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作者:作者:特别清纯的一三三
    校园文(31)
    我连忙拦住他,说:虽然有说法说吃了长生不老,但也说是剧毒,而且这是玉中鱼不是石中鱼,你别乱动。
    胖子立马把手缩了回来,悻悻地看了一眼,忽然叫道:快看,那玩意不对。
    我一看,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那鱼游得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接着血红色变成了粉色,明显是翻肚皮了。
    死了?胖子咂了咂嘴,抓过旁边的筷子挑了挑,那鱼果然动也不动了。
    胖子把筷子一扔,就说还以为真是什么死不了的东西,没想到一见光就挂了。
    我说看来这鱼封了很久,一下适应不了这么大量的氧气,所以就死了。
    说完我看闷油瓶在一边看着那玉若有所思,就问他怎么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有点迷茫,表情也有点疑惑。
    过了一会,他捏住自己的眉心,突然转过头问我:你知道玉膏吗?
    玉膏?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这鱼就是玉膏?
    不是鱼, 闷油瓶摇了摇头,淡淡道:是那些绿色的水。估计是从外面经由玉石裂缝沁到中间,然后长时间沉积而来。
    山海经里记载黄帝吃了玉膏之后长生不老,莫非这东西真的是不死药?我又看了一眼,就是绿色的水,没什么特别之处。
    说起来玉在中国的传说里一直都是比较神奇的东西。古人认为玉膏和玉英都是玉的精髓,但不同的是玉膏是玉之灵气凝结而成,而玉英则是陨星(也就是陨石)由天上落下,在深水中形成。
    但不论是玉膏,还是玉英,都是吃了可以长生不死。
    想到这里我不有自主地又想起了进到陨玉中的陈文锦,也不知道她如今是死是活。如果陨玉中也有玉英之类,那说不定她还能活下来。
    我心里叹了一下,一回过神就发现闷油瓶盯着我,我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没那么神奇。闷油瓶说。这不过是营养液,也许水从外沁入的过程中,混入了玉石里的矿物质。
    我想了一下,说:你这样勉强可以解释得通鱼为什么能存活。可鱼是怎么到玉里去的?如果是形成过程中包进去的,就这点营养怎么也活不了这么长时间。
    闷油瓶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才道:这毕竟是从张家楼里拿出来的,也许我们下了斗就能得到答案。
    闷油瓶说的话不无道理,的确也只能如此。
    折腾了一晚上,知道的事太多,脑子一时半会还理不过来。特别是那玉中鱼,更让人觉得张家楼更加的神秘莫测,还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这些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东西。西沙古墓汪藏海逮旱魃和禁婆丢珍禽异兽坑已经相当牛X,但跟张家楼主一比还是寒碜了些。
    直到躺下来,我都还没缓过劲来,大脑里太过亢奋,根本睡不着。
    我跟胖子还有闷油瓶一个房间,闷油瓶就挨着我,我知道他警觉性高得很,也不好意思翻来翻去,只好僵躺在那发散思维。
    我想起盘马告诉我们的考古队相关,他说替换后的考古队的人身上都有奇怪的味道(他把那称为死人的味道),他就是根据这个味道才把闷油瓶认出来的。
    一听说死人的味道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腐败的尸臭,立马就联想到了尸化,但盘马却说不是,只是不停的强调那味道很奇怪。
    闷油瓶身上有什么味道?我对味道这种东西不是很敏感,我也没遗传我爷爷的绝技,嗅觉普普通通,根本闻不出来。
    所以当时听到的时候,我就打算着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去闻一下闷油瓶,看他身上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气味。
    一念及此,我就有点躺不住了,闷油瓶在旁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在胖子如雷的呼噜声中睡着没。
    闷油瓶身高和我差不多,挨得也不远,我稍微曲了一下身体,就凑过去闻了闻他的腋下那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如果闷油瓶睡着,这点小动静绝对会把他吵醒,但他完全没反应,我就当他默许了我这种行为。
    我嗅了几下,也闻不出什么来。若要真说有,大概就是一点那种汗的味道。并不是汗酸味,可能是书上说的什么荷尔蒙的气味,而且因为天气凉快闷油瓶出汗也不多,夹杂着香皂的味道,闻起来还挺舒服的。
    又嗅了好几次,还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这么近都没闻到,也不知道盘马那是什么嗅觉。这也太他妈厉害了,如果到了城里盘马遇到哪个打点香水的人,那还不把他呛死。
    我摇了摇头,躺了回去。之后我又想了一会玉中鱼,觉得毫无头绪,只好放弃。就这么把脑子中的问题都过了一遍后,我迷迷噔噔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外面是哗啦啦的雨声,雨下得跟天漏了一样。
    广西的雨季开始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黑眼镜他们被阻拦在了县城,索性在那等装备到了再回来。
    这雨一下就下了将近一星期,我们就在巴乃等着。在这一个星期里,我们基本上跟老九门那帮人没有什么交流,再加上瓢泼大雨,搞得就像是只有我、闷油瓶和胖子来巴乃一样,整天做的事就是吃吃喝喝,因为人数不够也没办法锄大地,胖子除了吃喝之外就是逗阿贵的女儿云彩,几天下来混得如鱼得水,我就叫他干脆干完这一票就留在这当瑶寨女婿算了,就是危险系数高点,瑶苗一家,可能被下点蛊什么的,如果变心逃跑,一发蛊那就是万虫穿心,一身的神膘都喂了蛊虫。
    胖子显然见多识广,听我这么说不以为然,反而容光焕发情绪高涨的让我别太羡慕,说不定他就在这当村长不走了,毕竟他一身神膘,蛊虫都能多下几只。只不过到时我就只能跟小哥一起出巴乃,他胖爷不能照顾我们这两根光棍了云云。
    我不知道胖子是真动心了还是只想吃点豆腐,但胖子确实整天逗得云彩那小姑娘哈哈笑。不过我能看得出来,小姑娘时不时偷看闷油瓶,虽然只是装作不经意地瞟一眼,那眼神里的东西还是藏不住的。
    我估计敏锐如闷油瓶肯定也感觉到了,只是霍玲这种段数都拿不下他,云彩更是差得远了。
    七天之后,黑眼镜终于带着三十来号人和装备到达了巴乃。东西很多,人也很多,原本安静的寨子立即变得热闹起来,阿贵忙前忙后,俨然是大老板的风范。
    刚下过大雨,现在虽然停了但路还是不好走,而且这时唯一担当得起负重人物的骡子还不到十头,根本满足不了人员布置需要。于是找骡子又浪费了两天,接着整顿半天之后,我们再次出发。
    这次进山闷油瓶还让我找来了盘马,要他带路,老头一脸的不情愿,表情简直跟我们要他去死差不多,但还是准备好了自己的家伙跟我们一起上路。
    大概经过之前的事,他们意识到了人手的严重不足,可来的其他门的人也太多了,显得我们这边势单力薄,我心里暗暗后悔没让二叔派几个伙计过来撑撑场面。
    进山的时候人加上骡子,真的是浩浩荡荡。我们连装备都不用自己背,轻松得不行。霍老太更夸张,坐在銮驾上进去的,活脱脱的一个老佛爷。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陈皮阿四,忍不住感慨了一下,如果他们没这么纠结,这晚年生活也差不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想到这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霍老太近八十,盘马也八十多,陈皮阿四更是九十有余,可是看他们的身体和行动,却完全没有老人的孱弱和迟缓。
    都说常年下斗,身体会被阴气侵蚀,可我看霍老太和陈皮阿四绝对比同样年纪的普通老人要强壮利索得多。就算久了会露出疲态,但说老实话,就算我这样年纪的普通人走这么远的山路都觉得累,更何况是他们。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不管怎么说,即使年轻的时候经过锻炼,身体肌肉够强健,可人一旦上了年纪,身体的各种机能不可避免的都要逐步退化,视力、听力下降,嗅觉、味觉失灵,反应变慢,动作迟缓等,但这些似乎完全没有出现在这三个八、九十岁的老人身上。
    难道下过张家楼的人都会这样老当益壮?可盘马又没有下过张家楼,为什么也这样?
    当然我更倾向于相信那就是真的陈文锦,三叔也就是解连环找了几十年的女人(我原本以为三叔是个痴情的汉子,现在发现他找陈文锦目的似乎也并不单纯),毕竟蛇沼那种地方,如果不是真的有必要,她一个女人不会孤身进去。
    想到陈文锦和考古队,不由得又想起了三叔和解连环,既然二叔早就知道三叔是解连环扮的,那解家是不是也知道?两家都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是否吴家和解家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但到底有什么原因导致两家要隐瞒三叔的死讯?宁愿抹杀解连环的存在,也要制造吴三省还活着的假象?
    脑子里转来转去却仍然没有头绪,原本以为盘马会知道一些有关当年考古队的事,没想到却带来了更多的谜题。
    所以说人就是喜欢折腾自己,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别人一再拦着不让我追查,我还不是一头扎进这趟浑水里。
    我苦笑了一下,又伸手去摸裤兜里的烟,刚拿出ZIPPO打火机,手就被闷油瓶按住了。
    我看他表情严肃,第一反应就是烟有问题,连忙把烟从嘴里抽出来,低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这烟有问题?
    闷油瓶摇了摇头,把手收了回去,说:烟抽得太狠。
    听他这么说我先愣了一下,接着感觉老脸一热,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我才放下心来。
    记得大学时有人做过问卷调查,问我男生为什么喜欢抽烟。当时我的答案是因为提神和对抗压力,就跟女生熬夜要来咖啡提神一样,我赶设计图时烟也是一包接一包。没想到过了这些年我还是没什么长进。
    回过神发现闷油瓶还盯着我,我只好把打火机盖上,又揣回兜里。
    周围的人太多,我自己琢磨的东西也没办法跟闷油瓶和胖子讨论,索性埋头赶路。
    由于走过一次,很快我们就回到了湖边。一个星期的大雨让湖水的水位涨了起码五六米,湖面比我们上次看到的大了很多。
    下了石头湖滩后,那些伙计中一部分人把骡子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卸下来,一部分人搭建帐篷,石滩上一片忙碌。我、闷油瓶和胖子不需要帮忙,干脆到湖水里去洗脸。
    湖水是凉的,说明湖底通着地下河,胖子洗了两把脸,干脆脱得只剩裤衩就往水里跳,说天气太热,他得泡泡。
    湖边的太阳毒得很,天灵盖都晒得发痛,我正打算效仿一下胖子,霍老太就支人把我喊了过去。
    他们带来的那群老伙计手脚利索得很,就这么一会功夫七八顶大帐篷就搭了起来,一边已经有人在开始烧饭。
    看来这次是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霍家的伙计把我带到其中的一顶帐篷前,一进去就看到几个老九门的当家都在里面坐着,当中一张桌子上摆着估计是张家楼的结构图和机关图。
    我心想,就这情形,帐篷门口就差挂个牌子写张家楼倒斗指挥部了。
    他们见我进来,就说商量下水的事。霍老太的意思是先让几个伙计下去探探,因为这湖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我们并不知道张家楼的准确位置在哪,探出来再下,省点力气。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于是组一只七人的队伍下水去搜索张家楼的地点所在。
    说起来潜水应该是李家伙计的专长,李家的地盘在福建,他们时常下海打捞青头(就是古代沉船上的古董),这样的湖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小意思。
    再之后就没有别的事,我出帐篷的时候饭已经烧好了,竟然还有烤鸡烤兔之类,问了伙计,说是盘马刚才猎的。
    我看了一眼盘马,他坐在火堆边还是一脸阴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烤肉的香气很快就把胖子勾了回来,我拿了自己那份饭,顺便帮闷油瓶带了一份。胖子对我忽视他的这种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因为他去的晚了,鸡肉兔肉都没了。
    我们坐在临时搭建起来遮阳的棚子里吃饭,远远的可以看到湖中一会浮出一个人头,一会又沉下去。
    大概过了一个多钟头,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才有伙计上来报已经找到位置,霍老太让叫他们把周围清干净,然后让我们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下张家楼。
    其实我心里急得要死,如果可以简直恨不得现在就下到水里。接下来的这一个晚上更是煎熬,脑子里各种想法在不停地翻滚,根本休息不好,差不多凌晨两三点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太阳都还没出。
    有人已经做好了早饭,我把胖子踢醒,吃过早饭后就出去跟霍老太他们碰头。这次下去的老九门的几个当家,还有各自带两个伙计。
    我们领到了一套水肺和梭镖枪,梭镖枪可是好东西,我们从来都没有这么粮丰弹足地下斗,胖子满意得直咂嘴。除此外每人还有一个可以挂在腰上的小防水袋,里面是一些压缩饼干和药物。
    准备妥当之后,我们坐上了橡皮筏,就朝李家伙计标记的地方划去。到了目的地,除了划筏的伙计,所有人都戴上潜水镜潜了下去。
    幸亏在海南练过,我对潜水已经非常熟悉,下到水里,划动脚蹼便跟着领头带路的伙计就朝下游去。
    一切都是暗青的湖水色,水底特别寂静,湖底并不平坦,而是一个很深的不规则的水下峡谷,我们一路顺着斜坡下到底,大概潜了有七十米,在探照灯下终于看到了水底那一大群的建筑物。
    水下的沉船和建筑物,考古界把它们称为时间胶囊。因为建筑物能在水里保持相对稳定的状态,所有的一切凝固于当初被沉的那一刻,所以张家古楼从外观看起来也并没有相当大的变化,除了覆盖在上面的一些沉积物。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张家楼竟然不是瑶族的塔楼,而是汉人的建筑。
    瑶族的寨子里出现如此气派的汉式楼宇,感觉相当的诡异和不可理解。
    先不论苗瑶自古与汉家不两立,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瑶王同意了,但在四周都是瑶族高脚楼里出现这种汉式楼,这简直就像高粱地里出现一颗西瓜那么显眼。
    既然张家楼的后5层都在山体中,也就是说张家根本不希望被人发现,那为什么不把楼修成瑶族的塔楼?
    张家楼的规模非常大,我一眼就看出来是典型的徽式建筑。徽式建筑形式向来居宅幽深,一进一进的由大门往后延伸。
    从高处远远看去,古楼第一进布局为口字型,正门约二三十米远处立着一座高大的石坊。石坊后先看到外层一圈高于屋顶的封火墙,中间是天井,四周是三层的楼宇,封火墙和基底全用青石修建而成。因为是沿斜坡向下,第一进和第二进之间的封火墙挡住了视线,也看不清后面的情况。
    我们边缓缓下沉边继续向前游,最后停在高大的石坊前。
    游近才发现石坊相当高,应该有十来米,全部都用青色的茶园石料造成,四柱三门七楼,看起来相当有气势。石坊的飞脊斗拱雀替,每处都雕着精美的浮雕,石础上还分别雄踞着四头石狮,雕得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我是学建筑的,本身就特别喜欢研究中国古代建筑,一下看得我满眼生花,如果不是要急着走,恨不得摸个相机给它拍一圈。看来日后张家楼收拾收拾,可以考虑发展成个水底旅游景点什么的。
    别的人显然没兴趣研究这个石坊,就这一会功夫已经向前游得七七八八,我连忙跟了上去。越过牌坊时不死心,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石坊背面。因为离得远上面刻的字迹也看得不是很清楚,隐约能分辨出两个字:大荒,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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