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单箭头的玩家还在继续战斗 作者:作者:我是喵
    格格党(26)
    你抹干净眼泪,跑去和里梅玉藻前告别,舞哉那家伙是你的未婚夫,他来了就睡在你的寝殿,你也跑去和他道别。
    你推开门走进去,这家伙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七封信。
    他侧头,朝你笑,姬君。
    他显然好好梳洗打扮过了,连头发丝都精致得不得了。
    这么一打扮,加上他的病已经好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病歪歪的,舞哉就显得格外的光彩照人。
    他一笑,你就感觉连房间都没这么阴暗了。
    我们舞哉很臭美嘛。
    你走到他边上,看他打扮得这么一丝不苟,小腰被青色的束带衬得极细,你都有点不敢抱他,生怕把他衣服弄皱了。
    直到他站起来,你才回过神,舞哉现在已经好了,是个正常人了,不再需要你抱着走路了。
    他葱白似的指尖一点,带你看向那些信,这是无惨给姬君的信。
    哈?谁,无惨?
    你立马把弓拿出来,他人呢!
    舞哉接着和你说,无惨说,姬君每日可以开启一封信,在此期间,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傻子才会信他的鬼话,你皱起眉,他什么时候把信给你的,他知道村子的位置了吗?
    舞哉一愣,是在回来的路上。
    舞哉这傻蛋毫不设防地把信拿起来递给你。
    你见他没事,也就凑过去就着他的手看。
    信上说,只要你开启第七封信,无惨就会把他的位置告诉你。
    什么玩意,在这逗傻子呢,无惨没事在这跟你玩自爆,他疯求了。
    你看了看信的字迹,又看了看舞哉,然后你又看信,又看舞哉。
    你有点无语:你写的。
    他一愣,然后笑起来,是我。
    他把信放下,闭上眼,一副赴死的模样,舞哉写的时候就在想,若是姬君还能识得舞哉的字迹,那舞哉就是死了也甘愿。
    舞哉啊。
    什么死不死的,这孩子真的是满嘴怪话。
    你无了个大语,你想要我陪你,你可以直说,不要在这冒充无惨,你说你装又装不像,连字迹都不知道改一下,这不是傻蛋行为吗。
    他被你拆穿,彻彻底底地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你,姬君?
    你又好气又好笑,孩子大了,也知道跟你耍小心眼了,行了啊,下次不许这么玩了,你乖乖在这待着,我走了。
    说完,你就往门口走去,舞哉突然在你背后喊你,姬君!
    你回头看,舞哉跪在原地,泛着泪光的眼里装满了你,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大声地说道:无惨就是
    这场景很熟悉,伞下也是如此,她站在浴池里,用这样的表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你。
    伞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死掉了。
    舞哉!
    你害怕极了,连忙打断他的话,不要说,不许说!
    他像是泄了气一样弯下腰,用手撑着自己,他哭,哀戚地看着你,姬君可以不走吗,可以再陪陪舞哉吗
    真的太黏糊了吧!
    你对小孩还能多点耐心,但是舞哉现在怎么看都已经是个大男人了,还哭哭啼啼不让你走,你真的有点烦。
    不行。
    你要回家,谁也不能阻止你回家的脚步。
    你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耗尽,不打算再和他多说,我要去蹲无惨,不能再耽误了,你好好休息啊,拜拜。
    你立马就想开溜,可是舞哉这大傻子,他竟然想冒着太阳出来追你。
    你吓了一大跳,见他马上就要跑出房子了,赶紧一箭射向他的膝盖,你疯了!
    癫了癫了,这小子真的是翅膀硬了!哭归哭闹归闹,为什么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要是你这一次被他拿捏了,那你以后就别想有自在的日子过了!
    你冷着脸,下一次,你要是再这样
    舞哉跪在地上,背后黑压压一片,膝盖上的血液流出来,黑红黑红的,看着就吓人。
    他满脸是泪,轻轻喊你,姬君。
    他看着你,泪水不断滚落,是我啊。
    他声音哽咽,你却听得无比清楚。
    鬼舞辻无惨是我啊。
    他说:是我啊。
    第31章 死也甘愿。
    新手村像是自带滤镜一般, 总是泛着暖色的基调,今天阳光明媚, 树叶沙沙地唱着欢快的歌,你的心情却一点一点坠入谷底。
    说什么呢。
    就算舞哉这么说了,你也没多相信,你努力扯出一个笑,过去把舞哉扶起来,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你把他膝盖上的伤治好,像以前那样,抱他坐到坐垫上,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要说胡话,知道吗?
    产屋敷舞哉看着你,紧紧扯着你的袖子,他像是一个已经被摔碎的瓷器,浑身上下都遍布裂痕, 索性就瘫在地上,任由血液渗落。
    我就是无惨。
    他看着你,像是小狗在求主人的夸奖,姬君一直在找无惨,现在舞哉帮姬君找到了,是不是也派上了一点用场?
    你根本没办法接受、也没办法相信这回事, 但是舞哉认真极了。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样执拗、天真的神色。
    舞哉不愿姬君白白浪费时间,不愿姬君再一次失望, 舞哉也想帮姬君做些什么。
    他扯着你的袖子, 眼神和从前一样纯粹。
    他喊你:姬君, 姬君。
    我不信。
    你攥住他的手, 你可能表情不太好看,可能语气也不大好听,以至于舞哉瞪大了眼睛,发起抖来。
    你说:我、不、相、信。
    立束缚吧?
    舞哉抬头看着你,一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你走的样子,姬君,和舞哉立下束缚吧,舞哉和姬君,都不要再说谎,好吗?
    你沉默了一会,然后在他的面前坐下,好。
    那这一次就由舞哉先问吧?
    你点头,你问。
    他看着你:姬君在乎舞哉吗?
    你有点无语,这小子搞得这么郑重,搞得好像生死大pk一样,你以为他会问什么。
    结果他竟然问你,你在乎他吗。
    他是傻瓜吗?从七岁到现在,你在舞哉身上花费的时间,你对他倾注的感情,比谁都要多。
    大爷从不跟你讨东西,小狐狸和里梅也很少开口,会闹的只有舞哉。
    他一直跟你哭,和你要糖吃,于是你一边烦,一边心疼,又一边给。
    你愿意给,所以你当然在乎,我在乎你。
    他眨了眨眼睛,摸着自己的心脏,感受到你们之间的束缚以后,他朝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他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了那样,像是在沙漠中找到水源的人那样,迫不及待地问道:姬君厌烦舞哉吗?姬君喜欢舞哉吗?
    你烦,你怎么可能不烦,你缠人的时候很烦。
    但是你喜欢啊,你怎么可能不喜欢。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怎么会冒着台风去找他,你怎么会整整七天守着他,你怎么会答应按时回来见他。
    你实话实说:但是我喜欢。
    舞哉不可置信地笑,摸着心脏笑了好一会,然后突然扑进你的怀里。
    你没有推开他,轻轻揉着他的脑袋。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你:真的吗。
    你一遍又一遍地说,真的。
    直到他好像终于相信了你的话,你才开始问你的问题,给我相信你是无惨的理由。
    他发着抖,像是在被凌迟,在束缚的作用下,他一点一点跟你说:我在找青色彼岸花、我可以通过血液使别人变成姬君口中的鬼
    舞哉慢慢说,你慢慢推开他,茫然地站起来。
    是真的啊,他可能真的是无惨啊。
    你只觉得从前你熟悉的寝殿、那张你睡过多次的那张床、眼前跪着的这个人,全部都好陌生。
    他抬头看着你,姬君还有两个问题。
    你问他:十二的死,你知情吗?
    他一愣,又笑,他是我杀的呀。
    。
    你低头看,你的舞哉这么小小一团,他还在哭,笑起来这么可爱,他怎么会杀人呢?
    他还在说:他很乖,死的时候在哭,问我小豆芽是什么,我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十二也是小小一团,死的时候在哭,被你夸奖以后脸红红的样子也这么可爱,舞哉怎么下得去手呢?
    为什么?
    你感觉好冷,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舞哉低着头,手紧紧抓着地垫,将编制好的灯芯草扯乱,我嫉妒。
    他的声音很平静,又好像在抖:姬君碰了他。
    啊,好可笑,怎么会这么可笑?
    到现在了,到这种时候了,舞哉竟然还在和你说,姬君在家里不能只看着舞哉吗?
    他看不见那些人的尸体吗。
    他看不见那些人流的血吗。
    产屋敷家里死了这么多人,老人、孩子、包括他的母亲。
    他竟然还想抱你,还想扯着你的袖子,还在和你说:姬君喜欢舞哉的话,今天可以留下来吗,就只看着舞哉一个人,就只看着我,好不好,求您了。
    你哭,眼泪砸在他的额头,你喊他,舞哉。
    那是你的妈妈啊。
    你想起几次三番跪在地上求你的妇人,想起那个雨夜,她朦胧的、不断眨动的眼睛。
    她是你的妈妈啊。
    你对他还心存幻想,你蹲下来,捧起他的脸,你知道吗,啊?你的妈妈,她也变成鬼了,家主怕你伤心,让我不要告诉你,为了不让你知道这个消息,她连葬礼都没有
    舞哉知道呀。
    产屋敷舞哉笑,眼中满是泪水,可是姬君,她是第一个发现我是鬼的人,我该怎么办?
    他攥着你的手,眼睛慢慢变红,她说不会拆穿我,说会帮我掩藏身份,我怎么可能相信呢?
    产屋敷舞哉盯着你,就连身为神明的姬君都会说谎,舞哉又怎么可能相信她呢?
    你好害怕,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说谎的,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是你的错吗,是你的错吗?
    所以是你吗,是你害死她的吗。
    你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他紧紧抓着你,让你没法动弹。
    产屋敷舞哉朝你笑,像小猫一样蹭你的脸颊,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值得信任,舞哉只能相信自己。
    好可怕,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你收不回你的手,你哭着用另一只手打他,舞哉轻轻松松就整个抱住了你。
    你果然打不过无惨,就连在他怀里挣扎你都做不到。
    你刚想召唤宿傩,就听见舞哉问你,姬君要我死吗?
    你愣住,什么?
    他吻你的额头,这样的姬君好可爱。
    他慢慢抚摸你的脸颊,姬君笑起来很美,舞哉以为那就是姬君最美的样子了,可是现在舞哉才知道,原来姬君害怕到发抖,掉眼泪的时候更美。
    你想躲开他的手,你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是疯了吗,这种时候为什么还在说这些?
    你看着眼前熟悉的脸,还没有办法把舞哉和无惨划上完全的等号。
    产屋敷舞哉勾起你的发丝,想要我死吗?
    他说:我都听姬君的。
    你有点茫然,你宁愿舞哉攻击你,宁愿他伤害你,也不愿意他这样对你。
    他像以前那样哭,像以前那样看着你。
    如果早一点变厉害就好了,就可以早一点知道,原来姬君是在乎舞哉、喜欢舞哉的。
    你听见这些话,就更加迷茫了。
    他跟你承认自己的身份,难道就是为了确认你在不在乎他,就为了确认你喜不喜欢他?
    你没办法理解,你觉得好荒谬。
    他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跟你十指紧扣,牵着你走到门口,姬君牵着舞哉去外面吧。
    他侧眸朝你笑,眉目如画,就像姬君从前说的那样,等舞哉好起来,然后带舞哉去外面玩耍。
    你迈不出这一步。
    为什么会这样,你理解中的反派,你想象中的无惨,他会有世界上最丑陋的面容,会和你来一场毫不留情的生死决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长长的乌发、漂亮的眼睛、温和的笑,然后牵着你的手,叫你带他去外面玩耍。
    仅仅是因为喜欢吗?因为他喜欢你,就连自己的生命都愿意舍弃吗?
    你真的、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种感情啊!
    你看他,骗你的是我,看别人的也是我,你为什么要去恨别人,你为什么不恨我!
    因为舞哉做不到啊。
    不知不觉,他已经比你高这么多了,他抬起手指,轻轻帮你擦眼泪。
    舞哉有怨恨过姬君,但是只要看见姬君,那些恨意就不见了。
    姬君不带舞哉去外面玩,是因为舍不得舞哉吗?
    他笑:那舞哉就死而无憾了。
    他力气很大,牵着你走到阳光下。
    姬君有天底下最洁白无瑕的羽翼,不可以染上舞哉这样的污渍。
    他低头吻你,只短暂地停留了一秒,就立即弯起眼睛看你。
    下一世,舞哉要做姬君的猫。
    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散,最后一只手圈起的你头发,慢慢绕。
    他的声音随风而卷,像是会一直飘,飘到很远的地方。
    舞哉喜欢姬君。
    死了。
    产屋敷舞哉死了,鬼舞辻无惨也死了。
    太快了,太轻易了,舞哉的生命就像地上的落叶一样,被风一吹就散开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舞哉会变成这样。
    如果你多陪陪他,如果你一直看着他,如果你不嫌他麻烦,把他带在身边,如果你给他足够的耐心、给他足够的爱,这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
    你好迷茫,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直到天空下起了雨,直到乌云遮住太阳,直到雷声响在耳边。
    男人一头白发,撑着浅紫色的蛇目伞走到你身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伞移到你的头顶,陪你站在雨里。
    你关掉巫女服的防水功能,偏头看着他,我想淋雨。
    他把伞收起来,小生陪您。
    你在雨里发呆,你在雨里放空自己,你躲在雨里哭。
    你喜欢在雨里哭,因为落下的泪水会融化在雨里,不会被发现。
    可是玉藻前捧起了你的脸,主人。
    他的手好冷,深紫色的眼里满是怜惜,主人给他的已经够多了。
    他的尾巴圈住你的腰,给你带来一些暖意,主人不看小生、不和小生说话、亦是从来未曾如同心疼公子那般心疼小生,难道小生就可以以此理由去杀人,去作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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