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诱宦为夫 作者:作者:鸡排可乐
    By鸡排可乐(66)
    身后人一愣,问:公主要那衣服作甚?
    这声音不太对,陈锦墨僵直着回头, 却对上宋娥。
    小姑, 怎么是您来送水?没想到再遇是此番情景, 陈锦墨只剩尴尬。无论是如今的地方, 还是方才她要衣服的理由。
    我恰巧在厨房烧水,就送过来。公主怎么一个人泡着,也不让她们给您搓个背?宋娥说着,不知从哪拿出丝瓜瓤来,公主趴好,我来。
    陈锦墨下意识拒绝:怎么敢劳烦您。
    本是不想让这一身疤被长辈看见,可澡盆就这么大,没地方躲,还是被宋娥拽住。
    她第一时间便瞧见陈锦墨手臂胸口的这些伤疤,并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公主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陈锦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宋娥倒也不等答案,犹豫一番后,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从怀中取出一个红布锦囊来。
    这手镯是大嫂为她儿媳妇准备的,本想选个正式的时候再给公主。您别嫌弃,都说玉能保平安,希望它能替您挡灾。
    陈锦墨哪里会嫌弃,看的出来玉镯被宋娥细心保管着,用棉布包了几层。洗澡时给她不便,又给她放到了梳妆台上。
    此时初荷进来:公主,营里的将士问您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
    她正说着话,见到宋娥时一愣,又看向澡盆里背上被擦得通红的陈锦墨。
    两人一对视,初荷就明白,陈锦墨想要保持自己端庄娴雅的形象,必是不会在宋娥面前应下去喝酒的。
    公主放心,奴这就去回他们。
    初荷跑的很快,宋娥不免奇怪:公主不去喝酒?
    陈锦墨无辜地眨了眨眼,一副良家妇女的样子表示:我在军营就甚少饮酒,真的。
    入夜,并没给她机会潜去皇宫,宋子晋就找了过来。原是他们晚间去喝酒,竟与人在酒楼打了起来,如今被官衙抓起来,等她去保释放人。
    回京都没过一日,真是一个都不让她消停。陈锦墨赶紧披衣出去,与守在外面等她的翟布遇上,才知他们打的是驸马于鸿哲为首的一群人。
    手下将士并不是见人就打的莽夫,陈锦墨问:到底怎么回事?
    翟布有些为难,看了看左右,低声同她说:他们只说是听到姐夫被骂。
    如此,陈锦墨更疑惑了:姐夫?谁的姐夫?
    翟布指了指她。
    我的?见他点头,陈锦墨来了火,谁骂宋宜之?
    可能还不是掌印,先动手的几人并不知内情。您先进去将他们保释出来,再细问。
    陈锦墨连忙进去,见了里面情况便黑了脸。那帮文官倒不是武将的对手,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或坐或躺着哀嚎。也就于鸿哲,只受了轻伤,这估计还是将士顾忌他是自己的妹夫,下手最轻。
    府尹提心吊胆了许久,见她进来,忙上前相迎。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个能管事的,他很是松了口气。
    毕竟有功将士与权贵斗殴,他也是头一次遇见。方才人被送过来时,他就觉得头疼,顾忌着内阁与陈锦墨,一时不敢处理。
    若陈锦墨再不来,都想直接将担子丢给守正司。
    他那边礼数做的周全,恭敬的就要迎她入上座,陈锦墨却不给好脸色,冷声问:府尹这是将事情查明白了?
    摸不清这公主将军的脾气,府尹与左右眼神交流了一番,还是问:这不是斗殴吗?
    即是斗殴,两方便都有罪责。怎么府尹只绑着一方?是这帮文人身娇肉贵,还是你有意包庇?陈锦墨冷笑,自己手下被五花大绑在一边,却不绑这帮文人。
    这明摆着的重文轻武,她能不气吗?
    先被问责,一边是文人的不满抱怨,府尹抹了把冷汗,忙对陈锦墨赔笑道:这不是几位将军武功不凡,下官实在是怕。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下官这就命人给诸位将士松绑。您快请上座。
    听着一边文人说什么,自己这边最低都是进士身份,被这些粗鄙莽汉无故殴打,松绑是纵容他们继续行恶之类,陈锦墨攥紧拳头压着心火。
    不必劳烦。陈锦墨拦着要去松绑的衙役,对手下道,愣着干嘛,就是普通的麻绳,都不会自己解困了?
    语毕,绑在众人身上的绳子便断裂开来。望着这帮人不费事就将绳子扯断,上前的衙役不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陈锦墨望向府尹众人:别以为当兵的就不懂君子之道,他们真想动手,这些绳子可困不了!
    这一记下马威,府尹只能承着。心中默默道,这身手,早知道就该直接送去守正司,他就不该淌这趟浑水。
    终于将这主请上座,府尹尚来不及松口气,陈锦墨又问:查出何故斗殴吗?
    府尹垂首答:还未查出,诸位将军不肯开口。
    他也无法,这些人嘴比谁都硬,非要等陈锦墨来了才肯开口。
    人抓了也有一个时辰了,两边就两极端,府尹就光听着那边文人,用各种文绉绉的词汇对这些将士口诛笔伐,控诉他们的罪行。那边不过听翟布一句话,便任由他们骂着,我自归然不动。
    这些比寻常武夫嘴严的将士,还有比其他文人还要嘴碎的所谓雅士。从业多年的府尹,当真是头一回见。
    不过他们不开口是对的,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不能动手的情况下,也要说得过这帮文人才行。
    你们将当时情况,如实与府尹说明。
    听陈锦墨的,兵士中由一人带头开口:京中谁人不知余新知余大人与大帅有婚约,我们就是听他们诋毁余大人,才去理论。
    这人并非亲兵,只听余新知与她有婚约,便尊余新知为姐夫。这乌龙闹得,陈锦墨还以为宋宜之被骂。
    她就说嘛,凭司礼监的手段,他们真要骂也不敢在酒楼里。
    那人又道:老大的未婚夫我们当然要维护,自然找他们理论时兄弟们口气是冲了些。可他们先是不认账,又讽我们是无良兵痞,言语间更是尖酸刻薄,还说什么好男不当兵。便有人忍不住,先动了手。
    于鸿哲那边当即有人反驳:都是口说无凭,分明就是你们故意寻衅。二公主是要包庇手下?
    陈锦墨本只想旁听,还是由府尹定夺。没想到不过问了一句,那边就咬了上来。那她便索性管管这事,包庇一回手下。
    你说他们口说无凭,那你们呢,又怎么证明自己没说这话?
    见那人吃瘪,陈锦墨淡淡瞥了眼为首的于鸿哲,示意手下继续说:那边不信,你就细说说,你们都听他们如何诋毁余大人的。
    说的可多了,什么两届状元,余新知就是不如他们那边的于大人。姓氏就决定了余新知终究得在他之下,哪像他们于大人,直接进了翰林院,将来可是要培养进内阁的。
    旁边人补充:对,他们还说,都是驸马人选,什么守不守孝。就是圣上觉得他没本事,才将婚事一拖再拖。
    真是精彩,和余新知并没什么关系的陈锦墨,听了这话都觉过分。
    那边又开始不服,出言要为自己申辩,陈锦墨索性就让他们说。
    听了约有一盏茶的狡辩内容,这才不耐烦的打断:都啰嗦够了没?啰嗦完了,另一边继续说。
    若是光提余新知,她的亲兵不会动手,肯定还有什么过分的话。
    果然,见手下支支吾吾的都不太敢提。
    最烦男人吞吞吐吐,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早点解决不能早点休息吗?
    陈锦墨当即没了耐心,提高嗓门,喊了一句:说!
    这一个字,在场众人都不由打了个哆嗦。那边更是不敢,直接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是,他们光诋毁余新知还不够,连带将她也说了一遍。什么牝鸡司晨,如此悍妇谁人敢娶,诸如此类的话,陈锦墨却是气笑了。
    正好,你们不是说没证据吗?陈锦墨起身走下去,余新知如今是左都御史正二品,我就算不论战功,也是齐国公主,若真诋毁我们,府尹怕是也无力管束。便索性将他们带去守正司,缉事司也行。酒楼人多嘴杂的,他们总能找到人证物证,分清谁在说假。
    她俨然要将事情闹大的架势,让他们愣住。
    先不论这话他们真是说过,就是没说过,那两处地方也不能去。要真进去了,他们这细皮嫩肉的,不得丢半条命才能出来。
    更何况两边同时报信的,陈锦墨没一会儿便来了,翰林院却一直没信。众人多少都知道自己的位置。
    于是商量过后,他们识时务的想要私了。
    陈锦墨这里要求很简单,不去守正司也行。那就当众给他们赔礼道歉,即便那边让她妹夫出来找她,这是都没商量的余地。
    第101章 相面
    最终无法, 他们便寻了夜市最热闹处,在府尹的见证下,于鸿哲为首的文人向将士们道歉, 陈锦墨这才作罢。
    如此还是不算解气,不是刚入京没摸清形势, 又手握兵权, 一切选择低调。她才不会这般轻易了结此事。
    人群散去时,陈锦墨叫住于鸿哲。
    她是没料到, 回京后没遇到陈锦林,倒是先碰上了她相公。不得不说,看模样确实是个青年才俊, 论样貌宋宜之都在他之下。若不是今日这情景,颜狗的她见这妹夫第一眼,又一副文质彬彬的姿态,绝对满意,可惜偏就让她遇到了。
    瞧了一眼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陈锦墨先问:这便是四驸马的交友圈?
    都说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朋友, 早年在京中,文人雅士陈锦墨也见了不少。后面那批,溜须拍马毫无担当的人, 当真是给文人丢脸。
    见于鸿哲不敢说话,陈锦墨也不想这么快否定这个妹夫,再问:四妹如何?
    于鸿哲神色一僵,还是答道:四公主一切都好。
    这点弯弯绕绕, 逃不过陈锦墨的眼睛, 她知道于鸿哲在撒谎。只是如今公主府大多都是于家的人, 顾忌陈锦林, 没见到她之前,陈锦墨不会做别的。
    都好便好,林儿这丫头一直是我的心头宝。她好好的,我心里才舒坦。
    见于鸿哲垂首称是,陈锦墨又道:妹夫如今应是投入贺首辅门下,权势争斗我不问。只希望妹夫好自为之,不要再做让人失望的事。
    点到即止,陈锦墨就说到这,其余的等见了陈锦林再说。
    第二日早起入宫,先是给太后请安,才知她因入冬那场病中了风,虽然如今好了也能说能笑。只是腿部却瘫了,成日要坐在轮椅与塌上度过。好在每日里有人给她按摩,带她出去散心,如今也能拄着拐杖借力走几步。
    那段时日没能陪在老人家身边,陈锦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抱着太后撒娇了许久。才被她赶去给皇后请安。
    只是到了中宫,她没能进去,里边便说皇后身体不适,客气了一番便将她请走。自然,同样是去边境,自己儿子没能回来,皇后见了陈锦墨心里多少都会不舒服。
    这她都能理解,反正她见皇后心里也不会太舒服,不如不见的好。
    正巧空出大半时间,她能去馨芳殿,与贵妃好好叙旧。
    多年不见,贵妃也不见老,浑身上下除了那隆起的肚子,与之前并没有改变。只是孕期,又是高龄产妇多少有些憔悴。
    抱了陈锦墨许久,真切感觉到女儿终于平安回来,贵妃又忍不住掩面而泣。
    来馨芳殿时便心虚,如今见贵妃哭泣,陈锦墨就更难受了:是女儿不孝,害娘娘担心。
    贵妃摇头,轻抚着她的头发,欣慰道:胡说,二公主是最好的。夺回了城池,又报了仇。你外公与舅舅的在天之灵,都为你赶到骄傲。
    她无疑是高兴的,可只有陈锦墨自己知道,仇并没报完。
    心里有团化不开的阴云,直到贵妃牵着她的手,轻覆上自己的肚子,柔声对着里面道:宝宝,姐姐回来了。
    陈锦墨有些恍惚,甚至能感觉到肚子下面有什么在动,一瞬间便僵住。收起身上所有的戾气,生怕稍微动一下,就会伤到肚子里的小生命。
    知她紧张,贵妃笑着轻声安慰:没事的,别怕。
    看着肚子大的程度,陈锦墨有些担心:是不是快生了?
    一边服侍的宫女道:回公主,御医说还有两三个月便要临盆。还说娘娘这一胎会是男孩儿。
    这没谱的话哪敢随意说,贵妃忙瞪了她一眼,让她下去端药。
    见周围外人清的差不多了,陈锦墨忙嘱咐:若真是男孩儿,娘娘千万防着皇后。
    贵妃不认同她的称呼:皇后怎么你了,连母亲都不叫了?
    反正也无他人,几年前瘟疫的事情,三位皇子如何感染的,娘娘忘了?
    这事陈锦墨没忘,贵妃更不能忘。出城送太子回来的路上,明知危险,还让皇子公主自己行动,不过是早想好了,让皇子传染上。好为她出征在外的儿子除掉一些危及储位的人。
    后来陈泰也是知道了此事,才留她在行宫思过。
    这些事贵妃她都知道,加上四皇子的死,到如今都是她心中的一块疙瘩。总让她战战兢兢的,夜夜不能安睡。思索着,怎么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愁的人都跟着消瘦了不少:这几个月我就在想,女人生孩子太痛苦,你与宋宜之在一起,不用受这生育之苦,倒也好。
    见贵妃憔悴的模样,陈锦墨心里有些难受:娘娘受苦了。
    贵妃摇了摇头,想要安慰,可身体不适却不是假的。连着这次,她生了三个孩子,这最小的却也是最要她命的。
    四周无旁人,就只有陈锦墨与红玉初荷,贵妃也不避讳,将衣服掀起来给她们看。
    见肚子上布满青筋黑线的纹路,红玉二人都不由吸了口凉气。
    贵妃叹了口气,倒也不怪罪,只问:很丑对吗?
    陈锦墨忙摇头:一点都不丑。
    别骗我了,宫里多少女人,都是因为这些纹路失宠。宁妃当年有孕的时候,都怕极了,不知搜罗了多少名贵药材回来保养。
    陈锦墨忙问:都有什么药?娘娘您说,咱们现在不差这个钱。需要什么,我给您找来。
    贵妃笑了:傻孩子,我要宫里还会不给吗?只是如今年纪也大了,早不在意这些。
    外头有女儿罩着,宫里又有宋宜之顾着。又有身孕在身,贵妃入宫以来,这还是最受重视的一次。如此,她却还是止不住愁绪。
    我也不知生下这孩子,我还能不能贵妃说到这一顿,叹了口气,原先想怀个孩子,一半是为了圣上,另一半却也是想着你有个弟妹,能互相照应。
    如今的这几位皇子,无论谁登基,都不会容下陈锦墨与宋宜之。无论是对他们的权势,还是他们的感情。
    她从来不争不抢,如今突然希望能得子继位,也是想。由她或是陈锦墨抚养的皇子,毕竟血源在,不求服侍姐姐到终老,至少能容得下他们。
    只是自己的身体,贵妃自己清楚,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不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宫里虽不愁吃穿,可一个孩子若无人帮持,还是会活的艰难。孤掌难鸣,希望今后若我不在了,你们至亲间能互相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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