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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许老蔫根本没想过分家的事儿,所以他一听许青山不乐意跟家人离太远, 心里就泄气了, 点点头道:“那就算了,你、你好好住着吧。”
    许青山看着老爹垂头丧气的背影,不禁笑了一声, 回房去了。刚躺在床上, 果然不出所料, 听到了正房许方氏的骂声, 跟许老蔫吵得厉害。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想也知道,许方氏会骂许老蔫蠢。她从来都没将他当成过一家人,只要能把他赶出去,分家算什么?反正从他身上也榨不出油水了。
    离家的时机已到,许青山心中有数,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于是笑着翻了个身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 许青山起床直接就把自己屋里的东西收拾好了。他回来, 许家是没给他准备任何东西的,所以除了床以外, 这屋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阮玉娇给他买的。当初阮玉娇为他准备这些只是为了报恩,但如今他收拾这些东西,一想到全是阮玉娇精心为他挑选的,他心里就甜滋滋的,和当初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一样不落的打包好之后, 他就照常出去洗漱吃饭。饭桌上许家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瞄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样子是在他出来之前就商量好了。但他们不开口,许青山就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吃完饭就要起身出门了。
    许方氏捏着筷子的手一紧,脱口叫道:“老大你等等!”
    许青山看向她,问了句,“叫我有事儿?”
    许方氏自从那次被刘松和许青山吓到,就不太敢跟许青山说话了,可许老蔫窝囊废一个,指望不上,她生怕错过这次机会,只能扯出个僵硬的笑容,试探道:“老大啊,你看,你二弟他们头胎只生了个闺女,这、这也该是时候生个男娃了。咱家屋少,有点、咳,有点不够住。你看是不是……”
    许青山就那么听着,根本不接话。许方氏咬咬牙,没办法,只好自己说出来,“你看能不能把你那间屋子让给他们?正好你师父不是给你留了一间屋吗?你也有地方住,将来成家生孩子也都方便,对吧?”
    许青山看了许老蔫一眼,淡淡道:“昨晚我已经跟爹说了,那边离家里太远,恐怕是不方便。对了,三弟不是要考秀才了吗?到时候三弟风光了肯定不会住在村里,把他那间屋子让给二弟正合适。”
    许青柏皱了下眉,低下头没说话。许方氏一听他竟然打上老三屋子的主意了,心里顿时就恨得牙痒痒。可偏偏她又不敢骂回去,心里憋屈得厉害,沉默好一会儿才说:“你三弟还小呢,怎么也得等几年娶妻再生了孩子再考虑搬出去的事,不像你,这么大了,又在外面长了见识,自立得很。再说你有那么多兄弟互相照应着,我们也放心些。”
    许青山左右看了看家里的几个人,挑眉道:“这么说,只有我一个人搬出去了?这是要把我赶出家门?”
    许方氏眼皮子一跳,忙摆手解释,“这话怎么说的?你看你们这些孩子都长大了,那自然该分家各过各的。就像你爹跟你叔伯他们分家,离得也都不近,慢慢也都只顾着自己家了对不?这大家伙儿不都是这么办的吗?咱家也分家,我们二老比较开明,不去绑着你们三兄弟,这是好事儿!”
    许方氏在桌下搥了搥许老蔫,许老蔫忙道:“对,这是好事儿啊山子,你听你娘的,兄弟们大了都得分开。”
    许青山胳膊拄在桌子上,摸摸下巴想了下,慢悠悠地说道:“分家我当然没意见,可要是只把我一个人分出去,这事儿就有点不对了吧?就算我不乱想,恐怕村里人也会说你们不把我当一家人,想尽办法把我赶出去呢。你们说呢?二弟、三弟,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还是你们两个亲兄弟从来都没把我当亲哥?”
    许青松急忙摆手,他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吞吞吐吐地道:“没、没有。我、我听爹娘的。”
    许青柏跟他娘一样觉得机会难得,这段时间他已经把许青山当成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了,特别是许青山弄了十几个当过兵的凶狠汉子来。他怎么看都觉得那些人像山匪,就算现在还不是,将来也有八成可能会惹出事来,他才是家里最急着摆脱许青山的人!
    面对许青山的质问,许青柏平静地说:“大哥,你误会了,爹娘不是这个意思。分家当然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分,我们三兄弟,那就是分三家。只是弟弟我一直读书还没有进项,也没定亲,正值考试的重要时刻,便先不搬出去了,还望大哥谅解。”
    其他人听了都是一愣,许姚氏反应最激烈,不可置信地问:“三弟你说啥?你要跟你二哥分家?”
    许青柏冲许方氏使了个眼色,“娘刚刚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哪有分家只分一个人的,对吧?”
    许方氏一向以这个儿子为傲,也最相信他的本事,见状便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老大你误会了。虽然你不是我生的,但我对你们三兄弟可是一视同仁的。分家就是给你们三兄弟分,你们小妹当然是跟着我们过,老三呢,读书也需要人照顾,所以我们两个老的就不给老大、老二你们添麻烦了,我们就跟着老三过。”
    许姚氏越听脸色越难看,腾地站了起来,“我不干!娘你这是把我们丢开了?眼看三弟就要考秀才了,这是怕我们沾光还是咋地?你别忘了供三弟读书,我们也是出了力的,这么多年我们一点没计较,如今三弟要飞黄腾达了就把我们撇开?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许青山淡淡一笑,似乎很赞同似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二弟妹说得有理。”
    许方氏一看事儿都被许姚氏搅和了,气得脸都绿了,一拍桌子就骂道:“老二能不能管住你媳妇了?她说的啥话?敢情她嫁到咱家就是为了沾老三便宜呢?老三是我们老两口供的,关她屁事儿?把她弄屋里教训去,别跟这儿丢人现眼!”
    许青柏听话地扯着许姚氏往屋里走,走出老远还能听到许姚氏的吵闹声。但许方氏并不理会,反而更加强硬地说:“家就是这么分,她不乐意就滚回娘家去。老大、老三,你们要是没意见,咱就请里正来做个见证,今儿就把屋子分了吧。”
    所有人都看着许青山,许青山笑了一下,回道:“好啊。”
    看见他们松了口气,许青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分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分成的吧?以为他过去任劳任怨那些年的进项,就全给他们揣兜里了吗?算计他的总是要还的,只不过,时间刚刚到而已。
    许家分家,对村里人来说也是个稀奇事儿。谁家有个秀才能同意分家啊?分了可就不算一家人了,那不亏死了吗?虽然许青柏还没考中,但他是书院老师最看好的秀才人选啊,这还能假?这许家被分出去的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里正来做见证的时候,村里大部分人都跟来了。这阵子地里没那么忙,他们没事儿就都爱凑凑热闹,还想见见这未来秀才的家里有没有什么龃龉呢。张耀祖那边是已经洗不白了,这许青柏也不知道干没干过啥丑事。
    许家没想到竟来了这么多人,这有些话就不好说了。许方氏脸色难看,客气地劝了几句,表示这是自己家的事儿,希望他们散开。可大家乐呵呵的应着,就是不动地方。听说只有许青山要搬出去,老二、老三还住一个院里呢,他们可不就不能走吗?这可是后娘虐待前头留下的长子呢!多热闹呀!
    不等许方氏再说什么,许青山就请里正坐下,说了之前商量的结果,和许家分家的理由。这下许方氏再想遮遮掩掩也白扯了,干脆一起坐下请里正做个见证,赶快分家。
    里正皱皱眉,心里对许家的想法一清二楚,自然有些不喜。当即说道:“分家分家,总要把这个家好好分一分。你先说说你们家里都有些什么吧,银子、粮食、工具、牲畜、房子、地,什么都得分。再有,当初你们说青山打野鸡卖掉的钱,都攒着给他娶媳妇,那这份钱就不用分了,单拿出来给青山吧。”
    许方氏倒吸一口气,眼睛都瞪圆了,“啥?哪有这么分的?他五年没在家,这家里的东西可不是他赚回来的,平分对老二、老三公平吗?再说老三读书还用着银子呢,全分出去要喝西北风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做好完全的准备就急着分家,任许方氏再小心还是在大家面前暴露了目的。她不就是想把许青山赶出去吗?还想叫他净身出户,当谁傻子看不出来呢?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对许家几人指指点点的,这种热闹他们最爱看了,何况还有点秀才欺负大哥的意思,全都站在许青山这边指责起许家人。许青柏看到这种情况忙扯了下许方氏的袖子,许方氏明白他是让她分,顿时心塞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就在这时,刘松带着那十几个兄弟过来了,往门口一站,问道:“山哥,什么事儿?”
    许方氏立时就是一哆嗦,口中的抱怨就咽了回去。许青山笑了笑,道:“没事,分家呢。”
    “分家?”一个兄弟扫了几人一眼,冷声道,“山哥分家都分了什么啊?我们兄弟多,都帮他搬走!”
    “对,分完没?分完就搬了啊!”
    许老蔫摆摆手道:“没,没分呢。”
    “那赶紧着呀,还等啥呢?”
    许青柏看到这些人就能想起许青山给他讲的那些残肢断臂,脸色发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急忙又拉了拉许方氏。许方氏见他这样吓了一跳,听他在旁边低声道:“我考上秀才什么没有?你抓着这点东西不放,是想看我遭殃吗?”
    许方氏不敢再耽搁了,她是不甘心得厉害,但她更怕继续下去会影响小儿子考试。若因为这些没考中秀才,那她才要悔得哭死呢!
    之前那些野鸡一共卖了一两银子,其他的许方氏也来不及遮掩,咬咬牙,说道:“单分给老大一两银子,家里还有四两,那是我们老两口的,就不分了。”
    许姚氏冷着脸,立马道:“娘你记错了吧?我记得上次你说你手里没银子了,还叫我跟我娘家借了一回呢。既然你手里没银子,那这些不就是咱们大家伙儿挣回来的吗?咋又成你的了?”
    许方氏那么说自然是不想把银子分给许青山,她小儿子还要考试读书呢,谁知竟被这个蠢货拆了台,顿时打死她的心都有了!可看着里正皱眉的样子,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四两银子就……”
    “一家一两吧,还剩下一两应该给我们二房。娘你要知道这几年,大哥、三弟都不在家,活儿都是我们两口子干的,再说我还要养你孙女呢,那一两应该给我们。”许姚氏突然插嘴,一下子就把钱分利索了。
    许青山点点头,跟着说了句,“很公道。”
    外头那群兄弟立马齐声说:“山哥说公道就公道!”
    许方氏又吓了一跳,都顾不上发作许姚氏了,立马应下,“行,你们没意见那就这么分。锅碗瓢盆所有东西都分三份,只是那地就不能这么分了。里正,不是我偏心,老大离家五年,就算以前没走的时候他也是不下地的,那地可都是我们侍弄的啊。”
    这下许姚氏就跟她站一边了,“里正,我娘说得对,那地都是我们两口子跟着爹娘侍弄的,我看一分为二,一半给爹娘,一半给我们就正好。”
    许家为了供许青柏读书,其实没什么钱,这么多年总共也就四亩地而已。家里又没什么好的挣钱门路,全指着这四亩地呢,许方氏当然谁都不想给。她原就想让许青山净身出户,其他不用分,还是一起过。可话赶话居然就闹到这种地步了,一想到四亩地要分,她的心就揪着疼。
    没等她想好,刘松突然上前一步道:“里正,您得帮忙主持公道。说我们山哥从不下地干活,那就是要把每个人付出的分开算了?既然这样,是不是也该把山哥前些年打猎拿回家的钱都单算一算?地不算山哥的,难道山哥的猎物就该算别人的?”
    “对!不公平!”
    “当我们傻子呢?欺负山哥好说话?”
    兄弟们一张口,场面就紧张起来了,连看热闹的村民们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就怕待会儿打起来殃及池鱼了。许青山抬抬手让他们安静,对着里正道:“里正叔,今日请您来作见证,也是想公平地把家分清楚,免得日后再有龃龉。若是从前,我可能会说一句不计较,可我离开这五年,我外婆过得很不好,家里却没有一个人去照顾一二,我想我也没必要一退再退吧?”
    就是因为许家人理亏,所以兄弟们才敢说话,否则不就成了仗势欺人了吗?可如今的情况,大家看了只会觉得许家人太不厚道,毕竟兄弟们说的话句句在理,许方氏三番两次想苛待许青山,根本就是个恶毒后娘!
    里正看了眼许方氏,淡淡地道:“莫忘了你小儿子、小女儿还未说亲,今日你分家若做得太过分,恐怕好人家也不愿意与你家结亲。将来你小儿子可能会很有出息,但高门大户更注重亲家的人品,恐怕你如此行事会误了你小儿子的前途。况且青山从小到大做了多少活,全村的人都清楚,如今平分那些地,你们可一点都不亏,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
    里正把话都摆在明面上说,就仿佛一巴掌打在许方氏脸上一样,说得许方氏脸色铁青,难堪透了。许青柏更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所有村民都在嘲笑他一个未来秀才如此斤斤计较。甚至他还怀疑他们会说当初许青山的付出全是在供他读书,那他今日不说话岂不就成了自私自利?
    许青柏再也不想面对众人的目光,越过爹娘直接开口道:“地给大哥、二哥各一亩,剩下两亩给我爹娘留着养老,我不要。家里屋子不够,大哥的屋子给了二哥,那就把分给我们的一两银子赔给大哥,让大哥搬去新家添置点东西。很公平了,就这么分吧!”
    许方氏和许姚氏都不甘心,但看着几个男人的表情,她们也知道这结果不会变了。尤其是里正也点了头,说明所有人都认可了这个分法,再要吵吵,今日他们许家就要臭名远扬了。
    婆媳二人脸色异常难看地把要分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许青山自然是把属于他的盆啊什么的都打包起来了。他的兄弟们直接进院子搬东西,人多力气大,没一会儿院子就空了许多,鸡都捉走了四只!
    许方氏一个铜板都没分到,只剩下了两亩地,老大的屋子给了老二,除了让许青山离开了许家,她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是亏大了!她看着跟里正寒暄的许青山,突然后悔,是不是不分家也没什么?许青山往日里住在家里也没怎么样啊,将来真的会带来麻烦吗?
    可她后悔不后悔也改变不了事实了,许家成功分家,往后他们就是三家人了。
    许青山当然没去他师父留下的那间房子,那里五年没有人住,刮风下雨早就破败不堪了。他在兄弟们那里留了一间屋子,暂时住住,实际上镇上的房子里已经收拾好了一间正房,他要住到镇上,方便开展事业。
    暂时安顿好了之后,他到阮玉娇家里吃饭。为了让庄婆婆高兴,就把分家前后的事儿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庄婆婆跟许家冤仇已久,听了果然乐得合不拢嘴,直夸许青山是猴精!
    阮玉娇也笑说:“你这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明明你自己也想分出来,结果分家还咬下他们一块肉,这会儿他们恐怕肉疼得厉害,有的闹呢。”
    许青山笑笑:“可不是吗?老二、老三也分家了,那老二家的一直帮着老三就是想将来跟着沾光。如今分开了,什么保证都不管用了,她肯定不会再吃亏。”
    “到时候不说别人,她们婆媳就得水火不容,再加上一个不懂事的许桃花,许家想尽力维持的名声恐怕还会继续坏下去。”阮玉娇一想起从前许青山在许家受的苦,就觉得许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落魄了才好。
    许青山却已经把许家抛在脑后了,低声对阮玉娇说:“你居然跟我一样小心眼,这么记仇?娇娇,你说咱俩这是不是天生一对?”
    阮玉娇急忙看了两位奶奶一眼,见她们没注意才松了口气,在许青山胳膊上掐了一下,懊恼道:“再胡说不让你进门了!”
    许青山捉住她的小手握在掌中,轻笑道:“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哪里有胡说?”
    阮玉娇实在不好意思跟他打情骂俏,直接找个了借口去院子里了。许青山刚要去追,突然听见阮老太太跟庄婆婆提起了阮玉娇的娘,最重要的是,她们提到的是“孟氏”。
    想到那块玉佩,许青山对“孟”这个姓氏就比较敏感,当即问道:“奶奶,那天阮春兰来偷东西,我和娇娇看见了一块玉佩,似乎是从您衣服上剪下来的,那是娇娇的娘留下的吗?”
    阮老太太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别处见过那块玉佩,它的主人正是姓孟。”
    “什么?你见过?”阮老太太吃惊不小,立马扯出玉佩,指着问:“真的跟这块一模一样?还姓孟?”
    许青山点点头,面容也严肃起来,“不瞒您说,那块玉佩是属于京城一位孟将军的,听说孟家在京城是四大世家之一,我本以为是将军的玉佩阴差阳错流落到这里,如今看来是另有隐情。”
    阮老太太垂眼盯着玉佩,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得有些累,腰酸背痛的/(ㄒoㄒ)/~~
    所以可能每天要更得少一点了,抱抱大家o(* ̄3 ̄)o
    谢谢大家的地雷和营养液,大家晚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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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许青山一看老太太这样子就问道:“难道娇娇的娘是孟家人?可她怎么会……”
    阮老太太看着那块玉佩神色恍惚,仿佛在透过玉佩看过去的儿媳妇。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叹了口气, 道:“把娇娇也叫进来吧,她如今长大了,也该跟她说说她娘的事儿了。”
    “欸, 我这就去。”许青山立马出去将阮玉娇给叫了进来, 临进门时叮嘱道, “奶奶可能要说你娘过往的事, 你别太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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