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同学无法拒绝 作者:作者:日光节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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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家伙不是头一次欠债,油滑得很,Aloys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喉结在蠕动。
    他试图吞下碎玻璃,好把事情闹大讹上自己。
    Aloys烦躁地骂了一句脏话,一脚踢上男人腹部,男人干呕着疼晕过去。
    然后开始打电话。
    对,我现在在他家里。
    已经完事了。
    你们一会过来,把屋里值点钱的家具都搬走吧。
    ...m'm嚯g e氵夭艹冫欠...
    挂断电话,Aloys屋子里走了一圈,把血污踩得很是泥泞,然后选中了面空墙,印上红色的脚印。
    他静静地看着脚印,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有了灵感,然后拿出涂鸦用的红油漆,以脚印为中心喷涂起来。
    脚印和油漆拼出一副潦草又狂躁的画,最后没忘记照例写上:欠债还钱。
    屋内的动静已经停歇,迟曜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他上次虽然目睹了冯路易和邱哲之间的肢体冲突,但那是出于一种愤怒的反击,远远没有今天看到的画面触目惊心。
    因为这场暴行,并不附带什么情绪,只是纯粹的凌虐,纯粹的恶。
    Aloys放下喷漆,突然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头望向门口的猫眼。
    迟曜连忙闪身躲进墙角,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
    该死,他忘记拍照了。
    Aloys从城中村出来后,又马不停蹄去了下一个地方。
    迟曜犹豫片刻,还是选择继续跟上去。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跟踪狂。
    真是疯了。
    这回去的地方,迟曜认识。
    N市唯一的天主教堂。
    Aloys对教堂的构造很熟悉,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路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后门。
    这里的门没有猫眼,迟曜虽然没法也跟进去,但是他发现,这个房间的方位,正对应着他上次来教堂时,无意发现冯雪兰的地方。
    于是迟曜匆匆走进正门,找到记忆里那扇彩绘落地窗,从边缘的缝隙里继续窥伺。
    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神父正坐在桌前翻看一本书,清晨的喜光从窗外照进来,在雪白袍子上洒下金色的影子,他时不时看向窗外的唱诗班儿童,对稚嫩跑调的歌声报以鼓励的微笑,画面恬静又安详。
    满身戾气的Aloys反而和这里格格不入。
    其实之前,迟曜就有注意到这个外籍神父Daro(达里奥),他似乎是拉美人,说西语的口音有些独特,发S音时,上下牙齿咬合送气,格外清响,因此叫Aloys名字时,像在微笑。
    他说:Aloys,周末教堂有弥撒,人多,不是让你别在周末过来吗?
    Aloys没答话,在冯雪兰躺过的位置蹲下来,手指细细描摹,察觉到墙缝里残留的雪兰花信息素味时,眸子暗下来,默不作声地坐在了神父身边。
    神父正想说些什么,又有人敲门,是修女告诉他忏悔的信徒来了。
    原来这个房间是忏悔室,但装潢仍然不输主堂,连被Aloys随手揉成一团的手工真丝地毯,也出自迟曜听说过的设计师。
    凶悍的少年没有要走的意思,神父只得让人先进来,倾听者和诉说者隔着桌子开始了忏悔仪式。
    迟曜赶紧拿出手机拍照。
    Aloys并没在听忏悔内容,他仰头看着水晶吊灯出身,那些所谓的罪过,只是无意义的鸡零狗碎,真要说的话,他在这里忏悔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但神父始终耐心而和蔼地劝解信徒,就像圣牌上刻着的圣者,博爱众人。
    结束后,信徒将手放入盛着圣水的铜盆中洗净,Aloys终于耗尽了耐心,抬脚搭在桌子上,水面荡起不安的涟漪,肌肉线条健康紧致,鞋底几乎伸到神父脸上。
    神父看着鞋底新鲜的血迹,并没有生气,反而诡异露出了笑容,然后礼貌地将被Aloys吓到的信徒请了出去。
    这么早就出来干活了,不愧是年轻人。他夸赞Aloys。
    他没钱。
    没关系,有的是时间耗。神父的目光还是很温和,这些人就像虫子一样,不管抓住几只,还是会有无数只送上门。
    嗯。
    辛苦了,你做得很好,一会儿留下来吃个饭吗?
    我做得很好。Aloys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然后也笑了,那她呢?
    她不太听话。Daro双手合上鲜红的教规书,他有一颗与少年眼睛很相似的绿宝石尾戒。所以我小小地惩罚了一下她。
    铜盆被打翻在地,接着是嘈杂的打斗声,然后几个彪形大汉也进了房间,局面愈发混乱,人影扭成一团,迟曜看不清Aloys了,只能听到几声冯雪兰的名字。
    微小的杂音,很快淹没在唱诗班天真无邪的童声合唱里,接着修女走进主堂,委婉地通知教众,因为一些突发状况,教堂今天不开放了。
    迟曜被请出教堂,他明白,Aloys根本不是来忏悔,而是完成任务后复命。
    神父是他背后的指使人?
    太荒唐了,教堂明明是赎罪与洗涤灵魂的地方,却变成了肮脏的窝点。
    李澄澄也听到了忏悔室的对话,一路都很沉默,大概也联想到了自己欠债的父亲。
    迟曜问他,要去医院看你爸爸吗?
    哥哥和我一起。
    好。
    正好他有些事情想求证。
    李会计本名李明治,迟曜今天才知道。
    他以前很少会去注意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冯路易算是间接促成了这一转变。
    在医院也待了好一段时间,李明治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现在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并无大碍。
    他开始没认出来迟曜,对这个着装怪异的少年有些戒备。但知道李澄澄最近都借宿在迟曜家后,立刻热情起来,有问必答。
    他说去年做和朋友投资失败,亏了一大笔钱,一度很绝望,要不是念及李澄澄年纪还小,都想寻短见了。又不想家人担心,只能一直瞒着,某一天路过教堂时,想着面对陌生人也许能纾解一些苦闷,便走进去向神父忏悔了。
    李明治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恰恰没想到,这是我最后悔迈出去的一步。
    嗯?
    刚开始很正常,就是普通的忏悔仪式,神父很善解人意,开导我很多,于是后来去得更频繁了。最后一次离开时,他突然说可以帮我,我正愁没有资金周转,再加上已经对他放下戒心,就同意借钱,谁知道才过了一个月,就有人上门催债,还狮子大开口,数目是我借的本金的好几倍,我才知道我中了他们的圈套。
    那上次把你打伤的人,Aloys,他一直在帮神父Daro做事吗?
    是的,听说有些年头了。李明治条件反射地摸了摸已经愈合的伤口,他们是父子,当然一伙的。
    父子?真的吗?迟曜虽然隐隐觉得巧合,但还是不敢相信,神父不是不能结婚吗?怎么还会有孩子?而且我觉得他们俩的相处氛围也不像父子。
    倒像是一个上级,和他不怎么服管教的下属,没半点亲情味。
    他是个假神父,宗教信仰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他甚至都结婚了,和那什么Aloys的妈妈,一个叫冯雪兰的女性Omega。
    李明治的语气很肯定,我为了自保,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暗地调查情况,不会有错的。可惜没起到什么效果,你也知道,大环境就是这样,要处理外籍人士的问题会比较棘手,再加上他几乎不出面催债,有时候还会用钱和女人去打点上面,真是一家子奇葩,儿子催收,父亲放债,母亲是打点关系的工具。
    怎么可能呢!他儿子我认识,学校里的人都说他是单亲家庭,他也没否认,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父亲......迟曜激动地站了起来,那他和他母亲是自愿的吗?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不可?
    质问完,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忽略了一个问题。
    如果冯路易真的不知情呢?毕竟人格之间记忆不相通,和神父会面的一直都是Aloys。
    他我不了解,但他母亲的话A和O一旦成为配偶彻底标记,Omega没有任何办法反抗Alpha,自不自愿没有意义。
    李明治见他反应很大,只当这孩子单纯,没见识过社会险恶,便安慰道,小同学,这些都不好说的,毕竟人家才是一家人,而且这个Daro的背景和关系没那么简单,我就随便一说,你就随便一听,好吗?
    李明治说得没错,婚姻和爱情,对于很多遇人不淑的Omega来说,与坟墓无异,这也是迟曜不愿承认Omega身份的原因之一,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别人手上。
    医院的走廊里踱步到了天黑,他还是在想这件事。
    刚开始,他研究冯路易的人格分裂只是觉得好玩,后来是因为不爽冯路易切换人格后的态度转变,但现在,一路调查到这里,他发现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疾病,甚至牵扯出了冯路易家庭的秘密。
    迟曜讨厌别人干涉自己的家事,同样也没兴趣干涉别人,他开始明白,原来Aloys所说的保护,就是什么都瞒着冯路易。
    但这样就能相安无事了吗?
    说到底,两个人格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不可能真的分割。
    他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犹豫再三,还是觉得应当让冯路易拥有知情权。
    迟曜把李澄澄留在了医院和父亲待在一起,独自去往冯路易家。
    门没锁,玄关上的鞋东一只西一只,家里好几天没收拾,唯一整洁的地方是冯雪兰的房间,高大的少年缩在墙角,抱着膝盖睡着了,脸上还有新添的淤青。
    迟曜也不确定,再次睁开眼时,到底是冯路易还是Aloys,但他熟悉这个睡姿,母亲刚自杀那两年,他总是梦游睡在衣柜里,就像这样双腿抱膝,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体现。
    迟曜难得温柔一次,托着他的脸轻轻晃了晃,少年很快就睁开了眼睛,但眼神明显还没对焦,只凭听声叫道:迟哥。
    很好,迟曜放下心来,抽对牌了。
    起来吧,你平时都睡地上吗?真把自己当狗了?
    家里乱得无法下脚,也没有吸尘器,迟曜只能笨手笨脚地拿着扫把清理杂物。
    冯路易揉揉眼睛,手撑地站起来,看见腕上的起司猫发绳时,怔愣住了。
    上头缠着一大把被粗鲁扯断的金发。
    奇怪,发绳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做梦吗?
    一定是做梦,迟曜昨晚上那么生气,一定早就回家去了,不可能穿着猫娘女仆裙,跟自己回家,还帮忙做家务。
    可这梦太真实了。
    连袜子上被自己撕开的五根指痕都一模一样。
    冯路易自认想象力不算丰富,怎么做梦还能把田螺姑娘和猫耳女仆缝合了?
    他大着胆子,再次摸上迟曜的大腿,对着扯破的地方一用力,袜子直接从腿根开裂到了脚踝。
    正在忙活的迟曜吓一大跳,条件反射地用扫帚把儿狠狠敲在冯路易头上。
    结果这笨狗非但不撒手,还掰着迟曜的腰给他转了个身,裙子后面光秃秃的。
    尾巴哪去了?
    第25章 秘密挖掘
    迟曜一听他还敢提尾巴,脸上红白交加,强行忍住了再给他一棒子的冲动,冷笑道:你变态吗?喜欢大男人戴猫尾巴。
    不不是的,我冯路易一被训斥,本能地又跪了回去,把脸埋在裙褶里,鸵鸟似的。
    好好说话。
    冯路易深吸了口气,想着既然是梦,也没了顾忌。迟哥身上的所有东西,我都喜欢。
    迟曜手里的扫帚掉落在地。
    猝不及防被告白,他脸上烫得厉害,原本来这里是为了给冯路易看他拍的照片,眼下却是都忘了。
    看着冯路易痴痴的模样,他有那么一瞬间,心底的空洞被填补,从而感到满足。
    降生到世上,然后被取名为代表日出的曜字,迟曜早就习惯了被寄予各种期待。
    但冯路易从没期待过什么,就像一台永动机,持续输出着热烈又纯粹的感情,一个劣等Alpha的告白完全算不上珍贵,却是他一直渴望的,他渴望有人能无条件地爱他。
    尽管他极其自私,擅长索取吝啬回报,只会用违心的话来掩饰慌张。
    喜欢我的人太多了,不缺你一个。
    嗯。冯路易微不可闻地眨了眨眼,赞同迟曜的话。他睫毛虽长,但并不上翘,耷拉在下眼睑上,有些颓废,光从厨房唯一的天窗照进来,瞳孔却仍然沉浸在昏暗的房间里,融化成两抹阴郁的绿霾。对我好的人没有太多,除了哥哥,然后就是迟哥你了。
    迟曜一时接不上话,Aloys这个哥哥已经证明为假,至于他自己,所谓的对冯路易好,不过也是填补自我空虚的副产物,和Daro这个假神父一样虚伪。
    于是,他岔开话题,生硬地问道:是哪种喜欢?你说清楚。
    冯路易没答话。他困乏极了,一具身体要承担两个身份的行程,完全是超负荷运作,他努力睁大眼睛,面向迟曜的脸,话却完全没听进去,只喃喃地又重复了一句:喜欢。
    迟曜看着那双已经不对焦的绿宝石,没有橱窗的遮挡,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人前,一副任人染指的模样。
    他舔了舔奔波一天有些干涩的唇,做出了个遵循本能的举动俯下身,亲吻这双反复在他幻觉中出现的罪恶宝石。
    就像神父听完忏悔后,给予信徒的抚慰。
    但双唇触碰上眼皮的前一瞬间,冯路易终于被困意击倒,支撑不住向前倒去,整个人压在了迟曜身上,回到真正的梦境中去。
    他又梦见了童年的大房子,里面空无一人,三角钢琴倒是放在原地,白色窗帘在积了灰的琴凳上撩过,轻灵的猫影一闪而过,在琴键上漫步,却并不算优雅。
    因为它少了条尾巴,步履不平衡,奏出的音符杂乱无序,跌宕波折,让人听得心绪不宁,呼吸紊乱,他在梦里大汗淋漓,急急追着猫跑,却屡屡被逃脱。
    终于,当猫爪踩到一块凸起无法按下的黑键时,乐声才停下来。
    迟曜涨红了脸,将右手从两人肢体紧挨的地方扯了出来。
    行吧,现在不用问到底是哪种喜欢了,冯路易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他答案。
    也不知这家伙到底梦见了什么,将他抱得很紧,没法挣脱,迟曜快要呼吸不过来,只能用唯一解放的右手胡乱在地面上摸索。
    竟是和Aloys对峙时的情况一样。
    迟曜气恼不已,为什么一个人能让他吃两份的瘪,这算什么事?
    好在他没倒霉得那么彻底,一番折腾后,在茶几下面摸出了个铁盒子。
    他使劲起来没轻没重,把盒子里的东西撒得到处都是。
    迟曜顿时停止了挣扎。
    盒子里的东西很眼熟。
    有些是他主动送给冯路易的,比如那对微笑的丘比娃娃。
    有些是他忘记要回来的,比如洗干净的校服。
    还有一些,是根本不该出现的东西。
    比如被撕掉标签的半支抑制剂。
    比如本应该放在他钱包夹层里的老照片。
    他母亲不同于黑白遗照里的彩色面容,虽然昏黄陈旧,笑容却温柔恬静,抱着婴孩时期的他,看着镜头后的父亲,满眼柔情。
    这样美好的回忆,应该由他小心储存才对。
    而不是出现在阴暗发霉的地下室里,被人居心叵测的藏了起来。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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