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成万元户穿书 作者:作者:西瓜妖精
    西瓜妖精格格党(77)
    这时候,饭馆和工作室那边的人都收到消息了,菜馆门口贴了又摘了请假告示,继一个晌午后,又重贴了回去。
    食客们挤在门口要说法呢。
    他们好不容易盼回了柳老板,怎么又让她跑了!
    柳暄红安心了,看了眼宋渊,发现他还挺可靠的。
    俩人的感情一直淡淡的,没有什么惊天动地,但是细水流长地过日子。
    时间久了,就成了彼此的依靠。
    柳暄红坐在牛车上,靠着他的肩,让我睡会儿。
    她许久没上班,晌午累的很,又突然接到山哥儿的消息耗了心神,现在一放松,困意上涌。
    宋渊小心翼翼地扶了扶她的脑袋,让她姿势更舒服些,轻声道:睡吧。
    他已经提前查了丧事的资料,知道回去后还有许多事儿等着她忙呢。
    小孩子们双眼发亮,宋渊:你们也赶紧睡。
    趁着还没回去,养养精神。
    几个孩子听话地头挨着头,缩着身子睡着了。
    牛车一直晃悠,坐着好不舒服,柳暄红其实没睡熟,她跳下车后,揉了揉自己的老腰:咱们回去买辆车吧。
    这天天坐牛车也不是个事儿。
    宋渊:一辆桑塔纳二十万。
    柳暄红算了算自己的财产,不过是几个月的流水,她买的起,大手一挥:买!
    买什么呢?
    宋莞平等人在村口接她们。
    宋小果说:娘说要买车。
    柳眉眼睛一亮,拍了拍手:小妹,你是有大出息的,这车好啊,买回来了咱们也能坐坐,见见世面,我这辈子,只坐过一回拖拉机,就是山哥儿带我的,从娘家出嫁。
    提起山哥儿,众人的心又沉了沉。
    柳暄红一边走,一边问:在电话里没说清楚,现在你仔细讲讲,好端端的,山哥儿怎么就没了?
    她眉目冷硬,嗓音冷的出奇,柳眉跺了跺脚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山上下了雨,雨大的,来了洪水,山哥儿,山哥儿被洪水冲走了。
    柳暄红倒吸一口冷气。
    洪水!
    她知道每年春天都会下雨,但是今年的雨有那么大吗?
    竟然能引发山洪!
    她扭头看向宋渊。
    宋渊叹了口气:你去省城的这段时间,的确一直在下暴雨。
    柳暄红深吸一口气。
    竟然是天灾吗?
    难道这就是山哥儿的命?
    她猛然想起周翠芬她们,家里其他人呢?
    柳眉:大家都没事儿,就山哥儿倒霉。
    你说的孩子?
    柳暄红没忘了电话里柳眉说的这点。
    柳眉叹了口气,说:是山哥儿媳妇的,你回去就知道了。
    柳暄红耐下性子。
    她这会儿也看得出,柳眉对娘家的事儿并不清楚,很有可能她也是在婆家收到消息没多久,急匆匆在厂子里借电话告诉她。
    留在小宋村的,只有她大姐一家。
    山哥儿的死,说是洪水,但是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偏就山哥儿出事了呢?
    柳暄红直觉这里面还有什么事儿。
    她等着回柳家村问其他人。
    柳大姐远远瞧见她们这一群人,就连忙迎了上来,眼圈红红,瞧着刚刚哭过,不住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到柳家后,她递给了她们几条白带子,绑在胳膊上,柳暄红给宋小果和小月儿绑好了,左看右看,只瞧见柳老头在院子里坐着,不住地抽烟,问:老太太和芳儿呢?
    柳大姐朝厢房努努嘴:娘心里难受,在屋里歇着呢。
    至于弟媳她神色一僵,看了眼几个孩子和宋渊。
    柳暄红向宋渊使个眼色:你带孩子们出去逛逛。
    宋渊一手抱起小月儿,招呼孩子们出去,还把三姐家的也带走了。
    柳暄红看向柳大姐。
    柳眉急道:大姐,你说呀,是不是小弟去世了,她郭芳就怕了,不肯守着,要回家?
    我就知道,娶外地媳妇就没好事儿,这人不吃咱们的水土,和咱们就不是一条心,我可怜的山哥儿啊!他才刚走,还没几天呢!
    柳眉望着堂屋的的山哥儿嚎啕大哭。
    她们这些姐妹,小时候虽然敌视山哥儿,认为他凭什么是个外人,竟然要爹娘养,只是个带把的,有什么了不起。
    然而到底是一块长大,瞧着小小的婴儿一点点长开,吃着苦头一路长成个大小伙子,娶了媳妇回乡孝顺爹娘,任谁也说不出他的一点不是,小时候外人们都说柳家会养出个白眼狼,但是山哥儿没有,他甚至是愚孝的。
    几姐妹和山哥儿是有点感情的,毕竟她们一块在老太太手底下过活儿这么多年,她们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
    就连柳暄红这么一个半路姐姐都不敢置信,柳眉她们的感受可想而知。
    柳大姐被妹妹这么一哭,她也想哭,但还是抽噎着为郭芳辩解:芳儿是个好的,她在下溪村。
    山哥儿死了,她生了个女儿,娘不要她了,说她和孩子克死了山哥儿,不准她回来。
    柳暄红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周翠芬这什么脑回路!
    离谱!
    太离谱!
    郭芳和山哥儿可是夫妻!
    正儿八经领了证摆了酒生了娃的。
    现在人走了就赶出去!
    任谁家都没这么干事儿的。
    柳眉也是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过她们转念一想,又明白了老太太的想法。
    周翠芬本来就是为了孙子才让山哥儿结婚,娶了媳妇,现在山哥儿走了,她的孙子梦碎了,可以说在梦想即将成真的时候破灭了,是劳劳碌碌白干了一辈子,老太太不就受不了了。
    她受了刺激,再看郭芳就不顺眼了,山哥儿也没了,不肯白养郭芳,孙女在她眼里不值钱,可不就是赶人出去。
    然而明白归明白,她们还是不能理解。
    柳眉:芳儿和孩子去了下溪村哪儿了?还是得接她们回来,甭管怎么说,她们是夫妻,还有孩子,总得接回来送送爹。
    我都没人摔盆!让那孩子回来做甚!不行,我不许你们接她们回来!
    传闻中难受歇息的周翠芬出来了。
    她嗓门还挺大,透着股怨恨,似乎中气十足,然而柳暄红看她头发全白了,脸皮皱巴巴的,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再也没有以前的富贵老太太模样,就知道她受了巨大的打击。
    柳暄红扭头,没搭理她:下溪村?是住在柳满田家吗?我去接人。
    柳大姐怯怯点头。
    周翠芬挡在门口大喊:不许去!
    那俩克星害死了山哥儿,她们不配来!
    什么?
    老太太这话什么意思?
    众人一惊。
    门外传来一阵喧嚣。
    一道尖锐的女声穿进来: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害死了山哥儿!
    老太太扭头,神色扭曲:好啊,你还赶回来?
    我怎么不敢?山哥儿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亲爹!郭芳挺了挺胸,在她身后,是柳满田他们一家。
    乌泱泱一大群人,田淑霞老汉,还有四个兄弟媳妇全来了,柳暄红还看到眼眶通红的幺妹。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他们怒吼:你们滚!这是我家,你们给我滚!
    田淑霞站了出来:山哥儿是我生的,我还想问你,你个老货是怎么对我儿子的!
    周翠芬斜眼:是她害的,你们找她算账呀!
    郭芳抱着闺女,泪流满面:是,我是有罪,可是你无辜吗?
    我生孩子艰难了点,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孙子,你就舍得让他冒着山洪去隔壁山寻人!
    老太太毫不心虚:要不是因为你,生孩子不利索,我至于让山哥儿去隔壁!得了好处你就收着吧!
    你是为了我吗?你就是为了孙子!老天也是报应,活该我生的是女儿,让你老柳家断了根,让你死了没人摔盆,让你白瞎忙活了一辈子!还是落得现在的下场!
    郭芳恨。
    她恨周翠芬,即使当时山哥儿是为了她走,但是她还是恨!
    如果周翠芬不在,她忍忍,她就能生下,何必白瞎了山哥儿一条命。
    当然,郭芳这是以结果论。
    她平安生产,失去了丈夫,又骤然被赶,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悲伤,她必须得给自己来点恨意支撑。
    她回想着从前,山哥儿说,要是生了女儿,她们一家人可以搬离柳家,好好过日子,现在女儿出生了,山哥儿却不在了,她心如刀割!
    她们明明可以好好过日子!
    她们明明也可以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呐!
    郭芳恨透了老太太。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甚至想,如果老太太真的紧张孙子,她为什么不自己去寻人,为什么不跟着一块走!
    又或者,为什么她还活着呢。
    她应该和女儿跟着山哥儿一块去的,这样到了地底,没有老太太的掣肘,她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知道这是不理智的,但是她不想理智。
    她活了二十年,一辈子凄苦,好不容易有了盼头,尝到了甜的滋味,骤然失去,又跌落谷底,这让她怎么接受!
    爹娘,丈夫,她已经失去太多亲人了!
    郭芳眼尖地瞧见在堂屋的山哥儿,冲了进去,扑在木板边哭喊。
    哥,我来看你了,这是我们的女儿,你每天早上都要摸一摸听一听的女儿啊!
    她哭的稀里哗啦,但是又不敢扑上去。
    洪水过后,大家在下游找到了山哥儿的尸体,现在已经齐整好,穿上了寿衣,郭芳不舍得弄乱。
    她这幅模样,大家看了心里也难过,灵堂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
    也许有的人与山哥儿没有多大交情,有的甚至只是一面之缘,但是不管是路人还是邻居,都不禁为他的逝去哀伤一阵。
    无关其他,他太年轻了。
    一条年轻气盛风华正茂的生命离开,总是让人心生悲情,为他失去的漫漫时光惋惜。
    漫天黄纸飞舞,飘到了已经平息怒吼的漠河上。
    现在的漠河已经从流水潺潺的小溪变成真正的大河了,恢复了往日荣光。
    波光粼粼的水面飘浮着白色的纸钱,山间牛哞悠长,牧童再次听见了唢呐的声音,回忆起去岁的红衣喜事儿,他扒开山路一看,满目白衣苍凉。
    山哥儿是在河面上找到的,葬礼也布置在了河滩旁。
    高锐凄厉的唢呐在流水湍湍的河面上飘荡,向山灵与河神恳求护慰游子逝去的魂灵。
    牧童心生难过,摸了摸老黄牛,悄声离开。
    山哥儿的坟墓不在柳家祖坟,就在河对面旁。
    他是柳家养子,但是柳老头和老太太拒绝他占据柳家祖坟的位置。
    我养他本是为了给我俩养老送终,现在他走在我们的前头,还没养老呢,凭什么要在一块。
    他不是我们家的人,随便哪儿埋去,反正就是不能占了我家的地。
    周翠芬这幅模样,大家都觉得冷血极了。
    山哥儿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也养了二十来年,主要是他也孝顺,这辈子唯一忤逆的只有幺妹的婚事了。
    老太太也太不讲究了。
    郭芳赤红着眼就要拼命,田淑霞拉住她:呸,我们也不稀罕她柳家。山哥儿在她们家吃了苦头,死了离了她们一家也是清静。
    最后,坟墓就选在河滩旁。
    那一块其实也是坟地,但是不知道是哪些族人的坟了。
    不过山哥儿是在水里走的,选在这处也不会冲突了。
    唢呐吹吹打打,直到傍晚,又设了宴席。
    乡下规矩要设,就这,老太太还不肯出钱,是柳暄红和几个姐妹还有柳家的兄弟凑钱置办的。
    人走了,就差这么一点体面,怎么能让村里人再看山哥儿的笑话呢。
    就这么忙活了七天,期间老太太无论作什么幺蛾子,柳暄红她们不是避开就是忍了。
    最后一天,丧事办完了,大家聚在柳家院子商讨郭芳和山哥儿女儿的未来。
    老太太:没什么可以谈的,山哥儿走了,你也走,我们柳家和她们娘俩没关系。
    众人面露不忍。
    郭芳面色平静。
    她这段日子整日哭,差点哭瞎了眼,现在心冷了,也心死了,她也不奢望老太太大发慈悲收留她们母女,淡淡道:你说的,没关系,以后不要来抢孩子。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毕竟女儿是山哥儿的亲生孩子,谁知道她会不会又要把孩子抢回去养,长大塞个丈夫给她生玄孙。
    不怪她担忧。
    毕竟老太太对自己的亲生闺女都那么狠心,有前车之鉴。
    老太太不屑道:哼,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老娘懒得稀罕。
    郭芳安心了。
    田淑霞没忍住,抱住了娘俩道:她不稀罕,我们家稀罕,芳儿,你就跟咱们回家,我对不起山哥儿,不能再对不起他的媳妇和孩子。
    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也会同意吧?
    田淑霞泪眼婆娑,期待地看向她的儿子们。
    柳满田脑子一热,道:我们兄弟当然同意,山哥儿本来就是我们的兄弟,他走了,我们帮忙照顾是应该的。
    柳嫂子狠狠踩了自家汉子一脚。
    这个犟头,表什么态呢!
    家里多养不能干活的两口人,是嘴皮子一张一闭这么轻易的事儿吗?
    她们日子也过得艰难,家里还供着位大学生呢。
    柳满田暗暗咬牙忍痛。
    媳妇这一脚把他踩醒了。
    但是他不会改口。
    他心知他娘对山哥儿有愧,他们也有,现在山哥儿走了,留下孤儿寡母,他们家不收留,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对母女饿死吗?
    他们没有选择了。
    老太太看不得这一家人,嗤鼻道: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娘好吃好喝得供着,转头还不是回了别人家,这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白瞎了老娘那么多米面肉蛋。
    嘿,说不要人家的是你,现在嫌弃人家白眼狼的也是你。
    柳暄红对这老太太服气了:既然不是亲生孩子,那么就把山哥儿的钱拿出来吧,山哥儿工资高,他在我那儿干了有快一年,吃住都不花钱,多的没有,但是一两千总该是有的吧。
    老太太登时气的眼珠子快瞪脱了:什么钱!没有!
    要不要我回去找会计算算账?柳暄红满眼冷漠。
    老娘给他娶媳妇不用钱!都给她娘家了!
    柳暄红气笑了:你别耍赖,你娶的是这个媳妇吗?
    老太太的确要花大价钱娶媳妇,可不是她娘家人反悔了,拔高了彩礼,这才作罢,有了郭芳和山哥儿这一对可怜人的缘分。
    老太太:你当结婚是什么,定亲的钱是早就给的。
    柳暄红:我不信你没拿回来!
    就老太太这抠门泼辣的样儿,她还真不信她能吃亏作罢。
    老太太一噎,转身哭嚎起来,不扯嫁妆彩礼了,话里话外就说自己养孩子辛苦,拉扯了二十来年,吃穿花用都是钱,她没找柳家算账,却还要被女儿盯着自己的养老钱。
    柳暄红根本不吃她这套:钱是山哥儿的,你不认他,就把钱还给他的媳妇孩子。
    哪有拿着人家的存款,赶人老婆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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