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后我冠宠六宫 作者:作者:酒千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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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你在这种环境其实不太舒服是吗?有人苦口婆心地给她讲道理,男人的环境,女子其实很难融入。
    你说得有道理,我回去便上书陛下,提议禁止官员狎妓,几位大人意下如何?
    绿绮强行忍住笑意,刚刚曲红昭关心了她一句,让她在这场谈话中下意识偏向了曲红昭。
    她对面的大人干笑了两声:曲将军,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重点。
    那就把重点快点给我呈上来。
    绿绮以往见到这些大人时,都是他们随意享用、摆弄姑娘们,眼看他们被一个女子怼得说不出话,只觉得特别有趣且解气。
    只是接下来一位大人的话,又让她低下了头。
    曲将军,看看你周围的女人,她们和你完全不一样,她们要倚门卖笑,要对我们这样的人卑躬屈膝,但你不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曲红昭拍碎了他面前的酒杯:说重点。
    那人清了清嗓子,因为你出身定北侯府,你是天生的贵女,你们的身份从出生起就注定不同。
    所以?
    但是不可能人人都是贵女,就因为大家闺秀稀少,才珍贵,才能引得京中青年才俊竞相求娶,那人继续道,官员也是一样,曲将军现在是朝中独一份的女官,独一无二,提起世间奇女子,谁不盛赞一句将军威仪?但若颜李二人入朝,将军还有什么特别可言?
    曲红昭笑了起来:你认真的?
    自然,常言道物以稀为贵,假使越来越多的女子站上朝堂,曲将军岂不是要泯然众人了?
    你们到底以为我有多卑劣,会因为这种理由去毁人前程。
    这怎么能叫毁人前程呢?曲将军,只是不让她们做官而已,几百年来天下女子都没做过官,她们不是仍然过得很好吗?她们就该过安安分分的日子,将军何必非要鼓动她们抛头露面呢?
    绿绮不知自己为何会因为这句话愤怒,这些明明不关她的事的。
    偏偏张大人还指着她:不信你问问这个妓子,她想做官吗?
    谁说我不想?绿绮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喊出了这样一句。
    没人让你说话!张大人突然暴怒起来,撕扯了一把她身上的轻纱,把她扯得衣不蔽体。
    大堂中响起一片起哄声,绿绮连忙捂住胸口。
    曲红昭迅速脱下外衫披在她身上,自己握住了张大人的手指,稍稍一用力,就让其痛叫着顺着她的力道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客人大概以为是妓子在打嫖客,连忙呼喊着叫青楼护院过来。
    曲红昭看他一眼,顺手拍翻了桌子:少管闲事。
    正打算过来劝架的两位大人被酒水、菜肴糊了一脸,那呼喊护院的客人也立刻闭了嘴。
    你敢对我动手,你不怕弹劾?!
    你在我打过的人里,甚至不是官阶最高的。
    女官之事,陛下和曾学士都站在我这一边,你没有任何胜算,别挣扎了。
    张大人哀哀呼痛,却还要嘴硬:此事我绝不会退步!我若退了,来日岂不是要被女子占去半边朝堂?
    真巧,我也不会退,曲红昭微微用力,听到他关节的脆响,她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绝不会辜负她们。
    她放开手,看着张大人倒在地上,又看向另外两人:损坏的桌椅碗碟你们谁赔偿一下?
    我、我来。
    很好,曲红昭抱拳一礼,感谢几位大人今日宴请,我先行一步。
    她在众人的注视中转身离开,经过门口的老鸨时,还歉意道:给你添麻烦了,张大人他们会赔偿你的损失。
    老鸨呆怔地点点头。
    曲红昭向外走去,绿绮忙追了上去:等等,你的衣服!
    没事,你披着好了。
    绿绮在门口顿了顿,又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女官的事,祝你马到功成!
    曲红昭闻言,回头对她微笑:谢谢。
    151. 第 151 章 八出之罪
    陛下, 臣有话要说。
    曲将军当然有话说,朝堂之上,有人出言嘲讽, 你总是有话要说。
    曲红昭轻笑:我们现在讨论的并不是女官的问题, 大人可以放松一些。
    他们在商讨的, 仍是新科进士的去处。也不知为何这一届科考偏偏闹出了这么多与往日不同的情况, 除了两位女子,还有位年过七旬的老人。
    在一众进士中, 看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时, 众人都有些惊讶。此时朝堂上,商议的便是要如何安排他的去处。
    枢密院、翰林院等都在互相推诿, 谁都不想放人进来, 怕老者担不住劳累, 死在任上, 让他们没来由地沾一身腥。
    爱卿请讲。
    谢陛下,曲红昭转向正商讨的几位文官,我刚刚听到有大人好奇,李老是否因为屡试不中, 才导致这把年纪方取了进士功名。我恰好知道这个答案。
    确然有不少人在好奇此事, 闻言便道:那就请曲将军说来一听。
    几位学士应该看过李老的履历,知道他年纪轻轻便过了乡试、会试, 还曾是当年的乡试案首。
    有位主考颔首道:没错, 所以本官也心下好奇,只是一直没得到机会当面提出这个疑问。听曲将军的意思, 你与此人相识?
    曲红昭点头:我第一次见到李老,是在北戎一座官邸当中,他正在月色下劳作。他见到我们, 便托我给他的妻子带一句话。
    曲将军,有人反对,我们在商量正事,你何必用煽情的手段?
    你觉得我在煽情,但我所能描述出来的,不及当时万一,曲红昭看着他,如果我真的想以情动人,我会告诉你,那是一个寒冬的夜晚,几乎滴水成冰,他伛偻着身子,在井边洗刷夜壶,手上生了无数冻疮。我们与他搭话,才知道他是建武三年即将赴京赶考时被北戎人掳走的,他在那里被囚禁了四十年。他托我把一只木簪转交给他的夫人,但我们离开北戎后,只找到了他夫人的墓。
    朝上一片安静,也许他们并不会与莺儿这样一个被掳走的小丫鬟共情,但一个曾经前途无量的读书人流落他乡四十年的故事,的确会令众人唏嘘。
    尤其是,被耽搁了四十年后,年余七旬,他仍能金榜题名,足可想象当年文采风华。
    若没有这空缺的四十年,也许他此时已经官拜上三品,站在朝堂上,与其他官员商讨着今科进士该如何安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着其他人决定他的命运。
    众人谴责的眼神从刚刚还在互相推诿的翰林院、枢密院等几位大员身上不着痕迹地瞟过,弄得几人很是尴尬。
    翰林学士官上前一步,向帝王行礼道:陛下,臣愿请李进士入翰林。
    皇帝点点头:曲爱卿,你的意思是?
    回陛下,此时正值与北岐开通互市的紧要关头,朝中几位大人也曾提出该派人前往监督。而李老在草原和边关生活了很多年,对那里的语言、风俗都再熟悉不过,也很清楚边关和草原百姓最急需交易的是什么物品,不若派他前往协理此事。
    爱卿此言有理,准了。
    谁也没想到曲红昭打得是这张牌,待要反对时已经失了先机。眼看一个肥差落入他人之手,纷纷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诸位爱卿可还有本要奏?
    陛下,臣要弹劾曲将军殴打朝廷命官!
    曲红昭挑挑眉,看向说话的愣头青。
    张大人到底还是要脸,没自己站出来弹劾,但大家一看眼前这人,就认出这是张大人的妻弟刘大人,和他自己站出来区别委实也不太大。
    对于打人这事本身,却没有人感到惊讶,大家都还记得当初世家势力最盛之时,曲红昭都敢在殿前塞了杨尚书满口沙子,外加扒了敬国公的外袍。
    如今听说她只是在宫外打人,大家都不由生出一种她已经很收敛了的错觉。
    要弹劾,自然要说清时间地点以及参与人物。一群人精一听张大人把曲将军约到了青楼,差不多就猜出了他的用意,登时心下嘀咕,你这不是找揍吗?你看曲红昭像是那种唾面自干、逆来顺受的性子吗?
    也有比较古板的人讶然道:这女子如何能踏足那种烟花之地?曲将军身为朝廷三品大员,实在该谨言慎行才对。
    曲红昭指出:朝上至少有七成以上的人踏足过青楼。
    但曲将军乃是女子,那种去处内里是什么模样自不必我多言,女子踏足其中,岂非、岂非不知廉耻?
    曲红昭被逗笑了:我在碧云楼能做什么?喝两杯酒、用两块点心?顶多是欣赏一下歌舞罢了,比起各位在那里做的勾当,不知廉耻的反而是我?
    你!那人被堵得几乎说不出话,只重复了几遍有辱斯文。
    有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够了,两位大人,这种事实在不必拿到朝堂上来说,以免污了上听。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皇帝适时开口道:对于殴打朝廷命官一事,曲爱卿,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回陛下,没有。虽然张大人对臣威逼利诱,羞辱于我,甚至为劝臣改变主意极尽软硬兼施之能事,但臣知错,臣不该与其一般计较,曲红昭认错认得迅速极了,臣愿自罚俸禄一年,以告慰张大人暂时断掉的两根手指。
    短短几句话,张大人这打不过却还偏要嘴贱的形象,顿时鲜活无比。
    他涨红了脸,连忙站出来反驳:臣只是请曲将军赴宴议事,不想其错认为臣在羞辱于她,莫名恼羞成怒,对臣施以暴行。陛下,臣真的只是习惯于在碧云楼议事,并不是有意戏耍她,有曹、严二位大人可以给臣作证!
    习惯在青楼议事?皇帝反问,要不要朕把早朝给你搬到碧云楼去?
    张大人一惊:臣不敢。
    曲将军殴打朝廷命官,罚俸一年。至于张大人,既然受了伤,就休沐一段时日吧,你的职位由同部的苗爱卿暂代。待你养好了伤,戒了在烟花之地议事的习惯,再复职吧。
    这简直就是变相贬官了,那姓苗的一直对他的位子虎视眈眈,谁知道自己这伤养好了以后,官位还能不能顺利要回来?张大人急得扑通一声跪下:陛下!
    朝中大事岂是由你拿出去在鱼龙混杂之地随意传于他人之耳的?朕意已决,勿要多说。
    刚刚迈出半步想给姐夫求情的刘大人,又悄然收回了脚,吞了下口水,他只觉得,御座上的帝王,气势似乎越来越迫人了。
    弹劾过曲红昭,大家的话题又绕回了女官身上。从春闱放榜开始,这事儿他们吵了几轮,已经很疲惫了。
    除了极其坚定的反对派们似乎很是热衷于此,其余众人都挺痛苦,只觉得还不如再听张大人多弹劾几次曲将军更有趣些。
    有人殷切地看向曲红昭,希望她能跳出来把反对派都打一顿,好让大家顺利散朝。
    但这实现起来太过渺茫,诸位大人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哈欠,正欲神游间,听到反对派又开始旧调重弹。一位大人忍不住站出来:本官帮你们总结一下,你们反对颜、李二位进士入朝,就是因为以后会有其他女子争相效仿,无人绣花缝补,无人侍奉公婆。还有别的理由吗?干脆一口气说出来!
    刘大人怔了怔:只这些还不够吗?从古至今,从民间到世族,都是这样男主外女主内,今朝骤然更改,岂不使得结构崩塌?那些已经有了家室的可怜男子,又要如何面对夫人突然跑去读书科举的事实?
    曲红昭打断他:刘大人,你觉得做针线活难吗?
    刘大人不解她的用意,只摇头道:本官没接触过,但既然许多女子都学得会,想必是不难的。
    既然不难,那你口中这些可怜男子,何不自己学着缝补呢?
    男子是做大事的,岂能把时间都荒废在这些微末杂事上?那还要不要读书,要不要上进了?
    他的逻辑很完整,曲红昭看得出他不是在胡搅蛮缠,而是真心实意地这样认为。
    做大事?做什么大事?
    自然是科举入仕,为国效力!
    那么现在,女子也要去做这些大事,为何你又要强求她们去做这些你口中的微末杂事呢?
    可是这些事总是要有人做的啊。
    那为何一定要是女子?
    男子更为聪慧,读书进学后,考取进士的机会更大,刘大人认真解释,而女子读书几年甚至十几年后,很可能仍然考不中,这样就把时间白白荒废了,不若拿去做针线价值更大。
    曲红昭轻声反问:如果她们做不到,你,你们在紧张些什么?
    刘大人怔了怔:这这
    趁着他哑口无言,皇帝笑了笑:诸位爱卿可还有话要说?若没有,明日早朝,朕便要为新科进士们加封了。
    看刘大人支吾以对,有人站出来接过话头:陛下,臣知颜、李二人之事已无法拦阻,但若将来有夫之妇效仿她们参与科举,实在对已有家室的男子不公,不若禁止有夫之妇参与,只许云英未嫁者科考。
    没等曲红昭开口,他身边一位大人已经反驳道:施大人,你这是什么馊主意?那今后还有多少姑娘家愿意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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