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江风记 作者:作者:D大卫
    D大卫(161)
    我是不是该给毕成打个电话?
    哎呦妈呀,我求您嘴下留情,明天您甭去做饭,干脆直接做总经理不就完了嘛
    哈哈哈,大家听罢又是一阵开怀大笑,能不能做会所的总经理,那不就凭江风一句话嘛,这又不是正规体制单位。
    说也说了,笑也笑了,但大家仍觉得意犹未尽,可时间已经不早,于是白爷掏出钱来让江小鱼帮他买单。
    白爷,这可万万使不得,老妈赶忙按住白爷的手,然后冲儿子连使眼色,儿子,你还不赶紧找服务员买单?
    大姐,今晚这单就让白爷买了吧,不然老爷子回去又该睡不着了。
    这、这成什么了,一大堆健全人,却偏偏让一个盲人老大哥花钱买单,这说不过去啊。
    自己的手被人家按着,买单不成,白爷的脸真有些挂不住了。
    妈,白爷不是外人,您再这样撕扯下去白爷可真生气了。
    啊?这、这样做真的合适吗?老妈还想与白爷再做推辞,可江小鱼在江风眼神的暗示下,她上前轻轻从白爷手中接过了那叠百元红钞。
    白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让服务员为咱们买单。
    哎,这就对了嘛,,知道手中的钞票被江小鱼尽数取走,这回白爷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连声夸赞小鱼儿这孩子懂事乖巧,说今生没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儿真是遗憾。
    白爷,只要您高兴,鱼儿肯定会愿意做您的女儿,江风话音未落,江小鱼带着服务员刚巧走进包厢,这句话只听到了后半句,所以她以为江风这句话是说给老妈听的。
    江小鱼,白爷刚刚说了,他很想认你做干女儿,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看热闹的果然不怕乱子大,钱玉松趁热打铁,今晚大家酒兴正浓,所以这话既可当真,也可当做玩笑。
    啊?怎么回事儿?我才走出包厢几分钟的功夫而已,这话又是怎么引起来的呢?江小鱼的脑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来,她诺诺的说了一句,我听哥的。
    老白没想到钱玉松竟然当着江小鱼的面把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令他一时间也陷入了尴尬。要说认江小鱼做干女儿,这想法在心中不知想过多少遍,他还想认江风做干儿子呢,可一想到自己只是个老瞎子,他只能把这个想法埋在心里,万一说出来被人家拒绝,彼此间失了脸面不说,日后也不好再像以往那般融洽相处了。
    鱼儿,你愿意照顾白爷与张老板一辈子吗?
    江小鱼明白江风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与张晨生相处几年,张晨生虽说也是盲人,可生活上对江小鱼却没少给予照顾,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
    而江小鱼复明之后呢,她对张晨生的照顾更是体贴入微,从情感上来说,二人关系不亚于父女。
    虽说后来认识的白爷,可老人家对自己也同样视如己出,江小鱼早已把他当做是自己的长辈,至于称呼白爷还是,这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并无丝毫影响。
    哥,怎么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早已把二老当做了自己的亲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好!钱玉松一时兴起,他非让服务员再取瓶酒来,就冲江小鱼刚才这番深明大义的话,今晚不多喝几杯怎能说得过去,真是太高兴了。
    风儿啊,明天抽空带我去鱼儿家一趟,随他江九年要多少彩礼,咱给他就是了。我现在只盼着你俩能早日结婚,如果我能再多活两年的话,兴许还能亲手抱抱你们的孩子
    白爸爸,呜呜
    哎呀,这话真是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江小鱼更是激动得直接改了称呼,她扑通一声跪在白爷的膝下。
    鱼儿快起来,风儿啊,快把鱼儿搀起来,,白爷知道江小鱼就跪在自己的膝下,可他两只手却不敢去搀,老张啊,你听见了没有,我老白临走之前竟然有了女儿,我知足、我知足啊。
    白爷,这声白爸爸可不能让孩子白叫的,你得给个大大的红包才行,你们大家伙儿说对不对呀?
    张爸爸,鱼儿不要你们的红包,鱼儿只想要二老健健康康的。
    啊?张晨生万万没想到,才眨眼之间,他竟然听到了一声脆脆甜甜的张爸爸。
    鱼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个老瞎子,鱼儿叫你张爸爸呢,你还不赶紧拿红包出来。
    白爸爸、张爸爸,鱼儿说了,鱼儿不要你们的红包,鱼儿只想看到你们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不收红包?那肯定不行啊。一个无儿无女的老瞎子,临近暮年喜得爱女,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珍贵?钱财对于张晨生和白爷来说毫无意义。
    鱼儿,张爸爸把它交给你,来来来,快接着,听张爸爸的话。,张晨生把那张随身携带的银行卡又递给了江小鱼,他曾经几次送给江风都遭到婉拒。
    张爸爸,这卡您收好了
    这,银行卡再次被江小鱼塞回衣兜,张晨生显得有些失落,为什么自己的钱总是送不出去?难道是自己的诚意不能打动这两个孩子吗?
    张老板,既然
    江风刚想开口对张晨生好言相劝,钱玉松在一旁又横插一嘴。
    既然鱼儿妹妹都改口叫了张爸爸,那你也得跟着改吧,要知道你和江小鱼可是一家人。
    我说老钱,你一口一个鱼儿妹妹,那你是不是也得跟着一起改口?这样咱们今后在一起的时候称呼一点儿也不乱。
    江风这话里面有着八分玩笑,两分当真,让他改口那是迟早的事,可人家钱玉松确实只是个吃瓜群众,这改口的事可不能组团硬来。
    不知钱玉松是真喝多了还是怎的,他根本不与白爷和张老板商量,直接开口冲着二人喊出了白爸爸、张爸爸。不光如此,他还装模作样的去张晨生兜里去摸刚才那张银行卡,说什么既然做了义子,那就得给红包才行。
    大家被钱玉松逗得笑个不停,张晨生故作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口袋,说这张银行卡已经送给了小鱼儿,虽然钱玉松也叫了张爸爸,但凡事都要有个先来后到,没办法,你这个当大哥的晚了一步,哈哈哈。
    服务员也被包厢里的客人给逗得忍不住笑,她问,刚才说的那瓶白酒还要不要上?
    还上什么上啊,没看见这几个人在耍酒疯呢嘛。江风赶忙让服务员准备轮椅过来,一会儿下楼可不能让老爷子走路了,真不知这老二位身上有着几分醉意。
    没收到张爸爸的红包,但这并不影响钱玉松对两位爸爸的感情。下楼之后,钱玉松执意要独自送两位爸爸回会所,以表其赤子之心。
    这怎么能行,两位老人家都是盲人,且又喝了不少的酒,在大家的再三劝说下,最终钱玉松才很勉强地坐上德子的皮卡。
    哎,都是酒在肚子里面起得哄,不然钱玉松定不会这般固执。要说酒这个东西,装在瓶子里面它会一直保持安静,可一旦喝进肚子之后,它与喝酒的人都会变得异常亢奋。
    现在老妈已经得了心病,只要一坐到车上,整个人就会变得异常警觉,她感觉路上奔行的每一辆车都有嫌疑,所幸的是,城市道路上没有那种超大的货车。
    一路平安无事,路虎揽胜停进地库之后,小跟班儿问江风可有事需要嘱咐。
    与上次一样,江风还是让老妈与江小鱼先行上楼,自己留下来与小跟班儿一同等待德子。
    这回老妈答应得非常爽快,在她眼中,儿子与小跟班儿已经不是孩子,他们都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男人当然要谈些男人之间的事情。
    确实,待老妈与江小鱼进了电梯,江风方才开口说话。他让小跟班儿把今天事情的经过再仔细叙述一遍,看看是否能够梳理出新的线索。
    小跟班儿沉思片刻,稍后他说,坐在副驾驶那人尾随江风进了村子,后来看到他又打过几次电话,除此之外,再就没有做过什么了。
    打电话?他会把电话打给谁呢?是他打电话给别人,还是他在接听别人的电话?
    江风的话提醒了小跟班儿,他说,其中有几次是他接听别人的电话,从举动上可以看的出来。
    小跟班儿,你觉得他是不是在与幕后那人保持联系,随时汇报咱们的行踪,然后根据情况再制定下一步方案。
    江总,您分析的绝对没错儿,如果能知道那人的电话号码,幕后黑手想躲也无处可躲了。
    德子打来电话,车上三人都已安全送达,此刻他在地库入口等着小跟班儿。江风在电话中嘱咐德子,回去的路上一定多加小心。
    万万没想到,朗朗乾坤太平盛世之下,竟然暗流涌动血雨腥风,今天这场劫难算是躲过去了,说不定明早睁开双眼,就能看到那久违的朝阳。
    电话号码?有没有人去查询此人的电话号码呢?幸运的是,今天于市长亲自给案件定了性质,不然的话,这起交通事故用不了几日就会平息,再过些时日,人们就会把它忘的一干二净。
    我是不是该给毕成打个电话呢?
    说梦话
    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接近午夜,还是明早再给毕成打这个电话为好,这事虽然重要,但并不需急于一时。
    满以为老妈会等到心急,没曾想二人坐在沙发上聊得正欢,全然忘了楼下的儿子。
    鱼儿,你接着往下说。
    老妈已经听入了迷,她生怕儿子过来插话打断。
    张爸爸的老伴儿也是盲人,她人很好的,按摩正骨的技术绝不比白爷逊色多少
    听到江小鱼在讲述张老板的故事,江风也不急着洗漱,于是他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故事。
    江小鱼俏脸一扬,甩给江风一个甜蜜的笑脸,随后继续娓娓道来
    其实,从一开始大家就是称呼张老板的老伴儿为张妈妈,老人家与人和善,她真是把这些盲人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女。
    这么好的一个人,可苍天偏偏对她不公,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张妈妈突然身感不适,到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她被确诊为尿毒症晚期。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江小鱼与姐妹们都为张妈妈感到难过,尿毒症晚期,留给老人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张爸爸开了这家会所之后已经没有太多积蓄,为了尽量延长张妈妈的生命,张爸爸倾其所有,最后,他还打算转让会所变现,以此为张妈妈尽可能地争取更多时间。
    得知这个消息,张妈妈立刻制止了张爸爸,会所可是这老两口儿一生的心血所在,同时也是这些盲人孩子安身立命的地方,你把它转让出去,这些孩子怎么办?我走以后你又该怎么办?一把年纪的人了,两眼漆黑,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江风把纸巾分别递给了老妈和江小鱼,老妈已经哭成了泪人,原来张老板的肚子里面也是苦水满满。
    这时候哥出现了,那天是钱大哥带哥和白爷来会所的,当哥听说张爸爸转让会所的缘由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接下了会所,而且还提前预付给张爸爸二十万工资,希望张爸爸送走张妈妈后再回会所。
    哥,那时候我真的很敬佩你,如果不是你预付给张爸爸的二十万工资,他事后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那时候敬佩,现在是不是有些瞧不起我了?呵呵。,江风随口开了一句玩笑。
    江小鱼听罢再次用纸巾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哥,那时候是敬佩,现在是崇拜,无限崇拜。
    时候已经不早,故事听到这里,老妈觉得自己该适时退场了。夜,只属于年轻人。
    回到房间,老妈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故事当中,躺在松软的床上,转辗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胆子比天还大?一个农民的儿子,一出手就是几十万,如果当时我在现场,那这件事情如论如何我也不会同意。
    救人于危难之中,这本无错,可你也不想想,卡里的钱是怎么来的?那也是你爸的一条命啊。
    细思过后,老妈又觉得自己心胸太过狭隘,儿子如今能有这番成就,那足以说明其心胸豁达。
    唉,江小鱼,江小鱼她爸,那老混蛋怎么狗屁不通?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难道就任由两个孩子这样下去?
    人往往都是这样,越是胡思乱想,就越难以入睡。这样一来,原本松软舒适的床也变得像是长满了刺,老妈恐怕今夜又要失眠了。
    失眠的人不止是老妈,楼上的两个人同样久久不能入睡。如果没有戒烟的打算,这一会儿的功夫,恐怕半盒烟都未必够江风抽的,这段时间他几乎烟不离手。
    戒烟二字说起来轻松,只需嘴唇上下一碰,但若是执行起来可就难了,一天两包烟的大烟鬼,手上没了香烟总觉得少了什么。
    说到戒烟,江风猛然间想到了李可儿,这会儿她怎么样了?烟瘾的煎熬都令人抓心挠肝,那么毒瘾发作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相比之下,江风竟不觉得烟瘾有多么煎熬了,相反,他还觉得自己比吸毒的人要幸运得多,起码戒烟不需要谁去强制。
    戒毒所里面是什么样子呢?也需要劳动吗?还是像犯人那样关进牢房,然后每天定时出来放风?
    无论是想象中的哪一种,对于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李可儿来说,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唉,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怎的,感慨中江风竟不自觉的把这句话说出口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楼上住的可不止江风一人,对面房间里面的江小鱼此刻同样也是睡意全无。寂静无声的房间突然有人开口说话,江小鱼当然听得真切。
    什么意思?哥说的她是谁?是我吗?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很讨厌吗?细细思量之后,江小鱼觉得一定是自己理解错了,哥说的这个她(他)肯定不是自己。
    那哥说的那个他是我的父亲?好像也不对,自己父亲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脾气秉性从没好过,所以对他而言也谈不到变坏。
    那么这个她(他)又会是谁呢?屏住呼吸等待几秒之后,黑暗中再次变得寂静无声,江小鱼明白了,哥睡着了,刚才那句话是他在梦中呓语。
    呵呵呵,江小鱼不觉中痴痴的笑出声来。江小鱼啊江小鱼,你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睡不着就胡思乱想,哥怎会对你心有嫌弃,平日里的点滴之中,哥何时不是把你宠得像个宝贝?
    想到这些,江小鱼在床上更躺不住了,她想去对面的房间转上一圈,看看哥有没有盖着被子。当然,最主要的是,她特别想看看哥做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蹑手蹑脚,江小鱼的身子轻得像一片树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虽然房间内一片黑暗,但江小鱼那超乎常人的视觉依旧看得清楚,江风果然赤条条的侧卧在床上。
    哼,这么大的人了,睡觉居然不盖被子,这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好?真是让人操心。
    一切都要轻轻的,千万不能让他从睡梦中醒来,开车行了那么远的路,哥肯定累了。
    当江小鱼把被子轻轻搭在江风身上的时候,或许是肌肤上的感知让他下意识地转过了身,然后两只手就势搭在了江小鱼的脖子上
    不能动,千万不能动,等哥再睡熟一些。江小鱼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就像一尊冰雕玉琢的少女雕像矗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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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大卫(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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