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气晴好,阳光万丈,她眯眼望了望天,有片刻的眩晕,定了定心神,才拾阶而下。
    “卞惊寒,你说,我是跟厉竹实话实说呢,还是继续瞒着她?我很纠结,告诉她吧,我怕她难过,瞒着她呢,我又觉得自己不地道。”
    “感觉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吧,她自己的身世,她有权利知道,孤儿又不是她的错,一个人的出身是没法选择的,你只需告诉她身世就行,至于,厉老神医养她是为了掩人耳目、替你当挡箭牌这件事就不必说了,如此,她应该受得住,而且,聪明如她,或许早已看出来了。”
    这是这次从午国回大楚的的路上,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她送干粮过去给弦音,走到弦音跟卞惊寒的马车旁,无意中听到的马车里面二人的对话。
    是,卞惊寒说得没错。
    她早就看出来了,在午国皇帝问,那厉竹是怎么回事?弦音回,她是我......妹妹的时候,她就觉察出来了,弦音在撒谎。
    当时,她只是不确定而已。
    对此,她其实并没有觉得有多难过,让她心痛的是,她娘养她的目的,竟是为了掩人耳目、替他人挡箭。
    好在这些年,她也早已习惯了一个人。
    深深呼出一口气,她顺着长长的宫道往前走。
    迎面碰到出宫办事回来的薛富。
    “神医这是去哪里?”因为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薛富先看到她,先开口跟她打招呼。
    厉竹回过神:“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我打算继续去找......我娘。”
    薛富一怔:“皇上知道吗?我还没接到随神医一起的旨意呢。”
    这段时间,都是他随行,保护她的安全。
    “不用一起了,我现在安全得很。”
    以前她的那个皇帝父亲要杀她,是因为她是他见不得光的女儿。
    如今公主的身份褪下,她只是一个孤儿,再也没人对她不利了吧?
    想想还真有些讽刺。
    **
    弦音跟卞惊寒两人又一起去看了看卞鸾,此次之事,卞鸾也是功不可没。
    两人在卞鸾那里耽搁了好一会儿才回的龙吟宫,这才看到厉竹让圆禄转交给他们的信。
    弦音看完就急了:“啊,她怎么就这样就走了?她又去找我娘去了,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漫无边际地这样找下去吧?那我们也太......”
    “别担心,我飞鸽传书给她便是。”
    “哦,”弦音这才微微松一口气,低低叹,“她肯定是伤心难过了,才会这样不辞而别的,你想啊,在我之前,她知道自己是午国皇帝的女儿的,而从那日午国皇帝得知我是他的女儿之后,问‘那厉竹是怎么回事’这句就能看出,午国皇帝也同样知道厉竹是他的女儿的,可曾经,午国皇帝还想杀了厉竹不是,就是我差点葬身火海的那次,说明他容不得厉竹这个女儿。现如今,我做了午国皇帝的女儿,因为你的关系,受到了午国皇帝前所未有的厚待,这样一比较,换谁都会伤心难过吧?”
    卞惊寒也微微叹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所以,这样的父亲,我也不想认,若不是要救思涵,才不会认他呢,简直不是人!”弦音义愤填膺,为厉竹打抱不平。
    末了,又朝卞惊寒怀里偎过来,“幸亏有你,不然,我肯定会是跟厉竹一样的命运。”
    卞惊寒特别受用她这个样子,挑挑眉:“所以啊,你要将我当个宝才对。”
    弦音点头,“嗯,在我心里,你是大宝,思涵是小宝,我也算儿女双全了。”
    卞惊寒:“......”
    这前面听得他还心里美滋滋的,最后怎么就成儿女双全了?
    抬手捏捏她的脸:“明明是我养了两个女儿才对。”
    “信不信我真叫爹了?”弦音也不怕吃亏。
    可某人一向觉得,被叫爹,是他吃了大亏,“那还是算了。”
    弦音就抿嘴乐了。
    忽的又想起什么,小脸一黯:“可是卞惊寒,如果绵绵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你的寒毒怎么办?”
    这句话似是提醒了卞惊寒:“对了,你有没有觉得这世间缘分真真是神奇?”
    “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弦音没懂。
    “那时,辛嬷嬷说,我母妃当年跟厉老神医结下了娃娃亲,让我娶厉老神医的女儿,我们还都以为是厉竹呢,却原来,还是你!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两个就是月老牵线命定的姻缘,谁也拆不散。”
    弦音汗。
    她跟他说寒毒,他跟她谈姻缘。
    虽然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般,但是,她嘴里还是故意嗔道:“那也不是我,是绵绵。”
    卞惊寒怔了怔,不意她如此讲。
    遂笑道:“好,那等绵绵穿回来,我娶她。”
    “你想得美!”
    **
    弦音抱着小思涵踏进凌波宫的时候,太上皇正坐在桌前看桌上的一张什么东西。
    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盯着那张纸在失神发呆,以致于弦音近前,他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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