的。相对于依附肃王的六七两位皇子而言,他立新生的小十一为储君,倒还真有可能。
    此地毕竟是蜀中,离京城有些距离,消息并不能及时传到。陈锦墨他们这边听着别人谈话吃火锅的同时,京中陈泰也将三个儿子宣入殿一起用膳,顺便训个话。
    就这功夫,喝了杯六皇子酿的酒,便昏倒在地。
    御医赶来把脉,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中了毒,而毒药就在酒盏里。
    肃王陈锦安听了这消息,便做震惊状指向六皇子:六弟,这酒是你酿的,你居心何在!
    六皇子慌了,指向七皇子:我不知道,这酒还是七弟给父亲斟的呢。
    这一下矛头又指向了七皇子,这一番甩锅,孙全福在一边看着并没说什么,入宫侍疾的众大臣真候在外室。此刻即便知道事情不对,也只能让人先将六七两位皇子抓起来,待陈泰痊愈再做处置。
    宗人府左宗正问:毒害天子是大罪,孙提督这是想包庇两位皇子?
    禹王自千秋宴后受了惊,便一直在府中将养着,宗人府事宜都由左宗正接管。
    知道这人是帮衬陈锦安的,孙全福不想在此时引火烧身。可此刻陈泰病着,两位皇子若被宗人府带走,怕是凶多吉少,他也不能不管,只能硬着头皮道:楚王言重了,我也是依规办事,先将两位皇子扣押,待圣上醒转再做处置。
    第111章 立储
    孙全福虽是宫中的老人, 却还是没能将两位皇子留在缉事司。陈锦安怕是知道陈泰召他们来,是想遣他们去封地做闲散王爷,再立幼子为储君, 这次有贺均的助力,干脆搏上一搏。
    不能惊动他们, 孙全福只能先将宋宜之与汪凯找来, 暗中调禁军十二卫守卫皇城。
    孙提督会否有些草木皆兵了?被指派了一通,宋宜之终是道, 三皇子就算倚仗贺首辅,京城四周的兵力,又有哪一队是他们能调动的?
    孙全福冷眼瞧他, 冷哼一声:这里就我们三个,你当我不知你心里揣的什么心思?
    那边隔岸观虎斗的汪凯,本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莫名也被他一瞪。
    还有你!这些年我放任你们在宫中揽权,不曾去管,就当真以为能糊弄我?孙全福一甩袖, 走到两人面前,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看着他们,我不管不代表我不能管, 别忘了在宫中这二十四衙门,权势资历谁才是最大!没我的首肯,你们也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坐到如今的位子!
    论资排辈别说宋宜之, 汪凯都不敢跟他叫板。此刻也只有静默听训的份。
    你们都别忘了, 自己手上的权利是倚仗皇室才得来的。圣上如今还在呢, 别去抢着当第二个贺均!
    孙全福还要说话, 外面来传说陈泰醒转,唤他过去,这才作罢。走过宋宜之身边之际,留了一句。
    我知晓你有法子联络到二公主,让她领兵速回京城。
    见他走了汪凯才上前,费力布局了这么久,最后孙全福却站出来管,难免望洋兴叹。
    看来两位皇子,他是要极力保护的。我们这些人里,也就孙提督这般忠心了,怪不得能得陛下信任。
    有些人不是他想保护,就能保护的了的。
    宋宜之道:我们倒是可以推贺均一把。
    推什么,孙全福的警告还在耳边,汪凯可不敢:何必白费这番力气,你还是快些书信你那二公主,让她早日回京吧。
    白费力气吗?宋宜之望了屋外将要清明的天色,轻轻一笑:来不及了。
    而蜀中剿匪后的陈锦墨,正神色严肃的等在牢房外。
    昨日交战时,她才发觉这多出来的山贼有多怪异。招招来要她的命并不奇怪,可这不似中原的身手难免让她起疑,当即让人留了些活口下来好一一审问。
    一问才知,这帮山匪除了头目,其余都是胡人。对方的套路与陈锦墨差不多,找了些真山贼做样子,准备伺机杀她。
    如此,翟布却奇怪:边境防守严密,这些胡人是怎么到这的?
    陈锦墨一笑,不答反问:你忘了,这些年那些胡国战俘都去了哪?
    牢城营?翟布恍然,牢城营要造反。
    答案显然是的,毕竟是原男主,到哪都能发光发热。亦学起了陈锦墨,手上没兵,就地取材。
    连陈锦墨自己都忍不住感叹:牢城营可真是个征兵的好地方。
    离开之前,停下嘱咐翟布:我那敬爱的父亲似乎病了,京中近日局势动荡,贺均派来对付我们的人绝不止这些,你派人在城门多看着点,这几日或许会有人来。
    蜀中多雨,太阳常年拢在云里,陈锦墨说罢撑伞走到雨幕里,望着四周绵绵细雨,总觉得身边少了个人。有几日没收到京城的信了,那里境况怕也是终日多云。
    陈泰那日虽醒却还是恹恹的躺了几日,很像是马上就要驾鹤西去般。今日才有了些力气,听孙全福将他昏睡时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也是气不动了。
    外面现在情况如何?
    孙全福答:肃王断言是两位皇子害的陛下,人被关进宗人府。之后
    见他吞吞吐吐的,陈泰不耐道:说!
    之后,便有人去劫宗人府,救两位皇子出来,他们出狱后便带着人手兵器闯宫门。混乱之中,被肃王带兵击杀。
    击杀陈泰一时心急,猛咳起来,半晌缓过来后,笑着讽道,好一个肃王,当真好魄力,宫门下就灭了手足,怕是对我这个父亲也不会轻易放过。谁给他的兵?!
    是兵部调令,派兵随肃王守宫城。两位皇子当时手上确实拿着兵器,兵部并不知情。
    陈泰此刻没心思理会兵部知不知情,只问:陈锦墨呢?让十二卫速去蜀中,召她回京。
    回陛下,已经遣人去了。只是各地牢城营造反,囚犯与胡国战俘集结闹着,送信之人被拦在半道。
    孙全福话音刚落,看到陈泰脸又晦暗了几分,忙唤卞则通过来。见他诊脉后,还犹豫不决的样子,孙全福不由着急。
    卞大人,陛下身体究竟如何?
    卞则通不敢说,陈泰这身体已经被那些长生丹药榨干了本元,如今又是中毒,也从不知节制,已是将要油尽灯枯之像。如今最多也就是用药吊着。
    这回陈泰也算做了次明白人,摆手让卞则通先到外间候着,独留孙全福嘱咐。
    取笔墨来,按我吩咐的写。陈泰由他扶着勉强坐起,思索了许久,才下定决心道,十一子赐名陈锦弘,立为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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