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光也是救赎 作者:作者:温酒蜗牛
    温酒蜗牛(20)
    什么?过了几秒,欧羡便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大约是因为我的心太小,容不下太多吧。
    啊
    温言又是一副拖尾调的嗓音,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欧羡心中一惊,便解读成了: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能那么干脆地将我抛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此一解读,欧羡有些着急,脱口而出,言言,我不是
    欧羡,看出了他的紧张,温言打断了他,我希望我们能简单些,好吗?
    沉默了片时,欧羡点头,走吧,跑步去。
    他们绕着竹溪寺院的绿道,往竹林深处跑了去。
    竹溪寺院的竹林绿道,是远近闻名的景点,平时这里会聚集多方而来的游客,但这会还早,只有林间的工作人员。
    这还是欧羡第一次进入竹林深处,一眼就被惊艳到,越往深处跑就越震撼。
    目之所及之处,竹树苍翠,生长得极好,欧羡对竹类了解不多,但竹林能如此繁茂,定有人为的因素。
    想着竹溪寺院,每天人流如织,却没半分商业气息的侵染,偌大的竹溪寺院,温家世代养护了上千年,心底的敬畏油然而生。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待温言停下来时,欧羡依然没能看到尽头。
    欧羡停住脚步,抬头看了看被竹林半遮掩着的天空,闭眼深吸了口气,言言,这竹林有多大?
    官方数据是37平方公里。
    记得你说过,你最大的幸福就是随祖母在这长大。欧羡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以前不太懂,现在懂了。
    阳光透过竹林的细碎光影洒在欧羡的脸上和周身,这一幕,温言看得有些出神,那种感觉就像是,身处黑暗的人突见微光,小心翼翼地想要藏进自己的世界。
    怀抱突然被人填满,欧羡身子一僵,睁开了眼睛,头也随之回到正位。
    欧羡,温言轻拥着她,你应该相信我的!
    相信我能和你一起面对。
    相信我能接受你的不完美。
    更要相信我,哪怕结局很坏,我也会守护你。
    虽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欧羡这会并不想深究。
    因为隔着五年的岁月,很多事情一旦深究,挖出的都是心伤,比起以毒攻毒,他更希望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去治愈那段缺憾。
    欧羡回抱了她,没有说话,温柔缠绕在他的指尖,轻抚过她的每一寸发梢。
    跑完步回来,见穆骁也在,出于礼貌,欧羡向他点头打了声招呼,但也没有过多的交流。
    见温言被穆骁拉走,想着可能是工作上的事,便也没多想。
    回房洗漱了下出来,见手机放在床上,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机开了机。
    手机打开来,除了邵毅给他发了几条信息问他在哪外,并没有其他人找过他。
    如此,欧羡也稍稍地松了口气。
    五年了,他的手机从不敢关机,哪怕一条信息,他都不敢错过。
    怕妈妈那边需要他,更怕温言突然会找她,他会因此错过。
    正愣神间,手机有来电接入,欧羡定了定神,见是邵毅打来的,便懒懒地按下了接听键,今天休息?
    你知道我现在在谁家吗?邵毅捏着嗓子低吼着。
    酒后乱性了?
    滚蛋。邵毅显然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我跑完步,本想来你家蹭早餐的,结果在门口遇到了你的邻居,还是个名人,叫梵歌。
    欧羡眉心一怔,你惹他了?
    我他妈都不认识他,我惹他做什么。邵毅继续说,莫名其妙地跟我自来熟,还把我拉进了他家,陪他吃了个食不知味的早餐,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能说人话吗?
    我在他家发现了一张你妈的照片,看样子像是在医院偷拍的。
    轰!欧羡的世界似被惊雷肆虐,破败不堪,他强压着怒火,淡淡道:他有说什么吗?
    没说,但我觉得,这照片是他故意让我看到的。
    知道了。
    挂完电话,欧羡在床上坐了会,忽地起身欲摔手机,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屋外还有温言,手机摔下去,必定会吓着她。
    最后他将手机摔在了床上,双手叉腰立在原地,双眼被厚厚的寒霜覆盖,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似是一头受伤的狮子,脆弱又极致的危险。
    门外有敲门声响起,温言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欧羡,出来吃早餐了。
    听屋内没回应,温言以为他不在房里,正准备转身离开,房门就自里面打开来,倏忽之间,温言便被他拉入了怀里,房门也随之被关上。
    欧羡,被他紧拥在怀里,温言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艰难地低呼了声,你弄疼我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欧羡松了松胳膊,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手轻抚着下她的后脑勺,将脸埋入她的颈间,轻言道:对不起,下次我温柔些。
    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温言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异常,出什么事了?
    没事。他声音低低的,透着对她惯有的温柔,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知道多问无益,温言也不再多言,我们去吃早餐吧。
    欧羡点头,放开了她,在对上温言的双眼时,他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如常,
    言言。欧羡牵起她的手,吃完早餐,陪我去看看花田吧。
    不能白看的。温言弯唇笑了笑,你得干活。
    当然。
    吃完早餐,得知温言要去花田,温然也嚷嚷着要一起去,被祖母给拦下了,但他们前脚刚走,温然便拉着穆骁,悄悄地避开了祖母跟了过去。
    这几天雨水少了些,花田干爽了不少,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欧羡牵着她走在花间,不时地扭头瞧她一眼,似是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温言有些好笑地停了下来,说吧,我听着呢?
    我那辣手摧花的女孩,如今都成花仙子了。
    闻言,温言的耳边有个声音倏忽而过,那是女孩曾经最美的承诺。
    幸运的是,男孩记得她的承诺,也记得他自己的承诺。
    很奇怪,这一刻,突然想起这些,她好像已经不难过了。
    是呢。温言垂眸,用另一只手拉拉他的袖口,如今还是大明星了呢,我是不是很棒。
    听之,欧羡心中微震,好一会才低头在她耳边温声道:是呢,我的女孩。
    耳边突来的气息,弄得温言的耳朵有些痒,她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蹭,嘴里无意识地冒出了句,流氓。
    话一出口,温言立马就意识到了气氛的微妙,正懊恼间,便感觉欧羡的胸腔在轻微的颤动着,温言自他怀里抬头,便撞进了他那双含笑的双眸里。
    男人的气质偏冷,但下颌线柔和,嘴型是好看的M形,动情的时候,眼神很温柔,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沉溺的温柔。
    哪里来的俊儿郎。
    说着,温言便色迷心窍般的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姐
    嗜血的戾气
    色迷心窍的温言还没成功到岸,便被亲妹妹抓了个正行。
    昨晚温然的那句:欧教授真是让人失望。还犹在耳边,温言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大型社死现场。
    其实,温然和穆骁在他们后面不久就到了花田,温然被花田吸引,光顾着让穆骁给她拍照,并未留意他们。
    这边的他们,世界只听得到彼此,以至于有人靠近,都毫无察觉。
    你们好好玩。欧羡若无其事地将温言搂入了怀里,我们先走了。
    目瞪口呆的温然和穆骁,立在原地,眼睛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穆骁才堪堪回过神来。
    刚刚那个还是我认识的言言吗?
    与此同时,温然也呐呐地说了句:刚刚那个真的是我姐姐吗?
    被欧羡护在怀里尴尬到了极点的温言,此刻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有把芭蕉扇,然后把那些没眼力见的人,给扇到九霄云外去。
    脚步终于停了下来,温言低着头,露出光洁嫩白的颈部,从欧羡的角度能看到他烧红了的耳根和左脸颊。
    知道她脸皮薄,也了解她,此刻闭嘴便是对她最好的安抚,欧羡弯唇浅笑着将她拥进了怀里,等着她自己缓过劲来。
    意外的是,这次温言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等了大约几分钟的样子,温言便从他怀里探出了头来,她的脸上依然透着诱人的红晕,一双眼睛水润干净,看不到一丝世俗的杂质。
    欧羡,温言瞧着他,讷讷地出了声,你害我丢人了。
    那罚我吧,什么都行。欧羡失笑地抬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体贴地帮她托住了脑袋后仰的重量。
    真的?
    当然。
    给我做1个月的饭吧?
    闻言,欧羡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眼神有一瞬的失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不久,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他的眼神才缓慢的聚焦到了温言的双眼上。
    好,你负责点餐。
    那个手套,不许再给我用。
    欧羡点头哑然,大明星的手很贵,我懂的。
    嗯,当教授的果然聪明。她将头埋入了欧羡的怀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温言扬起了得逞的笑意。
    在祖母处吃了个气氛尴尬的午餐后,温言告别了祖母便和欧羡一起下了山,温然很识趣的没再要求跟着了,是穆骁将她送回的学校。
    回到市区时,不算晚,欧羡给温言弄了些吃的,便借口有事出了门。
    离开家后,欧羡直接去了一个酒吧,是梵歌昨天晚上向他发出的邀约,本来没打算搭理,可他借邵毅的口,成功地将他请了出来。
    进入酒吧的那一瞬间,欧羡有些不习惯,因为他已经5年没来过这种地方了。
    全世界的酒吧氛围其实都大同小异,昏暗的灯光,迷离的音乐,舞池中疯狂舞动腰肢的男男女女。
    有人悠然地坐在吧台前,只为卸下一身的疲惫,有人眼神彷徨如暗夜里的魅影,有人放荡形骸不知归处
    终究都是群孤独的灵魂。
    幽暗的角落里,梵歌似没骨头般地靠坐在沙发上,默默玩弄着手中的酒杯,亮黄的液体透着一股邪恶的微光,他的身旁无一人作陪。
    不知道为什么,欧羡在看到角落里那样的他时,心中居然闪过一丝怜悯。
    有些可笑,至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你终究还是来了。梵歌懒懒地撩动了下眼皮,并未看他,酒杯里的液体被他轻轻晃动着,他也不喝。
    欧羡找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抬手叫来侍者,让他上两瓶纯净水,侍者点头应声离开。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僵持着,又或者是暗自较量着。
    欧教授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许久,梵歌还是主动开了腔。
    我需要记得你吗?
    梵歌轻嗤一声,五年前你租住的那个别墅,是我的。
    所以呢?
    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以你当时的条件,你能租得起我的别墅?
    让我来告诉你吧。梵歌身子向前一探,将酒杯放在在桌子上,后又没骨头般的向后靠了去,依然懒得看他一眼。
    自温言进入大学的那一天开始,她的身后就有一个人,默默承托着她一切的喜怒哀乐,一开始我觉得你就是个变态,像只阴沟里的老鼠,呕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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