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白月光同我私奔了 作者:作者:炎炎原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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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两位侧妃,便是正妻,如今的皇后娘娘。他们三人的可能性最大。
    喻安卿眯了眯眼:那便从这三人宫里调查。
    宫中侍奉的老人以及朝中的亲信来往,一应皆调查清楚,不信找不到线索。
    翌日清早。
    程深墨从睡梦中醒来,喻安卿正摆早膳。
    他今日着一身湖蓝绣粉纹边的衣裳,从未有过的鲜嫩。
    你之前惯常穿白,或绿或蓝,从未着粉色,难得如此鲜艳呢?程深墨奇怪地询问。
    喻安卿笑道:不好看吗?
    好看极了,就是有点意外。程深墨回道。
    喻安卿:昨日沐浴时不小心弄湿衣服,我从柜子里随意取了一件。
    程深墨眸色明亮地回道:师父看似对你冷心冷清的,种种细节来看,心里肯定极疼爱你。房间时常打扫,连衣服都是常备好的,有空我们多来看看他。
    喻安卿盛粥的手微微一顿,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吃过早饭,想同师父拜别,却被拒之门外。
    两人上山时,程深墨脚步一停,不远处一株野腊梅,满树开小小的黄花。
    他走过去,伸手掐了两根满是小黄花的枝桠,握在手里。喻安卿注视着,心中暖意流淌。
    程深墨将腊梅花留在石碑前,诚心叩首。两人祭拜过后,下了山。
    你把皇上惹怒了,难不成我们真私奔?程深墨问道。
    他在皇宫呆了月余,实际上,很不喜欢皇宫的拘束。两人私奔,流浪天涯海角,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他也知喻安卿不过一时愤怒罢了,更何况娘亲被毒害,喻安卿不会袖手旁观,定会回宫,寻找真相。
    喻安卿:他想拆散我们,我绝不允许。我们先回同乐坊的院子。
    喻安卿在试探圣上的底线。以他对皇上的了解,他与程深墨成婚并不会产生任何政治不安定因素,皇上最终会同意的。
    上次擅动暗阁,引发皇上的不满。这次他与皇上第一次发生争论,目的在博取皇上的同情,准许自己利用暗阁探查娘亲去世的真相。
    喻安卿道:等一等,皇上会召我回宫。
    两人回到同乐坊,喻安卿从房内取出那节红断绳:我下学回家后,母亲的尸体已被搬至衙门检验,只在案发现场留有这节红断绳。
    应当是凶手身上的吊坠装饰,不小心被母亲扯断后留下的线索。红绳的材质很奇异,我至今没查到出处。
    程深墨细细摸了摸,红绳鲜亮如初,摸起来像丝绸般柔滑,瞧着质地却不是丝绸。
    他猛然想起什么,点了烛火烧红绳底部。
    你在做什么?喻安卿吓了一跳,随后发现红绳底端没有灼烧的痕迹。
    程深墨回道:这当是藕丝做成的绳子。光泽似丝绸般柔滑,质地如棉花松软。遇火不易燃烧,用水煮沸,应当能看出藕丝絮来。
    喻安卿照程深墨所说,把红绳剪断几节,放入水中煮沸,红绳如丝絮般消解,丝线确如藕丝一般无二。
    程深墨皱眉道:这种工艺极其少见,我知道还是因为这是我师父故乡的特产。我师父出生在南海岛屿,听他说那里四季莲花开,所以有藕丝做织物的方法。不过,我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织物呢。难道是我师父?
    你师父二十多年前就已离开京城,我的娘亲是在十一年前遇害,不要胡思乱想。大概是宫中有人来自一样的故籍,我会着重调查。喻安卿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眸闪过一丝暗色。
    程深墨长舒一口气:也是。
    是夜。
    喻安卿悄无声息地潜入石府。
    程菖蒲确实不可能,但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石鹤。第一次登石府拜访时,良姜师父的遗书内掉出一枚红色如意结。
    都是红色的绳子,而且石鹤曾说这是一对,他也有一枚,只是损坏了。
    石鹤当年常常救助他们家,更何况他是太医,精通医药之理喻安卿不得不怀疑,石鹤或许受了人指使,下此毒手。
    他希望不是。
    透过窗纸,吹了迷药。喻安卿悄然进了石鹤的卧房。
    他小心地翻箱倒箧,毫无所获,轻声轻脚来到床前,在石鹤枕头下摸到红色如意结和一封信。
    喻安卿迅速地将如意结塞到怀里离开,回到家中,脱下夜行衣,点燃烛火,如意结在烛火灼烧下丝毫未损。
    惊慌难以克制,喻安卿不信邪地想要出门烧热水煮沸查看。慌忙之下,打翻凳子,惊醒了程深墨。
    谁?程深墨眨眨眼。
    喻安卿快速地把如意结藏入怀里,哑声道:我,我去趟厕所。
    程深墨嗯哼一声,倒头睡去。
    喻安卿着单薄的亵衣,穿过冰寒的夜,来到厨房。他剪掉顶端的一段绳结,丢进水中。
    蹲下身,手颤巍巍地打着擦火石,一遍两遍三遍不知多少遍后,终于把火点燃,锅内的水开始由冷到热,逐渐冒起水汽。
    火光照在他身上,喻安卿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脸色惨白如鬼魅。
    如果良姜的师父当真是他的杀母仇人,他必然不会放过!但是良姜呢他不可能放弃良姜!绝不放弃这一份阳光般的温暖。
    当真如此,那便只能让石鹤死得神不知鬼不觉,永远不让良姜知晓真相。
    水开了,绳结在沸水中散开,化为缕缕藕丝。喻安卿掌风用力,扑灭焰火,湮灭在夜色里。
    黑暗中,程深墨感觉身边一股子冷气涌入,他冷得抖了抖身子。
    半闭眼眸,把冰人似的喻安卿搂在怀里,嘟囔道:感觉去了好久啊,你便秘吗?我明日开一方唔
    带着丝丝冷意的舌头如蛇一般,在口中游荡,仿佛要将他一口吞下,呜咽声零星溢出口。
    许久后,喻安卿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良姜哥哥,我想要你,可以吗?
    程深墨早已撩得神智迷蒙,色令智昏。他暧昧一笑,咬着喻安卿的耳朵道:不要再问了,不识情趣的坏东西。
    喻安卿眸色深邃如深海漩涡,仿若要被他吸进去,哑声道:良姜,我会很温柔的。
    嗯?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程深墨便被拉进了情.欲的深渊。
    翌日响午。
    程深墨腰酸腿痛醒来,看到旁边睡得正香的喻安卿,真真是天使的面容,魔鬼般的黑心肠。
    他啊呜一口咬住喻安卿的脸,口齿不清:混蛋,算计我。
    喻安卿被痛醒,亲了亲他的嘴角:良姜哥哥,睡得可好。
    混蛋!你说你不行,明明行到不得了。
    程深墨眼尾嫣红,哑着声音控诉,我明明都哭着哀求了,你还不放过!
    看到小白兔这副表情,喻安卿又有些忍不住了。摁住程深墨的手腕,喻安卿想要人哭得再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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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风雨欲来
    石鹤万万没想到两个孩子敢和皇上闹脾气, 负气离宫不说,跑到哪里去,完全没头绪。
    他找了两日, 发现圣上没有生气, 担忧的情绪稍稍缓和。
    在从太医院回府的路上, 只觉眼前一晕, 再睁眼, 发现自己身处陌生房间,浑身无力。
    眼前的人也很熟悉, 是喻安卿。
    安卿, 你这是做甚?石鹤疑惑地问道。
    他的手心来回晃荡的是菖蒲的如意结, 石鹤眼眸微颤:你何时偷的?
    石太医,您曾说过如意结本是一对, 属于您的那枚损坏了, 怎么损坏?何时损坏?喻安卿眼神晦涩, 轻声问道。
    石鹤不解:你到底想问什么?
    娘亲去世的地方有断红绳结,与你的如意结同样都是藕丝制作的。良姜说, 这是程菖蒲故乡的特有技法。
    喻安卿边说边注视石鹤的表情,见他眼神诧异、愤怒, 不似有虚心闪烁的情绪。
    石鹤怒意斥怀,不曾想过会遭到这种指控, 枉他曾照拂过安卿母子。
    你怀疑我杀了你母亲?我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绳结又如何解释?你身为太医, 受人幕后主使下毒,有何不可?
    且你与我母亲相熟, 知晓母亲不会对你有防备,下毒便十分简单。当初上门提亲,你又能猜出我与皇上的关系件件种种, 巧合太多,我怎能不怀疑?!喻安卿继续盘问。
    我没有!石鹤气得咬牙,我的如意结坏了,菖蒲没有告诉过我用的何种料子,于是我特意让你娘帮忙研究。仅此而已!
    我从不知什么毒药,知晓你的身份也是看见过皇上和国公,这件事,我也与你暗示的说过,真的只是巧合!
    喻安卿瞳仁漆黑,瞧不出任何表情。
    石鹤愤怒道:我要是凶手,我敢把墨儿嫁给你!怎么都说不过去!
    观石鹤不像说谎,喻安卿稍许安定。
    但石鹤所说的仅仅是他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佐证,他仍旧不能安心。
    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凶手!没有找到真凶之前,请石太医委屈一段日子,暂且在这间乡里小院住下。
    石鹤凭白遭受无妄之灾,气得要命:不是我!我没有做!喻安卿,你这样对待我,可对得起墨儿!墨儿要知道了,他心里该多难过!
    喻安卿眼眸闪了闪,吩咐下属照顾好石太医。
    出了院子,夜峦恭候多时。
    他说:主子,皇上托我给您带话,会放开规则,准许您动用暗阁翻阅宫闱档案,查找真相,并嘱咐您速速回宫。
    另外,贵妃身体感到不适,想请程公子继续进宫就诊。
    喻安卿抬头,望向院子四角框起来的天空,天朗云淡。
    他一定会走出去。他一定能和良姜一起走出去。
    两人再次回到如菊宫,皇上口头应允两人亲事,有意恢复喻安卿皇子身份再行操办。
    婚事推迟,喻安卿非常惭愧地向程深墨解释,说自己会尽快说服皇上。
    他当然想两人尽快完婚。但现实是皇上插手,便不可能轻松解决。再者,如今最要紧的是查出杀害娘亲的真凶。
    程深墨收到石鹤师父的书信,说云州似有时疫,皇上派他前去查探。
    程深墨不知石鹤失踪,只以为皇上不满他们婚事,有意遣开师父,不要继续筹备婚礼。
    倒也不觉得奇怪,韩缨的事不就有个前车之鉴嘛。
    从知晓喻安卿是皇上私生子那刻开始,程深墨就知道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不可能走到最后。
    不过程深墨还是选择了相信。
    他对待感情的态度不曾变过: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
    如今两人床笫之间颇为愉快,开开心心享受恋爱就好了。
    程深墨照例给李贵妃请了脉,发现贵妃并无大碍,但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胸闷气短,难以呼吸,便开了副清肺舒气的方子。
    照旧煎好药,装食盒,提着去见贵妃,在路上偶遇皇后娘娘的凤驾。
    皇后抬手停下御撵,差他近处问话,程深墨放下食盒,恭敬地来到御撵旁侧,叩首请安。
    皇后出自乌氏世家大族,单名一个雅字,听闻常年吃斋念佛,宽心不争,甚少插手后宫事务。
    程深墨一瞧,皇后端庄柔淑,有母仪天下的姿态。
    文雅有礼,样貌俊秀,难怪协律郎钟爱。
    乌皇后搭眼细看,从手腕退下佛珠串,言语颇为慈爱,这串佛珠跟随本宫十数年,今日便赏你了。
    程深墨赶忙双手捧过佛珠,内心惊疑万分。他与皇后从未有过往来,为何会赏赐如此亲近贵重的礼物。
    难不成她知晓喻安卿乃是皇上私生子,把自己当儿婿来瞧?想起进宫时平乐公主对他的态度,确有几分可能。
    拜别皇后娘娘,程深墨拎起食盒,胡乱揣测着来到坤兰宫。
    李贵妃瞥了眼程深墨手腕的佛珠,笑吟吟道:皇后娘娘对这串佛珠喜爱得紧,能舍爱给程大夫,程大夫好大的福气。
    程深墨吓得大气不敢喘,慌忙道:小民与皇后娘娘仅仅初次相见,亦不清楚皇后娘娘会这般疼爱。
    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回话要处处思量,两头都得罪不起。程深墨内心恍然,不知何时到头,只盼着贵妃能顺利生产,自己能速速离宫。
    李贵妃摆摆手:本宫顺口一说,程大夫何须惊慌我的药可好了?
    程深墨打开食盒,端出药碗,鼻尖轻嗅,脸色霎时变了。
    他双手一松,药碗摔碎,暗黑色药汁洒满地。
    小民一时手滑,妄娘娘莫怪,这就回去给您重新熬制一碗。程深墨叩首道。
    宫女流鸢横眉冷对,指骂道:程大夫匆匆离宫,丝毫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娘娘爱惜你的医术,未曾责怪半分。刚一回宫,又摔碎娘娘的药碗,好生大的胆量!来人,把程大夫拖下去打三十杖,治你个大不敬的罪。
    娘娘小民绝没有怠慢娘娘的意思,望娘娘宽恕。程深墨额角冷汗滴落,内心心惊得要命。
    他故意打翻药碗,实在是刹那间做出的无奈之举。药碗内被人下了剧毒,断不可以让贵妃娘娘服下。
    也不能当面拆穿,因为按照他奉药习惯,全程没离开过药罐,不可能假借他人之手。若他当面拆穿,说不出个所以然,反倒是徒生是非。
    为今之计,只能糊弄过去,暗下调查。
    谁承想一向慈眉和煦的李贵妃,开口就要打他三十棍子,无妄之灾只能硬生生受了。
    程深墨欲哭无泪。
    掌事太监富走到程深墨身旁,叩首道:娘娘,程大夫向来侍奉娘娘周全,想是无心之失,三十杖未免重了些。
    程深墨惊讶又感激地看向富顺。他与这位太监虽时常在贵妃处照面,却只说过两三次客套话,并没有什么交情,能替他说好话,当真不容易啊。
    正在此时,却见富顺脸色一变,趴在地上,使劲嗅了嗅药渣。
    程深墨顿时骇然,果不其然听到富顺说:娘娘,奴才对药理有两分了解。这药散发出清淡的花香味,绝不是惯常的药味!奴才斗胆猜测,药中有毒!
    大胆程深墨!娘娘待你不薄,你竟敢向娘娘下毒。流鸢厉声道。
    程深墨眉头一皱,万没想到弄巧成拙。
    他只得说出实情:启禀娘娘,小民正是发现药碗里被人下了鸟落花的剧毒,这才害怕地打翻药碗。
    若真是如此,刚刚为何不报?李贵妃眯了眯眼,冷声问道,非明是想要谋害本宫,自己胆小如鼠失手打碎,这才败露。从实招来,你到底奉何人之命陷害本宫!
    小民冤枉,小民真的是害怕娘娘治罪,这才不敢直言,绝不是有意害娘娘。程深墨猛地叩首,额头磕出血迹,青紫一片。
    圣上到太监的唱和声响起。
    唐皇进来,后面跟着喻安卿。
    喻安卿脸色阴沉,赶忙扶住程深墨,看向李贵妃的眼神闪过一丝杀意,又敛眸掩下。
    这是何故?唐皇皱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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