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用力清洗自己身上的所谓味道!

    如同清洗土豆般毫不柔软,陈慎实在气愤,梗住脖子不发出一声哼叫,对方似乎察觉到手下皮肤的紧绷,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动作倒是轻柔了不少。

    水撩得有些凉了,对方把湿漉漉的下摆系在腰上,面色复杂地看了陈慎一眼,似乎有些犹豫,最后一闭眼趴在陈慎身上,耸动的鼻翼四处搜索着味道。

    对方的鼻息喷到肩窝里,有些发痒,他忍了又忍,终于痛痛快快地喷嚏出声。

    对方黑着脸直起身子,动作迅速得拿起浴巾,包裹住他□□的皮肤。

    衣服在桌子上。

    转身推开门,又仔细关好才离开。

    手上的余温似乎尚在,还有那清浅如诗的呼吸,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漉漉的下摆,甜蜜果然最是折磨

    陈慎觉得这人一定是神经病!他慌慌张张地从桌上拿了衣服,竟是他最喜欢的白色,他摇摇头,真是巧合,快手快脚穿上衣服,听到外面没了呼吸,才轻手轻脚打开门。

    第五十七章

    门外的人一袭黑衣,似乎等候多时,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陈慎惊得脚步一顿,身子就这么停在一脚门外。

    可有家室?

    姿势有些不雅,陈慎拉回另一只腿,闻言微楞:不曾娶妻。

    君子自当洁身自好,明明一副好皮囊,何必沾花惹草与小人为流。

    被人如此无理取闹,竟还给自己定下枉为君子的结论,饶是陈慎性子平淡,也不禁冷笑出声:不知道鄙人何处不妥,竟是被扣上戚戚小人的帽子?

    眉头微皱,唇角不悦的掀起:公子方才一身脂粉气,可是我错觉?

    陈慎的手都要抖了,没想到祸根竟是衣衫相擦惹下的香气!

    他的长发还未干,有水珠低低爬进斜错的内衫领口,随手把头发拨弄到身后,他的脸色还带着热气蒸腾的红晕:莫非君子不可有几个红颜知己么?美人如玉,豆蔻点染,自是凝香于室,止乎于礼之下听一曲绕梁,衣衫熏染添了一身风流,也是小人么?

    眼见为实!

    好一个眼见为实!我要去前面会见佳人了,不知阁下是否要眼见为实呢?

    陈慎拂拂衣袖,愤懑提脚欲走,长发却被人握住,不至于产生痛觉的力道,却也不容逃脱。

    既然是我误会了公子,自然由我为公子束发,算赔罪罢。

    陈慎也没脸如此披头散发,一路招摇回到厢房,既然有人提议赎罪,他不如大度些接受。

    陈慎知道此人必定是个练家子,果然,对方的手从发顶顺势而下,逼出蒸腾的水汽,留下洁净的干爽。

    手触到发梢,缓缓握到脖颈处,另一只手五指成梳,轻松挽出成年男性的发髻,陈慎感觉有硬物穿过自己的发顶,固定住松散的发髻。

    也不知对方所用何种物什,他草草道了声谢,抬头发现自己的厢房便在对面,连忙快步往那方赶。

    走了几步,却听到身后凝实的脚步声,他停下步子:还有何事?

    眼见为实!

    陈慎一口气憋在胸口,浑着声音冷道:随你!

    快步推开厢房的门,陈慎往后看了一眼,对方果然尾随自己而来,他郁卒地粗重了呼吸,几个箭步返回了微凉的木椅。

    后来的人自顾自的推门进来,在看到陈慎的几个红颜知己之后,一步步走近的脚步声略重,脸上却挂上了和煦的笑容。

    他的眼神在屋内两位女子脸上细细打量了一番,专注地像是观察自己的媳妇。

    眼睫轻垂,他寻了空闲的椅子坐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恰好银河般隔开了陈慎和李小姐:看来果然是在下误会兄台了,在下的小妹曾被流连烟花之地的人负过,才会对此事如此偏激,还望公子原谅!

    李小姐睁着有神的大眼睛,在陌生人身上转过一圈,从椅子里爬出半个身子,探头探脑对着陈慎问道:怎么,你负了他?还是你负了他妹子?

    陈慎脸色一囧,绕过当事人来八卦这些莫须有的事情,真的好么?

    阁下不过爱妹心切而已,何罪之有?

    对方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似的,丹凤眼愉快地眯起,笑颜一展:那我当你原谅我了!听三皇子讲,你的箫吹得极好,不知可有福气闻君一曲?

    陈慎还未答话,李小姐已经好奇地跳出椅子,她奔到陈慎椅子前,轻车熟路的拍拍他的肩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不要藏着掖着了,快让我也听听!

    陈慎知道此事是推脱不得了,心里暗怪三皇子在外面大嘴巴,瞧着乐伶手里只有一把琵琶,身侧躺着一只箜篌,他无奈摊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眼前忽然多了一只玉箫,通体雪白清透,雕刻的花纹极为考究,只是图案拓着三脚的酒杯,与时下流行的花鸟鱼虫千差万别。

    不情愿地接过玉箫,蔫蔫着声音道了谢。

    玉箫轻轻拍打手心,想起第一次下山历练时听到牧童吹奏的曲调,递箫于口,一支山间清调娓娓泄出。

    最后一个音符坠地,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推门而入,陈慎定睛看时,三皇子已经走到他跟前,陆尚围坐在另一人身侧,眉眼间一派讨好之意。

    你倒有兴致吹曲,你栽下的那盆魏紫今日竟挑起了花苞,你要不要回府看看?

    陈慎乐得离旁边的人远远的,自是点头应好,亟不可待得起身欲走,差点忘了和李小姐打声招呼。

    陆尚也是来拖人外出的,不过幸好不是去王府赏花,四人在楼下便两两背道而离。

    陈慎急着离开,似乎生怕后面有人来追,步伐快得离奇,那人看着他的身影离开,最后定格在他和三皇子交握的手上,眸色渐深。

    蠢透了!好像这段时日不见反而更蠢了!连身旁之人的狼子野心都看不出,真是蠢得恨不能吞掉他,这样就不会傻傻的牵住别人伸出的手!

    你识得他?陆尚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识。

    不用骗我了,你的眼神里面全是□□裸的占有欲!和我看着你时的目光如出一辙,吃够苦的我如何能不知。

    流树不置可否,眼睛依然紧紧跟随远去人的单薄背影。

    你不是失忆了么?你骗我!

    人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他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置若未闻般,头也不回地沿着另一方向的路走去。

    陆尚快步追上他的步伐,秀气的脸颊上神情烦乱:你骗我!

    流树慢慢停了脚步,他回头直视陆尚可怜兮兮的双眼,身子微微放低,却又连衣摆都不放松触到对方。

    陆尚听到他用一种亲密的距离,说出锥心的话:我若是不告诉你我失忆了,你也会用尽手段让我失忆,不是么?

    流树好似再也不能忍受和对方的近距离,他很快直起身子,拍打着对方不曾触到的衣衫:你在我的饭菜里下了几次失忆的药,你心知肚明!

    说完也不看对方一瞬间苍白的脸色,洒然步入街上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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