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喜欢 作者:作者:荣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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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池商周跟这个女人结婚,她一定不会跟着老夏去海城随份子。
    如果他心里藏着的就是这个女人,从今天开始,她就不再见他了。
    池商周在走近,夏棠梨在努力握紧手心,金山的带子快被她嵌进了手掌心的皮肉里。
    池商周直走到跟前,却没有如预想中越过她走向那个女人,而是朝她伸了手臂过来,搭上了她的肩膀,朝他身边一带。
    肩膀被握住,那力道让她转了个身,沙发前的女人就再次进入视线。
    她整个人窝在了池商周的臂弯里。
    不是躲雨,不是什么必要,当着第三个人,这是从未有过的过份亲密,绝对的超过了正常相处的亲密。
    她听到池商周在对那个女人介绍她,他喊她梨梨,而那个女人,他只称她为某小姐,很生分的介绍。
    打个招呼,这位是曲小姐。
    一瞬之间,就像池商周把人认错了,很明显,某种她在一分钟前认为的位置互换了。
    第18章
    池商周在头顶说话, 夏棠梨听到他的声音从胸膛里出来,是一种奇怪的视听角度。
    她的视线里是那个女人,但她的眼底出现的人象只有池商周。
    她知道他的脸是什么样的, 知道他的眼睛是什么样,他的一切都在她这里很清晰明了。所以她完全能凭着他的声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情绪,什么样的表情在说话。
    一直下坠的心脏踏上了可以着力的平面, 但这平面不是踏实的土地,而是汹涌的水面。
    比先前的下坠还要无助。
    池商周这突来的改变, 一瞬间打破了他们之间所有的界限。
    把她深埋的不敢理会的秘密都从深深的地里挖掘出来了。
    只要他喜欢她, 她们之间还能有什么问题,她这么想,这么认为, 只要他表示他也喜欢她, 她就没有任何顾虑。
    其实她配他好像也并没有多不合适, 她只不过是比他小了八岁。
    这于他又有什么不好?
    她会很顺从他, 因为他阅历丰富,他做的任何决定她都觉得非常正确并且真心崇拜,她大概永远不会和他吵架。
    但是他当然也会爱护她, 她们现在看来是差了些阅历、经验,但是在十年, 二十年后,她们之间的年龄导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小,直到不值一提。
    她也会努力垫起脚尖与他比肩。
    因为他, 她曾经不也在高中最后关头突破了自己以为的能力极限。只要有一个足够的动力, 她完全可以做成任何更好的样子。
    池商周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一点, 其实他完全知道她有什么心思, 他完全知道了却没有疏远她,反而在她打算放弃,有意疏远他的时候,用了很多借口让她重新回归,躲无可躲,藏没处藏。他让她没有办法不喜欢他,就是为了这一刻,他在别人的面前,以这种不明说,但意思已经非常明确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想法,来告诉她他的想法么。
    因为她们之间的关系,的确不适合有告白这种事。这层窗户纸一旦被挑破,如果一方的想法完全和对方相悖,那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她对他没有一丝的把握,所以是到死也不敢做什么告白这种事。但是她从没有想过,如果他也有点喜欢她,但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当然也绝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现在这种稳定的关系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很有可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这种情况跟所有人的情况都不一样,表白被拒,大不了不见面,或假装做朋友,或死皮赖脸继续追求,各种处理方式都可以,又有什么要紧。
    但是他们不行。
    夏棠梨完全听不到池商周在说些什么了,完全看不见沙发前的女人。池商周拉起她的手,从她手里拿了金山的绳子,还拎了她背在背上的金山的行礼背包。他放了金山自由,搭着她的肩膀将她从那女人前面领开。
    那女人才是外人,她和他才是自己人,池商周搭着她的肩膀,领她去门厅换鞋子,金山在她们周围绕圈。她完全迷糊的,就在她迷糊的就快要掉下眼泪的时刻。
    委屈一下,帮哥哥一个小忙。池商周压低身体,贴的很近的告诉她。
    她抬起眼睛,他偷偷对她眨了一下眼。
    别说话,配合就行。
    他手指在她肩膀上轻压了压就走了,她厚厚的羽绒服发出缓慢的窣窣声。
    金山几天没回来了,很兴奋,但它没有完全忘了夏棠梨,不时奔回到她身边,拱拱她。夏棠梨低头换鞋子,她的心里在翻江倒海,眼睛连哪一双是她的鞋子也看不清了。
    金山不知道,回了客厅撵人的池商周更不会知道。
    池商周,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不会放弃。客厅里的女人已经拿了大衣,拎了包,脸色非常难看,眼睛湿了,大步朝门口来,长到及腰的卷发在背后在手臂上忽闪。长腿白晃晃的,裙子的样式掐的腰肢很细,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高跟鞋踩的哒哒哒的从夏棠梨身边走过。
    夏棠梨还在对付看不清的鞋子,女人从她身边经过时,将夏棠梨从头打量到脚,她已经厌恨上了夏棠梨,和夏棠梨刚进来的时候,厌恨她的情绪一模一样。
    鞋子刚换上,夏棠梨直起腰来,身边空留一道浓浓的香水味。她朝客厅里望去,池商周就站在沙发边,身上的浅蓝色衬衫有点冷,他单手从深黑的西裤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娴熟的抖了一支用唇咬了,点燃。
    样子冷漠,丝毫没有因为那女人而有所动容。
    她的心脏在不规律的跳动,从悲到迷茫,从迷茫到悲来的太快,她没有这种经验,没有这种自作多情到不惜把自己的陈年伤疤全部揭开,准备坦白一切,却兜头受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的经验。
    院子里一个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法拉利发动的动静有点大,有点震耳。
    她该怎么办?
    她将刚刚放进鞋柜里的雪地靴又拿了出来,重新穿回脚上。她想转身就走,但是她只是出了门厅,准备去向池商周道声别,那头池商周的那支香烟已经抽的差不多,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他问她为什么还没有换鞋子,她说还有事要走了。
    先等会儿,跟我去一趟车库。
    去车库?
    她哪儿也不想去!
    她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或找个窄点的地方躲进去。尤其是不想看到人,看到能说话,能思想,能猜测人的人。
    怎么啦?池商周更近的走到他跟前,他躬下背,到了差不多能和她平视的位置。他的眼睛里倒影着她,他待她向来温柔。他身上的冷漠都拿来给了别人,他到底有没有可能,或许也不是全看不到她的。
    池商周隔的很近,他这么问她,但她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不露破绽。
    对,她这是怎么啦?
    该生气吗?
    她看着他,只知道自己在克制呼吸,克制思想,克制自己认真看他。却不知道自己表现出来的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
    他身上只有衬衫,但她身上是厚厚的羽绒服,他只不过是揽了她的肩膀,把她拉进他的臂弯里。她裹成这样,其实那根本算不了什么。何况她们一向就是能勾肩搭背的,他也从来对她做这样的事,从小到大。
    况且他根本就没有把她看作过女人。
    还有朋友在等我,我就是把它带回来。金山刚好兴冲冲的朝他们过来,然后蹭了蹭她又疯了一样的跑远了,狗爪子在地板上碰的脆响。
    池商周是完全没有听她编谎话的习惯,他没有一点客气,伸手就推了她的肩膀,一言堂的将她带去了车库。忘了刚才的事,也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就别当个小碎嘴盘问了。有东西给你爸爸,帮哥哥捎回去好吗?
    所以她对他的心思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有见光的时候。
    在他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装进过她。
    进了车库,池商周从车子后备箱里拎了个箱子给她看,她一点也不感兴趣他要给爸爸的东西。他说他刚回家,什么事都来不及干,那个不速之客就上门了。
    他称那个扬言他不结婚就不放弃的女人为不速之客,一个从海城辗转追到锦城来见他的人,只喝了他一杯水就被他拎了个假女朋友出来给撵走了。
    池商周又从后备箱里搬了一箱子的资料出来,挑了一些握在手上,要拿上楼去看,一副风尘仆仆,鞠躬尽瘁的样子。那女人竟然来找这样的他谈情说爱,怎么可能成功?
    如果告白了,如果被看穿心思,她也就大概成了他嘴里的不速之客。
    老夏膝盖不好,因为职业长期站立的原故,退休前的最后一年已经严重到快坐轮椅了,现在做了手术已经好起来,走路已经无异常。
    池商周给老夏的是一个进口的红外线理疗仪。
    她抱着箱子坐在出租车后排,闭着眼睛,静静的,嘴巴里的糖在一点点融化,是橙子裹上蜜的味道。
    这东西不太重,但池商周直拎到车上才给她。关车门的最后一刻,他从装着香烟的口袋里掏了一颗水果糖剥了,一言堂地塞进她嘴巴。
    今天的事替哥哥保密,尤其是你姨婆,好吗?他伸出手指刮过她的脸颊,弯唇,明朗的笑弧荡在嘴角,露出一星白齿。
    他是个讲究的人,抽烟抽的不少,身上却不留异味。手指上没有,嘴巴里没有,时时都干净清洁。
    他吸引那个女人的又是什么呢?
    耀眼的外表?
    讲究的习惯?
    人格?
    举手投足?
    一颦一笑?
    夕阳拖出蜜色光泽,院子里唐女士新买了好些花回来迎接新年。回家夏棠梨就将自己关进房间直躺到天黑,李素琴叫吃饭。
    家里全屋地暖,夜里她一个人侧躺在暖和的地板上闭着一双眼睛。身边没有金山,没有任何活物,一直放在衣柜顶上的箱子躺在她身边。
    箱子里放着好些旧物,其中占了箱子三分之二空间的是一个豆绿色的盒子,它还没有被打开。
    她手指上握着支笔,贴在额头上,正是从池商周身上要来的那支。
    第19章
    夏棠梨缓慢地曲了膝盖, 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没有办法不喜欢池商周怎么办。
    她彻底认清了这个事实。
    但这个事情得不到解决。
    这也是事实。
    今天的事,像挨了一闷棍,像被人含蓄的羞辱了, 又像是自己被自己羞辱了,没人知道,但一刻也没办法忘掉,更没办法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难受, 从来没有过的难受。
    但最难受的是哪一个部份呢?
    连发泄的理由都找不到,也找不到再打开那个盒子的勇气。最后只是将池商周的笔放进了箱子里, 那个装着她所有秘密的盒子旁边。
    她从没有做过这种事, 上学的时候没有翻过学校的墙去玩,在家里没有翻过篱笆出门约会。夜半三更她一声不响地下了楼,从大门出去, 叫了辆车, 在城北, 105度找到乔汐一伙人。
    乔汐经常邀她去买醉, 但十回有八回她都参与不了,以前是身体不好,不想让老夏他们担心, 后来因为有了需要早起的工作。况且她也实在没多大兴趣,乔汐他们活的太放浪, 池商周才是阳光正道,才是值得人向往的方向,这下意识的认知默默地影响着行为。
    一瓶啤酒, 她就飘飘然, 两瓶就将她送上了灵魂巅峰, 她握着麦克风, 直将喉咙吼哑才被乔汐拖出105度。
    她不管任何人,也不在乎有谁在注意着她,如同她看着池商周那样的目光。
    乔汐喝了酒,找了个代驾来,俩人坐在后排,乔汐当然知道夏棠梨今天不对劲,但什么也问不出来。
    棠梨,小梨梨,乖啦,告诉我这是被谁欺负啦?乔汐还是不死心。
    夏棠梨窝在角落里一副死活无所谓的样子,她眼睛闭着,浓长的眼睫盖在眼脸上。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很漂亮,一贯雪白的皮肤酡红迷醉。
    小梨梨,乔汐凑近继续哄,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人突然回光返照,别这么叫我!
    乔汐吓一跳,正想暴粗口,夏棠梨却一扑抱了她,乔汐被扑的直仰在了椅背上,怀里的人像只淋了雨的小猫,可怜兮兮的直往她怀里钻。
    还哭了。
    到最后夏棠梨还是缄口不言,乔汐只能将她带回自己家,隔天一大早夏棠梨却死没良心的偷偷从她床上消失了。
    夏棠梨裹紧外套,从离家500米远的地方回家。天色还很早,寒冬腊月的清晨,雾气浓厚,让人有种被世界隔离的感觉,又像跳出了世间在看世界。
    大自然的规律让她豁然觉得好像有些事也没有多么大不了。
    冬天就会降大雾,雾气后就躲着太阳,一切都在正常运转。河里的水没有倒流,天没塌,地没陷。老夏跟唐女士还是会催她早点出门,鼓励她快放假了,加油。公司里池商周一样忙的脚不沾地,他抽烟还是会把她支开,私下里抬手就拍她脑袋,看她吃饭不香隔天又带她开小灶。
    一切都再好不过,没什么在变坏。
    至余
    至余
    夏棠梨一双胳膊神经质的拍着自己的腿,裹在浅色针织连身裙外的羽绒服被拍的沙沙响。
    她脚步闲散,乱步走在浓雾里就像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了她一个。
    为什么不能反其道而行?她想。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
    自私一点,混账一点。
    最后雾气里一道电话铃声穿透朦胧,清楚地震来,将所有有的没的都拉回了现实。
    她早早的离开只是因为躲乔汐,倒还没考虑这一夜要怎么跟爸妈解释。
    夏棠梨自觉反映灵敏,慌话也是张口就来。所以为什么半夜出门,还不打招呼这种问题,琢磨一下,倒也不是很难。因为乔汐邀约,因为老年人的睡眠一打扰就够呛,所以偷偷走了。不知道他们信不信,她已经编圆了,就回了房间,很快唐女士就出现在她的浴室外。
    她忽略了一件事,昨天从池商周那儿回家后死气活样的情绪外泄。
    从磨砂门上能看见唐女士的身影。
    热水兜头淋下,她感觉很舒服,她不想再去琢磨刚才在路上做的那些想胡闹的决定,也不想琢磨昨天的天塌地陷,她也希望唐女士能放过她。
    小宝,你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她害怕唐女士要跟她说什么,听到妈妈开口,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抵触感。她的声音透过磨砂门,透过密集的水滴砸地面的声音进入她的耳朵,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也没有。
    她抹开脸颊上的热水,随便,都可以。
    那就随便啦?
    好。
    唐女士还没有走开,小宝,她咸她。
    心脏紧了一下。
    好好的,别做什么让我们心疼的事好吗。
    鼻子猛地一酸,夏棠梨闭了下原来湿漉漉又被热水洇的更湿的眼睛,再睁开,门板外已经没人了。浴室里热气弥漫,像在雾里。
    穿戴好下楼,老夏跟唐女士再也没有对这件事提一个字,大概也是看她精气神还行。她知道他们最担心的是什么,所以她也让他们明白她知道他们最担心的是什么。她不会随便做那种大人最担心的出格事。当然,她找谁做啊?
    她以为这件事在他们这儿就这么结束了,直到隔天早上还没来得及出门池商周突然打来电话说要带她去安城出差。池商周向来只带蒋时出差,因为她于他真有点可有可无,完全没有一起舟车劳顿的必要。
    昨天上班,池商周开了一整天的会,就是为了今天要去出差。她和蒋时也跟着忙活了一整天,和池商周也完全没有说私话的机会,所以过的还算轻松自在,庆幸,也暂时忘却了早上在雾气里有过的那些设想。
    但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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