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动心 作者:作者:徐书晚
    全文徐书晚 (22)
    林敏玉又接着问:好多天没有见到你那位学长了,他这几天没回家吗?今天小年夜,可以请他来家里吃饭呀。
    颜书划手机屏幕的手一顿。她已经快一星期没见到厉时屿了,他似乎真的没有回家,而她也没有给他发过信息打过电话,因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找他。
    距离上次她给他送饺子,已经过去一周,他杳无音信至今,或许是已经不在南淮了。可是他可以和她说一声的,但他没有。
    或许是忘了?
    自从她知道他的身世谜云的冰山一角后,便一直忧心忡忡,也理解了他是如何养成这般冷淡的性格,多是因为家庭环境使然。
    她偶尔会把自己代入进去,每次都不寒而栗。
    她想象自己如果和别人抱错了,这其实没什么,要么各自归位要么继续原本的生活,可要是两对父母都把心思和爱都放在了另一个女孩儿身上把她给冷落了呢?
    这就十分令人伤心了。原本每人各自享有的一份爱,最后却通通归于另一个人所有,换谁都不好受,甚至性格变得压抑极端。
    原本疼爱自己的父母,忽然之间把爱收了回去,转移到了另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遭遇的女孩儿身上
    如果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也许会疯。
    而厉时屿,他正在经历这一切。
    背后又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辛她不清楚,但显而易见的是,他是不被偏爱的那一个。
    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她扯了纸巾捂住口鼻清理了一下,手机有新消息进来,她一怔,急忙点开看,随即目光又暗淡。
    【苏语恬:姐姐在家吗?我来给我哥送东西,但是忘了带钥匙,我找了花盆底下也没有看见。我先把东西放你家好吗?】
    【颜书:抱歉抱歉,我上次忘记把钥匙放回去,我在家,你来我家拿钥匙吧。】
    过了约十分钟,门铃响彻整个客厅。她家的门铃声调得总是很大声。
    颜书才打开门,门外的苏语恬抱着一袋子东西朝她咧嘴笑。
    姐姐,我想用一下厕所,忍不住了,方便让我进去吗?
    可以啊,进来吧。
    苏语恬上完厕所出来,颜书递给她钥匙。苏语恬走到玄关换鞋,说:我哥这几天没有回家,不知道屋子里又落了多少灰,待会儿我要给他打扫一下。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苏语恬抱着东西走到门外,说:他这几天在医院,要么住医院旁边的宾馆。
    是什么人病了?
    苏语恬点头,就是他上回去机场接的姐姐,那个姐姐我只见过一次,应该是我哥被接回去之后在那边认识的朋友吧。挺太漂亮的,就和公主一样,可惜身体不好,我哥那天接到她以后直接就送她去医院了。
    那个姐姐在这边只认识我哥哥一个人,我哥这几天都在照顾她,所以就没回家。苏语恬甩了甩头发,走上一级台阶,不过那个姐姐今天出院了,她父母派了人过来接回北华,我哥今天也会回来。
    颜书一直沉默,手指攥着衣服角发呆。苏语恬这时看着她的眼睛,幽幽地说了一句:我哥真的很受欢迎,他念中学时就一大票女生追,经常有人跑来我家找他,都还挺好看的,我哥眼光很高,每次都随便把人家拒绝。有一次对了,有一次一个女孩子来找他,和姐姐你长得好像,所以我那天见到你,以为你就是以前那个女生。
    啊?颜书纳闷,我没去他家找过他啊。我很矜持的。
    苏语恬一副不信的样子,说:我记得挺清楚的,的确不是你,因为
    苏语恬抬手指了指自己左眼的位置,说:那个姐姐,这里长了一颗泪痣。你没有,所以不是你。除非你去医院弄掉了。
    我眼睛下边没长过泪痣。
    那就不是你了。不过你们真的好像。我妈说长泪痣的女人,命其实不好。
    但她好像命是不错的,离开的时候有豪车来接,羡慕死人。不过有一点儿特别奇怪,她分明就是来找我哥的,而且我敢肯定她是偷偷跑出来,不过没见到就走了,她说自己姓叶,名字我忘了,对了,她好像身体也不太好。怎么喜欢我哥的女孩子每一个都好像活不长?
    ?
    这话很扎心。颜书捂住心口的位置,说:别诅咒我。
    哈哈。你们很像,差不多漂亮吧。姐姐,那我不打扰了。
    苏语恬抱着东西,踩着轻快步伐消失在拐角。
    颜书关上门,思索着苏语恬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最后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她就当是苏语恬夸她长得漂亮好了。
    晚饭后,颜书早早就睡了,睡到半夜却又惊醒,梦见自己被海水淹没。
    她擦汗时就觉得很无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没去过海边,因为儿时有落水经历,她一直不喜欢海边湖边河边这种地方。
    她神经质地拿出手机,然后随意点进解梦的网页。
    【梦见被水淹,预示着人际关系很好,也不会和他人有争吵,会过一段平静的生活,是祥兆。】
    颜书:
    她吓都吓死了,居然还是祥兆,可见这种东西并不可信。
    她关掉网页,睡了。第二天早上被一阵门铃声惊醒,她嘀咕着怎么没人在家,随手披上一件外套,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地就去开门。
    门外,厉时屿长身玉立,穿一件风衣,依旧是得体又帅气简约的一身穿搭,眉眼却透着些疲惫,似乎一大早就在了。
    颜书愣了半天没动作,厉时屿递给她一个牛皮纸袋。
    什么啊?
    给你买的早餐。还有,这是上次你送饺子用的碟。
    呃,好,谢谢你。碟洗得挺干净的。
    厉时屿没有离去的意思,他看了看屋内,淡声说:饺子很好吃。
    颜书低头拿早餐的手一顿,抬头看他,呃?那饺子你吃了?
    嗯。今早当早餐吃的。他说。
    可是,学长,饺子放了快十天了。
    出门给自己买个早餐很难吗?你用不着这么饥不择食。她说。
    厉时屿:
    第22章 最甜
    厉时屿站在门外, 眼睛划过一抹戾色,似乎她说的某句话戳到了他的痛点。
    她蓦然迟滞住目光,将将往上移, 落在他青黛色的眉毛下,那双眼睛隐约透着一股火光,像是要将她灼烧。
    她一惊, 垂眸思索, 是否是自己刚才的某句话刺痛到了他。
    因他内心的某一处, 应是脆弱的。
    受过伤的人,总有几分难言之隐。
    或许是,她刚才的那句饥不择食让他不快吧?
    既是这样, 虽他这几天冷落了她, 但看在他给她买了早餐的份上,她愿意替他换一种心情。至少, 他应该快乐地度过这个新年。
    学长今晚有空吗?今天小年夜, 我妈妈想请你到家里来吃饭。
    她抿了一口甜豆浆。糖放多了,齁得她蹙起眉毛, 模样却又可爱。她不自知,只顶着一头乱发,浑然不觉自己这份自然在此刻显露得万分可爱。
    我正好有时间。他说。
    风吹枝桠的沙沙声里,她听见他清冽嗓音穿透耳膜,直抵某个触动她神经的所在。他的声音依旧好听,让她的耳窝处感到一阵酥麻,却不觉得难受。
    她抬起星光乍泄的眼眸, 浅笑半露隐约梨窝, 眉目蕴含一种少见的乖戾。
    她轻点头, 说:那就让我妈多煮一点米。
    楼道的灯光此时骤然亮了, 微黄光晕照在厉时屿的脸上,他依旧一副淡漠神色,那光线却令他的脸柔和了几分,好像他的心情还不错,至少肯定是不坏的。
    他从兜里掏了手机出来,垂下眼睑看屏幕时,屏幕冷清的幽光射进他眼睛里,他微眯起眼眸,几秒后轻抬眼睑,看着她咬着吸管的唇,道:我可能会晚点过来。
    哦,行。是要回那边看你养父母一趟吧?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口无遮拦,大概就是形容她这种行为。
    厉时屿的目光果然冷了几分。
    下一刻,他眼中却不合时宜地划过几分玩味,那样子令她感到陌生,就像那回和方一泽他们一起去吃夜宵,席间她追着他出来,几句暗暗的撩拨后,他很坏地朝她脸上吐了口烟雾一般的神色。
    这神色令她有些不寒而栗。
    明明,人是不应该对自己喜欢的人感到害怕和恐惧才对。她这是怎么了?
    况且她也不是什么胆小如鼠的人。
    漫长的等待过后,颜书还是大着胆子冲他笑了笑。
    她抱着豆浆杯子吸了一口,咬着吸管,口齿不清地对他说:呃,那天我给你送饺子,遇见你妹妹了,她与我一见如故情投意合,一不小心就喝着奶茶对我痛说了你家的血泪史,我不是有意打听,只是偶然得知。
    请你不要责怪我和你妹妹,我们遇见都是缘分使然。你不会不高兴我知道这些事情吧?我不会大嘴巴和别人讲的,我保证。
    你真的不高兴了啊?如果你真的不高兴,我可以选择性失忆。要不你直接打我一顿,我一定不会报警。
    能看出来,厉时屿被她的书言书语搞到十分无语。
    没有。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的位置,淡声说道,神色恢复如常,却又接着咬牙吐出一句,我很高兴。
    什么弥天大谎。
    你这明明就很不高兴。
    刚刚还一副要把我杀人灭口的邪恶嘴脸。
    要不是本宝宝可爱又机智,早被你弄死了。
    又是一阵漫长的寂静过后。
    大概有两千年吧。
    颜书注意到厉时屿的左手上戴了只腕表。
    在校园时,他偶尔也会戴腕表,有时候又不戴,似乎很随意,因为现在看时间,只需将随身携带的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即可。
    但如今喜欢戴手表的男生还是有的,大概就和女生天生喜欢珠宝和包包一样,经济条件富裕的男生会喜欢收藏昂贵的腕表和打火机。
    很久很久之后的某天,她被应栀大小姐拉去逛商场挑奢侈品才知道,当时厉时屿戴的那块腕表,为某奢侈钟表品牌设计推出的复杂功能实计系列腕表,搭载自动机械机芯,表壳和表带皆采用18k玫瑰金材质,日辉纹表盘上是长形钻石时标,再搭配方形鳞纹鳄鱼皮表带,能显示日期、星期、月份、年历、和月相等等功能,超级防水,参考价格近七位数。
    她不吃不喝工作个十年就能买到。
    不过此时的颜书还并不知晓他所冠的厉这个姓氏的真实身家,所以认为他戴的只是一块普通腕表。
    为了缓和气氛假装刚才的事情没发生,她看着他那块表的表盘说:这只表,我爸好像也有一只,路边花五十块买的,后来发现上当了,某宝上二十块不到就能买到。啧,我爸遇见奸商了。
    二十块不到就能买到。
    厉时屿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句,表示自己没聋听见了她的一番胡扯。
    他一手插兜,一手突如其来地抬起,朝她的脑门弹了一下。
    莫名其妙,就像手抽筋,非要打她一顿才舒坦。
    她摸着自己的脑门,幽怨的眼神瞪着他,控诉道:干嘛打我?
    不是你让我打你么。他轻飘飘地回。
    她咬了咬牙,道:我只是随便说的,你还真上手?过分。
    厉时屿微抬目光看了看屋内。似乎里边没有家长在,他于是堂而皇之地从她身侧抬脚跨过了她家门坎儿,如履平地般登堂入室,丝毫不顾及她这家里边的小公主还穿着睡衣,连洗手间都来不及上。
    颜书在他走进屋内后关上门,她开始犹豫,自己要怎么把他打发走,因为她还不方便见客。
    你家没水了。
    他突然来一句,随后坐到沙发上,怡然自得地将左腿搭到了右腿上,抬手开始解那块被她认为只值二十块的路边摊人手一只的普通手表的带扣。
    他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地微微勾着,连最平常随意的动作也做得十足好看。
    似乎察觉到自己被人注视,他移了目光,直落在颜书脸上,神色轻慢。
    她却毫无预兆地跌进他深邃如幽潭的眼眸里,一瞬脸红,继而滚烫。
    他却一副满不在乎地神色,只将取下的腕表随意收进兜里,手指放在木制沙发的扶手上,轻轻扣了几下,说:你爸妈不在家?
    这话问的,非常的,图谋不轨。
    但是碍于他这般姿色的男人,大约没有世俗的那种欲/望,所以,应该是她多心了。
    颜书轻咳一声,拿了只纸杯子,走到饮水机旁 ,用手拍了拍倒立的水桶,然后探头往注水的圆孔内仔细看,说:挤一挤还有大约一杯水,你等等。
    厉时屿:
    她将水桶从饮水机上取下,用纸杯子接了一杯水。如她所料,正好够一杯。
    她将那杯水端到客厅桌上,拢了拢外套,说:喝吧。
    那语气似乎还暗含一句喝完了赶紧滚。
    厉时屿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问:你家已经窘迫到了这种地步?
    她走到厨房,腹部忽然一阵绞痛,她心道糟糕。
    只微挪了一步,翻江倒海般涌来一阵湿润潮意,温热粘腻。生理期来得太突然了。
    可是,他在这里,她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她是铁定要洗一回澡的,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做这一切吧?
    物尽其用而已。所以你喝完水,能先离开我家吗?她扭头,音色都抖了抖,我
    她潮红着脸色,少见的扭捏起来,声音也含着微薄羞赧 ,说:我要洗澡。
    厉时屿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即刻起身。
    他进屋后也没来得及脱外套,只要了一杯水喝便被人匆匆下了道逐客令,且,天气这么冷,下雪天的,给他喝的那杯水还是冷冰冰的。
    她对他总是不太上心。
    或许是他这几日都没有联系她,所以她对他冷淡了许多。
    他走到玄关处,又回身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么?
    那里又涌来一股潮热,粘腻得不像话。她的好朋友都比较着急,每次都急哄哄第一天就闹,血崩似的,如果哪次疏忽了不提前做好措施,总要清洗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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