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赠芳心 作者:作者:秾裕
    分卷阅读秾裕(119)
    你在看什么?
    还未细读信上内容,身后忽来沐耘的问话。
    祁终不甘心皱了皱眉,捏紧信纸,转身质问:这是什么?
    你沐耘眉目一凝,口吻颇是严肃,先把信放好。
    祁终莫名气恼:这么看重?难怪这几晚你深夜不眠,点笔弄墨,原来是
    你瞒着我,到底在心里惦念谁?
    不是!
    沐耘未料信上的名字会刺激他如此大反应,迅速上前,夺回信纸,随手丢在一边桌上,目光一一落在四面的门窗上,但闻几声关门闭窗的动静后,屋内便封闭起来,只剩二人。
    祁终眨了下眼,感到奇怪:你,你把门窗关那么死干什么?
    沐耘轻轻挨近他,说了句悄悄话:嘘。隔墙有耳
    祁终尚未从扑面而来的清香中醒神,又闻如此温柔的嗓音降临耳畔,顿时反应不及,连刚刚的恼意也烟消云散,僵着身形,被沐耘揽肩移到榻前落座。
    接着,床帐被徐徐放下,祁终惊讶失色,张大双眸:你唔
    我心里惦念的只有你,没有别人。别生气了,良宵苦短,何必挂念那些不相干的人
    话音刚落,沐耘眼尾余光扫过近处的几盏灯火,登时全被熄灭。祁终被他用衣袖捂着嘴,无法发声,听着这些意乱情迷的话语,他信以为真,却在灯熄的那一刻,望见窗外那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仓皇逃窜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一切。
    等暗处的窥视消失完毕,沐耘松开对祁终的束缚,用灵力重新亮起屋内烛火,正欲起身,却被祁终拉住宽松长袖,依依问道:你去哪里?
    沐耘理了理袖底的纯白飘带,有些不自然道:我不去哪里,只是衣衫乱了
    呃祁终无措松了手,刚刚一番暧昧举措,确实让两人在纠缠间,仪容不雅。
    刚刚怎么回事?窗外的人影是
    浅浅坐在矮桌旁,沐耘一边理着杂乱的纸张,一边口吻淡淡:如你所见,我们一言一行都在有心之人的窥探之下。
    祁终恍然大悟,陪同坐在他身侧,羞愧耷拉着脑袋:所以刚刚你是故意逢场作戏,混淆他们的视听。
    嗯
    祁终还是不解心中疑惑,不甘心问道:就算如此,那你为何要给陆之遥写信?是因为当年那场无缘的姻亲吗?
    不是的!我没有!沐耘慌张回眸,焦急否认。
    那是为了什么啊?你又瞒我了不敢再过多询问,祁终闷闷不乐别开脸,自怜一般的口吻。
    沐耘沉吟片刻,轻叹道:是为了结盟。
    什,什么?祁终回过身形,迷茫更甚,纵然现在陆之遥已掌权多年,但关键是你手里没有一兵一卒,他凭什么会和你结盟?
    沐耘目光一沉:这不是我辩驳开脱的借口,你误会了。
    啊?我没有质疑你的话,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我们如今的状况,可谓如履薄冰
    闻言,沐耘知他没有再误会,心中释然,松缓了神色:我们虽已身无长物,但沐家多年根基,足以成为我与陆公子协谈的底气。
    昂?你气傻了?你姐姐不是撂下狠话了吗?沐家怎么还会支持你难道你们
    自语一番,祁终隐隐感到真相在自己喉咙里打转,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沐耘补充道:你猜的没错。那日的恩断义绝就是做戏。
    联想到兰山的暗杀以及这些天的窥探,祁终神色一哀,苦涩道:又是我为你们带来了麻烦,
    沐耘不忍他如此菲薄自己,宽慰道:别胡说。做戏是我和二姐很久之前就开始酝酿的事,但一直没有合适的矛盾冲突来把戏做真,那天的你只是恰好成了一个契机他们早就想将扶风一族斩草除根,这些恩怨并非是因你而起。
    其实,我该先对你说声谢谢,二姐那日的言辞确实超脱我的预料,难免伤了你的心多谢你当时的宽容,让我能及时周全此事,否则,沐家永远都会在九垓山的监视之中,稍有动作都会被察觉,与其让扶风所有人都不自在,不如以我们现在的举步维艰来换他们暂时的安稳,至此,我还要谢你的陪伴与不弃之恩
    字字句句温润心田,祁终听得动容,轻轻摇头,颤声道:别说了,别说了沐耘。
    是我愚昧少智,不能第一时间解读你的心声。该说谢谢的人是我,你分明如此庇护我,我却还因一封没看完的信,误会你的苦心对不起。
    沐耘轻皱眉心,一时没察觉彼此剖心太深,氛围过于压抑了,他原本只是想告知真相,让对方宽心的。沉了沉眸,他将人的双肩重重掰正,凝视祁终略是红艳的双眼,极为真诚:答应我,从此以后,我们都不再对对方说歉与谢。你之于我,早不必如此!
    已经顾不得回应,祁终喜极而泣,猛然扑入对方的怀中,贪婪嗅着衣袍间的缕缕清香,闷声而答,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瞒我一句话,任何事!听见了吗?
    沐耘抿唇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4章 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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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灯恍惚,灯下之人闭眼揉了揉双眸的泪意,祁终平静好心绪,谨慎询问:话说回来,你又如何保证陆公子会冒着风险答应你的要求呢?你们当初的交情不是都因联姻一事闹得水火不容了嘛
    祁终忆起当初在断缘峰自己无意促成沐耘悔婚一事,不仅让沐茵等人陷入好长一段时间的哀恸,更冲击了两大家族最直接的利益,甚至陆疏桐因打击太大而余生疯迷种种横生的变故,算是把陆家得罪透了,也就是在那时,陆之遥便曾扬言,不会再与沐家有任何瓜葛。
    到后来,沐家多次危难落败,他也当真不曾顾及朋友之情,对沐耘施予半分援手,算是刻薄至极。
    沐耘心思一凝,似乎也颇感无奈,但不愿再瞒他,便将当年那门婚事的前因后果一一向祁终讲述清楚。
    第一是为了壮大势力,拉到联盟,早日汇集权力攻山平乱,沐耘才被迫妥协家族之意,愿意联姻,但从未主动提出此法。
    第二此婚事还是陆家先提出来的,陆疏桐的一厢情愿,以及她冒充桐桐姑娘身份作为要挟,间接逼迫沐茵沐皙顾及他们弟弟的颜面,非要答应不可。
    第三沐耘在婚事张罗之前,就和陆之遥来往过书信,表明了所有真相,谈及利害关系是家族利益,希望他劝谏自己妹妹三思慎行,避免贻误终生。可谓滴水不漏,方方面面能为他们想的都考虑透了,然而陆之遥自私为自己妹妹心愿着想,将沐耘的忠告视而不见。
    这么说来,反倒是他们对不住你?
    因果豁然,对此,祁终惊讶反问,心思流转:难怪当年陆家的所作所为不像是被惹毛了的狮子,而是像条吃了哑巴亏的狗,默默收拾残局,不敢问罪邪魔,却只敢迁怒沐家,甚至毫不留情地断去多年世交情谊原来陆之遥早就一清二楚,还故意做出这等委屈姿态,来挽尊和博情。
    当年世人的同情与支持原来都是他牺牲旁人的利益换来的,仗着沐茵等人的愧疚,在沐耘尸骨未寒之际,原本可以雪中送炭的机会却被他用作了博取民心的算计,这等绝情的做法,着实让人寒心。
    想到这些,祁终心口一阵钝痛,原来自那时开始,沐耘就为他失去了这么多。
    无声半晌,沐耘释然地轻轻一笑:都是被权术玩弄了的可怜人,谈不上谁对不起谁。只可惜那时的我囿于思虑局限,没能高瞻远瞩,反而急中失智,遂了他们的心意更让你受苦了。
    你祁终凝眉望向他,瞳眸一片清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对自己却半分不心疼?
    沐耘哑然一愣,又垂眸淡笑道:因为我爱你,就等同爱自己了
    当年的你,不也如此待我么?
    沐耘!如此伶牙俐齿的你真是教人又爱又恨呐!
    一时哭笑不得,祁终忽而发现,人的性情真的可以随时间改变,变得如此可爱。
    所以,你不妨这样想,虽然我们吃亏在前,但现在也正因有此人情,陆公子审时度势,必会知道如何抉择。
    听闻这样劝话式的宽慰,祁终嘁了一声:哼。你别对他那么客气,陆之遥堂堂名门公子,竟如此自私,一心钻营算计,你当年与他交友真是看走眼了
    沐耘沉思一时,语气渐渐严肃:小终,你心有不平自然无错,但你要明白,评判一个人的好坏,不可只论对方对自己是否有利共谋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只要此时,陆公子能看清局势,与我们立场相合,你便不必再为我而对他颇有微词了。
    轻皱眉头,祁终缓缓点头,转而又问:那你对陆疏桐又是什么看法?
    我不想谈她。沐耘念及往事,内心下意识抵触。他替身畔之人理了理额上浅发,叹道,我心中的桐桐姑娘,从来都不是她!
    嗯你是从什么时候认出我当年那句玩笑的?祁终惑然疑问,想起云房那道画像,一时为从前捉弄人的做法感到脸红。
    沐耘抿了抿唇,刻意拖延时间,在对方忍耐不住好奇心,用手爪子刨他衣袖时,忍俊不禁道:猜。
    祁终睁大双眸,无辜望向他,哼道:切。我才不猜,你那么聪明,看穿我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不过,当年要不是我师父说我会娶一个知书达礼的名门千金,说不定,在滦阳那一夜,我还真就答应了你咦,好像,不对呀
    什么不对?沐耘正耐心听他乐此不疲地谈起趣事,却转眸望见祁终皱眉挠头的呆萌模样。
    突然,祁终抬起脑袋,仔细端详沐耘那张皎洁如月的脸,神色极为满足开心:原来我早就找到了呀!
    嗯?沐耘不解一愣,内心暗叹:他难道真的暗恋过哪家闺秀?
    对啊!知书达礼,静雅温柔,谦逊不争这些品质不都是在形容你吗?当年我师父还算到我们两人时运多舛,要经历很多苦难但是命中注定,我们最后不会分开。明明我与你早就相识,却就差这一语道破!
    他越说,越觉造化弄人的心酸,感动到不能自己,说到结尾,隐隐一阵泣声。
    我眼瞎啊。为什么没有认出你呢?如果我们早点相爱,是不是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瘦弱的身板,顺着沐耘伸来的双手,落入他的怀抱。心跳声愈加激烈,祁终感受到背后那双手心在缓缓加重力道,将他紧紧圈在心口。但闻耳畔沉沉嗓音:金风玉露一相逢,早已胜却人间无数
    呵,呵。祁终连连低笑两声,心安的泪水在闭眼享受这一刻温暖的同时,无声滑落。
    夜色很深了,薄薄的雾气都开始从窗户绕进来,缠上了小水坛中的几株水仙花,催开了洁白的花瓣,淡黄的花蕊,一股冷香丝丝入扣。
    在这样令人放松的氛围中,祁终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胆大的想法。他抿了抿唇,低着眉,假装攀附着对方的肩膀起身,却缓缓将脸颊埋入沐耘的侧颜,猝不及防地偷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一瞬间,在灯下端坐的身影微微轻颤,沐耘惊愕地睁大双眸,感受到脖颈下呼呼吹来的热气,迟迟不散,他紧张地咽了咽嗓子,缓缓抬手,轻拍那人的背面,有些沙哑道:别闹
    闻言,祁终更加嚣张,咬了咬唇,他默默仰头,望向沐耘的眼睛,楚楚凝望片刻,下定决心之后,便不顾一切地扑向对方。
    未料反应之际,沐耘被吻得一怔。
    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肩侧的长发,被对方的小手因紧张而反复把玩乱撩,加之这极为青涩却主动的吻,更加让他心神不宁。
    忽然想起当年在底疆游历之际,这人老在自己耳边,讲述话本情╱事,有时还故意言辞露骨,逼得自己脸红耳赤才肯罢休,洋洋得胜吐槽自己清心寡欲时,沐耘还以为他经验丰富,对这些羞赧之事分外娴熟,如今露了现状,原来比自己还青稚。
    分心之际,他骤感这场绵绵怯懦的吻即将靠近唇畔,垂眸刹那,眸光一沉,气息急促一瞬,他再无法把持心意,转而腾出手,与对方相拥相吻。一番情浓之后,祁终似乎也不再紧张,放松地将手指一一划过沐耘的衣领,犹犹豫豫落至他的腰封处,正要宽解,未料沐耘顿时醒然,迅疾捉住他的手,制止下来。
    两人面色潮红,两两对视后,皆不自然地躲着对方的目光。
    沐耘抿了抿唇,将人扶正,落座自己身畔,理智凝眸,小声道:还不行
    原本鼓足勇气的祁终,被这般拒绝,有些委屈地握着手心,咬唇低问:你情我愿的事,为,为何不行?
    他问出口,更觉丢人,索性把脑袋靠进对方的怀中,不敢抬头了。
    沐耘怜惜他,语气轻轻:礼数未成,我怎可先如此委屈你
    你!祁终心头一暖,心情愉悦,仰头笑道,那你答应我,等这一切风波都平静之后,我们就找一个安宁的地方,一起归隐,好不好?
    沐耘重重点头,扣紧他的十指,会心笑道:不要再问我好不好了。从今往后,什么都依你。
    哈。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我可不会再给你把话收回去的机会了啊。
    嗯。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
    ①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出自秦观的《鹊桥仙》
    Ps: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祝各位小天使元旦快乐!谢谢你们一直都在!爱你们~
    第155章 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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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野芳竞开,夕阳沉沉。青草石路上,徐徐驶着一辆载满干草的牛车。
    懒懒躺在枯草垛上的人,戴着一顶小破帽,嘴里衔着一根狗尾草,将手枕在脑后,神色悠闲地望向暮色四合的旷野。而前方驱车之人则是一身素朴粗衣,单手将头顶竹笠略是往下一遮,藏匿眉眼,仍能一丝不苟地赶车。
    待牛车从宽阔的大道上拐进一条秘密的林路之后,祁终松了一口气,将脸上的易容面皮一把撕下,叹道:呼总算把席衍养的那群狗给甩掉了。还好你有医圣留下的易容脸皮,让我们能化成乡野村夫的模样,如此轻易地逃离这些人的视线,不然这么堂而皇之地去找小师妹他们,肯定会给他们原本安宁的生活带去打扰的那些蠢货肯定还以为我们在荆新城中寻欢作乐呢,演了这么天吊儿郎当的戏,我人都快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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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秾裕(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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